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森全凭着一股冲动冲到了王都,进了王宫,拉了伊格尔出来。
这会儿看到一下子似乎都变得陌生了的伊格尔,自己顿时觉得有点尴尬起来。
这……孩子一瞬间就长大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伊格尔似乎发现了裴森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的无措,他笑起来,索性上前一步,紧紧将裴森搂在怀里,“裴森,我很想你。”
裴森:“……”
这种情况下,伊格尔的变化更明显了,怎么说呢,以前只比自己稍微高一点点的少年,已经完全长成了青年的模样,裴森目测他绝对有一米九五左右,这也太高了!
如果说十五岁的伊格尔多少还带着点儿模糊了性别的美丽,这会儿他已经完全是个英俊到闪闪发光的成年男人了。
这让裴森感到有一丝丝别扭。
“呃,不用这样……少爷,我们还是赶紧离王都远一点吧?”裴森想要挣扎开,却发现伊格尔的力气好像也大了很多。
伊格尔的声音低沉沙哑,“裴森,我已经五年没有见你了。”
裴森:“……”
好吧,对于裴森来说,只有短短二十天没见,对于伊格尔而言,其中却已经隔了五年。
这种不科学的事情太有虚幻感了,裴森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接受。
分别二十天与分别五年当然是不一样的,伊格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裴森竟然听出了些许熟悉的委屈。
哦,少爷好像还是那个少爷,他并没有变成另一个人,他只是……长大了,在短短的二十天内长大了。
裴森在伊格尔的怀里安慰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因为伊格尔现在实在是太高大了,抱得又有点紧,裴森的动作就显得格外艰难而笨拙。
而且,少爷那群一言难尽的亲人们亲自把他关进了时间遗迹,这真的令裴森无话可说。
“行了吧,我们还没脱离危险呢。”裴森无奈。
伊格尔终于放开了他,他将一缕落到胸前的金发向后挑去,“放心吧,他们多半不会来追我们的。”
裴森诧异,“为什么?”看起来莱瑟的状况已经非常不好,也许根本撑不了多久了。
伊格尔笑了笑,“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能作为诅咒的转移对象了。”
对于伯克安格的计划,伊格尔从很久之前就知道得很清楚,他也想过各种应对方法,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卡罗莱娜竟然弄来了这个遗迹石板,令他的应对方法全部落空了,根本还来不及实施任何计划。
十五岁的他,还不具备破坏莱瑟和伯克安格打算的条件,本来伊格尔也以为这次恐怕难逃一劫,可他是真的不想死,不管光明教会有什么计划,他已经做好了一定要唤醒光明之种的心理准备。
而且伊格尔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如果没有裴森,即便是阿特维尔这个祭司以及那几个牧师在他的身边,他也不会对光明教会有丝毫兴趣,现在却不一样。
和裴森出去他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能够使用神术之后,就有意无意地一直在接触关于光明教会的东西,希望能够更好地使用这种能力。
以前伯克安格他们从没有提过光明后裔又或者光明之种的事,伊格尔才会对自己能够使用神术感到惊诧。
被关进时间遗迹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原因,原来他不需要信仰光明神就能使用神术,是因为自己原本就有光明的血脉,以及最初源自索菲亚王后,后来经由卡罗莱娜到他体内的那颗光明之种也给他提供了光明之力。
甚至那个白头发的老神官还给他吃下了第二颗光明之种,伊格尔隐约感觉到了自己使用神术时的变化。。
不论是伯克安格还是光明教会的人,都不知道伊格尔已经会使用神术,已经掌握了一定的光明之力。
“虽然外面只有二十天的时间,但我在时间遗迹里已经住了五年,”伊格尔拉着裴森慢慢走着,“尽管衣食不缺,还有伯克安格派来的仆从,那毕竟只是个很小的地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就一心钻研神术,慢慢调动体内的光明之力……渐渐的,我发现我似乎可以有办法唤醒光明之种了。”
裴森恍然大悟,怪不得一出来亮得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他又问,“那个光明后裔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格尔给他解释说,“按照光明教会的说法,千年前亚力大陆确实有神在地面行走,也就是他们信奉的那位光明神,甚至他还留下了不少后裔,这些后裔慢慢发展下去,就有了亚力大陆最初的那些贵族,比如邦弗里斯的王室,以及艾斯米亚家族、柏菲尔德家族和兰诺家族都是所谓的光明神的后裔。”
神在地面上行走?裴森对这个说法深深感到怀疑。他觉得更大的可能这位光明神可能是一位很强的超凡者,也许比传奇法师更强?
