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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第六十次告白

再告白一次又如何 图样先森 6344 2024-11-01 10:20:05

齐妙想迷茫地看着他。

“算了。”纪岑放弃地说,“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家。”

他就不该期待什么。

从一开始就不记得他的人,又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轻易想起他。

……

齐妙想意识到纪岑应该是生气了,而且气得还不轻。

没吃完的薯条和辣翅,纪岑后来一口都没动,他就抱着他的那杯可乐喝,齐妙想不想浪费粮食,只能一个人吃完。

吃完后纪岑送她去打车,本来他是要把她安全送到家的,但家里爷爷打了电话来催,问他怎么还没回家。

纪岑照例记下了车牌号,让她上车。

“到家以后第一时间发消息给我。”纪岑说。

齐妙想点头:“那……拜拜。”

“拜拜。”他替她关上车门。

车子开走了,齐妙想忍不住回头看。看着纪岑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的心里忽然涌现上一股强烈的不舍。

好不容易他们今天玩得那么开心,好不容易她鼓起了勇气……

如果这次走了,下一次的勇气,不知道又要积攒多久。

她知道,如果这次他们分别了,下次见面就是开学,纪岑大概率还是会一如往常地对她好,就像刚刚,即使他的脸色看不上去不是很好,但他还是为她考虑到了每一步。

她答应过妈妈,高中毕业前绝对不会早恋,妈妈给了她力所能及的一切生活,将她从外公外婆身边带走,独身带着她生活了十几年,她没有办法给纪岑什么确切的回应。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校外,明明没有办法给他回应,却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她在享受他的好,以及他给她的一切特殊。

这应该就是29班的那几个女生说的故意吊着他吧。

齐妙想羞愧地叹了口气,又抱紧了怀里的龟太爷。

车子碰上路口的红灯,短暂地停了下来,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几下,她眼睛一亮,赶紧掏了出来。

不是纪岑发来的,是妈妈发来的,说自己今晚不回家了。

果然像纪岑说的那样,妈妈今晚要和顾叔叔一起过夜。

还是做大人自由,想在外面过夜就在外面过夜,想和谁过夜就和谁过夜。

但是妈妈今天晚上不回家,她又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家?

明明就很期待纪岑给自己发消息,既然很期待,为什么不主动给他发消息?为什么要等着他发消息过来?

如果是害怕热脸贴冷屁股,得不到回应,现在明明是纪岑在贴她,为什么还要怕得不到回应?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明明就是纪岑。

红灯还差几秒钟,灯开始闪烁,如同她此刻胆怯又激烈的心跳。

看了眼龟太爷憨憨的龟脸,齐妙想一咬牙。

不管了,反正妈妈今天也不回家,没人管她,那就让她也叛逆一次吧。

齐妙想说:“叔叔,我想下车。”

绿灯亮起,车子停在了路边,齐妙想迅速下车,扛着笨重的龟太爷朝刚刚她和纪岑分别的地点跑去。

希望他还没走。

这一瞬间,她无比庆幸虽然自己长得不高,腿也不是很长,但至少身姿灵活,跑步不算特别慢。

她逆着风跑,刘海和齐肩长发被风扬起,在霓虹点缀的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还没走的纪岑。

他打的车也来了,这会儿刚把车门打开要坐上去,忽然一道说不清的感应让他停住了动作,抬眼看去,一个抱着巨型乌龟玩偶的少女笨拙而不顾一切地朝他飞奔过来。

纪岑愣在原地。她跑得太急,差点没刹住直接撞上他,来不及多想,纪岑赶紧扶了一把。

抓着他的衣服,齐妙想喘着直不起腰,过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说出一句话:“……你先……你先别走……”

“我没走。”

大马路上太危险,跟司机师傅说了句抱歉,纪岑拉着她走到一边去慢慢喘气,又去便利店给她买了一瓶水。

拧开瓶盖递给她,纪岑语气复杂:“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急切地喝了几大口水,齐妙想摇头。

“……不是,我是回来跟你把话说清楚的。”她擦了擦嘴,说,“你说我自己做过的事,我自己转头就忘了,到底是什么事?”

