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首都机场的路上。

苏扬在查看工作邮件, 是接下来两个月的工作安排。

一月份还有三家时尚杂志的封面要拍，其中两家是L&D冠名，都是一七年的夏装广告。

不仅要拍封面，内页还有不少版面。

工作量比之前都要大。

合作的明星都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大牌，不过业内口碑都算不错。

二月底开始就要拍摄L&D一七年冬款T系列发布片。

T系列沿袭了L&D秋款的风格, 怀旧中带着狂野美。

苏扬拿出手机, 给卡洛丝发了条信息：【宝贝儿, L&D冬装的模特都有谁？】等了几分钟, 也没等到回复，大概又去哪里疯了。

她把手机放一边，继续看邮件。

蒋百川的工作处理好，偏头看了她一眼, 她还在专注的看邮件。

他没打扰。

拿出手机登录微博。

自从公开婚姻后, 每天刷微博好像成了必修课。

有些上瘾。

每天都有很多粉丝给他私信, 他之前也没时间看。

现在闲着无聊，就一条条点开来。

看到有个叫【宇宙无敌美少女】的粉丝发给他几张照片，是他前几天跟苏扬在上海自助西餐厅的背影照。

照片里, 他牵着苏扬的手，苏扬正侧脸笑着跟他说话。

蒋百川发了条动态：【刚刚才看到你发来的照片，谢谢！@【宇宙无敌美少女】】然后又把那几张背影照上传。

苏扬忙完工作, 开始黏着蒋百川。

一时把脚放在他腿上，一时拿着他的手枕在她脸下。

还不时会索吻。

蒋百川任由她闹着，也不说话，就这么无奈的看着她。

苏扬的脸轻轻蹭了蹭他的手心, 看向他。

“诶，春节你能在家待几天？”

还有不到二十天就过年了。

蒋百川：“不好说，早的话也要初八之后，还有可能过了元宵节再回去。就是回纽约也不用一直在那边，我过去把一些工作交接一下，年后我就主要负责国内的业务。”

苏扬：“把纽约那边全交给霍远周吗？”

蒋百川点头：“把行里IPO和私募融资业务交给他，以后我只负责收购这一块。”

霍远周是他们海纳投行的第二大自然人股东，也是投行的创办人之一。

后来拓展医药行业，就没那么多精力顾及投行。

现在医药那边稳定，他又让霍远周回来行里。

明年开始，她就不用跟他一直分居两地。

苏扬高兴的起身亲了亲他的唇角。

十几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柏林机场。

又到了分别的时候。

站在异国的机场大厅，蒋百川把行李箱递给苏扬，揉揉她的脸，“过几天我来看你。”

苏扬点点头。

她早就知道他来柏林并不是有公事，就是为了陪她度过在飞机上难熬的十几个小时。

他刚出到达厅就去订了回纽约的机票。

她侧脸看看不远处，丁茜和助理小夏都在等着她。

蒋百川催她：“快点过去吧。”

苏扬心里还有点想法，黝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

她清清嗓子，笑着说：“我想唱首歌给你听。”

蒋百川淡笑着，“唱吧。”

他以为会是那首《童谣》。

其实说心里话，她唱歌真一般，有些调子，时不时还会从北京跑到海南去。

但他听习惯了，就忍了下来。

苏扬想了想歌词。

靠近他半步。

机场本就嘈杂，还有广播声，她的声音就没有那么明显。

她小声唱到：“送你送到小村外…”

蒋百川：“…”

他眉心紧蹙，一直盯着她看。

苏扬还在继续：“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

蒋百川后来实在忍不了，他低头堵上她的嘴。

苏扬就等着他来亲她。

她顺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激烈的回吻他，舌尖缠着他的舌。

不像在国内，时刻还要注意记者。

还会经常遇到粉丝。

现在是异国，没人会注意到他们，他们也就放纵了些。

一吻结束。

两人呼吸都是急促的。

蒋百川替她整理下外套，“过去吧，我马上也要去安检。”

苏扬从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给他：“给你的小费，谢谢你送我来柏林。”

蒋百川看了看巧克力，失笑。

这是刚才在飞机上空姐给她的。

蒋百川把巧克力放口袋里，“我走了。”

