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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嫌疑人

重生小地主 弱颜 5194 2023-12-08 17:24:59

“叶儿,你是刚发现钱丢了的,那你最后一次确定钱还在是啥时候。”连蔓儿忙就问道。

“就是前天我和娘上镇上赶集,把这俩月攒的鸡蛋给卖了。回来,我娘就把卖鸡蛋的钱放进葫芦里了。这两天我们也没谁去看,就是刚才我娘让我拿钱去买块豆腐,我才发现卖鸡蛋的钱全都没有了。……加上前几次卖鸡蛋的钱都放在一起的,一共有一百二十六文钱,全都没了,一个大子都没给我们留下。”

连叶儿气呼呼地说着话,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点哭腔。

庄户人家,养一窝的鸡鸭,下了蛋自己却舍不得吃,攒够了一定的数量,就会拿到集市上去卖。卖的钱,除了必须的东西,也是不舍得花用,一个铜钱一个铜钱地积攒起来,非常的不容易。

连叶儿家里三口人都有现钱的收入,这在庄户人家中是少见的。但是,他们还是省吃俭用,甚至比一般的人家还要俭省。除非过年过节,连叶儿家这三口人是一个鸡蛋鸭蛋也舍不得吃的。

一百二十六文钱,应该是她们攒了好几个月才攒下来的。而这笔钱,在一般庄户人家眼里,可以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在庄户人家眼睛里,偷钱和偷别人家的一两捆柴禾,或者别人家园子里的一两颗菜蔬,其性质的恶劣程度是不能比的。何况还不是几文钱,而是一百多文钱。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恶行。

三十里营子民风淳朴,尤其是连家老宅所在的那条街,几乎可以达到日不关门夜不闭户的境地。连家老宅里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在。连叶儿家丢了钱。可以断定,偷钱的人一定住在老宅内,是内鬼。

这让人不能不想到正寄居在老宅内。平时就有偷盗习惯的何家几口人。而就在连叶儿家卖鸡蛋的钱丢了的同时,古氏和连朵儿不见了,这使得嫌疑人又增加了。

古氏和连朵儿都是小脚,要自己走三十里路去县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如果有了足够的钱,这两个人就可以租车代步。

那么到底是何家的谁偷了这钱,还是古氏和连朵儿偷了这钱那。

“叶儿。你们卖鸡蛋的钱放的地方,除了你们自己知道,老宅那院子里还有谁知道。”连蔓儿就问连叶儿。

“蔓儿姐,我和我娘放钱都很小心的。”连叶儿就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除了她们自家的三口人。是没有别人知道卖鸡蛋的钱存放的地方。

“那你们屋里别的地方是不是被翻过。”连蔓儿又问。

“没有,啥也没动,就是钱没了。”连叶儿这么说着,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啊地叫了一声,“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和我娘往葫芦里面放钱的时候,好像老何家二小子就在外屋。肯定是他,肯定是他偷看了我们放钱的地方。就偷了去。”

连叶儿说着,就激动起来。其实一发现钱被偷,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家的人。

“那这两天老何家那几口人都出去上哪去了。”连蔓儿急忙问道。她这么问,是存了万一的希望,若是老何家的几口人没出门,肯定就是还没有将偷的钱花掉。那么就有希望将钱给找回来。

“我不知道啊,蔓儿姐。”连叶儿皱眉道,“你知道,我和娘每天大都待在这边的铺子里,没事我们都不愿意回去。”

“没关系。”连蔓儿想了想,就道。在连家的老宅住了这么些日子,这三十里营子几乎没人不知道,何家的两个小子爱偷东西。而且这村里,真想完全避过大家伙的耳目做什么事,那也是很不容易的,何况备受“关注”的何家几口人。

一百几十文钱,要销赃,必定会留下痕迹。

“叶儿,我跟你过去看看吧。”看连叶儿着急的样子,连蔓儿就道。连叶儿家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而且她们还要攒钱盖房。何况,什么事情有一难免就有二,现在敢偷连叶儿家这一百几十文钱,以后就敢偷更多。

