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导想拍什么电影啊？”
郝运愿意演男三，不是他喜欢演男三，而是因为《门徒》的男二他演不了，又不愿意演男一凑合。
这其实是一种超脱了普通明星争番位的从容。
然而，如果什么本子都拿男三递给他，那就是侮辱他了。
陈可欣有必要侮辱郝运吗？
显然没有！
于是陈可欣就跟郝运讲了一下他的新电影，还有拍摄计划。
这部电影主要剧情是根据晚清四大案之一的“刺马案”改编而来的，确切的说，是根据此案的民间版本改编的。
噱头天然就有，比如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兄弟反目、偷情捉奸、战争和权谋、忠心与复仇等等……
演员方面，刘福荣是男二，李廉捷是男一都已经定了。
本来，陈可欣打算邀请金成吾。
金成吾出演过他的《如果·爱》，算是老熟人了。
可惜金成吾比较有个性，他有个三不接的原则。
一是不接男主太多的戏；二是不接古装戏；三是不接在太辛苦地方拍的戏。
陈可欣的新电影全都占了。
磨了大半个月，那边都不松口，陈可欣不得不在继续磨和另寻他人之间做出抉择。
郝运的话演技肯定够，形象也比较正。
年纪小的问题可以用胡子造型来弥补，真要是愿意参演，那陈可欣就不用发愁了。
“年前年后拍，要半年的档期……大佬啊，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我年底要执导一部影片，档期都已经排好了。”
郝运听说李廉捷、刘福荣主演，还打算请一大批老戏骨打辅助，其实是有些心动的。
陈可欣执导过《风尘三侠》《甜蜜蜜》等经典之作，也是個有水平的导演。
奈何郝运确实有规划。
已经准备冬天的时候全力拍摄《斗牛》，连分镜手稿都已经画好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陈可欣觉得非常遗憾。
强打起精神，和尔东盛一起招呼人都过来，马上要弄开机仪式了。
出品方没来大老板，一切从简。
93年的时候尔东盛制作《新不了情》，因为是爱情文艺片所以没有人愿意投资，陈可欣伸出了援助之手。
两人约定一起联手做一部电影，就是这个《门徒》。
片中昆哥的原型，就是陈可欣家附近的邻居，就正正常常的一家人，根本没人知道他是泛读的。
郝运身边站着袁勇怡，这娘们大着肚子呢，巧了的是正好影片当中也是饰演孕妇，还省事了。
第一天就开始拍郝运的戏，后边接着拍刘福荣和袁勇怡的。
郝运换了衣服，补了妆之后出场，尽管已经淡化了引君子妆，但是在他冲着片中小女孩咧嘴笑的时候，还是把人家小女孩给吓哭了。
“哇哇哇~”
我要回家找妈妈，这里有坏人啊。
“呃，其实我小孩缘挺好的，我还代言了孩子们喜欢喝的钙奶……”
郝运就挺尴尬的。
这孩子出来拍戏，怎么胆子这么小。
也不想一想，他现在头发乱糟糟，脸色黑黄，牙齿也脏兮兮的，脸上还有做出来的淤青，再加上一身的古惑仔打扮，什么孩子看到他不害怕。
“熟一熟就好了，你可以和她做做游戏。”就连尔东盛都觉得郝运刚出来那个笑容有点瘆人。
原来再帅的人都可以变得很磕碜。
独品害人不是开玩笑的，他给郝运的纪录片里，郝运现在的打扮都算是卖相比较不错的了。
如果他儿子敢吸读，最起码一脚踹飞五米远。
郝运只好拿了玩具去逗那小女孩。
混了一会才算看到他不哭了。
毕竟，沙雕能够冲淡恐怖，哪怕是小怪兽在你面前沙雕，而不是掀翻大楼，你也有可能觉得它很萌。
第一场戏，拍吴言祖回来，看到小女孩在吃东西，而阿芬老公和阿芬在床上吸读。
小女孩情绪安抚好了之后，从吴言祖进门那一刻开始拍。
小女孩也不需要特别多的演技，乖巧就可以。
吴言祖准影帝，演技至少水准之上。
前面几个镜头都非常顺利。
剧组开机第一镜一般都安排这种没什么难度的戏。
但是很快就有高难度戏上场了。
郝运的第一个镜头，是他和张静处一起躺在吴言祖的床上，看到吴言祖进来之后，他怪笑了一下，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终于让我等到你，就是你搞了我老婆？”
“咔！”尔东盛不是不满意郝运的表演，他和吴言祖的表情有些类似，全都没想到郝运表演的如此疯癫。
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如果说化了妆之后的郝运能够吓哭小女孩，那么现在的郝运就彻头彻尾的变成了阿芬老公这样的引君子。
而且表现力各种恰到好处，让本打算按照规矩给郝运点颜色瞧瞧的尔东盛根本没有挑剔的余地。
