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已原本想的是让迟焰发泄出来,然后去漱个口吃饭,毕竟饭菜都上桌了,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稀里糊涂的滚上了床,等意识回归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契合到了一起,分不开了。
“你怎么这么会勾人?”顾已压着迟焰,在他耳边说话:“饭都不吃,就想吃我?这么馋么?嗯?”
每当两个人运动的时候,顾已的气场就很足,也有点凶,说出的话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让人抗拒不了,而迟焰都快迷死他这个调调,纵然被挤到胸口没剩几口气儿,却还是笑着回他:
“已哥喜欢吗?”
“喜欢。”顾已更狠一些,看着迟焰蹙眉,听着他闷哼,眼睛眯了眯:“喜欢的我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迟焰够浪,顾已够狠,以至于每次一场运动下来都精疲力竭的,可就是他们两个人的风格,爽就完事儿了。
事后迟焰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旁边也呼吸不顺的顾已:
“饭菜是不是凉了?”
“嗯。”顾已看他一眼:“满意了?”
“等下我去热。”
顾已笑笑:“不是说吃饱了么?还吃什么?”
迟焰低低笑了下,没再说什么,顾已靠坐在床头的位置,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他的耳朵,迟焰很喜欢他对自己的小动作,像催眠的符号,但现在肯定不能睡,于是强撑着跟顾已说话:
“我们最近做的是不是太频繁了?”
两个人一个原本就没工作,一个近日来退了圈,为了不引起话题连外出都很少,在家里闲来无事,往往一个眼神对上都能演化成一场运动,最近频率是有点高,但顾已听到迟焰这么问的第一反应是顿了捏他耳朵的动作,问他:
“不舒服了?”
刚做完的迟焰反应有点迟钝,还没反应过来顾已这是什么意思,顾已却已经起了身去看迟焰的那处,迟焰瞬间反应过来侧过了身:
“别看了吧已哥,我不疼,我就是单纯感慨一下。”
“害羞什么?”顾已看着他:“刚才的浪劲儿呢?”
迟焰笑笑:“离家出走了。”
最后迟焰到底没抵得过顾已的强硬,还是被看了,确定没事儿顾已才放了心,不过也不可能继续躺着了,下床去冲了澡。
冲到一半的时候迟焰也走了进来,顾已往旁边给他让了个位置,迟焰的手却爬到了顾已的后背,摸着那一道道红痕:
“我这么用力啊。”
“该剪指甲了。”
迟焰垂眸看看自己的手,笑了下:“已哥给我剪。”
“好。”顾已应了一声,却快速的冲完澡离开了,迟焰被冷落了却还笑了下:“我来了就要走?这么无情?”
顾已站在淋浴间外根本看他一眼:
“再浪就没饭吃了。”
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经验,每次两人一起洗澡时间都过于长了,顾已担心再任由迟焰浪下去,晚饭是真的可以不用吃了。
顾已离开后迟焰老老实实的洗了澡,去到餐厅的时候顾已早就热好了饭菜,连软垫都放在了迟焰习惯坐的位置上。
饭后顾已说到做到,牵着迟焰的手去了客厅,拿着指甲刀给他小心翼翼的修理指甲,迟焰享受的心安理得,时不时的在顾已的手心里的挠一下,最后还是顾已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老实一点。”
迟焰笑笑真的老实下来,舒服的跟只大懒猫一样闭着眼睛享受:
“已哥。”
“嗯。”顾已不看他:“你说。”
“我还是想去西藏看看。”
顾已没什么意外的,垂眸专心侍候迟焰的手指:
“那就去,过两天把在北城的事情办完了我们就先回南合城,处理完那边的事情,我们就去西藏,那边进藏也方便,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自驾,反正时间够多。”
“好。”迟焰笑笑。
——
早起顾已正在刷牙,洗手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迟焰迷迷糊糊的走进来直奔马桶。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顾已都已经习惯了,笑了下没理他,径自洗漱,迟焰解决完生理问题的时候摸了一把顾已的后腰就要走,却被顾已叫停:
“哪儿去?”
“困。”迟焰的声音含含糊糊的:“睡觉啊。”
“洗手了吗?”
