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仇敌,却是知己!
这也许就是曹操所要表达的意思吧……
董俷手抚古拙的太阿剑,跨坐在狮鬃兽的背上,心中依旧在回味着曹操的那一句话。
已经是三月末,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
雒阳城那一场史无前例,轰轰烈烈的婚礼,早已经落下了帷幕,给人留下了许多回味。
董俷如愿以偿的娶到了任红昌。
婚礼上更是想尽了办法,始终没有让任红昌在婚礼之中展现她那绝世容颜,只是在洞房花烛夜时,董俷一人细细的品味了一番。
不是不相信任红昌,而是那演义给董俷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有时候,宿命这玩意儿真的是很可怕,天晓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想当初,董俷竭力的想要避免董卓入京,可最终,董卓还是在宿命的指引下,进雒阳,废立皇帝。
如今,关东诸侯臣服,董卓也没有迁都长安。
那最让董俷担心的王允,如今已经成了冢中枯骨,当不足为虑。
吕布数日前率军启程,在梁山口整顿军马,准备出兵塞外,痛击胡人,也不会再有麻烦。
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董俷也可以安心的离开雒阳……
唯一不舍的,就是刚刚团聚的奶奶,这还没有来得及享受天伦之乐,董俷就要领军出征。
为此,董俷命其他人先行出发,独自在雒阳又停留了二十天,才启程动身。
各地诸侯,为董俷这次纳妾,送来了很多的礼物。在众多礼物之中,董俷最看重两件礼物。一个是曹操送来的那柄太阿剑。其实,宝剑本身没有什么,重要的是曹操的那一句话。
值得回味……
演义中曾有一段青梅煮酒论英雄的故事。
刘备和曹操论述天下英雄。曹操回答说: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
何等气魄,何等的胸襟?如今曹操送来这句话:虽为仇敌,终是知己,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备,如今躲在袁绍的麾下,能否在起来,已经是一个未知数。
董俷深信,即便是刘备能够重新崛起,其成就和演义中的那个刘备,肯定是不一样。
不晓得曹操是否还会说那句话。
不过有今日他送给董俷的这一句话,董俷觉得,很满足。
这也许是一种只有男人才可以理解的友谊。董俷轻轻婆娑宝剑,脸上带着一丝笑容。
“夫君,您这些日子为何总是看着宝剑发呆?”
任红昌催马上前,轻声的询问。这次前往安定,车骑将军府几乎是全部出动。
除了蔡邕和刘洪两人因为受不住北方的朔风而留在了雒阳之外,其他人都走了。
走之前,董俷挽留住了华佗。
没想到的是,这华佗与华雄不仅仅是同姓,而且是实实在在的同族。
都是沛国谯县人,而且论起辈分以后,华佗比华雄整整大了两辈,华雄要叫华佗叔公。
这可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惊讶的事情。
华雄被关羽砍了一刀,虽没有性命之虞,筋骨却受了重伤,再也无法恢复到以前的水准。
原本已经是断了希望,可没想到凭空得了个叔公辈的神医。
既然是长辈,华佗自然就不会袖手旁观。在检查了华雄的伤势之后,信誓旦旦的向董俷保证,他定能让华雄完全康复。不仅仅是董俷高兴,董卓、李儒也非常开心。
特别是华雄,更是感激涕零。
为了方便治疗,董俷让华雄住在车骑将军府中,同时老夫人也搬进了府内。
太师府太喧嚣了,整日里人来人往,实在是让人心烦意乱。老夫人喜欢清净,干脆就带着家将住进了车骑将军府,美其名曰是要为孙儿看好房子,可实际上,就是为了图个清净。
那可义可曼兄弟,也一起住进了将军府。
让董俷也变得更加放心。
这兄弟二人来历不明,可真的是有一身的好武艺。有这两个人,家里会安全不少。
听到任红昌的询问,董俷笑了起来。
也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把宝剑放到了任红昌的手中。
“红昌,这把剑就放在你这里……我要你好好保存,莫要辜负了太阿神剑的威名。”
任红昌有点不明所以然,不过董俷既然如此郑重其事,她也不敢怠慢。
“夫君放心,我绝不会让它有失!”