郝运从躺着到坐着，再到站着。
整个过程脸上的表情变化，怎么站立，怎么看人，还有台词的语调，全都让人觉得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坦白的说，吴言祖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剧本里没写！
我本以为他是个儒雅随和的好人，没想到他给我下马威，他压我的戏啊。
所以他的表情是僵着的，自然难逃ng。
“机位动一动，从这个角度拍摄，阿祖站位靠左一点点……”
尔东盛很快就做出了调整。
靠左一点点就是把郝运整个人都露出来。
本来是拍两人侧面的戏，现在变成了拍吴言祖的后脑勺，镜头聚焦的是郝运的表演。
吴言祖心里不太服气，却也必须要承认他和刚才的郝运不是一个层面的演技。
不对啊。
这厮虽然也算得上有演技，可是对自己也不至于构成这样碾压式的优势吧。
郝运在《新警察故事》里风头一度盖过房龙。
而那部剧是吴言祖拒演，才落到郝运手里的。
吴言祖就想着，如果是他出演的话，他肯定也不会演的比郝运差。
当时应该先看剧本的。
没想到风水轮流转，《门徒》先找郝运，郝运拒演，结果落到了吴言祖的手里。
形成了一个巧妙的轮回。
吴言祖也终于有机会和郝运在电影里一决高下。
结果……
上来一拳就被干趴下了。
其实，郝运就是火力不足恐惧症，他觉得自身的演技肯定比不上吴言祖，吴言祖比他大八岁，经验也比他丰富。
所以他起手就上了大招，给自己拍了一份接近三百点的演技属性。
把人家孩子都给整懵了。
现在，这份属性持续30分钟，肯定不能浪费了。
于是他就把刚才的这一幕又演了一遍。
而吴言祖就表现的中规中矩了，这场戏也确实没有他太多的发挥空间，最后是用钱打发了阿芬老公。
“过！”尔东盛宣布拍完了这场戏。
总体来说非常顺利，小女孩出镜不多，剩下的三个人都是演技派。
唯一的变数就是郝运演的有点太好了。
尔东盛都可以预想得到电影上映后的反响，如果阿芬、阿芬老公，还有为刘福荣精心设计的昆哥，三个角色都能形成对吴言祖的压制。
那已经得罪了港媒的吴言祖，绝对会被群嘲到哭。
不过，作为导演他并不关心这种问题。
配角演得比主角好，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炒作话题。
吴言祖演不过郝运，那是他自己没本事。
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地方，有实力的人才有资格立足。
他不至于为了吴言祖，去警告郝运，逼着郝运演差点，更不可能修改剧本，减弱郝运的高光时刻。
“会不会演得有点太用力？”郝运凑过来找导演讨论。
“我觉得还好，第一镜就能演这么好，实在是难得啊。”尔东盛夸赞说道。
用力过度有那么一点点，不过阿芬老公的人设本来就复杂，所以也不用为了这点过度去扼杀郝运的表现力。
“我也是憋太久了，自从《爆裂鼓手》之后，我就再也没碰到过有挑战性的角色了。”郝运大倒苦水。
哪怕是出演姜闻的《太阳照常升起》，其实也没有什么发挥的余地，至于《疯狂的石头》那个大盗麦克，郝运甚至连属性都懒得拍了。
《人在囧途》那个王大宝夫妇，安小曦肯定是过瘾了，郝运却有些意犹未尽。
演得一点也不吃力。
直到门徒的这个男三配角，他才敢拍一把顶级属性，比私下里自己和自己对戏的时候爽太多了。
《门徒》电影里贯穿着一个问题。
人为什么要吸读。
空虚。
郝运就不空虚，他充实的很。
这种对表演单纯的喜爱，让吴言祖也有些动容。
他想给自己一巴掌。
顶我自己个肺，我居然怀疑郝运故意压我，却忽略了最本质的表演追求。
简直就是那种输了不承认还找借口的废物。
“好了，今天早点收工，明天要早一点化妆。”尔东盛宣布解散。
“这就结束了？”郝运看看时间，还没到下午四点呢。
“计划表上就这么多，咱们进度有点快。”
尔东盛也有些发愁，这种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最不好调整，干脆第一天早点收工算了。
“那好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郝运现在这副尊荣，本来是不打算出去见人的，但是一想到今天用了两份梁佳辉的属性，他就开始担心属性不够用。
干脆戴上口罩和帽子，去《跟踪》剧组薅几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