“别这样…会被人看到的……”

绷带人谢时煜躺在病床上，他的雪白被窝里鼓鼓囊囊，时不时还翻滚起来，行迹诡异。

楚枫被谢时煜窝藏在被窝里，而马上，医生和护士就可能会来检查。

“只是抱一抱，我们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谢时煜说着，伸出双臂，紧紧将楚枫禁锢在他怀里。

他把脑袋埋在楚枫的颈窝里，贴着老婆修长白皙的脖子，感觉什么手术的伤痛全都忘记了。

在太平洋的岛国泡了两年，变成给游戏公司打工的监管者，做了数百次大大小小的手术，终于熬到今天，把自己拼成了一个正常人。

自从那天恢复记忆之后，谢时煜每天都要这样抱着楚枫，美名其曰：能够加快治愈的速度。

“你抱的太紧了……”

楚枫小幅度地在谢时煜怀里轻轻挣扎。他有点怕谢时煜再这样抱下去，他俩直接就要在这病床上擦枪走火了。

然后，接下来进病房检查的医生护士可以直接目睹武装枪击现场。

那真是社会性死亡的大事件。

楚枫想想就觉得尴尬到脑仁发麻。

“放开一点…”他轻轻推了推谢时煜，提醒他：“医生快来检查了。”

谢时煜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枫，他悄悄伸出手……

指腹顺着枫树的枝干，像春风一样轻柔地拂过，带着熟悉的力道。

枫叶不受控制的发起颤。谢时煜低笑了一声，不怀好意地问：

“亲爱的，现在我们俩都是箭在弦上了，要停下来吗？”

楚枫咬了一口谢时煜的手背，咬出一个小牙印，他躲在被窝里轻轻说：

“都是你乱来才会这样。”

谢时煜捏了一下楚枫的小耳垂。故意贴着他的左耳朵说话：

“那要不要更乱来一点？”

楚枫被捏的又麻又痒，还有些微微地疼。谢时煜因为手术的关系，现在只能躺在床上，虽然相认时无比激动，但他们并不能进行实质的夫妻生活。

下一瞬，楚枫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戴上了他的左耳朵，与此同时——

谢时煜一把将病床上的被子掀开，楚枫整个人暴露在外，冷风吹过他的皮肤，他有些惊诧，更多的是错愕。

0.5秒后，谢时立刻将外套给楚枫披上，双手利索麻利地将楚枫推坐起来，放置到病床旁的椅子上，让楚枫正襟危坐的坐着，好像一个中规中矩来探病的家属。

楚枫还有点懵，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下一瞬，咯哒一声，病房的门把手被拧开了：

“Hello——”

医生带着金发碧眼的护士前来巡查病房，询问X的近况。

谢时煜绑着绷带，云淡风轻的坐在病榻上say Hi，表示自己everything is fine，全然不像一个刚经历过开颅和植皮两大手术的患者。

病榻上的被子盖着谢时煜的胸腹以下，而谢时煜刚给楚枫披上了外套，也恰好盖住了他的关键地方。

医生和护士正在关心他们的病人，全都没有意识到病患和家属之间的擦枪走火。

楚枫想起谢时煜刚刚说的那句：想不想更乱来一点？

他直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谢时煜正一脸冷静地和医生交谈，他正经严肃地躺在病床上，像所有病患那样，接受医生和护士人员的检查，十分乖巧。

然而，楚枫在左耳边听到了一声十分微小的：滴——

这个声音非常、非常的耳熟。耳熟到楚枫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

他左耳朵刚刚被谢时煜戴上了单边耳塞！

这是连接梦想城的道具……

滴嗒，蓝色的脑波对线成功！

楚枫眼前，医院雪白的病床渐渐淡去，视野里出现了全息游戏里的景象，

眼前弹窗出一条消息提示：

[恭喜您重新回到梦想城]