……
董俷的这一支人马,行动有些缓慢。
没办法,除了董俷的家眷之外,还有典韦的家小、沙摩柯一家、刘望的老婆女儿、黄忠的老婆儿子。这一家子老小,连带着各种物品,近百辆大车,速度自然不会太快。
除了董俷本部人马之外,还有董卓送给董俷的五千精锐屠各骑兵。
典韦为先锋,苏则为司马,在前方开道。董俷坐镇中军,典家四小虎随军听令,王戎成蠡为左右护军,法衍羊续为军师,糜竺为主簿,同时还要护卫弘农王刘辨与何太后的仪仗。宿卫、宦官、宫娥……再加上鸾卫一千人,那气派可非同小可。
中军除了一千屠各精骑之外,还有巨魔士和背嵬军以及早先的北宫卫,共五千人。
而坐镇后军的,则是董铁法正,两千屠各精骑,押送数百辆大车的辎重。
这样一支庞大而臃肿的人马,非战斗成员几乎超过了千人,怎么可能加快行军速度?
好在董俷也不着急,慢腾腾的向前进。
绕过长安之后,沿着泾水北上,过漆县、越黑河、穿长武,晓行夜宿,遇水架桥。
这一路上,总体而言还算是安宁。
镇守司隶的李傕郭汜自然不敢怠慢了董俷一行人,沿途小心的保护,一直到黑河。
过了黑河,就是凉州地界。
如今身为陇西太守,华亭侯的牛辅,早早就派出了人马,在长武等候。
沿途偶尔会有一些不长眼的蠢贼跑出来,不过不用董俷出手,典满四人就解决了战斗。
特别是典满,这一路上就吵吵着不好玩儿。
那对重达八十斤的八棱紫金锤,如今使得是虎虎生风,典佑典弗兄弟已经不是他的对手。
四小虎中,能和典满较量的,也就只剩下牛刚一人。
这小家伙手中的双铁戟份量和典满的紫金锤不相上下。二人全都是走的一力降十会的路数,刚猛至极。用董绿的话说,典满和牛刚,颇有董俷小时候的那股气势。
过了长武,再往前就是安定郡治所,临泾。
麴义、班咫早在三月初就带人抵达临泾,一边按照平流三策中的办法屯田治军,一边迅速的在临泾修建起一座占地二三百顷的土地,为汉安军大都护府府衙所在。
五月初,董俷一行人马,终于抵达临泾。
然而,就在董俷一行人到达临泾的第二天,却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幽州牧刘虞接到诏书以后,奉命于冀州幽州交界处的徐水河畔,成功伏击了公孙瓒。
董俷很震惊!
对于公孙瓒这个人,董俷很敬佩,那是个很刚烈的勇士。
而且他与公孙瓒有同门之谊,虽然彼此立场不同,却不能阻止董俷对这个人的尊敬。
“公孙瓒如何了?”
法衍沉声道:“公孙瓒于成皋兵败,所带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只余不足两千人。刘虞人马虽然很多,但奈何公孙瓒麾下将士效死命,数次击退了刘虞人马的攻击。”
“既然如此,那公孙瓒当不会有事喽?”
法衍说:“说来奇怪,公孙瓒和袁绍本是盟友,而且曾在成皋救了袁绍一命。刘虞在正面攻击虽未能击溃公孙瓒,可是袁绍的一支人马,突然从后袭击,将公孙瓒打得大败……两千白马义从,除二百人保护公孙瓒杀出重围之外,余者全部战死。”
“那公孙瓒,现在如何?”
“不清楚,只听说刘虞攻占了渔阳,将公孙瓒一家老小满门抄斩,但公孙瓒下落不明。”
董俷闻听,感到好生的遗憾:可惜了一个忠勇刚直的白马将军。
“传我命令,立刻打探公孙瓒的下落。若能保全他性命,还是尽量的保全一下。”
“喏!”
“可惜,真是可惜了这么一位白马将军!”
董俷说罢,走到了书房门口,心中叹息了一声。
也只能这么叹息一下,因为董俷自己现在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很多事情要做。
临泾百废待兴,实在是容不得他为一个公孙瓒而花费太多的精力。
听天由命吧,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左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还是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