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沿心中明白, 这种时候,如果想继续做任务,就该先答应邬星文分手的事,但实际暗中和晏沽行牵扯, 继续搞好感度, 直到离开这个世界。
但他不想这么做。
太累了。
一想到到时候要更加东躲西藏, 而邬星文这种BUG一样的存在, 有很大几率发现蛛丝马迹, 看破真相,万一再次翻车, 邬星文直接杀到宿沿面前……
宿沿非常想直接双腿一蹬,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他小心翼翼觑邬星文。
邬星文被宿沿这副模样给气笑了:“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宿沿:“……”
再说一遍也还是那句话。
宿沿小小声,大胆发言:“真的分不了。”
邬星文看着宿沿明明很怂,却始终坚持不和晏沽行分手的模样, 心中更气。
什么意思???
邬星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怎么?之前我就分得了, 现在他就分不了?”
当时宿沿甚至跟他提了两次分手!!!
“……不是。”
宿沿眨眨眼, 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直接跟邬星文说这里是虚假世界,他是穿越过来的,而邬星文只是一个游戏的纸片人?先不论邬星文听了这话会不会信,就单说这个“真相”,对邬星文来说, 也太虐了。
如果他是邬星文, 绝对受不了。
宿沿有自己的私心。
——他不想将这么残忍的事情告诉邬星文。
想了想, 宿沿只能硬着头皮攥住邬星文的手, 问:“你要跟我分手吗?”
邬星文:“……”
邬星文脸色冰冷:“你威胁我?你以为我不敢?”
说话间, 邬星文却没有甩开宿沿的手。
宿沿正准备说话, 突然低下头, 单手捂着唇,身体轻微抖了下,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从浴室里出来,被邬星文拽住后,宿沿就一直站在门口和邬星文说话,他一直没穿衣服,又是春日的夜晚,发丝都变得冰凉起来,更别说身上。
邬星文一顿。
他抬了下下巴:“穿好你的衣服。”他脸色非常不好看,“我不跟你做。”
“哦。”
宿沿脸上有些发烧,分不清是因为被拒绝,还是被冻的。
他飞快转身进入卧室,将自己的睡衣穿好,又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个脑袋,过了几秒钟,才终于感觉浑身的温度上来一点。
从被子里伸出一条手臂,宿沿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铺,说:“过来坐。”
邬星文站在门口没动:“有话直接说。”
虽然他语气听起来非常不悦,但一直没走,更没有暴跳如雷,甚至每次宿沿提及“分手”两个字,邬星文都会巧妙地转移话题。
宿沿心中酸涩。
他想起微信上那个系统说过的话,想赌一把。
宿沿轻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难接受,但我也有我自己的难处,我确实没办法和晏沽行分手。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其实我们也可以分……”
邬星文眉头一蹙:“我去洗澡。”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他赌对了。
宿沿眼睛一弯:“我给你拿睡衣。”他手脚麻利地掀开被子,给邬星文拿衣服和浴巾,像是献宝一样说,“我买了一次性内裤。”
邬星文:“……哦。”
邬星文看着宿沿细瘦的手腕,又扫向宿沿带着点淤青的下巴。可想而知,他刚刚捏着宿沿下巴的力道有多重。但宿沿一句怨言都没有,看向他的眼睛依然明亮。
虽然出轨的人确实是宿沿……
邬星文脸色更冷,一把抢过宿沿手中的东西,进入浴室。
等再出来时,宿沿正在床头玩手机。
邬星文嗤笑一声,边擦头发边讥讽道:“跟晏沽行聊天呢?”
宿沿:“……咳。”
宿沿确实是在聊天,不过不止和晏沽行一个人聊,还有小学弟——他明天要返校的消息,被小学弟知道了,兴奋地跑来问他什么时候到,好去接他。
当然。
这种事是不敢让邬星文知道的。
宿沿利落的将手机收起来:“困了。”说完,他身体往下一缩,一副鸵鸟的模样,好似进了被子,邬星文就没有理由再问。
邬星文顿了下,竟然真的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一阵沉闷的脚步声在卧室内响起。
过了会儿,宿沿感到身旁的床铺塌陷下去一块。
邬星文拉起被子,躺在宿沿身旁。
两人沉默半晌,邬星文开口:“不分手,是为了工作?”
宿沿眨眨眼,摇头说:“不是。就算这份工作没了,我也可以换别的,但……这件事情,远比你想的要复杂的多。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是你相信,我不是自愿想出轨的……”
邬星文眼神晦暗不明,“嗯”了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一会儿,他说:“有酒吗?喝两杯?”
“红酒可以吗?我不喜欢喝白的。”
“嗯。”
宿沿又摸出手机。
他不喜欢喝酒,只偶尔吃烧烤的时候配点冰镇啤酒,所以家里小冰箱里大都是饮料,不过现在外卖还是挺方便的,可以叫跑腿去买。
宿沿直接下单,等红酒的过程中,他感觉有点尴尬,问邬星文:“看电影吗?”
邬星文垂眸:“不看。”
宿沿应一声,继续缩成一个鹌鹑。
红酒到的很快,宿沿提拉着拖鞋将酒拿到手,开了个小桌板放在床上,又拿好杯子和邬星文一同喝酒。
干红的味道对宿沿来说有点苦,宿沿喝一口,眉头都不禁皱起来,不过他心中有事,又有邬星文在身旁,带着灌醉自己的想法,宿沿干脆捏着鼻子,强行喝酒。
邬星文也不劝,只冷眼看宿沿。
宿沿酒量不怎么样,三杯干红下肚,脸上红的像是要滴血,他一双眸子润润的,看着邬星文,声音委屈的说:“气死我了。”
邬星文眉头一挑。
来了。
“我还以为自己藏的好深好深。”
宿沿说着,都快哭了,他就坐在邬星文身旁,头微微偏着,几乎靠在邬星文肩膀上,“结果你猜的好准。一下子就猜到了。邬星文,你是真的好厉害。这我怎么办?我也没有办法呀。”
没有办法?