纪岑神色一顿,有些敷衍地别过眼:“没什么事。”

“一定有事。”齐妙想语气坚定,“就算我忘记了,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纪岑没看她,看着对面街上的各种商铺招牌,轻声说:“你既然都已经忘记了,说明你压根没把它放心上,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

齐妙想忽然大声叫他:“纪岑!”

他吓了一跳:“干什么?”

“这就是你追我的态度吗?”齐妙想深吸口气,尽力让自己看上去有震慑力一些,“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还知道反客为主了?

扯着唇笑了下,纪岑反问:“齐妙想,你有资格这么说我吗?”

齐妙想扬起下巴:“起码我现在有资格。”

“……”看了她一会儿,纪岑妥协道,“初三的时候我去你们学校参加锦标赛,我们碰见过。”

齐妙想表情困惑。

全省的青少年射箭锦标赛,在他们学校办的,当时阵仗搞得很大,很多班都没上课,老师直接给放了假,大家都跑到体育馆去看比赛,只有齐妙想没去。

除了她以外,大家都是成群结队去的,男生们勾着肩膀,女生们挽着胳膊,齐妙想觉得没意思,就算体育馆再热闹,也跟她无关,还不如一个人在教室里待着。

下午的教室令人困乏,又只有她一个人,她不想回宿舍,干脆在教室里睡起了午觉。

后来就被吵醒了,齐妙想从课桌上抬起头,原来是几个同班同学回来拿东西,他们看到齐妙想一个人坐在教室里,直接当她不存在,继续大声讨论着刚刚体育馆里的射箭比赛有多精彩。

齐妙想也不想找不自在,假装自己要上厕所,快步离开了教室。

她每次不想待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就会用上厕所这个理由,比如大家都有同伴唯独她落单的时候,宿舍熄灯以后所有人都在谈论韩国爱豆和偶像剧,唯独她蒙着被子,说不上话又被吵得睡不着的时候。

不能在人群中,只有在一个人的厕所单间,才能够让她显得不那么孤单。

齐妙想也不记得自己在厕所单间里躲了多久,等差不多她觉得他们应该走了,教室又是自己一个人了,才准备出去。

然而厕所的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试着推了几下,没推开,齐妙想叹了口气。

早知道就随身带着手机了,起码还能有手机玩。

用纸巾铺在洗手池边,齐妙想拢着校服短裙,在地上坐下,反正等到晚上,保洁阿姨会定时来清理厕所,那个时候自己就能出去了。

体育馆明明距离教学楼很远,可她一个人安静坐在厕所里无所事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孤单的错觉,竟然听见了体育馆激烈又热闹的比赛和欢呼声。

原来那个时候,纪岑就在英才的体育馆里比赛,原来那个时候,他在那里享受着所有观众的目光与掌声。

心底划过一模苦涩,她一直不想回忆那天的事,事实上初中三年所有的事,她都不想回忆,因此初中一毕业,她就强迫自己全部主动忘掉了。

或许是这种来自身体和心理上的自我保护机制真的起了某种作用,再记起时,齐妙想也只有模模糊糊的记忆。

她说:“可是那天我没去体育馆看比赛。”

“我们不是在体育馆碰见的。”

纪岑低啧一声,再次起身去了趟便利店,这次他干脆买了一包一次性口罩过来。

拆开包装,他拿出一个戴上,隔着口罩说:“比赛那天我出了点…状况,中途退赛了,你们学校的老师送我去了医务室。”

他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认真地看着她。

全省的青少年射箭锦标赛,很多大佬都在场,出发前,总教练特意跟他们所有人说,一定要好好表现,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国家队的入场券。

