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爆粗口不现实，白岐歌也只是摇头不言，凝视着那道在眼前闪烁的光辉，低语道：

“如果我拒绝又如何？”

永暗魔帝笑道：“你不听听接受这因果的好处吗？”

白岐歌不置可否：“什么好处？”

永暗魔帝深入解释道：“你若接受，这段横跨二十万年的因果将会闭合，形成时空循环圈，这就是时光烙印，凭借这段烙印，你可以参悟时间轴的相关圣道，甚至在天方星的时间轴中证道，成为此世时间圣人，其次，你的过去将成为时间轴的注定，命运的必然，从今以后，若有人想要以时间类的圣道，追溯历史攻击你，就必须破解这个循环圈，越过天方星的时光长河，天命，我，还有你自己这四重保护网！”

白岐歌哑然失笑：“好处真不少！”

“好处还没完，这份因果，将会让你成为天命的代行者，以更合理的方式参与到天命与元祖横跨二十多万年的征战中，你将获得天命的友谊，以后必有厚报，甚至无需后报，这个时空封闭循环圈的烙印，就是天命赠予你的武器，对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好处！”

白岐歌好奇：“怎么说？”

“天方星的时光长河，在二十万年前被天命击碎，但天方星依旧存在，时光长河会再一次凝聚而出，不过时光长河中寄托着元祖的烙印，一旦凝聚，元祖的力量就会提升，所以天命刻意布置了一番，颠倒因果，借助未来之因，来缔造过去的果，压制时光长河的复苏时间，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两个才是天方星时光长河的开创者……”

永暗魔帝说的详细，白岐歌很快听明白了，时光只是一个多领域交融产生的概念，天方星长存，时间长河也不灭，按照正常的发展，纵然被天命击碎，时光长河彻底崩溃，但只要过个几万年，就会重新凝聚，不过天命操纵命运，颠倒因果，扭曲了这个过程。

天命将白岐歌与永暗魔帝的出现，置换成时间的与命运的必然，两人一天没有回到二十万年前，以未来之躯在过去缔结因果，时光长河就缺少必要性的确定，陷入了你本该在这个时间点出生，但你的父母要二十万年以后才出生的悖论状态，始终无法凝聚，这是天命留下的暗手。

一旦接受这份因果，时光长河才会凝聚而出，永暗魔帝与白岐歌就是时光长河的缔造者，凭借这份先天因果，白岐歌甚至可以使用时光长河的力量，用来反制元祖。

一环扣一环，天命的布置，显得异常的深谋远虑。

好处说完，坏处也不言而喻了，失去证时间轴之道的机缘，失去了一个时间封闭循环圈加持的防御Buff，也浪费了天命的一番好意，甚至会引起时间长河的反噬。

之所以是注定，之所以是必然，是因为这个关键性因果，已经成为时间长河是否能重新凝聚而出的关键，时间长河会竭尽全力将这段因果，收束崩塌为既定的现实，不过好消息是，就算拒绝，也不会已经影响已经发生的过去，因为时光长河尚未凝聚。

好处坏处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白岐歌思考过后，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他抬起了手，缓缓握拳。

一路走来，白岐歌从穿越到天方州的那一天算起，满打满算，也就几年的功夫，但却已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波澜壮阔。

白岐歌面临过很多困境，甚至还有很多绝境，他曾经无奈悲叹，也曾意气风发过，曾经丧心病狂，也曾狼狈不堪，他流过很多鲜血，汗水，甚至泪水。

从人到非人，从蝼蚁到圣人，白岐歌放下很多，也拿起了很多，一步步走来，不论是悲叹亦或欢笑，不论是爱还是恨，人前嘚瑟亦或扑街逃窜，皆是他人生路上收获的珍宝，构筑了白岐歌这个存在的印记！

现在，用一句命运注定如此，去诠释白岐歌经历的一切。

对此，白岐歌心头，只有一万句干你老母，给老子死一边去！

永暗魔帝伸出手，拦住了白岐歌，白岐歌凛然说道：“别拦我，今天不论你说啥，我都绝不会接受这段亵渎我人生意义的命运因果，我操……”

