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的武器真是无敌的。
去年申无缺为了离开镇海城，甚至不惜引爆了一根晶石柱。
而这一次，完全是大摇大摆地离开。
而且申公家族准备的所谓公开审判，瞬间化为乌有。
因为现在重中之重，就是拯救占领白骨城的那三千名申公家族士兵，这件事情只有无缺能做。
更加重中之重，就是彻底封锁整个白骨领，一定不能让这个天花蔓延开来。
否则，便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
不断换马，日夜兼程。
无缺毫发无损地赶回了白骨城。
而申无灼的军队，将整个白骨领的每一个出入口，包围得水泄不通。
里面的人不许出来。
外面的人不许进去。
因为天花实在是太恐怖了，一旦感染了，死亡率将近一小半。
所以，外面封锁的军队始终远离白骨城，完全不敢靠近千米之内。
申无灼再一次见到了无缺，目光和情绪无比复杂。
这一次被打脸得太狠了。
是你们强行要占领白骨城的，是你们强行要让申无缺束手就擒，押送到镇海城公开审判认罪的。
结果现在呢？
不但公开审判泡汤了。
而且还在巨大的道德压力下，在帝国皇室和天空书城的双重压力之下，不得不和申无缺签订了这份契约。
如今，又要将申无缺乖乖送回白骨领。
还要请他出手救治里面的三千名士兵。
这一来一回。
申无缺不但毫发无损，而且还直接占领了道德高地。
就在申无缺要进入白骨城的时候，申无灼忽然道：“无缺，记住你说的那句话！我们这是家族内斗，不能伤害家族的利益，不能伤害这片土地的利益。”
无缺缓缓道：“从头到尾，不断突破底线的是你们，我有伤害过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吗？”
然后，他直接走了进去。
……
这个世界一旦感染天花，结果是非常惨的。
直接被扔到某个偏僻的山谷隔离，里面全部都是天花患者。
不会有大夫过来治疗，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过了一两个月后，如果没有死，就会自动痊愈，然后自己走出来。
此时，申公家族这三千名士兵就惨不忍睹。
申公家族只来一名大夫，完全束手无策。
无数的士兵上吐下泻，浑身脓血，高烧不退。
整个白骨城堡，仿佛成为了人间地狱。
而此时在城堡外面！
有一支二百人正在列队。
全部都是白骨领子民，身体残缺，但是脑子聪明之人，统一穿着麻布衣衫。
每一个人背着箱子。
“该怎么做，大家知道了吗？”无缺问道。
“知晓！”二百人齐声道。
无缺道：“进入城堡，救人！”
顿时，白骨领的二百名志愿者，进入了白骨城堡之内。
开始对这两三千名士兵救治。
……
无缺进入了门杰夫在黑暗领域之内的秘密实验室。
里面不计其数的烂西瓜，烂甜瓜，发出一阵阵恶臭。
除此之外，还有不计其数的培养皿。
门杰夫带领着几十个学徒，正在一点点提取培养皿中的青霉素。
这不是这个世界第一份抗生素。
事实上去年，申无缺治病救人的时候，就已经用了自研的青霉素。
但真正大规模培养，还是第一次。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这是救命神药。
门杰夫上前道：“目前为止，根据你给的办法，我已经在实验室内培养出了四种药物，就是你命名的抗生素。不过目前大规模培养的，只有一种。”
“这种药物有划时代的意义，不知道能够拯救多少人的性命。”
“无缺，我们正在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这才是一个炼金师正义的事业。”
炼金大师门杰夫无比兴奋，完全沉迷其中。
无缺笑道：“我来取第一批药物。”
“早就准备好了。”门杰夫道。
然后，递给无缺一个箱子，这里面是他培养出来的第一批大规模抗生素。
……
无缺穿上了白大褂，带着口罩，进入了白骨城堡之内。
他只负责症状最严重的病患。
其实，天花本身是不能救治的，只能靠着身体扛过去自愈。
但是死亡的病患，也往往不是因为天花，而是各种并发症。
全身可怕的炎症，毒血症，侵犯到五脏六腑导致死亡。
小天花的病死率比较低，但是大天花的病死率，就非常惊人了。