楚枫梦想城里的道路、城市、公路旁的树荫、以及交通干线上的汽车，还有那些喇叭声，全都栩栩如生地出现在他的五感之中。

他梦想城里正骄阳似火，灼热的高温、白花花的阳光炙烤着他的皮肤，无比的热。

诡异的是，单边耳塞让楚枫依然感觉到自己坐在M国W城世界一流的医疗中心机构里，他吹着病房里恒温的空调，坐在雪白的病房中、那一张木质的白椅子上，冷硬的椅子背贴着他的皮肤。

冰火两重天的感觉在心头交织，虚拟与现实的双重体验，通过单边耳机反馈在脑海之中，楚枫立刻想起那次他和X在酒店的经历……

那次谢时煜是在现实里抱着他，而这次，谢时于正在现实里接受医生的检查。楚枫想，现在这家伙是个病人，应该不会…也不能够做什么吧。

楚枫这么想后觉得有点放心，他在自己的梦想城里走着，尽量走到树荫的底下。这段时间照顾手术的谢时煜，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了。

这个游戏完成了它的使命，以后再也不用打开了，楚枫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轻轻微笑了一下。

现在，他或许也可以到玩家论坛，像以前那些老玩家似的，非常淡定地发一句：

[退坑了。]

、

现实里，谢时煜右耳朵带着单边耳塞，他一边在医生面前伪装出乖巧病人的模样，一边在虚拟世界里登上了监管者X的账号，开始接近楚枫的梦想城……

滴——滴——滴——！！

梦想城里，楚枫抬起头，听见空中发出刺耳的警报，黑色小精灵系统立刻窜了出来：

“主人主人不好了！有人试图在外围用代码更改你的游戏模式！！”

“什么情况？”楚枫蹙着眉道，“发来我看看详情。”

系统小精灵扇着黑色的翅膀，很快从呆毛里吐出一张详情报告单：

“有人试图将你的梦想成从单人模式改为双人模式，哦，这个人还留下了他的专属印记，是…呃……”

小精灵顿了两秒，说：

“是监管者X干的。”

小精灵不满地皱起眉头，他是一个护主又亲近人类的好系统，它控诉道：

“监管者X这么做是有违职业道德！他怎么能这样私自篡改玩家的梦想城模式呢？主人！要不要我上报给游戏总公司去投诉他？“”

“不必了。”楚枫淡淡地回，他对这个双人模式更加有兴趣：

“梦想城游戏还能改成双人模式的吗？”

“当然可以！”小精灵介绍道：

“不过大多数玩家一般还是玩单人模式，但是如果有非常要好的玩家，比如说夫妻或者闺蜜、兄弟姐妹什么的，想要体验双人模式或者多人模式也都可以呀。”

哔——哔——

天空中发出奇妙的声音，楚枫抬起头听见耳边响起提示音：

[双人模式已载入成功]

[欢迎享受全新的梦想城体验！]

楚枫还有一点摸不到状况，他还没有完全理解这个双人模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突然：

叮——

一声清脆的铃声，楚枫检查了一下，是从【小谢图鉴】里发来的。

他立刻打开图鉴，很奇怪，整本图鉴突然全部都点亮了！而且。图鉴上方有一个红色的＋①

点亮了所有角色，甚至…还多出来了一个角色出来？

楚枫感到非常好奇，【小谢图鉴】自动发出提示：

[叮咚，恭喜您，图鉴里新添加了一只谢时煜：监管者X]

刷啦刷啦，监管者X加入之后，楚枫立刻看到图鉴上面的收集进度瞬间提高到了100%！同时，角色遇害率这一栏，也从所有角色的状态里面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

楚枫正打算仔细询问系统小精灵，【小谢图鉴】立刻弹窗出了一系列消息提醒：

[由于您的梦想城已从单人模式变更为双人模式，另一位玩家将继承您梦想成所有角色的意志]

[由于您的角色一直是100%还原，该新入驻的玩家与角色匹配度为100%，您的梦想城中将不再存在虚拟角色]