永暗魔帝一拳轰出，那两道因果，此刻被祂一拳轰散，而后永暗魔帝似笑非笑：“你的心理活动和姿势摆的有点久，所以我就代劳了！”

白岐歌露出无奈的神色：“面对天命这种因为一句嘲笑，能记住你十多万年的因果圣人，我这不是犹豫着处理方式吗，我原本想着委婉拒绝就好，没想到你倒是直接。”

永暗魔帝负手而立，风姿伟岸，长笑道：“还记得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我说过什么吗？天命，只是个笑话，祂有什么资格去定夺万物的兴衰荣辱，生命的可能性，更不该受这种不知所谓的玩意拘束！”

白岐歌猛然想起昔日永暗魔帝的确说过这句话，顿时肃然起敬，如果不是怕被株连，白岐歌还很想竖起大拇指，怒赞眼前这条好汉。

永暗魔帝似乎也知道白岐歌在想什么：“天方星化作天方州，足足二十万年历史，一直处于乱世之中，难有和平，除了有元祖的原因，又何尝不是因为天命，这数千年来，我离开天方州，游历星海，一直都在和天命争斗，虽然输多赢少，但我毫无畏惧！”

白岐歌这一刻才恍然醒悟，永暗魔帝的圣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与天命的相性很差！

永暗魔帝追求的是永恒的和平，而天命理念是众生逐梦，后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动乱之源，因为连灭世梦想，天命也照样庇佑，而永暗魔帝的永恒和平不论怎么缔造的，都注定容不下天命的圣道。

当然，永暗魔帝与元祖的兼容程度更差，天命那只是动乱之源，元祖就是灭绝的天灾，不杀不足以证道。

然后白岐歌发现，自己的圣道和永暗魔帝的兼容性挺高的，永暗魔帝以嗜血龙驼照顾人类的衣食住行，缔造和平，白岐歌只需要人类的去心魔矩阵网络中玩游戏，双方的合作必定相当愉快。

发现这一点后，白岐歌觉得有点可惜，要是没有那三千年的限制，把永暗魔帝拉去地球技术入股，当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与天命注定是敌非友，而且我也认为元祖那一句嘲弄没说错，天命控制欲极强，事事皆要纳在掌心，要让一切事情都如自己算计那般发展，简直让人生厌，本来我和你回溯时光，也是个看客，祂却出手将我们牵连进来，虽给了好处，但也难掩那算计之心！”

圣人二字，前是圣，后是人，圣人也是有自己性格的，天网喜欢裸奔，憎恨自己，但也异常念旧，性格异常鲜明，而永暗魔帝，据白岐歌观察，是一个很健谈，健谈到甚至有点话唠倾向，但性格颇为不错，勇猛无谓的好汉。

所以天命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强气御姐，白岐歌也不觉得奇怪，其实，在另一个世界线，另一个自己传承而来的记忆中，也隐隐提点过，要不然，怎么会有贷款卖身是接近天命的最好办法呢，卖的越干净，离天命的距离就越近。

强气御姐搭配弱受忠犬，那才是绝配啊！

白岐歌骤然沉默，因为他觉得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为了吃软饭，节操好像有点严重堪忧啊，而且选择的道路也有点坎坷，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翻身做主人。

对永暗魔帝这番话，白岐歌没有搭话，不仅仅是他不喜欢聊是非，更在于另一个世界线的自己，将这些记忆传承过来，其实也是为了给本时空的白岐歌留后路，以后真要遇到什么难以跨越的难关，可以依照另一个世界线的攻略方针，再一次吃天命的软饭，好渡过难关。

天命强气御姐可是救命用的预备役软饭，所以白岐歌只能沉默，而此时，意气风发的永暗，脸色骤然一变，白岐歌好奇问了一句，永暗脸色难看地说道：

“我的一个分身正在外域星河的一个道场传道，结果无耻的天命带着三个分身的力量降临了，现在打起来了！”

白岐歌继续沉默，表示默哀，而永暗魔帝神色很快恢复：“没事，虽然差一点就如同元祖那般被镇压，但我那个分身还是跑掉了，现在准备前往天命的道场，礼尚往来一番！”

