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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螳螂捕蝉

逍遥小都督 关关公子 4265 2024-04-14 12:03:37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大厅中熙熙攘攘,诸多文人围在大厅正中的大案台之前,看着尉迟大官人开黑盒,嘴里齐声念叨‘花..花..花...’,到是把李师师给凉到了一边。

弹了一天的曲子,终究是有幸乏了,见诸位才子兴致勃勃,李师师也没有上去凑热闹,起身走向铺子的后方,想找那位曾经的姐妹说些私房话。

她身为茗楼花魁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出场的身价很高,这次不请自来不收银子,一来是因为苏大才子的关系,二来也是因为和苏香凝有些交情。

上次苏香凝在茗楼献曲薄了个头彩,她被压了风头不假,心里其实也说不上嫉妒,甚至为曾经的朋友找了个好归宿庆幸。

只是没想到那苏大才子转手就送了她一首‘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两万两银子和一首诗句,孰轻孰重其实很难评价。大部分人肯定觉得两万白银贵重,可在视金钱如粪土的文人眼中,根本没没有可比性,流传千古的佳作,岂是能用银钱评价的。

李师师属于两者之间,觉得都很贵重,不过按照‘一字千金’来算,一首诗二十八个字,算下来是两万八千两,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所以诗要贵重一些。

只可惜那晚没见到苏公子的本尊,之后便更没有机会,她也让丫鬟给万宝楼送过请柬,明摆的说了不收银钱只是感谢,换做寻常文人有这种可以扬名的风雅之事,早就火急火燎的跑过来了,可她送去的请柬却是石沉大海,连个婉拒都没用。

受打击是真,李师师心中的好奇自然也更甚,今天不请自来的捧场,也是有看能不能撞上苏大才子的意思。

还别说,运气不错。

刚刚走到后方的廊道,便听到侧屋里传来男女的对话:

“苏公子,您夫人...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

...

李师师眼前一亮,没想到让满场文人千呼万唤都不露面的苏大才子,竟然真在屋里只有一墙之隔。

欣喜激动之下,李师师难免有些莽撞,见没有门便直接掀开了帘子,颇为惊喜的开口:“苏公子..啊!”

掀开布帘后,落入眼帘的第一幕,便是熟悉的小苏妹子躺在桌子上,双腿无助乱晃,男人压在她身上,几乎严丝合缝。

这动作。

这场景。

李师师终究是青楼女子,身份再超然也难免耳闻目染,那里能不知道这是在干嘛。

这可是光天化日,外面还有这么多人说话吵闹,竟然就在这里...

李师师脸色渐渐变红,又由红转紫,愣在了当场。

苏香凝躺在桌子上,余光明显看到了李师师,眼睛里羞愤欲绝又慌张无措,可她一个弱女子,那里推的开身上的男人,正想拍打提醒,腰间猛的一疼,被人拧了一下。

“呜~~”

娇喉婉转,温润如蜜。

这声音!

李师师猛然回过神来,惊呼一声连忙放下帘子。撞破别人的‘丑事’,她脸色涨红想要溜掉,可又绝对太不礼貌,只能硬着头皮在外面说了一句:

“是我冒昧...打扰二位了...你们..你们继续...”

苏香凝想要解释,可是木已成舟百口莫辩,而且还被捂着嘴开不了口。

‘咚咚咚’的脚步声远去。

曹华松了口气,站起身松开了苏香凝,轻咳一声平静道:“地拖的太干净,不小心滑倒了,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人来过吗?”

苏香凝还躺在桌子上,脸色赤红如血,竟是连坐起来都忘了,只是目光怪异的盯着他。

滑倒?

把她像小鸡仔一样拎起来扔到桌子上,然后压着她不让动弹,还趁机在她腰上掐了一把,你管着这叫滑倒?

曹华看着懵在桌子上的女子,微微蹙眉:“苏姑娘可是累了?桌子上太凉不要躺着。”

“....”

面对睁眼说瞎话的曹太岁,苏香凝憋了半天,既不能骂,也不敢提刚才的事情,只能说什么便是什么。

苏香凝撑起身体在桌子边沿坐着,低头整理衣裙:“苏公子...以后走路小心些...”

曹华自然是诚恳点头:“谢姑娘关心,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便当做无事发生过,风度翩翩了走了出去。

苏香凝在桌子边沿坐了许久,待脚步声消失,才脸红的发紫,浑身微微颤抖。

偷偷揉了下腰间痛处,还不忘喃喃嘀咕:“好痛...真是过分...这..这该怎么和师师解释...”

