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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你不是他了”

失忆后我有了夫君 灵河 2196 2023-12-24 10:44:12

沈怀玉倒在萧厉的怀中,唇上沾染的鲜血艳丽的如同罂粟。

他毫无生气地闭着眼,萧厉抱着他,暗处的影卫迅速找来一辆马车,顾枝节赶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萧厉偏头看了顾云昭一眼。

“你最好祈祷他无事。”

马车飞快地使入皇宫,沈怀玉安静地躺在床上,太医们急匆匆地赶来。

萧厉坐在床边,攥紧了拳头,竭力控制自己暴戾的情绪,“他怎么样了?”一开口,嗓子却沙哑的厉害,细听似乎还有颤音。

老太医神情凝重的为沈怀玉把脉,忽地松了口气,“陛下,公子他是心神震荡下的气急攻心,晕过去了。”

萧厉松开拳头,“......那他为何会吐血。”

“郁气常积,并无大碍。”太医斟酌着开口道。

郁气常积。萧厉看着沈怀玉,牵住他方才把完脉的那双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沈怀玉醒来的时候,萧厉正在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将书案搬来沈怀玉的床榻旁,就这么守着他。

沈怀玉没有出声,他的眼神落在萧厉的背影上。

他想起来了萧厉离开的那三年,也想起来萧厉回来后,他们剑拔弩张的那几年。

这么看来,还是萧厉赢了。

“哥哥,醒了就快些把床头的药喝了吧。”萧厉手上朱红的批注落在一本本折子上,头也不回道。

“......萧仲伯呢?”沈怀玉看着萧厉的背影问道。

萧厉手中的笔一顿,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那是谁?”

沈怀玉方才一直是躺着的姿势,正要坐起身,突然感到到一股拉拽的力量,他掀开被子,脚踝上被套上了脚镣,许是怕他受伤,还用棉花围了一圈。

沈怀玉的脸色变了几变,“萧厉!”

“哥哥叫我做什么?”萧厉回身,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脚上的镣铐,“哥哥是在生气这个?”

“给我解开。”沈怀玉皱着眉。

萧厉摇摇头,“我不,解开哥哥就跑了。”就连说出拒绝的话语时,萧厉的脸上也带着笑。

他们沉默地对视着,是无声的对峙。

沈怀玉率先垂下眼,很疲惫地捏了下眉心,“别闹。”

“萧仲伯的部下众多,其中关系错杂,你究竟把他......”

萧厉一把将笔摔在地上,笔端的朱红落了几滴在他的衣袖上,像是落雪的梅。

“沈怀玉,在你的心里,果然只有他才是名正言顺的上位者。”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古怪,有些哑,像是含着血与泪,又像是失望到极致的控诉。

萧厉起身,像是想走,沈怀玉下意识拽住他的衣袖,“你......”

但他没走,萧厉俯身看着沈怀玉,“你告诉我,你究竟和萧仲伯做了什么交易?你为何帮他?我走的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沈怀玉缓缓松开被他抓出褶子的衣袖,那面料是上好的云锦,以光滑不易留痕而闻名,就像此刻,明明攥的那么用力,松开不过片刻,那处痕迹便无影无踪了。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萧厉低笑起来,“你明明早就记起来了,又在这与我做什么戏呢?”

身影近在咫尺,彼心不可捉摸。

“难为哥哥这些日子费心与我周旋,哥哥就这么想知道那人的去处吗?我若是说他已死,你又当如何?”

萧厉嘴角的笑容放大,墨绿的眼睛像狼一般锁定住沈怀玉。

沈怀玉表情不变,只随意弹了弹衣袖,“还能如何,自然是每逢佳节拎着酒壶前去祭拜。不过陛下可否告知臣,萧仲伯的墓埋在何处,以免臣哭错了坟。”

“你果真对谁都没有心,”萧厉自言自语般点点头,“让我猜猜,你是何时想起来的?是记起春红的那天?”