作为一个圣婴萌新，白岐歌对大佬的日常表示羡慕，但也懒得多问，倒是问起了中土世界的真面目，鸿钧圣道与道场是什么回事？而永暗魔帝也没多说，只说这些皆记载在圣人宪法中，回头白岐歌就知道了。

二十万年前，天命与元祖的争斗，让天方星化作天方州，也定下了延绵万世的殊死圣道斗争，而永暗魔帝带着白岐歌，在时光轴中穿梭，不断向未来进发，眨眨眼间，便已经跳跃到八千年的节点。

那是正道同盟与魔道轴心，以及各大强大种族三足鼎立的时代，永暗魔帝以和平象征，第一次踏足历史的舞台。

若说之前的两圣争斗，只是天方州的背景故事的话，那么这个时代，才是与白岐歌息息相关的节点。

永暗魔帝显然没兴趣和白岐歌一起围观自己年少时的所作所为，不断跳跃，不断快进！

“前因你已经知道了，后续也无需多言，我活跃的这个时代，是天方州最为璀璨的时代，强者辈出，无数神功决议，甚至各种技术应运而出，心魔宗的恶意轮回地狱，甚至能够抵达圣人境界，这个时代的辉煌不言而喻，但正因为辉煌，才埋下了阴影！”

永暗魔帝以一种复杂的语气解释着，至于是什么阴影，白岐歌也知道。

那些强者因为体内血脉的缘故，会本能向元祖靠拢，强者多了，元祖苏醒的几率也在不断增加，最辉煌的时代，也是元祖最后可能苏醒的时代。

曾经，白岐歌通过揭秘天命的画风，知晓原来天方州没有武功，只有神术，那些江湖豪客，武林强人，全是手持刀剑的神官与祭司，但现在，目睹二十万年前的因果，白岐歌又知晓，天方州这个地方，还是有武功的。

挖掘体内血脉之力，运用血脉之力，就是武功，那是元祖的传承，白岐歌现在甚至可以推测出，为什么天命法则会有200级武功的上限，因为那就是强者接近元祖的极限。

永暗魔帝骤然转头，对白岐歌说道：“有个秘密，我也不应该隐瞒你，其实，你应该算是元祖的直系传人，不只是你，甚至连我也一样，因为心魔宗就是元祖嫡传！”

白岐歌愕然：“啥，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都在欺师灭祖？”

永暗魔帝似乎也有些无奈：“从逻辑上来说，是这样的，但实情，却是很复杂的！”

将时间轴跳跃到一个节点，永暗魔帝带着白岐歌来到心魔宗的山门前，见到了那个雄踞在心魔宗至高宝座之上，白衣胜雪，姿容绝美，气质冷冽而妩媚，妖异而淡漠，无数长老门徒跪地叩拜，不敢有丝毫亵渎的丽人。

若从姿容去形容，她宛如天仙化人，但那双眸子中，凝固着的梦幻虚无，却犹如吞噬一切的梦魇，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仅仅是存在着，强大的力量辐射就荡漾开来，无数光怪陆离的幻象在心魔宗山门内随生随灭，演绎着无穷地狱之景观，心魔宗有些弟子，一个不注意就会被幻象吞噬进去，然后从此神隐无踪。

永暗魔帝看见这个丽人，眼神微微有一丝缅怀：

“星无瑕，我的师傅，心魔宗的末代宗主，心魔宗他化大自在心魔主一道的最高成就者，也是当时天下间隐藏最深，最强，最恐怖的真魔，那什么天下第一人，在她面前就是笑话，八千年前的大劫，便是她亲手策划，并且一手推动的，从我的崛起，到后来的滔天血劫，一切皆在她的掌握之中，论惊才绝艳，哪怕我后来游历星河，也没见过如她这般出色的人！”

虽然自己知道星无瑕的确很强大，但永暗魔帝的口吻，显然心魔小姐姐的昔日的辉煌，似乎还在自己想象之中，白岐歌沉吟一下，问道：“有多惊才绝艳？”

永暗魔帝淡淡说道：“这个时间节点的她，已经突破天命的限制，接引元祖意志，成就元祖真身，却依旧以自己的意志，牢牢压制急欲灭世的元祖，丝毫不显异动，连天命留下的重重布置，多种警戒网络都没发现大地之上多了一个元祖代行者，你说她有多惊才绝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