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是笨蛋,刺刀是好汉!
当周青峰高举军刀指向前方,九百名火铳手立马抽出随身佩戴的刺刀,插入枪管卡座。可抢先一步杀出来的却是一直跟在火铳手后头待命的两排长矛手。
三个步兵方阵里配有六百名长矛手负责近战。他们身穿胸甲,手握长矛,一直默默无闻的跟着周青峰前进。直到此刻终于到了他们发威的时刻——当光之军刀所指,便是他们冲杀的方向。
敌我双方距离只有三十米。在基层军官的军阵加持下,大地龙卷,阵风烈烈。两排长矛手突击而出,犹如御风而行。周青峰一手军刀,另一只手拿着的正是‘风云幡’。在他灵力的催动下,突击的士兵全部获得加倍的速度,数息之间就冲进了朝鲜千人队的阵列之中。
这犹如一柄锋利的刀刃捅进了待毙牲口的咽喉,送上绝杀的一击。
三个步兵方阵主动拉近到三十米的距离开火,靠着高涨士气形成的军阵防御硬抗住敌人乱枪的轰击。在付出较小的代价后给与敌人重创——两个朝鲜千人队被打的当场崩解,数百具尸体在顷刻间倒下,侥幸活命的士兵立刻乱跑乱撞,呼啦啦的崩溃逃亡。
可不等剩下的一千多朝鲜士兵跑出几米,一直养精蓄锐却只能观战的近卫长矛手们开始展露他们凶狠的杀戮能力。面对乌压压的敌人,他们两步便是一次蓄力,三步便是一次突刺。两排矛头轮番向前,杀的敌人尖叫哭嚎,血撒于野。
面对这杀气腾腾,不可匹敌的长矛突击,朝鲜士兵在瞬间丧胆。他们本就被近距离的凶狠排枪打的魂飞魄散,现在更是只有跪地哀求,缴械投降的份。因为不管怎么逃,失去斗志的他们都已经变得浑身无力,手脚发软。
“那几个带路党呢?”周青峰站在突击的队列后,高声喊道:“让那些带路党上去喊话,跪地免死。都是上好的炮灰和劳动力啊,浪费是可耻的。”
上刺刀的火铳手们紧跟在长矛手之后,却发现自己连个捡漏的机会都没有。前头的长矛手憋屈了整天,这会正在拼命的杀戮。眼前的战斗正是冷兵器最后的辉煌,是落幕前的骄傲——等燧发枪大规模生产,火绳枪都要被淘汰,长矛更是要变成摆设。
而此刻,每一根矛头上都带着血滴,每一个长矛手都立下战功。当旅部的参谋连同带路党来劝降时,两个朝鲜千人队已经被屠杀了过半。剩下的人全都跪在低声嚎啕大哭,近卫队的兵锋之强,勇气之旺,杀心之盛,就在刚刚的几分钟内发挥到了极致。
镇江城头上,朝鲜都元帅姜弘立对这一幕看的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料到自己派去主攻的两个千人队在顷刻间就被打垮。这完全就是在对手主将旗帜前移的那一瞬间发生的变化——就在那一刻,原本还能僵持的战斗瞬间变得一边倒。
虽然隔着数百米,可姜弘立还是看到了敌人三个步兵方阵勇敢冲击的一幕。他不禁回头向身边的毛文龙问道:“敌方主将是谁?”
毛文龙诧异的扭过头,心想:“别告诉我,你打了半天连自己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实际上,他也对眼前的战局变化表示惊愕,支吾两声后答道:“之前去送战书的探子说,对面指挥之人就是‘革命军’大帅周青峰。”
啊……姜弘立更加惊讶,“那掌旗领队之人是谁?”
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身居高位之人怎么可能亲自上阵?比如这姜弘立作为朝鲜主帅,就安安稳稳的待在镇江城头呢——周青峰其实也不想亲自杀出去,他是被军阵里的负面情绪给激化了,在手下缺乏领军之人的情况下,才会傲然站到第一线去带队冲锋。
说白了,周青峰也是欺负对手没有炮。光是火绳枪的话,以他的防御和祈愿者数量,根本不在乎对手的攻击——换个有炮的敌人出来,他绝对缩在后头不敢冲出去。
对于姜弘立的疑问,毛文龙也无法回答。明廷对于‘革命军’军事力量的了解极其有限,对几个统兵大将的了解几乎等于零。
明廷好不容易知道高大牛和武大门等人的姓名,还在轻视这两人的年轻。可一眨眼的功夫,近卫队原本的几个团长全部被踢去当营长。新提拔上来的营长全是外界不认识的。
最近攻略山东的指挥官更是过去从未冒头的和卓——和卓一出手就把山东打的鸡飞狗跳,无人能敌。偏偏她还是个女人,更是叫外界很是不解。
“可能是这伙反贼的先锋大将吧。”毛文龙也不敢肯定。
前头两个千人队算是完蛋了,死了一半,被俘一半。迂回的那个千人队被暴打了一顿,短时间内是没办法再战了。姜弘立带了一万多人马,可真正的战兵也就八千左右,这一眨眼就折损了三千——再这样搞下去,后头还怎么打?
