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纪岑那被推倒了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几个人噗地一声笑出来。
柏泽文赶紧去把纪岑扶了起来,老妈子似的还帮他拍了下后背和屁股上的灰。
“你说你,你没事惹人家生气干嘛。”
又跟齐妙想说:“你说你,他再怎么惹你了也不能使用暴力啊。”
齐妙想涨红了一张脸:“可是他刚刚——”
说了几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纪岑挑眉看她:“我怎么了?”
柏泽文也问:“他刚刚怎么你了,说出来,哥帮你教训他。”
“……”
狠狠瞪了眼纪岑,齐妙想泄气地说:“算了,你们男的是一伙的,我去找佳佳她们。”
说完,她撇下他们,往前去追卢文佳她们。
与其说是扔下他们几个男生,可那飞奔的姿势,头发在后面甩得老高,倒不如更像是某种落荒而逃。
没办法,某个脸皮薄的人丢下他跑了,纪岑只能跟柏泽文他们一块儿走。
柏泽文有些无奈地看着纪岑:“你怎么她了。”
纪岑挺无辜:“没怎么啊,就问了下她高二打算选什么科。”
顺便拉了一下手,又抱了她一下而已,真没怎么。
吴澄不信:“你就问她分科的事,她能把你给推到地上?你逗我呢,齐妙想又不是那种暴力女。”
每个班上都会有那种喜欢和男生动手的女生, 28班也不例外,有几个女生经常跟男生打闹,不过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究竟是打闹还是调情,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但齐妙想绝对不是。
齐妙想在班上非常文静,除了他们几个关系跟她不错的男生,其他男生她都很少搭话。
最近天气热了,大家也换下了厚厚的校服,各自的身形胖瘦也就明显了起来,冬天的校服实在太影响身材好的同学发挥优势,大家都裹成粽子,还是夏天好,大家都穿的清爽。
吴澄他们宿舍的男生们,有天晚上就聊到了这个。
班里其他女生早在高一刚开学的时候,他们已经聊过了,后来齐妙想临时转过来,但那时候她在班里没什么社交,属于透明人,于是就把她忽略了。
但从去年的元旦晚会开始,她的身影开始出现在表白墙上,到最近天气逐渐升温,她换了身校服,身形清瘦娇小,还把齐刘海打薄了一些,上体育课的时候,还会把头发扎起来,露出雪白的耳后和颈项,路过她时,即使没有肢体接触,也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挺好闻的淡淡香味。
这时候28班的男生们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他们班的齐妙想好像还挺漂亮的。
五官小巧秀气,眉眼柔和清丽,很容易害羞,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并不是那种带着攻击性的漂亮,而是一种舒服治愈的漂亮。
然而他们发现的太晚了,人家上学期刚转来没多久,就已经被隔壁班的纪岑给看上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年级第一,连看人都这么准,其他人的目光都还在他们班的预备班花林亦琳身上,唯独他发现了齐妙想这只潜力股。
男生们叹气。
——“算了吧,纪岑追了她那么久都追不到,我更没希望了,还是洗洗睡吧。”
——“年级第一都搞不到的妹子,我还是和我的神里绫华老婆好好过日子吧。”
——“你个死梦男滚,绫华老婆是我的。”
人没追到手,还天天惹人家生气,必须给这位年级第一上点眼药,来点危机感,吴澄拍了拍纪岑的肩膀,提醒道:“春天已经到了,万物那啥的季节你懂的,纪岑,你动作再不快点,她就真要被我们班的人追了。”
柏泽文也决定给纪岑来一剂猛的。
“三斤,该不会等我都把林亦琳追到了,你都还没追到齐妙想吧?”
“……”
纪岑眼皮一跳。
这地下男友当的,如今连柏泽文这只死狗都要踩到他头上了。
-
没能从朋友们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选科建议,齐妙想决定找妈妈商量一下。
齐思高考的那年,还是实行的老高考模式,选理科就是物化生,选文科就是政史地,哪有现在这么多五花八门的排列组合,所以她也不是很懂。
齐妙想的文理科成绩都还可以,尤其是化学,齐思当年被这些化学公式折磨得不轻,齐妙想却觉得这些化学公式组合在一起还挺有意思的。
拿着意向表,齐思也纠结了:“妈妈也不知道,要不你问问你朋友他们?”