“不存在是怎么一回事？”楚枫拿着【小谢图鉴】询问系统小精灵。

小精灵也大感惊诧：“这什么情况？凭什么监管者X能够继承所有角色的意志啊？

“主人！你所有角色不都是100%还原真实生活的谢时煜吗？照这样说的话，那么只有真实世界里的谢时煜，才可以100%继承你所有角色的意志啊。凭什么监管者X可以……他是不是动用了什么作弊的手段啊！”

“这件事说起来有一些复杂…”楚枫想了想还是对系统小精灵坦言道：

“其实监管者X，嗯……就是谢时煜。”

“什么——！！”

小精灵精惊讶地直接跳起来，呆毛在空中抖了三抖：

“那…那什么意思，所以你老公没死吗？”

它刚说出这话，人类共情系统就在他脑中发出红色的警报，小精灵赶紧改口：

“所以你老公…又从地狱里回来跟你相亲相爱了是吗？”

“……”

楚枫无言以对，只能嗯了一声，他问：

“现在的双人模式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监管者X就是你老公谢时煜的话，那就很好理解了。”小精灵解释道：

“你梦想城里的角色原本就是100%还原自你记忆里的谢时煜，所以，本尊和虚拟角色的契合度也是100%，现在他本人回来了，开启了双人模式，也就是他的意志可以随意附着到城中任意一个角色上。

“因为现在你城中每一个角色都可以附加谢时煜本人的真实意志，所以你城里已经没有虚拟角色了。这个双人模式最好的一点就是可以消除你的角色遇害率!”

小精灵替主人感到高兴：“因为现在每一个角色其实都是真实玩家谢时煜的意识反馈，所以连虚拟角色都不存在了，就更不存在角色遇害率的问题，主人你可以放心和你老公在梦想城里play了！

play……

想到这个词，楚枫的腰就隐隐作痛。

他来梦想城只是为了疏解思念谢时煜的心情，如果以谢时煜那种奇思妙想，以前在现实里中规中矩的生活都能玩得花样百出，现在再得到一个全息游戏梦想城作为工具，那真是如虎添翼。

楚枫已经提前为自己感觉到……腰要断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楚枫想想，他还是先离开梦想城为好。谢时煜一肚子坏点子，鬼知道他这次又会想出什么歪主意。

尤其是现在戴着这个单边耳塞，楚枫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安全，他心里还萦绕着上次在酒店里跟X的体验，那种现实与虚拟的两重交错感。实在太过刺激，他几乎要承受不住。

——想要离开这个梦想城，先要走到城门那里。

平常的话其实也可以用钥匙直接弹射出去，但楚枫想到，之前因为虚拟角色谢时煜有角色遇害率的问题，他的梦想城并不安全，所以已经把梦想城的钥匙放在表弟林岚那里。

万一林岚来他梦想城时遇到了险情，可以直接拿钥匙弹射出去，不要连累了表弟。

没有梦想城弹射钥匙的楚枫，看了一眼现在的地图，他目前的位置离梦想城城门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他又看了看现在的道路，目前是中午下班高峰期间，道路上都是一些小轿车，正滴滴滴滴地按着喇叭，交通堵塞中。

楚枫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向了地铁口。

地下分不清白天与黑夜。等待了两分钟左右，一辆地铁呼啸的驶入站台。

啪嗒——

地铁的两扇门开启，楚枫没有多想，就上了地铁。

滴答滴答，地铁开启的两扇门在倒计时，提醒人们尽快上车或者下车。

这辆车还挺空的，零零星星坐着几只小谢，楚枫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到计时结束，地铁的门缓缓关闭，开始启动。