然而比到了中途,纪岑手上的弓爆弓了,弓弦直接断了,自动下弦,被拉紧的弓弦锋利无比,直接擦伤了他的右手和脸颊。

比赛中途出这种事,属于选手的个人失误,因为每个人的比赛道具都是由自己保管的,保护好自己的道具,也是赛场上的一种考验。

纪岑中途退场,临时换弦,教练骂他太不小心了,射箭这种比赛,最考验选手心态,出了这种事,就算接下来还能继续比赛,一般人也很难再恢复状态。

而纪岑却很明白他的弓弦为什么会突然断了,来这里比赛的大巴上,高速临时停靠,他下车去厕所的时候,把包交给了队友保管。

他直接对总教练说了这件事,教练的态度却让他心寒、也让他无奈。

“谁让你自己不小心的?说了多少遍,千万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永远不要在你的对手身上试探人性,这玩意儿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全国那么多射箭馆,有几个人能射到国家队去的?能踢下去一个人就踢下去一个人。”

“你现在告诉我有什么用,让我叫停比赛,把他们都叫过来跟你对峙吗?你自己心态出了问题,待会儿很可能拿不到名次了,还要把你几个队友拉下水是吧?”

总教练当然不会这么做,要是真的这么做,他们市队的成绩就彻底完了。

教练说等回去再说,纪岑无法接受。

十五岁的天之骄子,一帆风顺的人生,志得意满、骄傲、甚至还有些自负,他以为自己是市队天赋最高的人,所有人就得围着自己转,直到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没那么无所不能。

他冲动地直接退了赛,气得教练吹眉瞪眼,而他置若罔闻,借着受了伤的名头,直接离开了体育馆。

出了体育馆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脸上和手上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纪岑只能在路上随便找了个老师,请他送自己去医务室。

一到医务室,处理完伤口,纪岑倒头就睡。期间值班的医务老师叫了他好几次,他也装作没听见。

后来迷迷糊糊就真睡着了,等醒来后,陌生而冷清的医务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医务老师写了纸条,把钥匙留给了他,让他还给门卫以后再回家。

戴着遮伤的口罩,纪岑锁门,准备去还钥匙,等锁上门,看着陌生的走廊,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认路。

英才是私立贵族学校,校园占地面积很大,教学楼内的活动室很多,他朝窗外望去,此时校园内一片安静,哪里还有下午比赛的影子。

他在这里睡了一下午,一直睡到了晚上,既没有人来接他,也没有人来找他。

市队的人呢?教练他们人呢?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实在让人难受,如果说退赛是一时冲动,那现在他的心态才是真的有点崩溃了。

纪岑重新回到医务室,即使有手机,他这会儿也不想联系任何人。

医务室里没开灯,月光倾泻,他坐在里面,回忆之前在市队里被其他队友有意无意的针对,训练的时候,其他人有意疏远他,显得他有那么一点孤单。

少年的骄傲没有那么无坚不摧,碰上挫折也是会难过的。

“……”

鼻尖一酸,骂了句含糊的脏话,纪岑挫败地低下头。

正难过着,原本安静的医务室门口忽然传来个小心翼翼的声音,问里面有人吗。

他有点被吓到了,一时间没敢说话,那个声音又在门口小声问了句:“是有人在里面吗?”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文弱而清脆,听起来不像女鬼。

纪岑慌张地抹了下眼睛,这才应了声。

“有人。”

门外的人似乎松了口气,继续试探:“那个、你是人,不是鬼吧?”

“我是人。”纪岑抿唇,“你呢?”

别是鬼喊捉鬼。

门外的人说:“我也是人。”

确定彼此人类的身份,两个人总算都彻底松了口气。

下一秒,门被打开了,门外的人顺势也打开了门边的日光灯开关,整个医务室瞬间亮了起来。

门外的女生穿着英才的校服,乖巧的齐刘海,齐肩的长发,纤细娇小,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正好奇地打量坐在医务室里的陌生男生。

男生戴着医用的一次性口罩,身上穿的是比赛运动服,不是英才的,看他左胸上的队伍标记,是隔壁市队的。

隔壁市队的怎么会在他们学校的医务室,而且现在比赛早就比完了,其他市来这里比赛的选手也早就走了,怎么还落了一个在这里?

不过不是鬼就行。

女生问:“同学,你是在我们学校……迷路了吗?”

面对女生的询问,纪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说迷路,丢脸,说比赛的时候被队友坑了躲在这里破防,一不小心就破防到了晚上,更丢脸。

权衡利弊,纪岑说自己迷路了。

女生又问:“你没带手机吗?”