沈怀玉淡笑不语,“陛下,这很重要吗?”

萧厉伸手钳制住沈怀玉的下巴,“怎么不重要?孤也想知道,孤的怀玉有多能演。”

“那又如何呢?我依旧没有找到他。陛下,臣甘拜下风。”沈怀玉幽幽地叹口气。

他的记忆在这段日子确实时断时续,不过他发现,每个记忆段的自己都会他留下一点线索。

不论是折页的书还是刻字的墨块,甚至是春红递给自己曾经写给她的字条。

这些无一不在提醒他,你身处的地方不对劲,你的记忆在欺骗你。

为了找到关于记忆的规律,沈怀玉开始不停的尝试,他提议出门、狩猎、甚至是刻意勾引的床事。

但不是这些。最终,沈怀玉将目光放在了萧厉身上,会不会和他有关?

不过没想到会遇到顾枝节,更没想到他收养了顾云昭。

被顾云昭点破了尘封的记忆,头脑一时承受不住地晕了过去,再醒来,沈怀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为什么没有找到规律?不过是因为,每当自己想起来,萧厉便会重置自己的记忆,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关于这段,自己依旧是不记得的。

如果让一个人只拥有轻松快乐的记忆,那他自然而然就是另一种模样,是萧厉喜欢的沈怀玉的模样。

不过,沈怀玉恶劣地想,他沈怀玉早就不是当年的光风霁月的沈公子了,他就是条一心报仇的疯狗,只要阻了他的路,不论是谁,都会被他撕咬下血肉来。

这样的他,连自己都是不喜的,也难怪萧厉不愿自己记起。

如今大仇得报,他也懒得再和萧厉演什么过家家的游戏。至于为什么拖到现在,不过是因为......他还没想好罢了。

至于为什么没想好,沈怀玉不愿再想。

“别这么叫我!”萧厉钳制着沈怀玉的下巴用力,随后一把将他按回榻上,脚踝处的铁链哗哗作响。

萧厉单膝跪在榻上,轻抚对方的脸颊,“哥哥,如今天下都是我的,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为什么你就不能乖一点,待在我的身边?”

萧厉的神情若痴若狂,沈怀玉闭着眼,不愿看他。

“我曾经同你说过什么?王座下尽是白骨,我说我不稀罕让你也别要,你听我的了吗?”

他终究是维持不住无动于衷的面具,沈怀玉睁开眼,眼里有血丝,“我同你说过什么!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

这句话在那些年沈怀玉问过他很多次,“萧厉,你究竟为什么要做皇帝?”

就像他也不解,沈怀玉为何要做萧仲伯的谋士。

“那你呢?你当年假死,就是为了做萧仲伯的幕僚是吗?!你知道我......”萧厉止住了话语,但泛红的眼眶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阖上眼,过了一瞬,睁开时,眼里又恢复了清明。

帝王低下他高傲的头颅,俯身注视他的爱人。

“哥哥,我们和好吧,就像从前一样。”

沈怀玉蹙眉,眼神闪躲,“我们都变了。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一心跟在我后面撒娇卖乖的少年,你早就已经不是他了。”正如我,也早就不是你喜欢的沈怀玉了。

萧厉执拗地看着他,“只要哥哥想,我可以一直是。”

“陛下说笑了。”沈怀玉疲惫地扭过头。

敏感的后颈被一只大手扣住,沈怀玉再也不能装作无动于衷,他清冷的眼神维持不住,眼角染上一抹红。

萧厉最喜欢沈怀玉情动的模样,他心情愉悦地轻捏着沈怀玉的脖颈,在对方忍无可忍想要出声训斥时屈指抵住他的唇舌,向里挤去。

“哥哥别说些我不爱听的。”萧厉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对方一口咬住,也不抽回,像是感觉不到痛感一般。

最终还是沈怀玉松了口,手指从他的口出退出,牵起了银丝。

萧厉的手指被咬出了血印,他却在笑。

“果然,哥哥还是心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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