或者他就是一个超越了传奇位阶的光系法师呢?又或者不能用什么系来界定他,他就是一位极其特殊的超凡者。
反正裴森是不信有什么真正的神灵的。
按照光明教会的说法,曾经有个光明神,还在亚力大陆留下了一大堆的后代,形成了最初的贵族的话,那兰诺家族是不是混得有点惨,人家的光明家族都是这个国家的王室哪个国家的王室,柏菲尔德家族好歹还有个王后,在一两代前还是大贵族,不然索菲亚也不可能嫁给奥林顿做王后。虽然现在好像是比兰诺家族还惨,被这种诅咒给缠上了。
兰诺家族在伯克安格到王都之前,只剩下兰诺领那么一小块贫瘠的领地……
好歹也是最初的贵族来着,这也混得太差了吧。
伊格尔继续安静地说,“在我知道这一点之后,很多事就有了解释,比如为什么莱瑟要刻意接近我的父亲伯克安格,为什么他明知道拉蒂默亲王要做什么,却不阻止,卡罗莱娜为什么坚持要生下我……你知道么,莱瑟身上的诅咒又被称之为黑暗烙印,它唯一的敌人就是光明。莱瑟一直在寻找摆脱诅咒的方法,整个艾斯米亚王国,只剩下三支贵族是光明的后裔,艾斯米亚、柏菲尔德和兰诺。”
莱瑟自己本身姓艾斯米亚,他的母亲索菲亚王后姓柏菲尔德,然而柏菲尔德家族已经几乎没人了,莱瑟即便要试验什么,也没有比伯克安格更好的人选了。
从一开始,莱瑟就从没有被伯克安格的美貌迷惑过,他一直是有目的的,而这种目的性令他显得格外冷酷。
伯克安格直到很久之后,才知道最初的相遇不过是一场莱瑟早就安排好的算计,根本不是他以为的那样充满了美好与浪漫。
裴森安慰他,“别想那么多了,既然你已经没办法转移莱瑟身上的诅咒了,他处心积虑做了那么多事不过是一场空,现在莱瑟看起来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管他们怎样,以后都和我们无关。”
“莱瑟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伊格尔冷笑,“我在进入时间遗迹之前,听说卡罗莱娜因为知道自己做下了偷窃遗迹石板这样的事不能让邦弗里斯的王室原谅,担心自己孩子的安危,已经让忠于她的骑士护送一位回到艾斯米亚来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个。”
她可是为邦弗里斯的国王生了两个孩子的。
裴森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失败了,还有一个备选。”伊格尔平静地说,“卡罗莱娜和邦弗里斯的国王生下来的孩子,同样是纯净的光明血脉,虽然没有我这样好,毕竟我的体内还有一颗光明之种,那位可没有。”
裴森:“……”
也就是说,莱瑟还会折腾着转移诅咒?卡罗莱娜这个妈也太可怕了吧,生孩子就是为了给哥哥续命?做她的孩子还真是惨。
“如果不是被转移诅咒的人必须也是柏菲尔德家族的人,恐怕我那位父亲会心甘情愿让莱瑟将诅咒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吧。”伊格尔带着些许讽刺说。
裴森皱眉,“也就是说这个什么叫黑暗烙印的诅咒,要转移的话只能找有柏菲尔德家族血脉的人,而且必须要二十岁?”
“因为这个黑暗烙印在二十岁的时候才开始发作,”伊格尔说,“它在二十岁之前是不会有反应的。反正根据光明教会那群神棍的说法,这种转移法作为被转移的对象,必须要刚好二十岁才行。”
“卡罗莱娜的另外两个孩子,应该还很小吧……”
“那块遗迹石板不还在艾斯米亚的王宫么。”伊格尔哼了一声说,显然对这种做法极其痛恨。年龄还小又怎样,把人关进去不管多少年都不需要等待太久。
裴森:“……”
这世上第一心狠的母亲,非卡罗莱娜莫属。
“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了,我们回霜枫领吧。”裴森振作了一下精神,“大不了我们以后都不回艾斯米亚王国了,这些糟心事再也不要想了。”
伊格尔的脸上露出笑容来,“好!”
裴森的马丢在了王都,他也不准备要了,将一件黑雾斗篷丢给伊格尔,伊格尔熟练地穿上,两人直接往最近的城镇走。
如果只有裴森自己,他买一匹马就可以,但现在有伊格尔在,他考虑要不要买一辆马车,他娇气的少爷应该没有长时间地骑过马。
一边走着,他一边随手拉开论坛看了一眼。
说句实话这几天他其实没怎么关注论坛的情况,之前明明还答应伊卡博德会随时看比克斯族的动向的,现在想来裴森就有点心虚。
这一看,他就一下子站住了。
伊格尔这会儿的心情特别特别好,紧紧靠着裴森一起走,他连步子都显得很轻快。
对他来说,五年没见的人就在眼前比一切都让他快乐,而他甚至小心翼翼地不敢将那些思念表现得太过,免得吓跑了面前的人。
伊格尔很满意于自己的克制力,正思考着要怎样慢慢将这种情绪传递给裴森而不会令他逃跑回避,往前多走了两步才发现裴森停在了原地。
诧异地回头看去,伊格尔朝裴森说,“怎么了?”
裴森清了清喉咙,“少爷,你知道的,我急着来找你,所以霜枫领上的战争就没什么时间和精力去关注了……”
“嗯,没关系,就算是一开始失败了也问题不大,我们回去之后可以重新计划。”伊格尔很高兴裴森来找自己了,战争的事只要不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少爷,”裴森的声音艰涩,“比克斯族们,好像把事情搞大了。”
裴森为了提高玩家们参与到战争里来的积极性,提议比克斯魔方开启公会模式,原本的时间线上,公会是没有那么早出现的。
他生怕这场战争打不赢,所以提早了公会的出现时间,还直接出现了公会驻地的概念。
原本比克斯魔方自己搞出来的公会玩法至少在那之后半年,才出现了公会驻地,第一块公会驻地甚至并不在亚力大陆。
那应该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而现在公会出现了,驻地令出现了,甚至在这场战争里,就可以得到驻地令。
刷功勋拿战争宝箱有概率开出来,而裴森计算过,他们想要买军需官那里的那枚驻地令,如果没有提前存储过阵营贡献,单单靠战争功勋买,多半是不够的。
裴森的这种设定其实是狡猾地给自家阵营的玩家发福利,非阵营玩家单纯靠功勋,要刷满三十万功勋除非几个贵族领的BOSS全被一个人刷了才有可能。
然后,玩家们为了功勋疯狂了,不仅仅是最初在霜枫领的玩家,还有慢慢打下来一些贵族领之后才加入的越来越多的玩家,人数实在太多之后……疯狂得有点太过。
裴森讪讪地说,“少爷,等我们回去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话整个巴尔斯特公国,都差不多是你的了。”
伊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