低语片刻,却又是轻声一叹,望着新铺子愣愣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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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河西段延庆观附近,王府将相府邸齐聚。

大内总管李彦的府邸外,四个头戴斗笠的男子,从僻静处的后门进入了其中。

园子里花草奇石无数,皆是从四方进贡而来,圣上‘没看上’便搬到了这里,园子的华美不输王侯皇家。

身着儒衫的李彦靠在园中一方软榻上,几个殷勤的小太监捏肩捶腿,顺便说着些许琐碎小事。

李彦年近四十,身为宦官和薛九全一样不能经常出宫,每个月也就几天时间能在自个府上享受一下。

小太监知道主子的心思,谄媚笑道:“公公,你同样得圣上信任宠爱,却不能向曹太岁那样自由出入宫墙,在小的看来,这不公平。”

李彦面向和煦,看起来只是个憨厚老实的男人,并非传闻中的那般尖嘴猴腮面目可憎,皇帝又不是傻子,岂会放个丑八怪在身边。

他端着茶杯慢条斯理,摇头轻叹:“咱家比不了,曹华是什么人,身为内官却免去了宫刑,要我看,等老薛过世,圣上会把西城所、典魁司都交到他手上。”

小太监自然脸色焦急,很为主子担忧:“那可如何是好,公公兢兢业业为圣上守着家业,岂能拱手把功劳让给一个黄毛小儿?”

李彦并没有接话。

少许,四个汉子进入园子,在软榻前方跪下,抬手抱拳行江湖礼:“王蒙见过李公公。”

“免礼。”

李彦面带和煦笑容,坐起身来看着手底下的班底:“王蒙,刚刚得了消息,曹太岁到确山县一带缉拿逆贼,你带着几个小的前去协助一二。”

为首的王蒙三十余岁,正直当打之年,身材极为硬朗。他闻言微微蹙眉:“公公,我等恐怕...”

不是曹华对手的话,终究是没敢说出来。

在金明池派水性最好的弟兄埋伏,这种必死之局都能被手无寸铁的曹太岁转瞬反杀,他们这些人若是明目张胆的埋伏,和送羊入虎口没有区别。

李彦自然知道曹华的身手有多厉害,从未想过能正面把这位‘京都太岁’弄死。他沉默稍许,轻声嘱咐:“范成林自会安排,你们抓住机会,切记要一击得手,万万不要像上次那样,好不容易捅了一刀,却没伤到要害。”

“诺!”

四个汉子抬手抱拳,迅速退了下去。

第一百零三 满院秋风

虽然发生了点小插曲,但好歹也算是道了别,曹华从十宝堂出来已经到了黄昏时分,马上要出远门,有个人自然要打个招呼。和刘老四交代好这个月的注意事项后,他孤身一人来到了青莲巷。

小巷清幽,行人不多,过来几次已经成了熟面孔,几个婆姨瞧见他这大胡子书生,还颇为暧昧的笑了笑,显然知道了陈小姐有了心上人。

他只是点头回应,来到小院门口,发现大门紧闭,估计是出了门仆人也不在。

正想和邻居打声招呼代为转告,却听见里面传来女子哼唱的曲调: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说实话,陈姑娘跳舞还行,这歌喉实在有点难以入耳,倒不是声音不好听,而是没学过声乐根本不在调子上,完全是瞎哼哼。

抬起手本想敲门,却听到里面传来水花声。

陈家小院不大,靖柳的闺房在左侧,右边是厨房杂物间等,以他的过人听力可以准确分辨出声音的位置。

在洗澡?

他挑了挑眉毛,就在巷子退了几步,然后前冲跃起,手按院墙上直接翻了过去。

动作干净利落,身轻如燕落地消声无息。

小院里的老杏树郁郁葱葱,石桌上还翻着一本诗集,看样子方才在这里休息。

顺着歌声来到侧屋门口,他走到窗边酝酿少许,然后猛地:

“咳咳!”

“啊!!!”

女子尖叫和水花扑腾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呛了口水,手忙脚乱也不知在干什么。

“陈姑娘别怕,我这就进来帮你。”

“别,你...你这贼人,快出去...”

房间里,泡在大浴桶里面的陈靖柳显然慌了神,想要爬起来穿衣服,又怕曹贼真跑进来看个精光。

毕竟门闩这东西对于京都太岁来说,有和没有区别不大。

陈靖柳又气又恼,她还想收拾干净傍晚的时候去万宝楼看看,却没想到这恶人竟然不告而入在这种时候跑来欺负人,眼见门被推了两下,她焦急道:

“曹贼,你再这样,我要叫人了!”

曹华颇为有趣的靠在窗子上,顺势接话: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

“......”

屋里沉默了少许,传来小声嘀咕:“就知道口花花,整天没个正经...”

呵?

这是说他光说不练假把式了?

曹华眼睛微微一眯,便用力推了下门,门栓顿时崩断了。

“啊!!!”

又是一声尖叫,屋里传来陈靖柳的讨扰声:“我错了,你莫要当真,我们...我们名不正言不顺,你不要乱来...”

曹华这才满意,转身走到石桌旁坐下,开口道:“我明儿个要去确山县一趟,来回最少半个月,铺子的事情暂时交给你打理,已经给刘老四打过招呼了。”

他一走便没法亲自操盘,刘老四只是个泼皮没有决策和担当责任的能力,一个铺子总得有人打理,他周围没有可用之人,便只能交给陈靖柳代为照看。

房间里,陈靖柳在浴桶藏了稍许,见曹贼没有闯进来,才稍微松了口气。想了想:“我不会做生意,亏了银子怎么办?”