连蔓儿决定要帮连叶儿将事情弄清楚,并追回被偷的钱。

这么决定了,连蔓儿就带了小喜和两个长工,直接往连家老宅来。进了老宅的大门,连蔓儿就让小喜带着两个长工去西厢房,将何老六媳妇和何家的三个孩子给看起来,她自己和连蔓儿则往上房来。

上房东屋里,除了连守信,连老爷子,周氏,连守仁,连继祖,连守义,二郎,蒋氏和何氏都在。连蔓儿走到东屋门口的时候,他们正在说话。

“……这个事,你们敢发誓说你们事先不知道。”连守信正在问连守仁和连继祖,“现在人不是都走了吗,咋就不能说句实话,起码让爹和娘能放心。”

连老爷子和周氏就都盯着连守仁和连继祖,等着他们回答。周氏还神色莫测地看了一眼蒋氏。

“真不知道。”连守仁和连继祖被盯的很不自在,慢吞吞地答道。

“听老四这么一说,我也才回过味来。兴许真是这么回事,不过,这也是老四猜逢,不是准信儿。要不,咱就去人上县里去找找,早点把人找到了,也能早点安心。”连守仁接着又道。

“谁去县里,你去。”周氏瞪着连守仁,恶狠狠地问道。

“这,这个……”连守仁见周氏这样,说话就有些含糊。

“你还这个那个是干啥。”周氏就炸了,指着连守仁骂道,“你就说你想去不就得了。咋地,都想着进城里,上人家老宋家去,跟着你那闺女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啊。你跟我这白话,我没答应。你这是明的不行,就给我来暗的。”

“老大,还挺有道儿的啊。先让你媳妇带着孩子偷摸跑了,你就假装说不知道,还一个劲的吓唬我,说啥怕寻短见了,又怕碰上坏人给拐走了。你不就是想趁着这机会,你们也跟着跑城里去吗。”

“嫌家里日子过的不好了。咱家一开始可不是这样啊,老大。咱家是因为啥落到今天这地步的,还不都是因为你。”周氏指着连守仁的鼻子骂的吐沫横飞,“一家老小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供你念书。你除了靠上个秀才,你还给家里做过啥好事。吃公的放私的,我和你爹就差给你吃肉让你喝血了。”

“你做的那些操蛋的事,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为给你闺女办嫁妆,你哄着老四卖闺女,没卖成,你又硬逼着你爹给你借高利贷,说了到时候还,你到时候不还,一家都跑城里去了,让忍人找你,你连面你都不给见,让我们老的老小的小给你背债,你恨不得整死这一家子,就剩下你们几口人。”

“……好不容易当了个小官,就恨不能丢下我们这老不死的,你们一家几口人去享福。……丧尽天良把你亲妹子给个老棺材瓤子做媳妇,……嫌我和你爹管着你了,害你的事了,你还下绊子绊我和你爹。要不是朝廷有那么一条,说啥爹娘死了,你不管当着啥官都得给你撸了,你还不早把我和你爹给整死了。”

“你爹多大岁数了,还费劲巴力地给你们拉帮套。你可好,就想着早点把我们给埋了,你好带着你那烂了下水的老婆去城里跟花儿享福。”

“你就给我死了这份心吧。”周氏朝着连守仁啐了一口,“你媳妇我不能就这么让她跑了,可也不能让你去找,省得你肉包子打狗。找回来,我就把她休了,我找人,把她办的那阴损的事都跟老宋家说说,我看人老宋家能不能收留她。她还当她自己是啥香饽饽,养条狗都比养她强。养条狗,起码它不能咬自己家的人。”