这年头有手机还能迷路的人得是什么奇葩,下意识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纪岑点点头。

女生懂了,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我手机借你,你赶紧打个电话给你家人吧,让他们过来接你。”

纪岑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还在工作,说了纪岑几句,又说让他爸爸在当地公安的熟人派车过来接他。

将手机还给女生后,女生说:“走吧,我送你去校门口。”

偌大的校园,纪岑跟在女生身后,女生很沉默,下楼梯的时候教学楼熄灯了,纪岑脚步一顿,下意识扶上手边的栏杆,可走在前面的女生依旧如履平地。

纪岑终于忍不住问:“同学,你都不用看路吗?”

“我走习惯了。”

想到他不是本校的人,也不熟悉这里有多少层阶梯,女生回过头,将手机的电筒功能打开,再次递给纪岑。

“同学,你拿着走吧。”

纪岑说了声谢谢,将电筒光对准楼梯,走了几阶,他又把光稍微往高抬了一点,也照亮了女生和她脚下的阶梯。

纤细的影子映在墙上,女生愣了一下,回过头。

纪岑说:“常在河边走也会湿鞋的,同学你也小心点。”

女生轻轻说了声好,带着他继续走。

有了人带路,偌大的校园很快就走到了门口,来接纪岑的车没那么快来,他还得再等一会儿。

只要是学校,附近就一定会有各种小吃摊,似乎是全国统一定律,闻到了小吃摊的香气,纪岑终于觉得有点饿了。

女生不知道是自己饿了还是看出来纪岑饿了,问他吃不吃葱和辣椒,接着去淀粉肠摊位买了两根淀粉肠回来,一根给自己,一根给纪岑。

纪岑从来没被女生请吃过东西,而且他们也不认识,到时候还人情都不知道该怎么还。

就算要请,也应该是他来请客。

见他推脱,女生的脸庞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意:“可是同学,你不是没带手机吗?你怎么请我?”

纪岑额了声。

差点忘了他现在的人设是没带手机的迷路人设。

女生说:“吃吧,我觉得我们学校门口卖的这个淀粉肠还挺好吃的。”

看来她应该是很喜欢吃,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淀粉肠,张嘴咬了一口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还以为她是那种很文静的女生,没想到吃东西的时候表情这么生动。

埋在口罩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纪岑侧过头,微微拉下口罩,吃了一口后,又迅速把口罩给拉了上去,等吃完了一口再重复刚刚的动作。

他的脸上还贴着纱布,不美观,还是别让人看到。

其实纪岑不太喜欢吃淀粉肠,因为家里人从小就跟他说淀粉肠都是用死猪肉做的,吃多了会得癌症,虽然他不半信半疑,但总归还是潜移默化受了一点影响。

不过女生没骗他,英才门口的淀粉肠真的很好吃。

经历了下午不愉快的比赛,又被队友和教练丢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学校,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为遇见了一个好人,还有这一根好吃的淀粉肠,终于纾解了不少。

知道他不熟悉这里,身上又没手机,女生一直陪他等到了接他回家的车子过来。

白色警车没有鸣笛,稳稳当当地停下了学校门口。

按理来说警车肯定安全,但女生还是在纪岑上车前,问警察叔叔要了证件。

警察叔叔都笑了,把证件出示给女生看,然后对纪岑说:“你这个朋友还挺关心你的,怕你上假警察的车。”

纪岑看了眼此时正在认真对照着网上的辨别办法辨别警官证真假的女生。

警察不知道,他们并不是朋友,他们半个小时前才认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叫什么。

证件查过了没问题,纪岑把医务室的钥匙交给女生,坐上车,再次对她说了声谢谢。

女生说不客气,提醒他以后出来比赛的时候千万不要再迷路了。

纪岑说:“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出来比赛了。”

经过这一遭,就当他脆弱吧,他也不想再学这糟心的射箭了。

女生愣了愣,没问为什么,反倒笑了,说:“那也不错,至少你以后肯定不会再迷路了。”

她安慰人的角度还挺特别的。纪岑微怔,等车子开出去几米后,他转过头,看到女生的身影越来越小,和下午比赛时一样,他的内心忽然涌上一股冲动,只不过这一股冲动,并不是带着怒意的鲁莽,而是不想就这样和她仅仅只是一场萍水相逢的争取。

纪岑让警察叔叔先停一下车,然后下车,跑了回去。

女生走的没有那么快,见他又回来了,很是惊讶。

“你怎么又回来了?”

