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俞家的宾客渐渐都赶来,老宅已住不下,在外面包了宾馆,顾寻月的师傅也来了,这老道精神倒是非常好,也难怪,这老道也是抱丹高手,活个百五十岁根本不在话下,柳致知三人上次并没有问老道的道号,他们从顾寻月处知道老道的道号:一行子。
一行子一到,见到柳致知几人,倒没有觉得意外,不过当他细观柳致知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小友难道抱丹成功了?”
“前辈好眼力,晚辈是抱丹成功,不过借助了一些国术之外的力量。”柳致知说到。
“好!好!想不到能见到一个抱丹成功者,数十年来,你是我见到除我之外唯一的抱丹成功者,怎么样,来切磋一下!”一行子说到。
“前辈发话,敢不从命!”柳致知也想知道真正抱丹高手的威能。
两人在院子中便开始切磋,这一交手,柳致知便发觉自己的确不如一行子,并不是一行子的功力强过柳致知,而是他对拳意理解的控制在柳致知之上,两人之间是切磋,许多时候都是保留了劲力,交手有些不温不火,如果真正实战,胜负也很难说,但如果一行子不出错,大概在百招之内,能击败柳致知。
两人过了十来招,柳致知往后一退,一拱手:“多谢前辈指点!”
“以后天下便是你们年青人的了,想不到你这么年青,就以抱丹成功,我老道也是将近四十才抱丹成功!年轻一代中,未见到如你这样!”一行子哈哈一笑说到。
国术修行,不同于一般修行,人生体力巅峰在三十左右,如果一个国术练习者,不能在四十突破化劲,四十以后,体能下降,很难再进一步,只能退化,抱丹也是如此,国术对气血要求很高,而修行则不同,修行从一开始就采天地间能量信息,调整身体,使身体趋于完美,所以道家南宗五祖之一张紫阳真人,六十几才丹成,张三丰更是迟,据说六十几才修行,八十几才丹成,修行往往取天地精华,不是完全以自己身体为底子。
甚至道家修行有一种说法,年纪轻轻不要修道,此时气血未定,心性不足,阅历不够,修行到一定层次,对心性要求很高,当然,这种心性并不是世俗间所说善恶,而是一种能透过表相迷雾,直见本质的不惑,在纷坛的世间万象面前,保持心灵纯净,坦然迈步于道途之上,年轻人往往因为欲望等,不具备这些条件。
事实上,道家南宗五祖,除了白玉蟾祖师,其他都是老年入道,成就金丹,白玉蟾因为年轻,数次采大药时走丹,功亏一篑,最后心性纯熟,才得以丹成,《黄庭经》有言:“百二十年犹可还。过此守道诚独难,唯待九转八琼丹。”就是此意,一百二十岁之前,修行者都有成丹的可能,过了此寿数,只能借助外丹药九转八琼丹补虚填漏,才有成丹指望。
“前辈夸奖了,晚辈倒见过一人,很有抱丹可能,现在不过三十出头,已到抱丹边缘,他不同于我投机取巧,可是实打实的一步步走到化劲巅峰!”柳致知想到了戴秉诚,不由开口说到。
“有这样的人,他是谁?”一行子有些不信,宋琦和赖继学,还有阿梨却知道柳致知说的是谁。
“戴秉诚,应该是山西戴家子弟,得心意六合把真传,一身功夫让人可畏,心志坚定,心中除拳之外,不容它物!”柳致知说到。
一行子很诧异,能得柳致知称赞,决不是普通人,因为柳致知就已是国术上绝顶高手,能入他眼,而且给予如此高的评价,可见此人不简单。
“有机会老道想见见这个人,能得小友如此赞誉,绝不是普通人,走,到屋内说话,老道今天和你们好好谈谈!”一行子拉住柳致知往屋内走去,顾寻月在一旁照顾着。
众人落座,顾寻月给大家倒茶,客厅的案桌上,放着柳致知和赖继学的两尊玉雕礼品,宋琦那一对印章,俞秋白两人已收好,而玉雕较大,临时放在案桌之上。
一行子看了一会,开口说到:“不错,倒是寓意明确,有喜气。”一行子说到。
“师傅,这是宋大哥他们送的贺礼。”顾寻月说到。
“他们倒是富翁,我老道可是穷人,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老道带来一幅画,是几十年前一个朋友所画的牡丹图,就作为礼物吧!”一行子说到。
“师傅,你人来就行了,要出什么礼物干么!”顾寻月有些娇嗔。
“没事,老道也没有什么亲人,再说也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不过是一个老画痴的画!”一行子说到。
“那个老画痴的画?”门口传来一个声音,俞父陪同一个人进来,此人头发已白,但气色很好,声音也很宏亮。
“寻月,这是三叔公,从台湾过来!”俞父说到,众人起身见礼,俞家是一个书香世家,也是近代华夏史上有名的大家族,现在俞家的人海内外都有,俞秋白成婚,自然有不少从不同地方赶来。
“寻月,你到我房间中将那幅花开富贵图拿来!”一行子吩咐到,顾寻月去取画。
三叔公一见一行子,眼前一亮:“道长一身道袍,应该是真正道家高人,我听侄儿说侄孙媳妇的师傅是一个高人,看气色应该是了,还向道长讨教一些养生修行之道!”