看来得出杀手锏了!
“把我朝鲜的镇国神器抬出来。”姜弘立一声高喝,周围的朝鲜将官全都精神一振。原本惊骇慌乱的气氛迅速安定。所有人心里又升起获胜的希望,仿佛有什么决定性的力量即将登场。
很快便有士兵抬了几个带轮子的大铁箱出来。这东西的外表带有精细的雕刻花纹,有一面带着蜂窝般的孔洞,看上去像是火箭炮似的东西。
有这东西上场,朝鲜大军甚至欢声四起,低迷的士气又得到恢复。甚至有朝鲜将官主动请战,表示要亲自用这镇国神器打垮对面的明国反贼。
而在数百米之外的战场上,近卫队的士兵在迅速控制战俘,并且再次列阵。虽然他们也有几十人的伤亡,可相对敌人惨烈的损失来说,刚刚的攻击就是一场不可思议的大胜。
周青峰命令少部分长矛手将俘虏逐个捆缚,他再次指挥方阵列队。而这时候,后头蜗牛一般磨蹭的营属火炮终于上来了。运炮的骡马不给力,最后一段甚至是靠炮兵人力背负运输。可他们一来,就先将三个步兵营的六门火炮全部运输到位。
看到那些累虚脱却还在拼命组装火炮并开始构筑阵地的炮兵,再看几匹累到四蹄发软就要倒毙的骡马。周青峰只默默说了句,“我们的马种不够好。”
现代的人类都习惯了所谓的‘高头大马’,可古代中国的马匹一直缺乏良好的育种,普遍使用蒙古马。这种马温和,耐劳,好养活。可它个头矮小,体重轻,驮载能力不高。
骑蒙古马打仗实在不够威风,说不好听点就好像骑着‘大狗’。它是草原性马匹,适合远征却不适合短途冲刺,更不适合崎岖地形。
可育马这事……这又是一个大工程,而且还没有快进的可能。周青峰只能先记下,处理了眼前的战事再说——炮兵就位,后头还有三个步兵营正在快速赶来。周青峰又已经打垮了对手三个千人队,他是再也不怕敌人还能翻出什么新花样了。
目前周青峰所在的位置距离镇江那座小城堡也就七八百米。周青峰决定三个步兵方阵继续推进到五百米距离。接下来他不打算再用步兵搞排队枪毙了,重炮上来就用炮轰——敌人数量还挺多的,可六门短管重炮持续齐射的话,击败他们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火炮组装,阵地构筑,这些统统都要花时间。周青峰看看天色,允许三个步兵方阵轮流就地休息,吃点食物和水,恢复点体力。炮兵上场后,步兵将会轻松许多,没必要让他们太累。
而就当周青峰为今天这最后一击做准备,对面的朝鲜大军又开始有所行动了。他们原本猬集在城外的部队再次重整,又有三四个千人队在列阵,似乎又要再跟近卫队的方阵较量较量。可他们这次似乎学乖了一点,排成一个个横队后却不立马杀上来……
“这些傻逼想干嘛?”周青峰拉开单筒望远镜,就看到几个朝鲜千人队的队列之前似乎摆着好几样战车模样的东西。要说战车又不像战车,倒像是炮。可要说像炮,那又是一个个架在轮子上的铁箱外形。
这究竟是啥呀?
“那几个带路党呢?”周青峰回顾四周,“让他们上来认一认,那古怪东西是个啥?”他又找那几个投靠过来的朝鲜书生。
这几个带路党为能给周青峰干活而倍感高兴,这两天都有事没事向他汇报思想,讲述他们一旦回到朝鲜将会如何如何报答‘革命军’。现在周青峰把望远镜递给他们看,并指着远方那几个古怪玩意问是什么?
“神机箭!”几个朝鲜书生就跟看到什么石破天惊的厉害玩意,竟然大声惊呼。“这是我朝鲜王室的秘宝,威力无穷的镇国神器。这神机一发,毁天灭地,千军万马也不可抵挡。大帅,赶紧求降吧,再迟一步就完了。”
几个带路党用浮夸的言语,惊骇的表情,超现实的肢体动作,不断向周青峰表述这‘神机箭’无穷的威力。他们甚至急的都跪下来,扯着周青峰的大腿哀求苦劝,生怕下一秒就在这镇国神器的攻击下灰飞烟灭。
“果然,我就不该找这几个傻逼来问。问了也白问。”周青峰真是头疼。要不是这几个带路党还有点用,他真想砍了他们的脑袋。“不管在什么年代,这都是些极度自卑又极度狂傲的家伙。改造朝鲜民族的文化和思想,给他们注入我大汉文明的刚健和雄壮,这真是任重道远的工作啊!”
周青峰还在吐槽,对面那几部什么‘神机箭’竟然开火了!
卧槽……这些傻逼造了些什么玩意?他们是专门来逗我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