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抠。”顾乐小声喊。
但显然, 盛枭现在不想给他说话的机会。
低头下去。
......
房间的窗户没有关严实,有凉风从外吹入,撩起窗帘一角, 外面的光芒结伴溜入房中。
隐约能看见, 在房间门口的位置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衬衫贴在男人的脊背上, 印出他结实的肌理,像伟岸的山岳, 也像摁住了猎物的凶悍野兽。
如果再仔细看, 能看到男人并不是一个人在房中。
他身侧有一条白生生的手臂伸出,底下那人的皮肤白得几乎会发光,在昏暗里依旧显眼。
细白的手指抓住身前男人的衣服,原本只是轻轻搭在上面,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几根瓷白的手指猛地收紧,把那人的衬衫抓住一道道褶子。
在深色的衬衫下, 那抹雪色好似一只停落在深色土地上的小白雀。
小白雀的翅膀受伤了, 只能扑腾地任由自己扎入因为堆积了藤蔓堆、所以显得不平坦的地面上。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某种声音特别扎耳, 比如说——
喘.息声,衣服摩.挲的声音。
忽然有谁呜咽了下,像是新生的小兽被拎住的颈脖,显出几分脆弱来。
这一声仿佛是号角, 激得进了城的野兽更为激动, 到处转悠,似有把每一个角落都搜刮一遍的势头。
连空气都被这份暧.昧传染上了热度,但降温的冰块很快来了,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来。
停落在深色土地上的小白雀骤然被惊起,试图离开此刻叼着它翅膀尖的野兽之口。
“抠抠,有人来了......”顾乐努力别开头。
对方的亲吻落到他的嘴角上。
专注得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也或许是,听到了但不想理会。
落在嘴角侧的亲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一路往下,攀到像奶脂一样白皙的颈脖上,最后瞄准了那颗精致的小喉结。
男人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暗光浮动,仿佛是月夜下从黑海里浮出的白鲸,亮得惊人。
半点没犹豫,盛枭张开口,他像是叼肉骨头一样,咬住面前那颗小喉结。
因为对方这一举动,顾乐不得不仰着头,他白皙秀颀的颈脖仿佛天鹅仰首。
顾乐被他咬的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尾椎串起一股酥麻的电流。
要不是后面是墙,盛枭手臂又撑在旁边,顾乐都有些站不住了。
脚步声临近。
盛枭终于退开了些。
顾乐一双眼尾染上绯红的琥珀色猫眼瞪得大大的,可惜没什么杀伤力,“你说过只是一下下的。”
盛枭自知理亏,一声不吭地帮顾乐整理衣服。
说是亲一下下,显然某人做的不止这些。
经过刚刚那一番,顾乐的上衣一角打着卷,卷起来不少,盛枭伸手给他理平。
顾乐低头看了眼,见差不多了后便将盛枭推开,哒哒哒的往外头走。
他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奶奶估计以为他掉厕所坑里。
谁知道刚从房间里出来,顾乐就碰上了林叔,准确的来说,是手里拿着水果拼盘的林叔。
看到从黑着灯房间里出来的顾乐,林叔明显愣了一下。
他先是将目光投向那双水汪汪的琥珀色猫眼,又见顾乐眼尾跟嘴唇都不是一般的红。
顾乐皮肤很白,不用仔细寻找,林叔一眼便看到了顾乐喉结上的红痕,那痕迹像是开在雪上的红梅,鲜艳又扎目。
目光滑到房间,下一秒,林叔看见一道高大的身影从房间里出来。
盛枭顶着一张面瘫脸,如果不是乱糟糟的衬衫衣领,以及红彤彤的耳朵,就算说他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也有人信。
但偏偏这人就是强行一本正经,类似与“就是我做的,怎么着”的无所谓。
林叔忍不住笑了,感叹了一句,“年轻人真有情趣。”
顾乐脸颊火烧一样的烫。
啊啊啊啊啊!!
被发现了,都怪盛抠抠那家伙,太尴尬了叭呜呜呜。
顾乐心里暴风哭泣。
待不下去了,顾乐转身就想走,但还没迈开两步,就被林叔喊住,林叔说,“这个给老夫人拿过去,她习惯饭后隔着时间吃些水果。”
顾乐低着头接过水果拼盘,脚下一抹油,走得飞快。
顾乐走后,林叔似笑非笑地说,“少爷,你的衣服没整理好。”
盛枭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衬衫的扣子扣错了一个。
面不改色的把衣服整理好,盛枭转身沿着顾乐离开的方向走。
*
晚上盛老爷子跟盛枭在下棋,一盘棋局下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过去。
老爷子明显意犹未尽,拉着盛枭又来一局。
“你们小两口今晚干脆别回去了,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吃了早餐再走。”盛奶奶看看时间说。
盛枭回答得飞快,“不用了奶奶,从这里开车回去也没多少时间,很快能到。”
盛枭藏了一点点私心,不止一点点——
先前顾乐的脚受伤了,所以哪怕两人在一起后,除了平时的亲亲,某种更深入的事情并没有做。
今天去医院把纱布什么的给拆了后,盛枭看顾乐的目都是绿的,就跟没吃肉的饿狼一样。
现在一听奶奶要留人,盛枭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盛老爷子拿起一枚棋子,“既然你奶奶都发话了,那今晚就留下吧。”
常年居于高位,老爷子一身威严,说的这话可不是疑问句。
“不了,这里没有乐乐的衣服,不太方便。”盛枭想到一个问题。
“你有衣服在这里,他可以穿你的,明早衣服干了,再换回去。”盛老爷子说。
盛枭试图挣扎一下,“这太麻烦了......”
