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亲爱的莎娜,我并不会什么驱魔,也没有系统的学习过罗马礼,或者是驱魔的手段,而且这些能力对于基督教系统以外的恶魔,鬼怪毫无用处……”
老牧师闻言哈哈哈的笑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我也不能这么做,没有地区主祭的同意,或者是教会人士和医疗机构的认证,没有牧师可以随意这样进行驱魔仪式……”
“但是,我也听说有过信仰疗法?”
瑞秋这时候也追问了起来,她的心思和莎娜一样,都是希望能不能依靠宗教的力量来保护自己。她嘴里所说的信仰疗法,是指心理学上的一种治疗手法,被认为可以通过一些宗教仪式的古典方式来治疗一个人的心理疾病。这在过去曾经被不少人吹捧过,不过后来的心理医学界对此并不感冒。
“信仰疗法吗,确实,的确有一些虔诚的信徒会需要这样的方法治疗自己的内心……”
老牧师坐在沙发上,淡然的道:“但如果是针对性的驱魔,对一个自己被恶魔附身,有妄想症,或是精神分裂的人进行驱魔仪式,那必须在治疗师的配合下才能进行相关的疗法,归根结底,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治疗手法的应用。”
“那么,法比乌牧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恶魔,或者是魔鬼吗?”封寒突然抛出一个问题给老牧师。
“恶魔吗?”
法比乌牧师没有拒绝回答,他微微眯着眼沉思了起来,他想到了一个人的影子,那家伙仿佛是恶意的具现体,如果是那家伙的话,确实可以用“恶魔”来形容。
“或许有吧,我很难否定恶魔的存在,不然也就无法解释为什么有那么邪恶的人。我这一生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但能够称呼为恶魔的对象,也只见过那样一个人。”
“这个人难道就是塔利萨克医生?”
封寒毫不客气的开口,他翻开法比乌牧师刚才拿过的书本,当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了书的原主人的名字,那上面赫然写着“阿道司·塔利萨克”这个名字。
老牧师的表情很诧异:“为什么这么说,塔利萨克是一个人格高尚的医师,他几乎把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医疗事业,他工作异常的虔诚,他真诚的对待自己的每一个病人,他一门心思的只想拯救其他人,他是一个大善人,也是一名义人。”
义人,这是基督教体系里的一种称谓,指那些道德完善的信徒,他们遵行上帝的律法,其行为上无可指摘,对主的事业信服虔诚。老牧师以此称呼塔利萨克医师为义人,这证明他是打从内心钦佩这位医生。
但是,这岂不是与封寒他们一直收集的情报截然相反,难道是这位老牧师在说谎欺骗他们吗?
“但是这位义人很明显的造就了无数恶果,他主持的冶疗手术害苦了许多的病人,还有他们的家属。”
封寒翻开手中的书,用手指着最后一页的署名,不紧不慢地道:“而且我也很难相信一位虔诚的义人,会去收集这种邪恶的神秘学书籍。”
法比乌牧师长叹一声,缓声道:“孩子,请听我解释一下,塔利萨克医生,还有我的父亲杰穆斯特确实做过很多错事,但归根结底那不是他们的责任,那是时代的错误,他们,还有当时在圣婴救济院工作的那些医护人员一样,都是不折不扣的好人。他们真诚的对待病人,这种对待是无分贫贱,富贵,地位高低。”
“可他们的悲哀之处在于,当时的医疗技术太过于落后,他们所掌握的医疗知识并不能支撑他们的热情,在那个时代,额叶切割手术被医学界认为是一种新颖的医疗技术,不仅是我的父亲,或者是塔利萨克医生,他们都不疑有他,只认为这么新技术可以改善当时窘迫的医疗局面……”
“没错,你可以说他们愚蠢,说他们太过于轻信权威,或者是太过盲从于技术,但你千万不要置疑他们的心意,他们是真切的想要帮助别人,圣婴救济院每一位医护人员,都抱有相同的意志,我不是空口说白话,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从幼时起就待在那里,我亲眼目暏了他们对待病人的方式,我知道他们确实是值得钦佩的医护人员。”
“可是……”
莎娜露出疑惑的神情,她发出很小的声音。
“有一些报纸说过他们虐待病人,而且一直使用野蛮的手段监禁病人,还有很多不好的传言。”
“那些大多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出了事情以后,有很多报纸和媒体在中伤他们,这并不奇怪,圣婴救济院存在一些医疗上的落后的因素,所以可能在对待狂暴症的病人上比较严厉一些。但就算是现如今的精神病院,在对待有严重暴力倾向的病人时也会有些过火的行为,不过现代的药物治疗和各种疗法相对来说比过去要好的多,可能很多方面要更人道一些……”
老牧师法比乌苦笑一声道:“你们这些现代年轻人也知道那些报纸和媒体有多么疯狂,就算是屁股大的小事也会被渲染的极度夸张,更何况是当时的大丑闻,它们只是在不断放大那些负面信息,并且遮掩正面的东西。”
三人组互视一眼,都发现他们过去的猜测太过片面,如果真如老牧师所言,当年发生的事情并非像外界传闻的一样,甚至圣婴救济院的恶名也是无端背负的。
“父亲还有塔利萨克医生都很悔恨,他们终究是做错了事,外界对他们的指责也不是平穴来风,这一切都在于他们过于迷信技术,至少有二、三十多名病人接受了相关手术,出现了不同的症状。事发之后,塔利萨克医师准备了辞呈,同时变买了大部份的家财,包括他的祖屋,还有各种资产,那是一笔巨款,全部捐出来用以赔偿那些出现症状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