按照这个世界的惯例，一旦爆发天花，死亡率基本在百分之四十以上。
所以，真的是死神夺命。
申无缺的治疗方案如下。
第一，用高度烈酒，清洗患者全身的伤口，然后涂上滑石粉，保持伤口的干燥。
第二，对于高烧炎症患者，注射抗生素。
第三，每天给病患吃大量有营养，高蛋白的食物。
另外保持整个城堡生活环境的干净和整洁。
之前整个城堡之内，真的如同地狱一般。
无数的病患在哀嚎，到处都是血迹，到处都是脓血臭味，到处都是屎尿。
而申无缺带着二百名志愿者进来之后。
整个城堡打扫得干干净净，到处都用石灰消毒。
每一个病患都被清洗地干干净净。
每一个病患都有尊严地被治疗着，而不是躺在那里等死。
之前，每一个人都是绝望的，恐惧的。
但是现在……
一切都变了。
那种绝望消失了。
每天都有人给他们打气加油。
每天都有可口的饭菜送上来。
每天都有人为他们清洗身体。
几天几夜，申无缺不眠不休，拯救每一个严重的病患。
让他们内心有了安全感，觉得自己没有被抛弃，拥有了作为人的体面，而不是如同野狗一般被扔在那里。
而白骨城的二百个志愿者们，每天也几乎只睡不到几个时辰，剩下大部分时间都在治疗病患，照顾病患。
顿时间……
申小七，还有这两三千名申公家族的士兵五味杂成。
我们这三千军队，耀武扬威，气势汹汹地冲入了白骨城，将里面的人赶走，直接占领白骨领。
而且将他们的主君申无缺抓走，押送到镇海城公开审判。
结果呢？！
现在反而是由申无缺带领着白骨领的这群可怜人，来拯救他们的生命。
自己这群人？
又算是什么东西啊？！
之前，申公家族的军队真的瞧不起白骨领的这群人。
觉得他们要么是傻子，要么是残废。
但是现在……这些身体残疾的人，每一个都如同天使一般。
那么温柔，那么善良！
这么好的人，我们还忍心欺负他们？
禽兽不如啊！
……
很快！
天空书城的调查团进入了白骨领！
为了组成这个调查团，天空书城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因为正常人是不赶进来的，有生命危险啊。
要挑选那些已经感染过天花的大夫，他们进入才是安全的。
调查组进来！
先检查几处水源。
再将部分尸体重新挖掘出来检查。
整整三天三夜的调查，最终得出了报告。
白骨领确实被人全方位投毒。
水源投毒。
鲜活牛羊投毒。
还有人体投毒。
而另外一边，天空书城对白玉川进行了精神审判。
得到了更加具体的供述。
几个月前，白玉川回到镇海侯爵府，见到爆炸后的惨状之后，他立刻要率军南下报仇。
但是白陵侯死了，而且很多白氏家族的私军将领也被炸死了，整支军队群龙无首。
另外白陵侯为了报复，把家族私军都集结到了侯爵府周围，整个领地的防御就空袭了，黑暗学宫叛军不放过这个机会，立刻杀了过来，进行了劫掠。
在这种情形之下，剩下的那几千名军队当然赶回家保卫家园了。
在这种情形下，仇恨到了极点的白玉川，就想出了最恶毒的报复之计。
在这个时候！
有一个神秘人找到白玉川，给了他一管天花病毒。
并且教他如何投放。
于是白玉川通过四种渠道，分六天时间，将病毒投放到了白骨领！
之前说过，白骨领是一个巨大的咸水湖，干涸之后成为了一个凹陷的小盆地。
这里淡水非常少，仅仅只有几口井。
但是整个白骨领的所有人，早就在门杰夫等人的带领下，统一种了牛痘。
所以，对于白玉川的这次投毒，几乎是毫无感知的。
但是，申公家族的军队进驻之后，直接征用了这些水井，三千军队喝下了被白玉川投毒的井水，感染了天花。
天空书城的这份报告，直接盖棺论定。
但是……
申无缺对这份报告有怀疑。
比如，某个神秘人将天花病毒交给了白玉川，并且教给他投毒？
这个神秘人是谁？
又或者是白玉川自己去天空书城的秘密实验室内，找到的天花病毒？
只不过天空书城伟大光正，就算有这个可能性，也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报告之内。
调查团的首领在离开之前，和申无缺正式见面。
“申无缺，天空书城的最高医道院收到了你预防天花的办法，正在进行实验验证，一旦确保有效，那这就是造福万民的功绩！”
……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申公家族的军队，依旧包围封锁整个白骨领。
而申无缺率领子民，彻底消毒领地的每一个角落。