齐妙想说:“我今天已经问了,她们也在纠结。”
“纪岑居然也会纠结这个?”齐思说,“我以为他闭着眼睛都能选。”
听妈妈忽然提到纪岑,齐妙想眨眨眼,没回答。
“年级第一居然也在纠结,那看来选这个是挺难的。”既然都还在纠结,齐思干脆说,“那你自己决定选什么吧,我先给你签字。”
“啊?我自己决定啊?”齐妙想一脸为难,“那万一选错了怎么办?”
齐思一本正经地说:“人生本来就是在不断试错中前进的啊,谁还没走过一两条弯路,你妈我还是复读生呢,走的弯路比你多多了。”
“你这成绩比我当年好多了,随便选吧,喜欢哪科就选哪科,妈百分之百相信你能考上大学。”
“我知道我能考上大学。”齐妙想纠结地扶着下巴,“但我这不是想好好选,争取考个最好的大学嘛。”
“最好的大学?”齐思不懂,“干嘛,你要考清华北大啊?”
齐妙想没回答,紧张地看着妈妈:“妈,你觉得有可能吗?”
齐思惊讶地眨了下眼。
她知道自从女儿转到了一中来以后,成绩越来越好,这个学期董老师已经打来了好几次电话,让齐思在家里多多督促齐妙想学习,争取高二分班考试的时候考到重点班去,重点班有不少的竞赛名额,齐妙想的化学和英语成绩不错,或许可以冲刺一下学科竞赛,毕竟越是好的大学,就越是喜欢招竞赛生。
但齐思从没要求齐妙想考什么清华北大,毕竟这两个学校,每年多少高考生削尖了脑袋都进不去,她想着女儿以后只要能考上个重点大学就行了。
齐思确实没想到女儿能有这么大的志向,比她当年的志向还要远大。
比起女儿,她的志向算个狗屁志向。
高二那年,她和支教老师谈恋爱,又意外怀孕,那个平日里对她温柔体贴的支教老师知道她怀孕的当晚,留了一笔给她打胎用的钱就坐车逃回了自己的城市。
而她被父母关在家里狠狠打了一顿,差点流产,后来被送到医院,医生说她这一胎怀的危险,如果打掉了,会影响到以后的生育,有可能还会导致终生不孕不育,问她确定要打掉吗。
齐思很坚决地说确定,经历过这一次,她宁愿自己将来永远也生不出孩子,但她的父母一听到她以后可能再也不能生孩子,又气又急,说女人不能生孩子还算什么女人,立刻给她办了休学,让她待在家里把孩子生下来。
一整个高三,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备战高考,只有她在家里,每天为自己的愚蠢和识人不清而悔恨。
生下孩子后,父母一看到是个女孩子,都遗憾得要死,本来想着要是个男孩子,就当亲孙子来养了。
他们都不想管这个外孙女,于是让齐思别回学校读书了,找个工作养孩子。
那天齐思一夜没睡,第二天,她把孩子往床上一放,也不管父母愿不愿意帮自己养孩子,拿上自己攒了很久的钱,偷了自己的户口页,收拾行李就离开了家。
父母以为她是去城里打工了,后来才知道,齐思给自己报名了复读学校。
没有任何退路可走,齐思咬着牙学习,每天学到凌晨三四点,六点钟又起床背单词,好在学习和男人不一样,学习不会辜负她,那年她的高考成绩排名全省前一千,考上了某985大学的王牌经管专业。
但也因此做了个不负责任的妈妈,把女儿丢在父母家,也不管父母对她如何。
直到大二那年的暑假,学校社团组织下乡研学活动,恰好就在她老家隔壁的县城。
彼时齐思正在适应自己的全新人生,坚持复读和考大学绝对是自己这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她已经两年多没回过家了,也两年多没见过女儿,她不知道女儿现在是什么样了。
最后还是回了趟家,也终于见到了女儿。
外公不舍得给她买新衣服,她穿的是表哥小时候剩下来的衣服,又旧又大,外婆懒得给她扎辫子,所以她留着一头短发,快三岁的孩子,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女孩子,瘦成麻杆儿,腿也站不稳,话也不会说,说话的时候舌头打结,站在齐思面前的时候,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不知道她是谁。
外公外婆就把她当野孩子养的,户口都没给她上,连个名字也没给她取,因为是不值钱的外孙女,甚至没让她姓齐,就叫她丫头。
表哥齐宇知道这个表妹好欺负,就算欺负她,也不会被家里大人骂,常让她趴在地上给他当马骑,后来一个人骑得不过瘾,又叫来自己的小伙伴们来骑她,一旦丫头当马当累了,想反抗了,表哥就会把她衣服脱了,说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你不给我当马骑就把衣服还我。
虽然也才三岁不到,但丫头知道自己一定要穿衣服,哭着说哥哥我给你当马,求求你让我穿衣服吧。
齐思那一刻才是真的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识人不清,后悔自己的愚蠢和无知,相信了所谓的“真爱”,以为爱情可以打败一切,而不知道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男人和爱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好在她还年轻,还有修正人生的机会,可她的孩子呢?就这样被她丢在乡下,活成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野孩子?
