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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八章 倒春寒

我岳父是李世民 张围 3528 2024-02-24 09:51:29

张阳回头瞧了眼正在和小兕子玩过家家的女儿,嗯……她看起来还是挺蠢萌的。

夺过媳妇手中的糕点,张阳一边吃着,继续埋头忙眼前的事。

等骊山的图纸送到了铁匠坊,江师傅瞧着图纸神色凝重,尤其是看到两寸厚的炮管,铸造需要的精铁又是几何?

牛闯是村子里的技术骨干,从一开始的抽水马桶到后来疯狂补充基础知识,成为了魏王殿下的二把手,再到现在成了骊山的技术骨干。

这几年,在相关的铸造上,就比如说模具这个东西,先前由县侯提供一个预想,由魏王殿下来带头攻关。

牛闯的进步是最大的,如今也年过四十了。

江师傅打量着图纸,心中有了些许思绪,“看来还需要打磨出模具才行,魏王殿下呢?”

牛闯苦恼道:“魏王殿下一看图纸就会吐,近来忙着造纸坊的事。”

“嗯,如此说来还是不要打扰魏王。”

说着话,牛闯开始准备做模具的材料,江师傅也勾勒着所需模具的图纸。

“县侯在图纸说了,具体毛刺边沿可以交给他来打磨,车床什么时候可以送下山?”

“县侯倒是没有明说,多半还有不少地方需要完善,等时机成熟了就会送下山的。”

牛闯也不好再多问,忙碌手头上的事。

一个月的工期要造十个大炮管,铁匠坊得到的图纸也就是炮管。

说紧张也紧张,现在铁匠坊的人手倒是够用,炮管长度有三尺,模具至少要五尺长。

从现在动手,清明前倒是可以完工。

经过除夕前的一次与张阳相认,坦白了身份之后,对骊山猜疑没了,心中没了顾虑,江师傅为这个铁匠坊愈加地尽心尽力。

张阳越是说养老的事情,江师傅越不愿意铁匠坊的总工位置上退下来,总觉得该给这个孩子多做一些事。

铁匠坊烧起了炉子,开始铸造。

还未开始春耕,村子里已经忙得热火朝天,照理说现在应该将人力用在来年的耕种上。

骊山这种情况,让朝中的言官恨得牙痒痒,欺人太甚,骊山如此使用民力,竟然没有一个人抱怨,没有一个村民来长安城鸣冤。

张阳妖人到底用了手段,让这些村民甘之如饴。

今天,在敦煌道场的唐玄奘又来信了,信一到骊山还未送入村子,就被陛下的人截获。

以至于,张阳看到的书信是陛下送来的,陛下对骊山的监控更强了。

“朕没想到骊山与玄奘和尚还有书信往来?”

李世民诧异又有些惊喜,惊喜地是又发现了一件瞒着朕的事。

张阳瞧着信中的内容,解释着:“不过是单方面的联系,玄奘和尚觉得我和他有因果关系,便想要与我联系,骊山从来没有给他去过回信。”

“朕不在乎你和这个和尚有联系。”

“陛下说笑了,这天下的和尚都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吃。”

“信中所言,朕已看过,这玄奘和尚言语颇有圣人风采,你以为呢?”

张阳放下这卷羊皮书信,目光看向正在晾晒的华清池,华清池的水已经放空,经过两天打扫,再嗮一天,到了夜里就可以重新放水。

三两只鸟儿停在空荡荡的水池中,张阳顿时皱眉,直到家里的小熊将鸟儿赶走了,池中又恢复了空旷,如此看着才舒心一些。

听着陛下发问,张阳回道:“玄奘在信中说了时钟此物有违人性,将时间划为几分几刻是不对的,如此划分会让将来的人们更加疲惫,愈加疲于生活。”

“玄奘要驳斥的不是时钟的道理,而是骊山对人力的使用,将时间划分为分钟时刻,与他此生所坚持的理念相悖,所以玄奘才会这么说。”

李世民低声道:“你很了解玄奘?”

张阳淡然一笑,回道:“说不上了解,只不过他几次来信都想要我皈依,我一直没给他回信罢了。”

回味着刚刚这番话,李世民再问道:“你觉得玄奘的话是不对的?”