迟焰愣了一秒又折回来:“忘了。”
“没洗手就摸我。”
迟焰一边洗手一边笑:“这么嫌弃我啊。”
“嗯。”顾已应了一声,洗漱完了却没走,就倚在旁边看他了:“你可太烦人了。”
“没爱了呗。”迟焰笑着说了句,也洗好了手,顾已抽出洁面巾给他,但迟焰却没接,还顾已将水珠甩他一脸:“不擦。”
说完就走,却被顾已拉了回来,被甩了一脸水也没生气,反而还笑眯眯的抓着迟焰的手帮他擦干了手:
“可以了,睡去吧。”
迟焰盯着顾已看了几秒,凑过去亲他脸上的水珠,顾已笑着推开他:
“狗一样,用不着你。”
迟焰不是很满意的啧了一声,顾已笑笑推他出去:“再躺会儿吧,我去做饭。”
迟焰迈步走向床边,是真的还没睡醒,顾已看他躺下之后就离开了卧室,只是顾已怎么都没想到刚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出来就看到厨房门口倚了个人,他的确说过迟焰最近懒得跟猫一样,却没想到走路都属了猫,完全没有任何声音的,吓一跳不至于,但确实有点意外。
迟焰一脸倦怠的看着顾已,微微笑着:
“已哥,想你想的睡不着。”
顾已放下食材,迈步走过来:“那我陪你躺会儿?”
这是当他小孩儿哄呢,还是睡不着抱抱才能睡的那种婴儿,迟焰没忍住笑了:
“已哥,你是不是太惯着我了?”
“有吗?”顾已反问:“我没觉得。”
迟焰的态度挺明显了,不想再睡,顾已也就没勉强,径自回到流理台前处理食材。
“有。”迟焰看着顾已,轻声开口:“和你在一起,我就没再进过厨房,连碗都不用洗,我想吃什么多麻烦你都能做,饭后还有水果,我连内裤都没洗过了。”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夸张,顾已的确把他照顾的快成一个废人了。
“已哥,你不累啊?”迟焰看着他。
“你和我在一起会觉得累吗?”顾已回头看他一眼,淡淡笑着。
“我怎么可能会累?”迟焰说:“我可是被照顾的那一个。”
“我也不会,你可是我最喜欢的那一个。”顾已笑笑:“我不愿意谁也逼不了我,看到你在我身边越来越像一个孩子模样,我也觉得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过去十年间,迟焰太苦了,如果自己可以给迟焰的生活里加点糖,他又何乐不为呢?
迟焰笑笑,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顾已,顾已也任由他看,没有再劝他去躺一会儿,偶尔早起,偶尔陪自己,顾已也觉得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
早晨的阳光从厨房的窗户里洒进来,铺了满室的温暖。
——
既然已经确定好了离开北城之后的目的地,那么顾已和迟焰也便决定要离开了,既然要离开,那么走之前是怎么都要跟宁修时和程虎吃顿饭的。
顾已给宁修时打电话约吃饭的时间,宁修时说都可以,顾已离开了娱乐圈,他正闲的发慌,准备找下个合作人呢,所以空闲时间很多,顾已又问他想吃什么,宁修时便笑了:
“你们俩这情况还想出去吃呢?又想上热搜?老实点在家里做吧。”
“懒得给你做。”顾已说:“出去吃。”
手机外放,在顾已身旁的迟焰自然听的一清二楚,笑了下将自己的手机举到顾已的面前给他看,顾已看了一眼,嘴角也带了点笑意,是迟焰和程虎的聊天界面,迟焰问程虎想去哪里吃,程虎回复:
“别去外面了吧,你俩上热搜不要紧,我不想上。”
所以最后的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吃,虽然不如外面做的精致,但诚意满满,用宁修时的话说:“认识顾已这么多年,我吃他做的饭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还得加上3顿泡面。”
宁修时和程虎来家里的那天迟焰难得下厨,虽然顾已说过了不用,但四个人的饭菜可不比两个人,迟焰还是心疼顾已太累了,早上都是跟着顾已一起起来的。
“真不用你。”顾已说:“你在这边还碍手碍脚的。”
“那你也受着。”迟焰根本不听他的:“我今天就做你跟屁虫了。”
顾已笑了下倒也没再说什么。
宁修时和程虎来的时候迟焰才离开了厨房去开门,顾已原本以为迟焰怎么样都要去招待一下的,毕竟是客人,但迟焰却只是简单的开了个门就又回来了,顾已盯着他看了几秒:
“不去招呼一下?”