又是一晚上的失眠,齐思决定承担下这份责任,第二天,她抱着女儿离开了外公外婆家,坐在大巴上,她给女儿取了个新名字,告诉她以后你就不叫丫头了,你叫想想,奇思妙想的想。
齐思搬出了宿舍,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小房子,白天上课,晚上兼职,兼职到的第一笔钱,她没给自己买口红,而是给女儿买了一条小裙子。
穿上那条雪纺的小裙子,虽然头发还是短短的,但至少看着像个女孩子了。
好在女儿那时候还小,对三岁前的记忆不深,长大后就会忘记,齐思下定决心,即使再辛苦,哪怕工作到过劳死,她也要替女儿排除万难,让女儿平安快乐的长大。
现在不但长大了,竟然还有了这么远大的志向。
可比她强太多了。
齐思叹了口气。
“妈,你为什么突然叹气啊?”齐妙想不安地看着她,“你也觉得我没可能吗?”
齐思摇头。
“不是,我这是欣慰的叹气,谁能想到我一只小燕雀居然生出了一只鸿鹄。”
叹过气,齐思的语气又一下子变得兴奋:“什么都别说了,想想,你就好好选,认真选,你妈我这辈子反正是和清华北大无缘了,但以后我的坟头上能不能冒青烟,全看你了。”
齐妙想:“……”
就不能生前有面子吗,非要死后冒烟。
-
过了两天,班长来收意向表,齐妙想根据自己的各科情况,先勾了两个选项,反正到高二分班考试之前还可以再改。
天气越来越热,高二和高三的学生早就已经换上了夏季款的校服,唯独高一的学生们还在穿长袖外套。
没办法,这学期学校采购校服的时间整体晚了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发下来了新校服,结果又因为校服的质量问题,学生们把校服带回家给家长看,被家长一顿吐槽,疯狂给老师信息轰炸,于是刚发的校服又被收了上去,打回到工厂重做。
高二高三的还可以把去年发的夏季校服拿出来勉强穿一穿,但高一的没有,学校又硬性规定每天必须穿校服上学,只能披个外套在身上。
六月高考越来越近,一中被选为了其中之一的高考考点,为了给高考生挪地方,学校在高考前统一进行了一场全校范围内的大扫除。
高考完后就是运动会,运动会完后就是期末考试,期末考试结束,紧接着就是暑假。
而且大扫除结束后,学校会给高一高二的放假,高三的考试,他们放假,这样一想感觉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
终于这天下午,夏季校服姗姗来迟,午休时间,高一各班都在昏昏欲睡,班主任们来到自己班上,叫醒了男生们,让他们去拿校服。
一听到校服来了,大家一下子振奋地从课桌上跳起来。
没一会儿,吴澄带领着十几个男生,把28班全体同学的校服搬了过来。
用一个大的编制袋子装着,每个人分别有两套夏季款的校服,一个是日常穿的,一个是学校活动穿的。
日常穿的没什么惊喜,就是普通的短袖长裤,款式男女都一样,但学校活动穿的就很有惊喜了,西式的白衬衫,男生是领带,女生是蝴蝶领结,男生依旧是长裤,女生则是短裙。
这才是想象中校服应该有的样子,不过可惜只能活动的时候穿,平时要是穿,肯定得被说是显眼包。董永华说趁着其他班的校服还没拿回来,让大家都去厕所里试穿一下,要是尺码不合适,赶紧报上来做登记。
有的男生无所谓,直接就在教室里脱了衣服换,女生肯定不行,抱着校服成群结队地往厕所走。
男生们动作快,换衣服也快,就算大家这时候都一溜烟跑去厕所里去试新校服,也要不了多久时间,女生们比较特殊,本来平时下课女厕所排队的人就多,现在更是人满为患。
有些特别害臊的女生,不习惯在人面前换衣服,直接躲进了厕所隔间里。
等齐妙想几个人过去的时候,厕所的隔间已经满了。
齐妙想倒没什么避讳的,反正大家都是女生,看到了就看到了,而且去年元旦晚会的时候,大家也都是一起换的衣服。
举起胳膊,把身上的衣服一脱,面前的卢文佳哇了一声:“想想,你的内衣好漂亮。”
她这一声,其他几个女生都看了过来。
黑粉配色的小杯内衣,胸前还有点缀的小蝴蝶结。
不知道不是这内衣有塑形的作用,齐妙想平时看着瘦,细胳膊细腿的,胸却很有份量。
卢文佳的夸奖很自然,是单纯女孩子对女孩子的欣赏,齐妙想没觉得不自在,大方说:“我妈给我买的。”
罗烟也羡慕地说:“你妈妈好好,我妈只肯给我买这种土到爆的背心。”
说完挺了挺胸,展示自己穿的背心。
“我自己想在网上买点好看的内衣,我妈还说高中生穿那么好看的内衣干什么,影响学习,我服了,一个内衣而已,穿了就我自己看,能影响什么学习?”