“哪里,老道不过练过一些武术,身体强健一些,当不上高人!倒是这里有几位小友,可以算得上高人!”一行子说到,三叔公以为一行子是自谦,并未留意,柳致知倒是认真打量了一下三叔公,见他身体强健,应该懂些内养功夫,但身上气息却有些特殊,比常人隐隐中多些火气,不由微微皱眉。
“这个三叔公平时应该服用过一些特殊的补药,甚至是一些品质不好的丹药!”柳致知耳边传来宋琦的声音,柳致知一下子明白过来,宋琦是看出柳致知的困惑,他懂得丹药炼制,所以能看出其中玄妙,传声给柳致知。
此时,顾寻月也将画拿过来,展开一看,赖继学一见落款,叫了出来:“原来是黄大师的作品,老前辈,你送出这幅画,还说自己是穷人,有你这样的穷人?”
宋琦和柳致知也注意到落款,两人也听说过黄大师的名字,他的画上拍卖行,每尺底价都得上万。
“果然是黄画痴的画!”三叔公有些移不开眼,喃喃说到。
“这是当年那个家伙骗我酒喝,喝多了,给我画的几幅中一幅,我见寓意很好,便拿来给徒儿结婚挂挂,图个彩头!”一行子有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气势。
三叔公眼睛一翻:“你有几幅,外人可是求一幅而不得!”
“一张纸而已,哪如他们送的玉器!”一行子指着案桌上那两件玉雕说到。
三叔公抬头看到那两件玉雕,目光落到柳致知那件鸳鸯双眠之上,开始没有留意,转眼间好像发现了什么,急忙走上前去,细细地看了起来,甚至眯着眼睛,换了几个不同方向,感受着什么。
柳致知几人相互望了一眼,五人之中,四人是修行者,他们当然能明白柳致知这件玉雕经过柳致知的加工,与普通玉雕有什么不同,这个三叔公果然有些门道,从他的表现,他应该了解一些风水法器,但他的表现也说明了他并不能完全算是一个修行人,只是朦胧有些感受,懂得一些修行之术,却又未入门,只得一个身体强健而已。
“这件东西是从什么地方买的,完全是镇宅之宝,有此物,家中安宁,大吉大利!”三叔公说到。
“就在古玩街买的!”柳致知淡淡地说到。
“怎么可能?”三叔公觉得不可思议,难到对方真的运气那么好,回首又问一行子:“道长难道没有看出不同吗?”
“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不就是一件风水法器之类的!”一行子根本没有觉得奇怪,柳致知三人底细他清楚,弄出一件风水法器来,很正常。一行子虽不像一般修行者那样有法术,却也是一个抱丹高手,能感觉到不同,加上他也交往了一些朋友,其中不乏修行者,对此,他根本不觉得奇怪。
这一番话,差点没有将三叔公给噎住,风水法器,万金难求,你不见那些富豪甚至是到西藏奉献几百万上千万,就为了求一串活佛开过光的天珠,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个老道是有真功夫的,见识广,大陆到底广博,能人异士多。
三叔公实际上陷入一个误区,对传统文化的保存方面,大陆确实不如港台,这是建国后特殊时期造成,不过现在倒是真的在抢救,要恢复那种大观,还需要两三代人的努力。
“难道大陆风水法器满街都是?”三叔公有些不解地问到。
赖继学笑了,说:“这本来不是一件风水法器,柳老弟嫌原来构图有缺憾,花了一夜时间改了一下,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们能制造风水法器?”三叔公更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