出轨被发现,还成了没办法了?
难道宿沿还觉得是他的错?
邬星文心中嗤笑,觉得宿沿真真让人大开眼界。
不过他自己也不遑多让。
他一方面厌恶宿沿,一方面又厌恶躺在宿沿身边没走的自己。邬星文面上却没表露出来,诱哄道:“沿沿,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和晏沽行分手?只要你说了,我就不和你分手。”
宿沿抬眼看他。
过了会儿,宿沿:“嗝。”
邬星文:“……”
宿沿委屈道:“太难了。”
他虽然喝醉,一副随时能将真相说出口的模样,但其实只是不停的重复一些形容词,并没有听邬星文的问话,更别提回复邬星文。
邬星文脸黑的像是煤炭。
他伸手晃宿沿:“问你话呢。宿沿,为什么不能分手?”
宿沿迷茫抬头。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邬星文。
邬星文脸上没有半点瑕疵,就连毛孔都细小的仿若被磨了皮,一双漂亮的眼睛半眯着,长长的睫毛遮下来,只看一眼,就让人快醉了。
宿沿眼睛一弯,露出个笑来。
他伸手捧住邬星文的脸,用非常感慨的语气说:“你长得好好看啊。之前微博上有人形容你风光霁月,我当时还觉得大约只有纸片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形容,但现在看到你……嗝,你真好看。”
邬星文:“……”
邬星文一怔,没想到宿沿会这么说。
他甚至怀疑宿沿是不是装醉,故意说这些话来讨好自己,但仔细观察,又确信这确实是一个酒鬼该有的模样。他耳廓发热,说话竟然也有点卡顿:“你别以为这么说话,我就会原谅你……离我远点。亏我还以为你胆小如鼠,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没想到其实胆大包天,让你分手竟然都还不分——”
一说起这事,邬星文咬牙切齿。
不患寡而患不均。
宿沿凭什么不和晏沽行分手。
他差晏沽行哪里了???
宿沿的脑子却好似只能听到邬星文开头的那句话,再多的,就装不下了。他嘟囔道:“什么原谅……”宿沿认真看着邬星文,说,“我是在说实话,你本来就很好看。”
“……闭嘴。”
邬星文忍无可忍,捂住宿沿的嘴。
宿沿呼吸停顿一下。
他眨眨眼。
房间中陷入沉静,宿沿慢慢抬手,覆盖在邬星文的手上。
邬星文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他后悔捂宿沿的嘴巴了——宿沿的手是烫的,唇是烫的,就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烫的。烫到邬星文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尤其宿沿静静的,用那种澄澈的眼神看着他。
任谁也看不出,他这样的人都会出轨。
邬星文呼吸突然急促一瞬,翻过身,压在宿沿身上。
他动作很大,原本搭在床上的小桌板一下子倾斜过去。
两人之前闷声不吭,话没说几句,酒却喝了不少,整瓶红酒只剩下将近五分之一,此时瓶口猛地倾倒在床上,杯子里的酒也被掀翻,很快就将一小片被褥全部浸湿。
深红慢慢染透白色的被单。
邬星文同样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宿沿脸上。
宿沿眼睛飞快眨了几下,问:“你要亲我吗?”
邬星文原本没想着亲宿沿。
但听了这话,他就像是被蛊惑一般,低下头,柔软的唇碰了碰宿沿。
宿沿下意识闭上眼,被动承受。
炙热的唇触碰在一起,宿沿能闻到浓重的红酒味,却分不清到底是邬星文口腔中的味道,还是红酒泼洒在床铺上散发出来的气息。
他抬起手,慢吞吞揽住邬星文的脖颈。
下一秒,一只略微有些冰凉的手伸进被子里,撩开宿沿的衣服,大手在宿沿侧腰上来回按捏。
“凉。”宿沿缩了缩脖子,身体躲了下。
“马上就不凉了。”
邬星文语气平静。手贴在宿沿的肌肤上,确实很快就热了。
不止手心,邬星文整个人身上都是热的。
“宿沿。”他低低喊了声。
宿沿迷蒙地睁开眼:“嗯?”
“你知不知道。”
他抬起一点身体,居高临下看着宿沿,“你现在这个姿势,我可以对你做任何事。”
宿沿明显喝醉了,整个人平躺在邬星文身下。他换了身黑色的睡衣,衬的整个人的皮肤更加白,细瘦的手腕被邬星文桎梏着,身体被邬星文压着,整个人动弹不得,也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力气动弹。
如果现在邬星文想对宿沿做什么,宿沿完全反抗不了。
“我知道呀。我进浴室的时候,就都想好了。”
宿沿声音很软,他笑了下,主动凑上去亲了亲邬星文的唇角,“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真心对我,我当然能感受出来。你对我很好,出轨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你现在一定很难过也很生气,所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他眼眶湿了一点,看得出来有点害怕,却还是认真地再次说,“我是自愿的。”
邬星文:“……”
邬星文深吸一口气,低声咒骂道:“操。”
他不知想到什么,眼睛紧紧闭了下,下颌骨绷紧了,语气恨恨道:“宿沿,你他妈生来就是为了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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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赶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