他推上行李箱，跟其中一个保镖去了候机大厅。

另一个保镖还是留在苏扬这边。

苏扬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背影又拍了几张。

“姐，狗粮还没撒完呢？”

丁茜走过来，揶揄她。

苏扬收起手机：“你大肚汉，不多撒点，怕你吃不饱。”

丁茜：“…没心没肺的东西。”

苏扬笑。

“走吧，转车去小城，今天怕是来不及去LACA总部了。”

丁茜跟她一起并肩朝外走，“嗯，到了小城他们也下班了，明天我们一早过去。”

坐上车，丁茜刷微博时，看到苏扬又上了热搜。

看完这条微博，她只能说蒋百川心机太深。

丁茜把手机递给苏扬：“你家万年老冰块又开秀恩爱了。”

苏扬眼怔了下，“万年老冰块？”

怎么如此熟悉的感觉？

突然想到周明谦之前调侃她是万年老冰糖。

苏扬拿过丁茜手里的手机，还真是蒋百川自己发的微博动态。

打着感谢粉丝的旗号，实则秀着自己的恩爱。

也没谁了。

丁茜斜了她一眼：“收着点吧，你看看你，嘴巴都快咧到耳门了。”

苏扬：“…”

坐上车，苏扬想起拍摄设备的事情。

这些都是由丁茜安排，她向来不用操心，但还是问了句：“对了，茜儿，设备都联系好了吗？”

这是她们第一次海外独立拍摄，跟香港那次拍珠宝广告片不一样。

拍珠宝广告片是KING下属的一个广告公司提供的设备。

现在是德国，人生地不熟。

她的拍摄团队可以漂洋过海的来这里，但是设备是个问题。

有些设备她们可以带来。

相机，斯坦尼康这些都方便携带，但其他大型设备就不方便。

过海关时报关手续太过繁琐。

丁茜点头：“我已经协调好了，是卡洛丝帮忙联系的，从这边的电影拍摄地接团队租借，设备先进又齐全，他们看在卡洛丝的面子，无偿给我们用一天。”

苏扬：“到时候把运费和人工费给他们，不能让他们贴钱进去。”

丁茜：“行，我会安排好。”

到了LACA小城天色已晚。

跟上次来的时候天气差不多，阴沉沉的。

感觉马上要下雪。

吃过饭，苏扬就回了房间。

她又把广告策划案，手绘图还有拍摄的她的相机墙的视频看了一遍，确保每个细节都没有瑕疵后，全部打包，准备明天跟LACA的企划部对接。

走完流程估计要两天。

准备工作做完后，时间还早，她在飞机上睡得不错，这会儿一点困意也没有，开始刷微博。

没想到她的微博又沦陷了。

都是各种让她负责的留言，哭着说再也找不到爱情了…

她看了下，原来她跟蒋百川在机场亲吻时又被拍了。

是蒋百川的粉丝发出来的。

这个粉丝是名财经记者，粉丝五万多。

前段蒋百川在纽交所那个视频，也是她发的。

现在这个机场激吻视频，发在两小时前。

微博动态这样写道：【男神那几张背影照撒的狗粮不够，我觉得吧，还是自己动手能吃饱狗粮，不仅能吃饱，还能吃带肉肉的狗粮【大笑】【大笑】【污】【污】】下面的评论都已经接近疯狂。

苏扬看了几眼，忍不住耳根发烫。

现在的这些孩子，都很随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出来，说的苏扬都不好意思看下去。

有的粉丝还追问他们什么时候有小包子。

她默默退出微博。

蒋百川这几天又是曝光婆婆的微博小号，又是自己不惜毁掉形象在微博上各种秀恩爱，现在网上关于她不受婆家待见，甚至逼婚蒋百川的传闻终于慢慢消散。

苏扬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一直发怔。

许久后，她拿起手机给蒋百川发了条信息：【I miss you now 】

翌日上午九点，苏扬和丁茜到了LACA总部。

苏扬当面跟LACA的企划负责人把她所有创意都用英语详细说了一遍，就连细节都描述了。

企划负责人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看过那个相机墙的视频后，诧异震惊的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缓过神后，问苏扬：“这些相机全是你的？”

言语里全是不可思议。

苏扬笑：“对，我老公送我的。”

“哦，太不可思议了，他是你的初恋？你故事里写的就是你们十一年的恋情？”

苏扬点头：“嗯哼。”