一整列地铁将楚枫关在这里，像捕捉到了一只美味的猎物。

而美味多汁的枫树正一无所觉地种在座位上，悠闲地看窗外的风景。

呜呜呼啸——地铁开始全速奔跑，邪恶地驶向漆黑的隧道。

一个个站点过去，楚枫有些异样地发现上车的小谢越来越多了。

但这些小谢和之前的角色表现有一些不一样，楚枫轻轻地伸手碰他们，他们一点也没有反应。

甚至也不怎么能碰得到这些角色，手指即将碰到他们时，边界处就会放出蓝色的数据光。

楚枫显得有些好奇：“他们以后都是这样了吗？我碰不到了。”

系统小精灵从他肩后窜了出来：“倒也不是，但是他们现在的意识归属于真正的谢时煜，所以需要真正的谢时煜导入他的意志，他们才会活过来，你才可以重新碰到他们。”

楚枫若有所思的地点了点头。

“不过嘛……”小精灵自大地拍了拍翅膀：

“你的梦想城里有这么多只小谢，就算是真正的谢时煜来了，他也不可能控制得了这么多人的。”

“什么意思？”楚枫问。

“我不是贬低你们人类哈。”系统小精灵说道：

“你知道的，我虽然是一个亲人系统，但我也是拥有很强的理智，并不是人类无脑吹，说实话，你也要承认人类就是有一些局限性。

“这些角色确实都有真实的谢时煜继承，但是吧，他也就是个普通人类，他的精神力不可能有这么强大，能够同时将自己的注意力分配到这么多的角色身上。

“打个比方，你们人类大多数都是用右手或者左手在写作业，极少有人可以左手右手都能写作业。假如给你们像章鱼一样的八爪手，你们其实也没有办法8只手都在写作业，而且每只手写的都是不同科目的作业，还能保证写出来全对。”

小精灵觉得自己举得例子非常到位，它满意地总结自己的结论：

“总之，人类的精神力是有限的，通常一般人只能专注于做一件事，甚至做一件事都专注不好，控制角色也是同理。除非谢时煜本人呢，对我们梦想城游戏有非常精准的操作，然后又具有非常强大、强大到变态的精神力和专注力，这样他才可以同时操控很多角色。

“不过，据我观察吧，一般人类操作个2-3个角色就是极限中的极限了呢。”

小精灵刚说完，突然感觉自己的翅膀被人捏住了！

“是吗，极限中的极限？”

冷冷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楚枫抬头，看见他身旁站着18岁的校霸谢时煜，正伸手捏着小精灵的翅膀。

19岁的复读生谢时煜，拎住小精灵的呆毛。25岁谢总裁从另一边拽住小精灵的尾巴。26岁公交车司机谢时煜，抓住小精灵另一边翅膀。

系统小精灵啊，啊地大叫起来：“你…你们怎么怎么…怎么会有4个啊！这么多！！”

不仅如此，电车上所有谢时煜一瞬间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都开始了不同程度的活动。

有的是眺望窗外，有的烦躁地抓着手环，有的在后面不怀好意地盯着楚枫看，眼神直勾勾的。

楚枫：“谢…时煜？你……”

系统小精灵：“不…不可能！怎么会能够控制这么多的角色！这是什么变态的精神力啊？！”

“好了。”25岁谢总裁抓起系统小精灵，“接下来是夫妻时间，不要来打扰。”

地铁又到了一个站，两扇门打开，谢总毫不犹豫迈步上前，咻地一下将小精灵扔到了外边。

不仅是角色，楚枫想到，谢时煜今天戴的是单边耳机，也就意味着他的游戏沉浸度并不是很高，精神同步率也不高。

在一边控制虚拟游戏里这么多角色的情况下，谢时煜依然能够同时控制现实中的自己，与医生和护士正常交流着。

这种精神力…仅用变态已经无法形容了。

看着这满车活过来的谢时煜，楚枫心理上有一些局促的不安，又有一点热切的期盼。他悄悄地往座位后挪动了一点，滚烫的身体里含着怯怕，带着欲拒还迎的意味。

地铁电车的场景，他以前和游戏中的角色小谢也胡来过很多次。但……当这些虚拟角色都灌注了现实里谢时煜真正的意识时，一切又变得那么的微妙和羞耻。

啪嗒。

电车再一次停了，又到了一个站。

这次并没有上来很多小谢，只有一只谢时煜，坐着轮椅：

——监管者X，快30岁的谢时煜本尊。

楚枫正襟危坐地坐在地铁座位上，不知道会被怎么对待。

“让一让、让一让，请让一下。”