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周氏行事,就是比连老爷子要干脆。

连蔓儿直等到周氏骂完了连守仁才迈步进了屋。

“蔓儿,你咋来了,家里有啥事。”连守信见连蔓儿来了,就忙问道。

“爹,是叶儿家丢了钱。”连蔓儿就道。连叶儿发现丢了钱,立刻告诉了赵氏,然后,母女俩谁也没有声张,连叶儿就又去找了连蔓儿,想要连蔓儿帮她们想办法。

很显然,在连叶儿和赵氏的眼里,老宅这些人加起来,也没有连蔓儿一个可靠和亲近。

“啥,老三家丢了钱。”连老爷子听见了,立刻就问。

“爷,是我们赶集卖鸡蛋的钱没了,总共一百二十六文钱。”连叶儿就将丢钱的事又仔细说了一遍。

“肯定是老大媳妇把钱给偷了,要不,她那小脚,咋跑的远!”周氏听完连叶儿的话,立刻大声道。

不像连蔓儿和连叶儿第一个怀疑的是何家的几口人,周氏一开口就认定是古氏偷的钱。

是该说周氏敏锐,还是该说周氏果真对古氏恨之入骨那。连蔓儿想,即便钱不是古氏偷的,周氏也应该非常乐意将这个罪名推到古氏的身上。

这段时间,连蔓儿不想明面上逆着周氏的意思,但是连叶儿家丢钱这件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奶这么一说,我大伯娘还真有嫌疑。”连蔓儿就顺着周氏说了一句。

“啥嫌疑不嫌疑的,就是她,没别人。”周氏对连蔓儿这样说,显得很满意,“我算是把她给看透了。嘴甜心苦,你看她平常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吧,背地里,她可是啥坏事都做的出来。”

周氏说是古氏偷了钱,这屋里没人反驳,包括连守仁、连继祖和蒋氏,他们甚至都没有提出哪怕是一丝一毫的质疑。

果然都是聪明人,知道明哲保身。与此相比,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总是替赵氏解围的张氏,显得是那么的“傻”。

连蔓儿就跟着点了点头。

“不过,我大伯娘现在又不在。听叶儿刚才说,是裁缝老何家的人看见她家放钱的地方了。要不,先把何家几口人叫过来问问?”连蔓儿就用商量的语气道,“我们住的挺好远的都听说了,这一趟街总丢柴禾啥的,还丢鸡蛋。以前都没这些事。大家伙的话可越说越不好听。”

“现在叶儿家的钱被偷了。要是咱不赶紧弄清楚,这个小偷偷顺了手,以后的事怕是要难办。”连蔓儿又看向连老爷子,说道。

何老六媳妇带着几个孩子寄居在这。吃喝都在上房,实际上已经和连家上房绞缠在一起了。若是他们偷了钱,村民们追究起来。连老爷子这些人也是有干系的。

连老爷子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庄户人家攒钱不容易,偷人家的钱,这是相当严重、恶劣的事情。

“蔓儿说的对啊,是得叫他们来问问。”连老爷子就道。

“爷,这个事吧,本来应该请里正他们来,当着大家伙的面审问。”连蔓儿没有立刻叫人。而是缓缓地对连老爷子说道,“我没请里正他们,是有些考虑。爷,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连老爷子就有些沉默,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

连蔓儿的考虑。当然是怕在问何家几口人的时候,又把老宅自己的某些人给攀扯出来,到时候老宅这些人的脸上不好看。

“爷,这样的事,没有再一再二再三的。这事就是最后一次。”连蔓儿又道。她的意思是告诉连老爷子,这是她最后一次替连家上房的人遮掩,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她一定公事公办。

连老爷子就打了个唉声。

自家立身不正,处处制肘。矮了别人一头,这个滋味那是相当的不好受。他也明白连蔓儿这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让他好好整顿连家老宅的家风。

连蔓儿跟连老爷子说完话,就给连叶儿使了个眼色,连叶儿出去,一会工夫就回来了。她的身后,是被小喜带着两个长工给看住了的何老六媳妇,何家的两个小子和何家的小丫头。

赵氏也跟了来。

“唉呀妈呀,这是干啥啊。”何氏见娘家兄弟媳妇和侄儿、侄女被当犯人一样,就咧嘴叫唤起来。

“你说这是干啥?”周氏一眼就瞪了过去,恶狠狠地骂道。“我告诉你,这是审贼!瞎叫唤啥啊你!这没你吱哇乱叫的地方。你老实待着你的,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何氏立刻就噤了声。

“哎呀,我们孤儿寡母的,不待这么欺负我们的啊。老太太,你不能冤枉我们做贼。”何老六的媳妇一拍大腿,叫屈道。

“我呸。”周氏一口吐沫朝何老六媳妇的身上吐了过去,“你还有脸说不是贼。这一趟街,都让你们给偷遍了。老天要是有眼,你和你的小崽子都肠穿肚烂多少遍了。”