张阳点头道:“就像玄奘说的,骊山造出了摆钟,将十二个时辰分成了小时,如此一来将时间更加细化,当时间的概念更清晰的时候,人们便会追赶时间,如果一天有五个小时的劳作时间,那他就要在这五个小时内做出更多的事。”

“但和尚都觉得,人应该是自由的,和尚以人的一生为一个时间节点,他们相信有来生,所以他们觉得生命的刻度是宏大的,不只是存在于现实,用时钟来划分时间,来给生命刻度做标注是不对的。”

“这就是玄奘在信中所要说明的想法,在他的言语里我造出了摆钟,我就是恶人,我就是那个荼毒世间的人。”

李世民嘴里嚼着酱牛肉,没有回话。

时间是一个很值得令人深思的问题。

“当初你的摆钟送入了宫中,现在就在朕的甘露殿放着,朕时常观之很有益处,知道几时几刻要做什么,不过当时有不少儒生听闻过此物后,颇有言辞,他们也觉得不该有时钟此物,此物有违万物生息的规律。”

说罢,李世民又夹起一块酱牛肉放入口中,嚼着继续道:“稚奴常说骊山山门的学识自成一系,来说说你们是如何看待时间的。”

说话间,高阳与清河嬉笑着跑过,李福和李明争抢着玩具。

见张阳迟迟不回话,李世民也沉默了,继续吃着酱牛肉,这种吃食难得,宫里的厨子至今没有想出这种爽口的酱牛肉配方如何。

牛肉虽好吃,吃了上火又口渴。

又喝下一口茶水,李世民搁下了筷子,打了一个饱嗝,罐子中的酱牛肉已经所剩无几,今天午膳可以省了。

良久后,李世民站起身,“你还年轻,骊山根基也还浅,既然答不上来朕也不会为难你。”

张阳清了清嗓子道:“陛下,玄奘和尚以为人的一生为一个刻度,他觉得人们不耕种,不劳作,不生产也是自由的,他的话语依旧是站在度化世人的角度,以此来揣度人生是不对的。”

“嗯,原来你还有些芥蒂。”

“若真如玄奘和尚所言,这世道也该亡了,有违家国社稷之言,这种和尚就该杀。”

李世民颔首道:“坊间都说朕是圣明仁德之君,朕不能因为臣子一句话就杀了他,也不能因为玄奘的一卷书信而去诛杀他,没有罪名如何杀之?”

张阳眼里多了几分恼怒,“栽赃他!”

“当初他出关西游,当下朕已下旨不让他入关,在沙洲思过,如此足矣。”

张阳看了一眼罐子中的所剩无几的酱牛肉,失落站在一旁。

李世民心满意足地走了。

片刻后,李治欢快地跑来他将小手伸入罐子中,将罐子内所剩不多的两片酱牛肉拿起来吃喝。

吃得很满足,酱牛肉很薄很大,比他的脸稍大一些。

李治吃完后还回味着……

张阳小声道:“晋王殿下,好吃吗?”

李治点头道:“姐夫做的酱牛肉一直很好吃。”

注意到姐夫森然的目光,李治想着最近自己也没有闯祸,就算是皇姐闯祸了,还给姐夫和皇姐告状来着,哥哥姐姐中就自己最听话了。

怎么姐夫的目光如此凶神恶煞。

张阳幽幽道:“你父皇来一趟骊山就白吃白喝,吃光了我一罐酱牛肉。”

“姐夫还有十六罐酱牛肉呢。”

“今天与我一起收拾车间去。”

“啊?”