坐在轮椅上的谢时煜渐渐朝楚枫滑动而来，拥挤的人群朝两边拨开。最终。谢时煜的轮椅停到楚枫身边。

“真是过分啊，现在的年轻人。”

26岁谢司机坐在楚枫旁边，悠悠开口：

“看到有残疾人，竟然也不让座。”

坐在轮椅上的谢时煜本尊十分配合地低下头，像是急需社会关爱的残障人士。

一人分饰多角，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楚枫心里笑了一声，想看他接下去怎么演，于是从地铁座位上站起来，给残疾人谢时煜让座。

“谢谢。”

谢时煜坐到楚枫让的座位上，像一个陌生的残疾人，得到了社会的爱心并表达感谢，没有其他多余的话了。

楚枫不知道谢时煜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样不安而未知的感觉让他感觉更加发热。

现在是夏天，地铁里该死的没有开空调，周围人呼出的灼热的二氧化碳融化在空气里，活生生的将一整列车变成了一个烤炉。

如果只是单纯的夏天的温度，楚枫或许还更好忍受，但他像挤在沙丁鱼群里似的，挤在拥挤的地铁里，前后左右全部都是谢时煜。

而且谢时煜本人似乎正操控着这些角色，越来越往他身边挤。

“等一下……唔……谢时煜……”

拥挤的地铁，身体几乎是零距离的贴合，楚枫被周围的现谢时煜顶着……

刺啦——

突然地铁急刹车，楚枫整个人向前栽去，正好栽到他刚刚让座的残疾人谢时煜身上。

“抱歉。”楚枫条件反射性的这么说，他正想起身，忽然腰上一热——

伪装成残疾人的谢时煜坐在座位上，握住楚枫的腰：

“小心一点。”

楚枫嗯了一声，他还想起身，却发现他就被这样扣着腰，身前的“残疾人”谢时煜加大了力道，让他一动不能动。

地铁又开动了，哐当——哐当——

楚枫的身体随地铁的晃动而摆动，他忽然感觉到不妙，他被身前的谢时煜这样扣住腰，身后的谢时煜又挤着他，这种姿势……

“等一下……”

楚枫拍了一下身前的谢时煜：

“我还没……”

“怎么了？”

谢时煜笑着，语气有些吃味：“你以前跟那些虚拟家伙可没少玩喔。”

楚枫耳朵一红，谢时煜伸出食指碰住他的嘴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亲爱的，沉迷游戏时别忘了现实。”

这句话让楚枫浑身一抖，他猛地想起来，他现在带的是单边耳塞！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几声英语：

“Hello，are you OK？”

现实里，来查房的医生护士正在询问楚枫的情况。

他们发现楚枫一直坐在座椅上、整个人趴在病床旁一动也不动，这感觉有些诡异。

一般陪护的家属在医生来的时候，都会积极地询问医生，而不是这样一言不发。

灼热的地铁，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晃动着。楚枫现在哪有精力再应对现实里的事情，他只能随口应道：

“嗯……Fine”

他听见现实里的谢时煜朝那些医生笑了两下，解释道：

他太困了，所以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医生和护士似乎也很热心，叫人在谢时煜的病床旁又搭了一个单人病床，给家属进行陪护，别让楚枫这样趴着睡。

梦想城里，地铁还在不断地朝前驶去……

楚枫几乎已经忘了时间，这辆地铁以前似乎离梦想城的城门没有那么远，而现在，车头车厢，谢时煜列车长正驾驶着地铁，朝截然不同的方向越驶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