直接将那几口水井彻底封堵。
在其他地方，另外开凿水井。
黑暗领域入口那个水潭，清澈见底，如同碧玉。
但那水是不能饮用的，尽管含盐量很低，但不是淡水。
接下来，申无缺又制定了一个宏伟的计划。
开凿一条运河！
距离白骨领大概三公里的地方，有一条大河经过。
之前那条河，也属于白陵侯爵府，肯定是不允许申无缺开凿运河引水的。
但是现在，白陵侯爵府近乎灭亡，群龙无首。
而且白玉川对白骨领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之事，申无缺当然要趁机扩张。
他不会汇报任何人，会直接动手开凿运河引水。
因为在这一年半载之内，他都拥有道德光环。
开凿运河引水，然后建造水库。
如此一来，白骨领就彻底解决了淡水危机。
……
五天！
十天！
半个月！
一个月！
又整整一个月时间过去了。
这一个月时间内。
申无缺带领着二百个志愿者，彻底征服了申公家族这两三千士兵的心。
整整一个月，申无缺和二百名志愿者，呕心沥血，不分昼夜，为这两三千名士兵救治。
饿了，就随便拿起饭盒，坐在地上吃饭。
困了，就随便躺在地上的一个角落睡觉。
在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治疗下。
申公家族的士兵，还是死了三百多人。
死亡率，还是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十以上。
但是幸存下来的士兵，更加感激无缺。
按照之前的惯例，这种规模的感染，基本上会死一半左右的。
正式因为申无缺的竭尽全力救治。
正式因为这二百名残缺者无微不至的照顾。
才使得大部分人活了下来。
而且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潜移默化之下，所有士兵都知晓，当时申无缺是拼命要阻止他们进入白骨城的。
但极尽全力也就只是拖延了七天时间。
根本阻拦不住，他们还是冲入了白骨城，强行占领了城堡！
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罪过。
……
又过去了一个月！
白骨领的天花瘟疫，正式彻底结束了。
两千五百名士兵，都彻底痊愈了。
当然，他们还不能离开。
白骨领也依旧不能接触封锁。
需要帝国的太医院，还有天空书城的最高医道院调查团，再一次来白骨领进行彻底的检查。
确保没有任何危险之后，再接触白骨领的封锁。
但是这段时间！
申公家族的这两千五百名士兵，彻底变了！
他们和白骨领的子民，成为了好友。
与救治他们的二百名志愿者，甚至成为了半个亲人。
他们放下了兵器。
跟着白骨领的人一起投入了轰轰烈烈的大建设。
因为白骨领还没有解除封锁，所以还不能开凿运河。
但是水库大坝，已经开始建造了。
两千多名大小伙，脱下了铠甲，浩浩荡荡跟着一起去抗石头，一起去建造水库大坝。
至于军官们，开始帮助宁立人一起帮忙白骨领练兵。
但是几天之后！
这些申公家族的军官绝望了。
首先，他们已经喜欢上了白骨领的人。
那些身体残缺的人，脑子太聪明了，说话也好听。
而那些脑子残缺的人，每一个人都非常善良，羞赧，纯洁，完全是人畜无害的。
而且每一个白骨领的人都非常好客，有好吃的都先给客人。
但是……
想要把他们训练成为士兵，这……这太难了。
地狱级任务啊。
有一天，申小七找到了宁立人。
“宁大哥。”申小七道：“我听说无缺公子和主君签订了契约，要进行三战之约。如果他赢了，主君退位，无缺公子成为这片土地上的主君？”
宁立人道：“对！”
申小七道：“其中第一战，就是摘星阁之战？”
宁立人道：“对。”
申小七道：“那个，我……我去看过摘星阁啊。他们很认真，很勤奋。但是……条件也太粗糙了，什么零件都没有，根本制造不出来什么座钟。而镇海城那边的摘星阁，有天空书城精巧城堡的援助，条件比这里好一千倍，卮梵夫人不可能赢的。”
“唉！”宁立人叹息。
申小七又道：“听说第二战，无缺公子要派遣军队参加诸侯大会战？”
宁立人点头。
申小七道：“白骨领，就，就我眼前这支军队了吧。”
宁立人道：“对。”
申小七顿时头皮发麻，望着这支所谓的军队。
每一个人智商只有四岁孩子左右。
练习了快一年了，刚分清楚左右，但是行军步伐不会。
