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式游戏场,不同于鬼怪类游戏场,这是一个内斗式游戏场,和字面意思相同,处于这个游戏场内会干扰求生者的思想。
到目前为止,精神式游戏场一共只有五个,放大执念、杀意、饥饿、幸福以及痛苦,这五个游戏场堪称是无数求生者的心理阴影,因为游戏场里没有鬼怪,没有敌人,也没有目标,他们只能在精神作用下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乃至于自杀甚至是攻击他人。
最后存活下来的求生者大多数都会陷入自闭,说不好还会影响到下次游戏,丧失求生欲望而死亡。
“花?这个游戏场可以放大的是执念吗?”宁阳泽若有所思,“如果是执念的话……”
夏乐语盯着电脑屏幕,“有了!检测组把部分游戏场的特性发过来了!”
“好!”宁阳泽连忙看过去,标题为花的文件被打开,里面是这个游戏场的特性。
这个游戏场死亡率极高,因为有一个三小时特性,红花期被影响精神的人会被执念牵引,做出自己心底最想做到的事情,三个小时后,红花期变为黑花期,在红花期没有行动的人会死于黑花的毒素,源于这个特性,也就是说:
执念和欲望越多的人活的时间越长,越贪婪的人越能继续苟活下去。
而那些天生欲望不多、不思进取的人往往会因为没有可以行动的执念而死亡。
“果然还是需要抓紧时间。”宁阳泽叹口气,“时间越长死的人就越多,我们最多只能让他们经过一轮执念行动,这一轮就足够让一些人染上心理阴影的了。”
夏乐语眨眨眼睛,“这么严重?”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些想要得到的东西,或者是异常纠结的对象,他们碍于情理或者是别的原因会把这些压在心里,却会在游戏场里赤裸裸的表现出来。”宁阳泽闭上眼睛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比如一位妻子,她的丈夫不思进取整日吃喝玩乐,她会因此对丈夫越发积攒不满,在我们普通生活中这位妻子会选择吵架或者是离婚,克制自己愤怒时的想法,但是在那个游戏场里,她会选择拿起刀杀了他。”
夏乐语手跟着一抖,“如果这样的话那位妻子清醒过来后会崩溃吧?!”
“这是当然的,所以才要抓紧时间!”
“既然是精神式游戏场,让精神系求生者试试?”夏乐语看向宁阳泽,“精神系求生者能在场外干扰到游戏内部吗?”
“死马当作活马医,我马上去联系上面。”宁阳泽匆忙拨出电话,脸上带着焦急。
另一边,游戏场内部,大多数人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尤其是那些已经做完了执念之事的人,他们大多数都茫然的站在原地,现场一片死寂,片刻后,一个女孩的哭泣声打破了这片死寂。
女孩跪坐在地上喊着妈妈,在血色的花朵里,穿着白色大衣的女人躺在那里,外套上满是血迹,旁边站着的男人攥着一把带着血迹的刀。
“不,这不是我做的。”男人手上满是血迹,他睁大眼睛盯着女人,“不是我的错,是这个地方的问题,我也是受害者!”
“而且,而且是这个女人不守妇道!我只是忍无可忍……”
女孩还在哭泣,她握着妈妈的手不断的哭喊着。
“别哭了!”男人脸色狰狞,“死丫头片子,你都不知道是这个女人和谁的贱种!再哭我送你去见阎王!”
女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觉得很害怕,妈妈不管怎么都叫不醒,爸爸变得好可怕,她很害怕,于是只能一直哭,泪眼模糊里,她看到爸爸拿着一把带血的刀走过来,脸上带着比她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坏蛋更可怕的表情。
砰的一声,男人被狠狠地踹出去,他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摔得满嘴是血。
“只是通过传言就判定自己的妻子出轨,甚至变成执念在这种时候杀人,连孩子都不打算放过,我倒是觉得你很适合无限流世界。”沈司声音寡淡,但眼里都是淡淡的无趣,他和这个男人在同小区,当然很清楚他的妻子只是被人说了闲话而已。
男人咳嗽着在原地扭动着,他的牙齿磕在地上,被磕出满口的血,手中的染血的刀落在花丛里,确定男人无法再站起来袭击别人,沈司转身离开。
在求生者中本身就是心理阴影的精神系游戏场,把普通人困住之后威力直接翻倍,无数人类与人类之间的争端和猜疑被放大,一直到互相袭击的地步,他走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不少人因此重伤垂死。
“妈妈!”