“怎么,我还喊不动你?”盛老爷子轻呵了声。
盛枭眼皮子一跳。
这话不太好接。
旁边观战的顾乐这时说,“好的,打扰爷爷奶奶啦!”
盛枭闻声看过去,顾乐毫不躲避地与他对视。
顾乐瞪眼:你不要哔哔了。
盛枭眸光微闪:好吧。
“到你了。”盛老爷子开口。
盛枭连忙将目光从顾乐身上扯回来,继续下棋。
顾乐一直都在旁边看,看着爷孙俩偶尔讨论棋局,他觉得爷孙俩之前的气氛可比晚上吃饭的时候好多了。
也更和谐一些,少了点争锋相对。
可是为什么?
难不成越到晚上,老爷子越累,所以连带着看抠抠也顺眼了些?
可是不对,就抠抠那没眼力的性子,刚刚他们还差点吵起来,而且越晚越累,干嘛还费脑筋下棋?
顾乐越是想,便越觉得疑惑,感觉自己好像是一只追着毛线团跑的猫,等回过神来,身上被缠了一圈又一圈的毛线。
半个小时后——
“还行,棋艺没有退步。”老爷子将手里的黑子丢进盒子里。
盛枭一声不吭,但眼里却透出一丁点“解放”的神采,立马扭头去看顾乐。
顾乐嘴角抽了抽,扭开头不去看他。
*
盛枭在这里留有衣服,不过他留在这里的衣服是躲过被淘汰的那一批。
基本上都是衬衫长裤。
反正只穿一晚上,顾乐也不在意,他拿着盛枭的衣服进去洗澡。
看着乐颠颠走进浴室的小金毛,盛枭心里有那么一丝丝可惜。
对方不需要他帮忙了。
真的,怪可惜的。
顾乐喜欢泡澡,既然这里也有浴缸,干脆也用上了,而泡完澡后,他发现一件事。
衬衫的做工本来就会长一些,方便把衬衫束进裤腰带里,而现在,盛枭这个尺码对于他来说太大了。
他自个看了看,穿了这衬衫后,不穿裤子好像也没问题。
顾乐挠挠头,穿上小裤裤,不过显然盛枭的小裤裤对于他来说也太大了。
顾乐左看右看,看见浴室里有一个用来夹衣服的小夹子,于是顺手拿过,自己用小夹子调整了下小裤裤的腰围。
开门出去。
盛枭等在房间里,眼巴巴地看着浴室门,等啊等,终于等到了。
而这一看,他虎躯一震,眼里迸发出一缕极亮的光芒。
对方好像只穿着他的白衬衫,白衬衫的衣角落在大腿中段的位置,在行走间,盛枭看见了里面深色的小裤裤若隐若现,衬着那两条露出来的大白腿,看得人相当馋极。
热血分成两股,一股上头,另一个往另一个地方冲。
盛枭下意识摸了把鼻子。
好吧,他还算稳得住,没有流鼻血。
他连忙从床上起身走过去,但还没靠近,就听顾乐说,“抠抠,去洗澡。”
盛枭现在原地,盯着顾乐。
顾乐拔高气势,叉个腰,“看什么看,洗澡去鸭。”
盛枭还不动,脚下像生了根一样。
顾乐抬脚踢了他的小腿一下,盛枭眼睛都快直了,“哦哦好。”
应是应了,但还站着不动。
顾乐忽然说:“不去洗澡你今晚就睡地板。”
“去,现在就去!”盛枭忙说,大概是为了证明说到做到,他连忙去拿衣服,然后一阵风似的进了浴室。
看着“呯”的关上的浴室门,顾乐忍不住哈哈大笑。
之前下棋下到九点半,两人轮番洗完澡后,时间慢慢走到了十点半。
顾乐坐在床边,少见的没在睡觉之前玩手机,见盛枭吹完头发了,把人给喊过来,“抠抠,你过来。”
刚刚没看够的盛枭连忙走过去,脚步生风,理直气壮。
不同于帝庭公馆冷硬的装修风格,这里是“暖色”的。
浅黄色带着小碎花的床单,倒莲花状的床头灯,这无一不泛着暖意。
以前盛枭觉得这没什么,他从来不会在意装修。
但现在,看着穿着他衬衫、坐在床边的顾乐,他心里有一块热热的,好像从寒冬里回来的旅人,终于靠近了暖烘烘的壁炉。
“怎么了?”盛枭在床边坐下。
坐下后,他一双眼忍不住黏在顾乐的腿上。
光看不满足,上手试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球球审核不要锁我,我什么都没有写呜呜哇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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