然而等换上校服后,几个女生都有点明白了背心的好处。
夏季的校服是薄款,而且两套的上衣都是白色,很容易透色,尤其是齐妙想身上的那件黑粉色内衣,盖在校服下若隐若现,实在很难让人挪开目光。
齐妙想叹了口气,深色的内衣是比较耐脏好洗,但夏天还是穿浅色的吧。
卢文佳对罗烟讷讷说:“我知道你妈为什么说好看的内衣会影响学习了。”
罗烟:“为啥?”
瞥了眼齐妙想的胸前,卢文佳语气复杂:“这内衣影响的何止是我们的学习,还有——”
王舒卉扶了下眼镜,淡定说:“还有纪岑的学习。”
卢文佳笑得很猥琐:“懂我。”
罗烟瞬间也懂了,眼睛一眯:“噫,你们俩好变态,不过我喜欢。”
齐妙想这个单纯的姑娘,说白了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其实她现在要是继续大大方方的,哪怕是骂她们三个一声变态,这件事笑笑也就过去了,但偏偏她没有这么做。
听到纪岑的名字,她瞬间双手抱胸,后知后觉地羞耻起来。
而她的脸颊,就因为纪岑这两个字,迅速泛起了羞耻的红晕,五官扭曲,咬牙切齿,一副良家小闺女被调戏了要恼羞成怒的样子。
太好欺负了,这谁看了不想欺负一下下,别说纪岑了,就连她们也是。
卢文佳也不管自己身上的新校服都还没换下,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转身就跑出厕所。
“我要去跟纪岑说!想想今天穿的黑粉色!”
另外两个人立刻心领神会,纷纷响应说“我也去”,跟着跑出厕所。
“喂!!!!”
生怕她们真的说什么,齐妙想胡乱把校服外套往外一套,赶紧追了出去。
等她追过去以后,三个人已经跑到了29班的门口,往里喊纪岑出来。
29班的校服刚拿回来,纪岑就站在讲台上帮他们班班长发校服,一看到三个女生兴奋得跟猴子似的叫他出来,他满脸疑惑,虽然不知道她们找他干什么,但还是出去了。
纪岑:“找我什么事?”
刚问出口,一道娇小却快似闪电的身影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蹿了出来,狠狠地给卢文佳来了一记背捶。
下手真狠,纪岑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
卢文佳连痛都没来得及喊出来,又被齐妙想一把捂住嘴,迅速拖走,但齐妙想很快意识到解决了一个卢文佳,还有一个罗烟和一个王舒卉站在那儿。
问题要从根源解决,而这个根源就是纪岑。
于是她一把甩开卢文佳,又跑回去,拽着纪岑跑了。
纪岑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本来好好在自己班上发校服,忽然就被三个女生叫出了教室,忽然又被半路杀出来的齐妙想给拽跑了。
齐妙想把他拽到了没人的天台楼梯间。
纪岑靠在墙上,一脸迷茫地看着此时正在自己面前大口喘气的齐妙想。
他看她满脸通红,刘海也黏在了额头上,一副快要热晕过去的样子。
掏出随身携带的纸巾,替她擦了下额头的汗,纪岑心疼地说:“要是热,要不把外套脱了?”