“同学,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班级?”

一双棕榈色的眼睛温柔干净,闪烁着某种隐隐的期待,纪岑说:“等我下次来清河市的时候,我请你吃淀粉肠。”

女生啊了声:“不用了吧,也就一根淀粉肠,没多少钱的。”

可纪岑一本正经地说:“同学,你没听过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吗?更何况你请我吃的不止是一滴水。”

都引经据典了,女生挠挠脸,似乎被他说服了,报出家门:“好吧,我叫齐妙想,是初中部初三年级13班的。”

原来她也是初三的学生,和他同级,她长得那么娇小,他还以为她是初一初二的学妹。

她好像有点名字羞耻症,说自己名字的时候,语气格外小一些,纪岑差点没听清。

“你的名字是哪三个字?”

“百花齐放的齐,奇思妙想的那个妙想。”

他刚要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警车上的警察叔叔摇下车窗催促。

“小纪同学,赶紧走了,你爸刚又打电话过来了。”

算了,反正他很快就会再来一趟清河市的,到那时候再告诉她吧。

可一直到初中毕业,她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反倒是他一直记得他的名字。

齐妙想么。

很好记的名字。

和她的长相一样好记,也多亏了这一年,她没怎么变化,虽然换了身校服,从英才的初中校服换成了一中的高中校服,但还是一头齐肩的长发、留着齐刘海,以及那一双葡萄似的圆眼睛。

也不知道是她没怎么长高,还是他长得太快了,她似乎比初三的时候看着更娇小了一点,初三的时候他只比她高近半个头,高一的时候他已经比她高快一个头了。

某次课间,他和柏泽文他们去走廊上闲聊,他们班的女生们总爱结伴去上厕所,28班的教室门口却忽然走出来一个孤零零的女生。

她低着头,走得很快,可能是急着上厕所,迎面差点撞上他。

“对不起。”

女生道歉的时候,迅速抬头看了纪岑一眼,葡萄似的眼珠子里含着几分真诚的歉意,还没等纪岑反应过来,她又迅速跑开了,直奔厕所而去。

留下纪岑愣在原地。

柏泽文推他:“干嘛呢你,被刚刚那女生撞晕了啊?”

“那个女生……”纪岑指了下女生消失的方向,“是28班的吗?”

柏泽文看了眼,很快收回目光:“我哪儿知道,28班的人除了顾旸,我都不认识几个。”

只是匆忙一面不足以确定是不是那个人,于是他花了几天时间,每周一开周会的时候,课间操集合的时候,下课往28班的走廊路过的时候,每周六放学时一起在公交站台等车的时候,他不经意地侧头,终于确定了就是那个人。

周会的时候常常站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偷偷的跺脚放松,下课也不爱出来玩,不是在埋头写作业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课间操的时候爱走神,做操的动作不怎么标准,等公交的时候喜欢听歌,老戴着副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原来她的性格是这样的,没有那天晚上看着那么稳重,反倒还有点迷糊。

后来纪岑去到老师的办公室,偷偷看了眼28班班主任桌上的学生花名册。

百花齐放的齐,奇思妙想的妙想。

真的是她。

她真转学到一中了。

她是转学生,和班里的人还不熟悉,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看起来没什么朋友。

但纪岑知道,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子,好到即使那么害怕鬼,却还是在听到了医务室的动静后,选择上前查看,好到即使和他素未谋面,却会借手机给他打电话,送他走出迷宫一样的学校,请他吃淀粉肠,怕他上假警车,反复确认警察叔叔的证件。

无法形容这一瞬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冥冥之中天注定,他是要还她这一份人情的。

也冥冥之中注定,纪岑是要喜欢齐妙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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