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年轻护工的手即将碰到周望卓的裤子, 周望卓平静开口,“滚。”
年轻护工一愣,随后羞愧迅速染上脸, 可他不想走, 心想万一再试试,周望卓会改变主意。
“先生,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我……”男生情不自禁结巴了下, 面对这么优质的男人, 他难免会露怯,“今晚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先生可以……可以尽情……”
周望卓唇角终于流露些温柔的笑意, “是吗?即使玩死你也没关系吗?”
年轻护工僵住。
但他很快认为这是对方的口嗨,他以前的男朋友也说过这种类似的话。
“可以的。”年轻护工害羞地说。
话刚落,一只略显冷凉的手就掐住他的脖子。这个攻击来得猝不及防,年轻护工措手不及被摁在桌子上。没有他想象的亲近,他敬慕的周先生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世上最恶心的东西。
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年轻护工一张脸涨成猪肝色, 涕泪交零,他试图反抗,可看起来文雅的雇主力气大得吓人,一拳打在他腹部, 就让他再也无力反抗。
好似内脏都被打裂。
年轻护工终于开始后悔,他想求饶,但喉咙里只能发出的“嚯嚯嚯”不成句的声音。就在他就这样要去见上帝的时候, 周望卓终于松开手。
他身体下滑, 瘫软在地, 惊吓过度产生的尿弥漫裤子,顺着裤腿滴下。周望卓没再看年轻护工一眼,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没两分钟,保镖上来,将站都站不起来的年轻护工拖出去,清理好地上的污渍。
周望卓洗干净手,重新坐回电脑前。
这些恶心的东西怎么配跟他的洋娃娃相提并论。
男人眼里的病态如阳光下的影子,挥之不去。
*
新年第一天,曲家三个人都睡过头,曲爸喝醉酒没起来床,两个小的因为别的原因没起来床,等三个人重聚餐厅,已经是午后。
曲爸看着曲郁山明显辛苦过度的脸色,有些迷惑,“小山,你昨天也喝酒了吗?”
曲郁山手一抖,“没有,我是……熬夜打游戏了。”
“哦。”曲爸点头,刚想问崔柠头疼不疼,就见到崔柠站起来。
崔柠说:“我去做饭。”
“真是个好孩子。”曲爸由衷地夸道,又让曲郁山向崔柠学习。曲郁山听到那个好孩子评论,嘴角一抽。
他今天睡过头,都是他爸嘴里的那个好孩子干的好事。
两父子正在餐厅有一搭没一搭说话,门口传来门铃声,曲爸去开门,发现是周家的阿姨。
“曲先生新年好。”周家阿姨是过来给曲郁山送红包的,说昨天周母忘了给曲郁山包红包。
曲爸叫曲郁山自己过来接,准备给周望卓也包一个,但得知从周家阿姨口中得知,周望卓一大清早就带着周母去崔家外公外婆家过年去了。
“这么早就去了。”曲爸有些惊讶。
周家阿姨笑着说:“是啊,小周先生外公外婆很想女儿和外孙,所以一大早就催人过去,小周先生也没办法的啦。”
曲爸只好在微信给周望卓发了个大红包,周望卓没收,只礼貌地说谢谢曲爸。
两父子回到餐厅,不约而同没有提起周望卓让阿姨过来送红包,以及周望卓和周母去外公外婆家过年的事。
因为那也是崔柠的外公外婆。
晚上,曲郁山跟曲妈视频电话,崔柠被拉过来一起聊天,曲郁山本想让曲爸一起过来,但曲爸不愿意,非要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看似玩手机,实则偷听。
曲妈跟曲郁山和崔柠聊了一个多小时,突然提起曲爸,“你爸呢?”