齐妙想立刻应激性地双手抱胸:“我不脱!我不热!”
“……”纪岑表情复杂,“你到底怎么了,咋咋呼呼的。”
“她们、他们三个,刚刚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纪岑:“说什么?”
说什么?
齐妙想决定试探一下,酝酿几秒,她说:“你知道那些在网上专门抹黑某个明星的粉丝群体叫什么吗?”
不知道她忽然考他这种粉圈知识是要干嘛,但纪岑还答了:“黑粉啊?”
盯着他看了几秒,齐妙想确定他不知道,放心了。
“没事了,走吧。”
拉紧了校服拉链,齐妙想准备下楼。
脚还没踩在阶梯上,后脖子又被人给拎了回来。
纪岑弹了下她的额头。
“老实交待,你们几个到底在酝酿什么阴谋?”
“没阴谋啊。”
纪岑明显不信,眯起眼怀疑地看着她,为了安抚纪岑,齐妙想只能拽了下他的校服袖子,郑重道:“我对你没有任何阴谋,我发誓。”
“那你把我拽来这里干什么?”纪岑低头睨她,“你之前不是不愿意跟我来天台这里吗,说怕被人发现。”
情急之下就来了,学校到处都是人,她暂时也想不到别的地方。
齐妙想干笑:“哦,就想问问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问学习用来这儿?在哪儿不能问。”明显知道她是在硬找借口,但纪岑也不打算揭穿她,而是借此撇了下唇说,“我还以为你把我拽过来是想对我做什么,害我还期待了一下。”
齐妙想懂了他的暗示。
本来没这个打算的,但她得赶紧把纪岑打发了再去找卢文佳她们几个算账,于是也顾不得扭捏了,小声说:“那你低头。”
纪岑立刻听话地把头朝她一低。
齐妙想抿唇,凑过去在他右脸上亲了一下。
“……可以了,走吧,回教室。”
纪岑把她往怀里一拽,掐了下她的脸说:“哎,我们什么时候能换个地方亲。”
对他这个请求,齐妙想显然很为难:“啊这……学校到处都是人,换哪儿啊……”
纪岑笑了两声,解释:“我说的换地方不是这个。”
他低头,目光稍稍沉下来,盯着她的嘴唇,用食指点了点这里:“是这个。”
齐妙想被他的食指撩得心跳加快,但她同时又觉得有点疑惑。
……这种事还需要问她的意见吗?这让她怎么回答呢?
难道要她说随时都可以?这谁说得出口?
可如果她不回答,他是不是就不会换地方亲了?
难怪他生日都过去两个月了,至今为止他都没有再做那天晚上他们在公园里做过的事了。
而且上次他们都戴着口罩,也没有真的碰到。
齐妙想脸色一哂。
说来也是惭愧,她们女生那边都已经在拿纪岑开带颜色的玩笑了,而纪岑这边居然还在想着他们什么时候能不仅限于只亲脸。
她都不知道该说是她们太变态,还是纪岑太纯洁。
虽然他这么尊重她,连这种事都要等她点头,她是很感动没错,但是真的大可不必。
纪岑哪知道这小姑娘这会儿不说话,其实是在心里嫌他太绅士了,还在低声询问:“想想,到底什么时候能换地方啊?”
不要在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叫她小名啊,真的很难为情。
齐妙想脸上发烫,真的很想逃跑。
都是内衣的错,以后再也不穿这件内衣了!
叹了口气,齐妙想下定决心了。
他这么问她,她就算是想,也说不出口,说得多不如做的多,于是她什么也没说,踮起脚,同时将他的校服往下一拽。
纪岑以为她又被问害臊了,要用亲脸来敷衍他,倒也没躲,还睁着眼,结果嘴唇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就这样被轻轻地压了一下。
纪岑:“……?”
“……好了,已经换地方了。”齐妙想不敢看他,低着头说,“回教室吧,快上课了。”
趁着他愣神,她赶紧跑下了楼,一溜烟不见了。
丢下纪岑一个人站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唇上的触感都已经快消失了。
他咬了下下唇,太快了,快到他的心跳才刚刚开始加速,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刚刚就那么一秒钟,发生了什么吗?
他的初吻,她就这样随随便便拿走了?
搞什么?她这么随便就把他们的初吻在这里解决了,还解决得这么快,碰了下就完事,有尊重过他的想法吗?
作者有话要说:
想想A上去了,然后三斤就死机了。
三斤:好随便的初吻,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