“再怎么亏也比直接捐钱来的慢,一下子六万多两,我就是拿去打水漂都得好几天功夫。”

“哦..”

陈靖柳思索稍许:“若是亏的太多,你会不会怪我?”

“若是亏的太多,你自己想办法补偿我。”

陈靖柳顿时急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做:“我才不答应,你找别人,我看那个苏小姐就做的挺好。”

曹华微微蹙眉,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看来得进来睡服你。”

“别...你..你好无耻。”

正在穿窸窸窣窣穿衣服的陈靖柳顿时慌了,又跳回了浴桶里,结果把衣服也弄湿了。

“知道就好。”

曹华不以为耻的重新坐下,略微思索,认真道:“林冲的事情有消息了,董平和薛霸两个虞候,因为一些原因谋害林冲,结果林冲被人所救,目前看来事出有因。”

陈靖柳顿时惊喜:“我就说冲哥哥不会触犯律法,肯定有冤屈才会出手杀人。那冲哥哥的下落可找到了?”

“杀人后被官府搜捕,抓到了救人的侠士,但林冲下落不明,我已经和鹰爪房打了招呼,有消息再通知你。”

“好。”

虽然没有下落,但总归是有了好消息,陈靖柳犹豫稍许,还是壮着胆子穿好了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

头发湿漉漉披在肩上,皮肤水润晶莹,除了一声古色古香的衣裙,倒是和现代女子没啥区别。

用梳子偏头梳着头发,陈靖柳走到了他的跟前,蹙着眉毛道:“你伤还没好,出去办事可莫要与人动手,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武艺再高上次还不是被贼人捅了,万万莫要大意。”

至于出去办什么事陈靖柳根本不问,生长在官宦之家,不能干涉男人政务的规矩牢记在心。

曹华上下打量几眼,忽然拍了拍大腿,示意她坐下。

陈靖柳连忙退开几步,脸色尴尬起来:“你...你莫要乱来,待会邓姨娘回来,看到怎么办...”

曹华脸色一沉,略显不满。

陈靖柳说实话还是很害怕曹华的。犹豫了少许,还是不太情愿的在男子腿上坐下,努力保持平静。

陈靖柳接触这么久,最怕有一天发现曹华的‘本性’是装的,有时候甚至会做噩梦,梦里曹华又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京都太岁,吓醒之后便再也睡不着。

若非如此,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岂会明知要被欺负还三番两次的跑上门,明知强人所难还要曹华掏银子做善事。

胡思乱想间,忽然发现手中的梳子被拿走了。继而潮湿的头发被抓住,一缕缕的梳整齐。

“李纲把你爹干的事儿又干了一遍,这次被圣上知道了,本都督自然也是被弹劾的人之一,可我非但没追究,还派人暗中护送李纲离京。

结果我派的人被周侗发现,还被周侗打了一顿,气得徐宁跑回来撂挑子。

被人上书骂‘依权自重’还腆着脸保护人家,黑羽卫上下都有气,只是碍于我的权威不敢说出来罢了。

我其实心里也有气,李纲派人暗杀我,射了七箭,差点射死谢大侠,我却只能忍着不能报仇,因为李纲是个忠臣,而我是祸国奸贼,你见过我这么憋屈的奸贼?”

絮絮叨叨,少有的说了些心里话。他也是从周侗的反应,看出柳家庄放箭的人是李纲,可知道又能如何,这种名留青史的大忠臣,他不好还手。

陈靖柳脸颊滚烫,很不自在的坐在他腿上,腰杆挺直安静听着。

男人给梳头,在夫妻之间也是很亲昵的行为,至少她从未见过爹爹给娘亲梳过头。男子是一家之主,本就高高在上威严持家,怎么能做这些讨好夫人的小事。

可现在头发握在男子手里,她感觉..嗯,很满足。

听着曹贼的抱怨,陈靖柳沉默稍许:“我知道你不容易啦,圣人云‘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只要你做的事利国利民,哪怕此生都背着骂名,也自有后人证你清白。”

曹华呵呵一笑:“全天下只有你知道我曹华是个好人,我过得这么憋屈,光讲大道理安慰,未免太假大空了些。”

假大空?

陈靖柳愣了少许,倒也是明白了意思,微微低头,又被曹贼给扶正了。她小声呢喃道:“我为娘亲守孝,按礼法要守满二十七个月,等孝期满了,我给爹爹修书一封,到时候...爹爹答应,我自然不能说什么...”

一副被强迫满不情愿的模样。

曹华挑了挑眉毛:“又没说要娶你,看把你吓的。”

“哼~”

陈靖柳都懒得搭理这浑人,只是眨了眨眼睛,望着满院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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