李治正讶异了一声,正要转身要跑,身后的衣襟却已经被姐夫的大手抓住,好似自己的命运也被抓在了姐夫手里。

因为今年的倒春寒,骊山的棉布卖得更好了,李玥看着账目很是满意,棉布的库存就要消耗完了。

也是因为这场倒春寒,这些天关中阴雨绵绵,眼看就要入三月,天气依旧寒冷,田地里劳作的人并不多。

一份奏章送入了长安,李承乾看了奏章之后当即送到了骊山。

这场倒春寒让九成宫所在的天台山爆发了一场山洪,不少殿宇都被埋了,好在没有人命伤亡,就是有不少田亩都遭了秧。

这场山洪了毁了天台山三百余亩田地。

李承乾与朝中商议,很快就作出了决策,下令迁民。

有人说这场山洪是当年陛下修建九成宫对山神不敬,总之皇帝的九成宫就在天台山,就该怪皇帝。

因为倒春寒导致的山洪,也让李世民这一次的度假多了一些烦恼。

李世民就住在骊山脚下的行宫,公主皇子们也会时常离开看望。

东阳公主正在和陛下讲述着这一次山洪的成因。

“父皇,天台山本就是奇峰险地众多,所处之地乃秦岭北麓,多有涧溪,瀑布和潭池。”

“加之连年砍伐,自当初还未改建成九成宫的仁寿宫开始,便时常有大水倒灌,宫殿所处之地一片汪洋,此乃水系导致,加之天时与人为开垦,才会导致了山洪,而不是因父皇要修缮九成宫,因此才会导致此次山洪。”

闻言,李世民来了兴致。

东阳公主继续道:“其实关中各地也常有山洪,往年山洪有郇州,岐山,汉中大部,陈仓,陇县。”

李世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听着女儿耐心解释着。

“在女儿看来山洪与地理和植被有关,与所谓的山神无关。”

“这些都是听谁说的。”

东阳面对父皇稍稍躬身一礼,言道:“回父皇,姐夫近日时常专研气象,当初姐夫就担心过关中会有山洪。”

“关中有山洪是常事。”

李世民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一旁的长孙皇后哭笑不已,陛下果然不会说张阳半句好话。

东阳又道:“父皇,姐夫近日专研气象与田亩,女儿都是闲暇之余在太府寺的奏章上看到的。”

李世民的眉头稍稍一皱,随后又道:“这都是你姐夫分内之事,只能说他也是个尽责的人。”

与父皇说明了山洪的成因,东阳又道:“父皇,姐夫还时常讲退耕还林。”

退耕?李世民吃着从核桃中剥出来的肉,板着脸道:“关中贫弱已久,开垦田地尚且不够,如何退耕!你们平时跟着姐夫也不要什么都听他的。”

“父皇说得是,女儿告退。”

临走前,长孙皇后让人给东阳带走了一些核桃,这丫头欣喜地离开了。

屋内就剩下陛下与皇后两人。

李世民还是自顾自剥着核桃,一旁的王公公拿着小木槌将核桃一敲,稍稍有些裂开之后就能交给陛下,陛下剥开就能吃。

小木槌再次敲下,核桃一声脆响之后就裂开。

李世民心满意足吃着核桃,“这都是冬日里剩下的核桃,观音婢也多吃一些。”

长孙皇后气馁一叹,交给一旁的宫女,再看还有三五筐之多的核桃,“陛下是要将它们都吃了吗?”

吃多了就有些口渴,李世民喝下一口茶水,“核桃难得,难道都要赏赐给骊山吗?朕慢慢吃。”

这翁婿之间又怎么了?

长孙皇后吃着核桃若有所思,陛下是说不得女婿的半点好,更不要说分给骊山核桃。

其实太府寺哪有这么多事情,也都是张阳自发拟定卷宗,听玥儿说还要时常观天象,知气候。

这都是有大功绩的作为,宗室里里外外这么多公主外戚,哪有人像张阳这般时常为宫里着想。

陛下与皇后夫妻俩沉默着,又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而来,“陛下,听闻骊山这月又卖出了七千尺棉布。”

“七千尺的棉布是多少银钱?”

听陛下问道,小太监躬身回着,“如今外面的市价一尺棉布是六钱,如此算下来也有一千钱有余,再者有不少商客先付了三五千贯定钱,要骊山来年的棉布。”

棉布不够卖,就连那些商客都要订好来年的棉布。

李世民擦了擦嘴,再拍去衣服上的核桃壳碎屑,“这小子今天又赚了如此多银钱,一个月五六千贯银钱,他的家产多到花不完了。”

说罢,李世民提了提腰带,便出了行宫要去骊山蹭饭。

这小子有如此多的银钱,不吃他的吃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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