不等曲郁山说话,曲爸第一时间冲到视频前,“我在。”
曲郁山:“……”
曲妈说:“老曲,你上次酒窖里我喝那瓶酒在哪买的,我买的怎么味道不对。”
曲郁山默默把最佳视频位置让给他爸,对崔柠使了个眼神,两人走出去放烟花。
去年他们两个人也在放烟花,当时崔柠还闹了一出离家出走,今年又是他们两个在放烟花。
烟火下,曲郁山嘴馋,从冰箱里拿了只雪糕,吃到一半,唇突然被吻住。一旁的崔柠亲了一下,又退后。
烟花本来是昨天放的,这个吻也该是昨天吻的,他本准备在倒数的最后一秒一边吻住曲郁山,一边许下愿。
他许他要日日夜夜跟曲郁山在一起,厮守到白头。
曲郁山被猝不及防亲了一口,他看着崔柠,想了下,回亲一口,“新年快乐,小柠檬。”
不等对方说话,把吃剩一半的雪糕塞进对方手里。
崔柠再度被顺好毛,心里甜丝丝的,老老实实把剩下的雪糕吃完了。
到了睡觉的时间,曲郁山把还想跟自己同床的崔柠赶了出去。他不赶出去不行,他原来是看到崔柠没穿衣服的样子,就腿抖,经过昨天晚上,他现在看到崔柠的唇,就忍不住想到其他方面。
昨晚上,他一度认为崔柠真的会吃了他。
还好,他活下来了。
曲郁山洗了个清净澡,擦头发的时候,注意到昨天被他放在柜子上的檀木盒子,昨天一直没来得及打开看。他将檀木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叠好的明黄色平安符。
因为是叠好的,所以曲郁山不知道平安符里面还写了他的生辰八字,精准到时间的那种。
看着平安符,曲郁山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平安符放进钱包。他家小柠檬醋劲太大了,最近他不过说错一次话,去周家吃了一顿饭,就差点没了半条命。
若是被崔柠知道他把周望卓送的平安符放进钱包,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
想想都可怕。
还有,这样下来,他的反攻还能不能行?!
曲郁山把平安符重新收好,找了个柜子将檀木盒子放进去。
-
新年假期很快结束,崔柠提前去上班,曲郁山因为放了个假,回到公司上班也忙碌不少,但他有空的时候,会主动去找崔柠。
崔柠真的很忙,尤其是开学后,他即使开学了,依旧在没课的时候去林至鸣的工作室上班。
工作室的人其实都是加班狂,干他们这一行的就没有不加班的,但他们没想到崔柠年纪小小,竟然这么能吃苦,渐渐的开始接纳崔柠,会主动教崔柠东西。
白驹过隙,时间走到曲郁山的生日。
崔柠特意请了几天假,陪曲郁山一起飞去了明斯克过生日。自曲爸和曲妈离婚,曲郁山大半的生日都是在明斯克渡过的。
飞去明斯克之前,崔柠私下问曲郁山,“叔叔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他不去。”曲郁山说,“他从来都不去。”
“为什么?”崔柠也看出曲爸对曲妈旧情难忘。
提及原因,曲郁山忍不住笑,“因为我爸不会英语,更不会俄语,我妈在明斯克基本上都讲俄语,我爸听不懂,自尊心受挫,就不愿意去。”
崔柠听完,想起曲郁山每次喝醉都会说俄语,等有时间了,他要尽快掌握俄语才行。
崔柠是第一次到明斯克,曲妈知道崔柠要来,非常贴心地把曲郁山原来住的房间床换成超级大床,还很软,两个人怎么在床上滚都不会受伤。
曲郁山没察觉床的变化,他注意到后院的花,去年他来的时候,曲妈还没有花园,现在居然都有了一个小型的花园。
阳光下的玻璃花园光彩溢目,香味扑鼻。
见曲郁山盯着自己的小花园,曲妈用俄语说悄悄话,“这些都是望卓送的。”
几乎是每周都会送,曲妈不知不觉就有了个花园。其中法国香水花是周望卓送的最多的一种花。
曲妈曾跟周望卓说,让他别送了,可周望卓说这些花是他自己种的,因为种的太多,家里都放不下,所以把多余的花拿来送人。
站在窗户处的崔柠也注意到后院的花,晦暗在眼底一闪而过,不用曲妈说,他已然知道花的主人是谁——
浪漫的画家。
曲郁山生日当天,崔柠把自己准备大半年的礼物拿出来,这是他花光身上所有钱买的戒指。
除了戒指,还有一个小耳钉。
耳钉是他亲手做的,上面的装饰里放了桔梗花。
桔梗,花语是永恒的爱。
为了让桔梗花可以永生存在耳钉里,崔柠翻了很多书,找了很多人。做废的耳钉近乎几十个,最终得出这个完美无缺。
“郁郁。”崔柠单膝跪下,目光灼灼。暖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好像又变成两年前倔强的少年,那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心甘情愿跪在曲郁山身前。
曲郁山是他此生的劫,也是结,更是福。
想好的情话此刻却一句都憋不出,只会干巴巴地说:“我会付出一切对你好。”
曲郁山愣住,他看着红盒里的戒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在求婚,旁边的曲妈已经在充当气氛组,开始尖叫。
“妈妈,妈妈!”曲郁山转头喊住曲妈,“你别起哄。”
曲妈秒安静,然后识趣地退出客厅,躲在厨房用手机*拍。
这场求婚其实曲妈一早就知道,甚至她还帮崔柠的忙,装饰了下求婚现场。
没了曲妈的尖叫,曲郁山终于可以沉下心去思考。
谈恋爱是一回事,答应求婚是另外一件事。
他要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