女孩的尖叫声从身后传来,沈司微微愣住,他猛地转过头来,女孩依旧站在原地,但那位穿着白色外套的女人却已经离开。
她拿着男人捅她的刀子狠狠的往男人的身体里刺去,满眼都是接近惊悚的恨意。
沈司看着女人一下又一下,直到男人不再动,她坐在地上停顿三秒钟,接着缓缓的倒在地上,满地都是他们两个人的血迹,和周围红色的花混迹在一起,显得尤为诡异。
完全就是恐怖片里的剧情。
沈司转头看向周围,那些已经做过执着之事的人面无表情的看着这里,他们眼里的冷漠如出一辙,像是在看笑话。
也不知道地上的人是死是活,沈司走过去抱起已经哭的快没有力气的小女孩,他拉开外套把孩子包在衣服里面,带着她往外走,周围的人死死的盯着沈司,他们身上或是沾着血迹或是沾着其他的东西,每个人都仿佛是一只无声的猛兽。
共犯思维,自我心理安慰。
在一个数人都在做可怕事情的环境中,做出那些事情的人会逐渐的自我安慰这是正常的事情,他是被逼迫乃至于不做会被伤害,那些正常人反而会因为不是他们的共犯同伴成为被攻击对象。
抱着小孩子一路回到楼里,那里没有人也没有声音,艳红色的花开满整个楼道,沈司把小女孩放下来,女孩还在抽泣着,浑身都是软绵绵的。
“你还好吗?”
女孩怯生生的看了沈司一眼,接着才小心翼翼的摇摇头。
沈司不太清楚怎么应对小孩子,他是导游,负责的旅游项目也偏向成年人,基本没有哪个大人会傻到带着孩子来爬山。
“你之前有没有想要做什么事情,就是不做到就不行的那种。”
“冰激凌。”女孩声音很小,还带着细微的哭腔,“我刚才特别想吃冰激凌,就一直拽着妈妈的衣服。”
原来小孩子的执念只是一支冰激凌而已。
沈司微微一顿,“那你吃了吗?”
“妈妈说现在不是吃冰激凌的时间,不给我买。”女孩哭泣着,“但是我好想吃冰激凌,妈妈还有爸爸怎么了?他们好可怕。”
沈司朝外面看了一眼,到处都混乱的要命,不管是商店还是饭馆完全暂停营业,也根本不可能营业,陷入死寂的世界仿若一只生病的野兽,它们带着病气盯着周围,不允许有一个人和他们不同。
想要求助商店职员给女孩买冰激凌让她度过黑花期行不通,现在的环境已经乱到孩子也不会被人同情。
哭泣的人,狞笑的人,打算趁错做更多事的人,这么大规模的乱子,特异组善后需要很长时间吧。
把女孩抱起来往楼上走,刚刚走到楼上,他就看到站在走廊里的白君怡,他脸上罕见的没有笑容,漆黑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在那一刻,他不再像是那个温和和善的花店老板,更像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上位者。
“是小司啊。”因为听到脚步声,白君怡转头对着沈司微微一笑,在那一瞬间,他身上的寒芒似乎被这个笑容抹平不少。
沈司抱着女孩走过来,“怎么样?”
“非常糟糕。”白君怡无奈的叹口气,“人类与人类之间的关系非常复杂,尤其是这个游戏场圈的是附近的几个小区,也就是说,各种关系层的人类都被困在密闭空间里,加上这些花的作用,造成的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沈司点点头,“是啊。”
“我来的路上,见到过袭击老板的员工,试图扼死妻子的丈夫,把孩子往地上摔的父母,偷窃的人,抢劫的人,甚至还有的在裸奔。”白君怡苦笑一声,“我觉得,就算是这些人真的活着出去,也会衍生非常多的社会问题。”
“……确实很可怕。”
白君怡转头看着他怀中的女孩,“小司,这是谁?”
“一个父母自相残杀的孩子。”沈司把女孩放在地上,女孩还在啜泣着,她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什么意思?”
“小孩子,他们的执念都没有被满足。”沈司声音看着这个小女孩,“三个小时快到了,再找不到办法,这个区域内的小孩差不多都会被黑花期的毒素毒死。”
白君怡微微一愣,下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
这个游戏场是随机出现,起码困住数万人,里面不乏有很多孩子,孩子没有发育完全的思维和身体致使他们很难做到自己所执念的事情,这是在无限流世界里完全不会出现的情况……
三个小时的红花期无法离开游戏场,所有的小孩子会大批量死亡。
必须尽快找到打碎这个游戏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