企划负责人感慨了好一阵子，又说会尽快提交临时股东会。

苏扬听后，愣怔。

一个广告策划案而已，需得着提交股东会吗？

直到后来苏扬才知道，这条广告片要全球各区域多语种同步发行。

而当初要求以初恋为主题拍摄广告片的不止LACA总裁一个人，还有其他几位大股东。

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LACA全球代言人。

接到LACA企划负责人的电话是在三天后。

那天，小城的大雪，洋洋洒洒。

一城都是银装素裹。

当时她和丁茜正在趴在窗台上一边看雪景，一边讨论着L&D一七年的冬装广告片可以在雪地里取景。

企划负责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企划负责人告诉她：“苏，你的拍摄方案当全票通过，这是LACA股东会有史以来，意见最统一的一次，恭喜。”

还转达了LACA总裁对她方案的赞美之词。

又说总裁现在去了纽约，等下次有机会，邀她共进晚餐，要跟她聊聊那129部相机的故事。

挂上电话后，苏扬兴奋的赶紧喊丁茜：“茜儿，拍摄方案通过，不用再改，我们可以筹备拍摄了。”

丁茜比她还激动，原地跳了几下，就差点搂着苏扬亲两下。

这是苏扬从策划到拍摄的第一个国际性代言，对她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LACA之前那个老的广告片，虽是她代言，也是她操刀拍摄，但是创意不是来自她，她一直都不算很满意这个广告创意，但那时候她没有名气，摄影工作室更是没名气，只能保留意见。

可现在不同了。

丁茜看看外面的鹅毛大雪。

“拍摄要推后了，卡洛丝联系的那家地接设备公司在柏林，这次正好遇上德国多年罕见的大雪，很多路段都不通。”

苏扬：“嗯，LACA那边也说了，拍摄推迟一周，雪太大，不安全因素太多。”

之后丁茜回自己房间去安排工作的活，苏扬则继续构思L&D冬装的宣传片。

苏扬和蒋百川那边不仅有时差，蒋百川又基本都处于在飞机上的状态，两人联系的并不多。

这天，蒋百川从东京回到纽约。

刚到办公室，江凡就给他拿来一封信。

“蒋总，您的信。”

蒋百川疲惫的揉揉太阳穴。

他经常会收到信，但没时间去看。

都让秘书办代为处理，重要的，秘书办就再转交给他。

他问道：“什么信？”

江凡：“苏扬的信。”

“童童？”

蒋百川伸手接过信封。

已经打开。

其他没什么事，江凡退了出去。

蒋百川打开信封，厚厚的一叠。

他先看了几幅画。

看到她裹着被子的那张，他嘴角不由抽动了下。

其实那次…也不能算骗吧。

就是把一些事给提前了。

反正她是他的，他也会是她的。

哪天还不是都一样。

他忍到她十八岁，已经实属不易。

接着再往下看，每看一幅，心里的暖意就多一些。

这些画面，他再熟悉不过。

可当她用另一种形式呈现，就什么都不再一样。

他把这些画全部拍下来，又将它们小心翼翼折好收起来。

随后开始看她的那封家书。

看到那一串串省略号，再看到盼回信这几个字，他无声失笑。

对着那张纸愣怔好久。

后来起身，到书柜里拿了张信笺纸，也给她回了封信。

童宝：

见信悦！

很高兴能收到你的信。

…

一切尽在不言中。

PS：第五幅画，差评！

童宝的男人：蒋百川

2017.1.12

信写好，蒋百川找了个牛皮信封，塞进去，让江凡寄到她的工作室。

随后，蒋百川又给苏扬发了条信息：【醒了没？】

她那边才是早上六点。

苏扬收到蒋百川信息时，正在卫生间。

她没时间看信息，光顾着自己的事情。

今天是月经期的第三天。

大姨妈没有如期而来。

她有点激动了，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把早早就买好的测试纸拿出来去测一下。

怕测试纸不准，她买了两个牌子，每个牌子买了好几个。

现在放一起测试。

三分钟过去。

苏扬激动的对比测试纸。

虽然不太明显，但还是清晰的看到了第二条粉粉的线。

顿时，有种很神奇的感觉涌来。

忍不住眼底一热。

她摸摸平坦的小腹，她做妈妈了。

这是她跟蒋百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