关于战斗动作，练习了半年了，就会三个动作。
诸侯大会战，是最惨烈的战场，只有最最精锐强大的军队才能生存下来。
这样的军队派上去，完全是待宰的羔羊啊。
就白骨领这支军队，战斗力都不能用弱小形容了，一旦上战场直接尿裤了。
他们太善良了，太羞涩了，太胆怯了。
申小七帮忙练兵这十来天，整个人几乎是绝望的。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笨的兵啊，就算练一百年，也上不了战场。
“宁大哥，你训练他们差不多一年了？”申小七问道。
宁立人点头道：“对。”
申小七道：“我训练十天，整个人都要疯了，要怀疑人生。你竟然坚持了一年，太……太了不起了。”
宁立人道：“没什么。”
申小七道：“宁大哥，敬你。”
宁立人一口饮下，欲言又止道：“七将军，我……我今年才二十二岁，你不要一口一个大哥，我不好意思。”
申小七顿时惊呆了，他今年三十一岁了，见到宁立人两鬓斑白，满脸沧桑，还以为有四十岁了。
没有想到才二十二岁。
练兵一年，老了二十岁，这……这也太不容易了。
申小七叹息道：“我知道了，无缺公子其实是想要找个台阶下！他自己知道不可能会赢，但却要让体面地结束申公家族的这一场分裂，他真是良苦用心啊。”
宁立人一愕，他觉得眼前这个申小七想多了。
但是，他又不好解释。
接着，申小七上前搂住宁立人的肩膀道：“无缺公子说得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从今以后你们就是我小七的兄弟，我的刀永远都不会对准我的兄弟！”
“未来就算主君真的命令我再一次攻打白骨领，我立刻自断手脚，说到做到！”
……
京城皇宫之内！
太医正跪下道：“陛下，经过近两个月的实验验证，经过六百人的临床实验，完全证明了申无缺献上的预防天花之法，真实有效！”
“如此一来，用十年时间，将此预防天花之法推广到整个帝国！那我大夏亿万子民，将永远摆脱天花的死亡威胁！”
“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恩德，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皇帝闻之大喜！
这一年多来，皇帝陛下也不太好过。
首先黑暗学宫的那一场叛乱，让朝廷有些灰头土脸。
帝国平叛大军战败，最终还是要让申公敖动手，三下五除二就剿灭了十几万叛军。
这让帝国军队有些颜面无存。
而且，帝国永远失去了红土岭。
当然，大夏帝国不在乎区区一个红土领。但是失去了这个筹码，和大离王国的谈判，就变得被动了。
本来大离王国是要称臣的，成为大夏帝国的藩属国。
但是现在，因为大离王国不能收回红土岭这几百万亩良田，所以坚决不称臣，而是改为兄弟之国。
大夏帝国为兄长，大离王国是弟弟。
而天空书城那边，并不太在意大离王国是否向大夏帝国称臣，只要皈依天空书城便可。
所以这段时间，皇帝的颜面不太好看的。
而这个天花预防之法，便是及时雨啊。
果然，内阁副相拜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完全是天大的吉兆啊！皇帝陛下的仁德感动了上天，这才降下了预防天花之法，拯救天下亿万子民。”
“陛下，必须把这个消息昭告天下，以安万民之心啊！”
这意思非常清楚！
天空书城那边，肯定还在拉扯。
因为献上预防天花之法的人是申无缺啊，是改革派的旗帜啊。
而掌握天空书城权力的是保守派，当然不愿意大张旗鼓地宣扬，也不想因此嘉奖申无缺。
那么如此一来。
皇帝陛下不正好摘走这个果实吗？
直接把这个不世之功从天空书城那边拿过来！
顿时，皇帝缓缓道：“造福天下万民之事，百官当然应该操切起来。献上这预防天花之法的人，是叫申无缺的对吗？申公敖的儿子？”
“是的，陛下。”
皇帝道：“听说这对父子，正闹得不可开交？”
“是的，陛下！”
皇帝淡淡道：“家和万事兴，下旨训斥一下！但是年轻人上进不是坏事，申无缺是说想要让他的军队也代表申公家族，参加这次的诸侯大会战是吗？”
“是的，陛下！”
皇帝道：“朕，准了！”
……
次日朝会上。
皇帝陛下正式下旨，帝国找到了永久预防天花之法。
帝国所有行省州郡县，立刻推广。
十年之内，要让帝国亿万子民，彻底摆脱天花之威胁。
