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
瓦艾特总统府前,绿草如茵。数盏白炽的灯光打在了这片空地上,让这个夜晚明亮至极。皎洁的月光从高空怜悯的洒向大地,毫无偏袒的分给每一个世人。
聚光灯汇聚在演讲台上,鲁迪透过面前的防弹玻璃看着数十家前来采访的媒体和游行代表以及其后上千名游行的人群,正在慷慨激昂的表达着解决大家诉求,恢复社会秩序的决心。
总统是一个国家元首,地位十分重要,所以自然也受到了极其严密的安保,这不是光明会能够影响到的事情。
之所以如光明会这般无孔不入的势力都无法干涉直接对总统下手,最多也是悄无声息的调配安保流程,便是因为总统的特殊性,这种特殊性主要源于其权力,特工们保护的与其说是总统本人,其实是在保护权力以及国家。
鲁迪并不愚蠢,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十分的危险,想要自己命的人一定很多,其中包括政治异见人士、政敌派来的杀手、敌对国家特工、恐怖分子、精神病人、心智不全报复社会的亡命之徒,甚至疯狂的崇拜者也有可能。
不过面前竖起的这块狭窄的防弹玻璃,在此刻给了他莫大的安全感。
由于今天晚上中政市正发生一起上千人的游行,为了以示诚意,这次的演讲场合选在瓦艾特府正前方的接着中央大道的场地上。
这样的举动能够直面游行者,把演讲的效果最大化。
但在公开场合把控安检较为困难,并且演讲需要演讲人在演讲台上停留很久,而且基本保持一个姿势,并且贴身特工的距离都相对较远,这也让安全部门评估的威胁系数直线上升。
而面前这块玻璃,便是特勤部门为了应对这样的事情而专门设计和定做的。
这种玻璃清晰、轻薄,但是强度却非常大,其玻璃、陶瓷、水晶、聚合物等经过特殊工艺加工而成。其可以阻挡子弹、爆炸物和其他投掷物,单一玻璃在遭到75发高能弹药打击后,只出现蛛网状破损,但是内表面却十分平整,不会变形。
玻璃罩没有封顶,但是高出总统很多,只要站在后面能够挡住来自水平三个方向的任意角度攻击。身后是总统府更不存在攻击的可能,至于天上是禁飞区,附近装有电子干扰装置,以及数架战斗机随时待命,更不存在会有被劫持的飞机撞来的事情。
除此以外,在超凡者特勤和广域蓝光的扫射下,也杜绝了超凡者用诡异的方式发动进攻的可能。
一切看似万无一失,只不过由于工期短的缘故,和计划中有和记者对话的缘故,改成了三侧的窄玻璃,看上去有点像一口透明的水晶棺材。
“很多人觉得我刚刚说的那些是在反对大家罢工,可是实际上我的态度并不是如此。
以我个人的角度上,我纯粹的认为这次罢工代表着大家对于联邦梦美好的期望,以及对压迫的反抗。
或许在人生这条路上,我们都曾经发现,自己不得不承受某些不公平,承受我们本不应该承受的磨难,经历不合理的挫折。
但是,我们要咬紧牙关,去不断的抗争、抗争、抗争!绝不放弃对美好生活的追求,这就是我们联邦人最优秀和纯洁的品质。”
鲁迪双手放在了演讲台的架子上,用饱含着情感渲染的言语继续说道:
“联邦这几年发展的速度是有目共睹的,我们的经济水平提升迅猛,收入显著增高,但是我承认,在经济高速发展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因为缺少了沉淀所以导致各种矛盾的爆发。
目前联邦的这次罢工潮是前所未有的,但是也反映出了很多在经济发展下被严重忽视的问题。
这对联邦政府的执政水平是一次极高的挑战,也是对当权者执政方的一次考验。
我今年已经69岁了,按理来说几年前我承诺带给大家的承诺已经完成,而如今我完全可以不再处理这些事情,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下一届的人去头疼。
辞职率、高压力、高房价、主义对立、福利待遇、税收和经济发展等等这类的问题我想足够他们一宿一宿的睡不着了。
不过,我并不打算放弃。
并且,永远、永远、不会放弃!
我相信我能做好,联邦人民能做好,联邦能做好。给我一个机会,秩序恢复、一件一件的解决问题和矛盾、并且立刻行动、毫不动摇。
我们一起,让整个联邦再次伟大、继续伟大、持续伟大!
……”
一公里外,狙击手扭动瞄准镜的旋钮,视线当中的鲁迪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兴奋的表情逐渐的清晰。
十字标靶缓缓的调节,将索命的区域停留在鲁迪的头部,食指轻轻的在扳机上摩挲着,这个时候,男人耐心的像是一个在等待女儿回家的父亲。
演讲接近尾声,一名名记者举着话筒同时高声提问,而鲁迪一一以近乎完美的答案作为回答。
不得不说,今天这场演讲,鲁迪的表现真的很完美,原本还激动的游行也在他的承诺和鼓舞中冷静了下来,转而为鲁迪振臂高呼。
这种一人说服和鼓舞千人的效果是极其明显的,只要明天一早上传开后,鲁迪相信游行会慢慢停止,同时自己的支持率会再创新高。
可当提问到了第六名记者的时候,这名男人说出了一个他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总统先生,你开放了枪权之后,导致联邦在高压下,产生多次枪击事件,而武器厂商却赚得盆满钵满,请问,你什么时候对此负责。”
承认枪支开放的失败,代表着自己被选出来就是个错误,那么现在社会出现的诸多问题便是自己决策错误导致的。
否认枪支开放的失败,那多次枪击事件的发生这个问题便无法回应。
鲁迪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社会的进步总会有些牺牲,保卫自己的权利和伤害他人的权利中的矛盾,需要慢慢的解决,我相信也在努力让这一现象消失……”
话还没说完,刚刚提问的记者便将手里的黑色物体分离投掷过来。
鲁迪下意识的后退,同时做出闪躲的动作,这一姿势恰巧让偏过的头部移出了防弹玻璃外,而这个时候他才看清对方扔过来的是什么——一只44码的皮鞋。
时间仿佛停止了,远处的楼顶爆出一团枪焰。
一枚子弹高速旋转着呼啸而出,在湿度、风力、风向和地心引力的调整下,跨越空间来到了鲁迪面前。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遭受枪击,但是鲁迪看着那只突兀的皮鞋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演讲是谁安排的,安保又是谁负责的,玻璃是谁造的,又是谁负责安装的,游行是怎么策划的,记者的这些问题是怎么来的,而自己又是怎么站在这里的?
资本!
联邦政府和自己始终代表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而自己沉浸在权利之中但是似乎站错了位置。
时间在一瞬间恢复流动,子弹瞬间从鲁迪的腮帮子穿过,鲜血洒向了防弹玻璃。尖叫声此起彼伏,人们在慌乱中奔跑,特勤试图从四面冲了出来挡住鲁迪,而鲁迪的身影已经先一步朝着一侧倒去。
又是五声枪响,其中四枪打在了防弹玻璃上,一枪命中了鲁迪的胸膛。
千米外的男人,看着瞄准镜里发生的事情,沉默了一会,调动枪口朝着哈德逊河开了两枪,将枪中的剩余的子弹消耗掉。
做完这一切后,男人放下手中的枪,拿着女儿的照片凝视了一阵后,点燃一根烟后拨通了报警电话。
“你好,我刚枪杀了总统,现在我想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