迟焰还没开口说什么呢,宁修时和程虎就出现在了厨房门口:
“迟焰好心帮你做饭还要赶人么?来迟焰,我们在外面等,让他一个人忙碌就好了。”
迟焰笑着拒绝:
“不行,我舍不得我已哥一个人忙碌。”
宁修时啧啧两声:“简直没眼看,你俩注意点,我们来吃饭的,别净给我们整狗粮。”
嘴上这么说,但宁修时和程虎却一直都是乐呵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外,这两个人可谓是一个见证了迟焰的不容易,一个见证了顾已的,所以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也没有人比他们更希望看到他们两个好。
顾已虽然表面嫌弃宁修时嫌弃的不行,但这顿饭却还是很丰盛,饭桌上顾已还郑重其事的感谢了程虎和宁修时:
“谢谢你们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时间里,不遗余力的帮迟焰和我,没有你们,或许我和迟焰还有很长的一段弯路要走。”
宁修时嫌弃的看着顾已:“矫情了。”
程虎也摆摆手,跟顾已说:“用不着说这个。”
迟焰却不忍顾已的好意不被领情,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和顾已碰了碰:“我跟已哥喝。”
宁修时笑看着两人和程虎碰了碰杯:
“虎哥,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请我们吃饭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虐狗呢,太卑鄙了,咱俩喝一个。”
程虎原本都要喝了,听到宁修时这么说又把酒杯放下了:
“你要这么说这酒我喝不了,我不单身,我媳妇儿在家里等我呢。”
宁修时:“……所以四个人排排坐,就我单身狗?”
“嗯。”顾已点点头:“赶紧找一个吧。”
“不找不找。”宁修时挥挥手:“看你们两个谈恋爱实在够累人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那你看看虎哥。”迟焰说:“初恋即结婚,还过的这么幸福,不羡慕吗?”
“他羡慕不着。”顾已给迟焰夹了口菜:“他这辈子结不了婚。”
迟焰闻言眨了眨眼睛,明白了。
几人关系都很好,又是在家里这样的私密地方吃饭,加上又是开心的事儿,每个人都很开心,迟焰原本也是想放开了喝的,但看到顾已没控制酒量他便控制了下来,毕竟晚上的时候得有人照顾顾已。
好在也没谁一定要他喝,都是自己人,不劝酒,也不差事儿。
说说笑笑的,后来不知道说到什么话题扯到了楚以七的头上,宁修时多嘴问了句:“你们这一走,小七也要回南合城了吧?”
“不回。”顾已看一眼宁修时:“他在北城待着,大概率会半工半读继续读书。”
宁修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笑了下,说:“挺好。”
这顿饭一直持续到了半夜,宁修时和程虎都喝多了,迟焰便没让他们走,不是不能叫代驾,是他们已经快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了,叫了也挺危险,反正宁修时的房子就在对面,穿个走廊就能回去。
迟焰把两人送过去又回来的时候,顾已已经从餐桌转移到了客厅,靠坐在沙发椅背上闭着眼微微蹙着眉,似是不舒服。
迟焰迈步走过去,没坐在他身边,直接绕到他身后为他按摩起了太阳穴的位置,顾已有喝醉了头疼的毛病,小时候就有,按理说迟焰不该这么纵着他,但难得高兴,迟焰也愿意偶尔放纵他一次。
“最后一次了啊。”迟焰小声警告他:“以后不许这么喝了。”
顾已或许听到了或许没有,总之没应这句话,却因为被按摩着感觉到了舒服,蹙着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没睁眼,却出声喊他:
“迟焰。”
“嗯。”迟焰应了声:“怎么了?”
以为顾已是有事儿呢,却不想迟焰应了也没有得到回应,迟焰也不催他,径自按摩,几秒后顾已又喊他。
“迟焰。”
“嗯。”迟焰笑了:“我在。”
“迟焰。”
“嗯,在。”
“迟焰。”叫起来没完了,迟焰觉得好笑,但嘴角的笑意不过刚刚扬起来,却想到了某种可能性,笑意缓缓收敛,他静默了一会儿才出声:“我在,已哥。”
顾已好像不知道疲倦一样的喊了无数次迟焰的名字,像是过去漫长十年无人应答的每一次,但这一次,有人回应他,迟焰一次次的应着,不觉厌烦,没有一次沉默,后来顾已缓缓睁开眼睛,盯着迟焰看了很长时间,最后笑了:
“我的迟焰回来了,真好。”
迟焰微微笑了,俯身亲吻在他的额头:“回来了,一辈子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