顿时间！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
整个帝国的舆论机器，开始运转。
天下万民振奋不已。
高呼皇帝圣明，皇帝仁德，感动上苍，降下救民之法。
理所应当，这个预防天花，拯救万民，造福世界之法，成为了皇帝陛下的功德。
而天空书城那边，完全漠视。
任由皇帝陛下夺走这一至高无上的荣誉。
这就是政治！
天空书城保守派宁愿不要这个功德，不要这个荣誉，也不会去承认并且扶持申无缺的改革派。
党同伐异，这是至上法理。
但是皇帝和朝廷不在乎。
在皇帝眼中，没有改革派和保守派之分。
甚至皇帝陛下巴不得天空书城内的斗争更加激烈一些。
……
十天之后！
大夏帝国太医院，天空书城的调查团再一次进入白骨领。
经过了三天的检查！
两个调查团共同宣布！
白骨领此时的天花危机，正式结束！
白骨领，彻底解除封锁。
与此同时，皇帝陛下派来钦使。
“陛下口谕，申无缺，你父子之间闹家务，天下皆知，成何体统，切记家和万事兴！”
这口谕便是训斥了。
接下来，宦官展开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申无缺献上预防天花之法，功德无量，赐进士出身，册封为同文阁侍学士！”
接着！
这个大宦官又拿出了另外一份圣旨。
“卮高接旨！”
卮梵不由得一愕。
他的父亲之前被李世允父亲检举陷害，被黑龙天抓入监牢之内。
李世允父子完蛋之后，卮高被无罪释放，回到家乡。
但此时的卮高，几乎一贫如洗了。
被抓的时候，惨遭抄家，家中值钱的东西，全部被抄走了。
如今的他又是害怕，又是落魄，简直惨不忍睹。
而卮梵这边，如今也跟着无缺过苦日子，接济不了父母。
所以卮高夫妻，连同几个儿子在家乡，穷得都快冒烟了，还饱受同乡之人的鄙夷。
没有想到，皇帝竟然给卮高圣旨。
更奇怪的，这份圣旨在白骨城内念。
顿时，卮梵拜下，代替父亲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卮高忠君爱国，却被奸人所害，是朕之失察，即日起恢复卮高平江子爵之位，钦此！”
顿时间！
卮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的家族，竟然恢复爵位了？
他的爷爷，他的父亲，整整两代人，耗尽了所有家财，巴结了不知道多少权贵。
甚至把她卮梵当成礼物一般，嫁给了申公家族。
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恢复爵位。
但是都失败了。
几十年，用尽一切力量，都没能成功。
如今，轻而易举就恢复了爵位。
这……这真是惊天之大喜啊。
她知道，这是因为申无缺功劳太大，但是又不能直接给申无缺晋升爵位。
所以，就把功劳转嫁到卮梵的头上，帮她的家族恢复了爵位。
“卮梵，接下来我们也会赶到你的家乡，将这份圣旨亲手交给你的父亲！”
卮梵顿时激动得想哭。
真的无法想象，父母和家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是何等狂喜啊！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夫君啊！
接着，这个大宦官又道：“陛下口谕！”
“申无缺，你忤逆父亲，朕很不喜！父子之间，怎可闹到如此地步。年轻人就算要上进，也要体面，知否？”
“你说也要代表申公家族，派出一支军队参加诸侯大会战，朕准了！”
“既然上阵，就好好打，不要让朕也跟着丢脸，听明白了吗？”
这话一出。
无缺不由得一愕。
皇帝陛下，很性情化啊！
这就意味着，皇帝也承认了申无缺和申公敖的三战之约？
而且也会进行关注？！
甚至是间接认证啊。
这位皇帝陛下，您不太严肃啊！
无缺躬身道：“臣遵旨，谢恩！”
这位宦官上前，道：“申无缺，如此一来，你和申公敖的三战之约就天下皆知了。若是输了，那可是丢人得很啊。”
无缺道：“臣一定竭尽全力。”
……
五日之后！
申无缺，鸠摩冈，卮梵等人，离开白骨城！
前往飘零城，迎战精巧大师，毕肖肖和楚楚的摘星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