左近有人家丢了东西,也有找上门来的。何老六媳妇每次都会发誓,不过是说他们要是偷吃了偷用了别人家的东西,就断手断脚,肠穿肚烂之类的。对于何老六媳妇,赌咒发誓,就跟喝水一样方便。

“哎呀,老太太……”何老六的媳妇又是一拍巴掌,冲着周氏就要说话。

因为何家两个小子偷吃饽饽,使得何老六媳妇跟周氏之间爆发了冲突。周氏受辱,事情的结果,何家的几口人却没有如周氏所要求的那样,被立刻撵出门。因此,在何老六媳妇的眼睛里,周氏是被她给斗败了的。所以今天被押过来,她不敢对正主连蔓儿怎么样,就“柿子捡软的捏”,只拿周氏说话。

“让她老实点。”连蔓儿打断了何老六媳妇的话头,对小喜吩咐了一声。

“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不老实,可有你好果子吃。”小喜就瞪起眼珠子看着何老六媳妇,吓唬道。

何老六媳妇想到刚才小喜威胁要拿帖子将她们送进衙门,马上就蔫了。

“说吧,叶儿家的钱,是不是你们偷的?”连蔓儿就问,“老老实实的说,这事还好商量。要是不老实,被我们查出来,到时候可没有私了的。你那眼珠子转也白转,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别以为就你们鬼,这村子里头,每一双眼睛都盯着你们。你们这几口人,一天天的都去过哪,干些啥,这村子里可都有人看见。”

“是你们自己说,还是我找人来替你们说?”

何老六的媳妇的脸上就露出一些慌张的神色来,嘴巴张了张。先没说话,而是低下头去看她的两个儿子。

何家的两个小子站在那,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不动的,眼珠子更是叽里咕噜地转个不停。

都不用说话。就这个姿态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的孩子。

何家的那个小丫头,与她的两个哥哥不一样,只老老实实地站在何老六媳妇的身边。怯生生地,都不敢抬头看人。

“不是我们。”

“俺们没偷。”

“俺要是偷了,让俺烂手。”

何老六媳妇还有何家的两个小子用眼神沟通完,就都道。

这就是不承认。也是,要是稍微一问、一吓唬就承认,他们也就不是能赖在老宅不走的何家人了。

“去搜一搜。”连蔓儿就对小喜道,然后有转头招呼连叶儿。“叶儿你也跟着去,好好搜搜,别有啥遗漏。”

“哎。”连叶儿痛快地答应了一声,就和小喜一起出去了。

连叶儿对老宅、对西厢房都非常熟悉,有她在。搜查的会更加彻底。

“这是干啥,这是干啥。”何老六媳妇就吵吵起来,不够,自然是没人理会她。

半晌,小喜和连叶儿从西厢房回来,带回了搜查的结果。

“没找到钱,可却找到了这些。”连叶儿和小喜就将一堆东西端给连蔓儿看,里面包括有两枚鸡蛋,一团棉花。一双本色棉布的袜子,一根红色的头绳,杂七杂八的,少说有二十来样。

显然,这些东西,都是何家这几口人偷来。藏在屋子里的。

“这下咱这一趟街好多丢的东西就都有着落了。”连叶儿就道,比如说那两枚鸡蛋,应该就是隔壁春柱家昨天早上丢的,那袜子,应该是王三家丢的,还有那红色的头绳,大妞妞这两天就丢了一根同样的。

这几口人,还真是什么都偷。

“……跟耗子似的,这一个洞,那一个窟窿的。屋子都给糟蹋的没法住人了。”连叶儿又抱怨道。

“这些东西可不是我们偷的,是人家好心给我们的。”何老六媳妇就分辨道,“你们不是没搜到钱吗,我们没偷钱。”

连蔓儿的目光就落到何老六媳妇的身上。

“搜搜他们身上。”连蔓儿就道,“三伯娘,叶儿,你们搜她们娘俩。小喜,你搜他们。”

连蔓儿让赵氏和连叶儿搜何老六媳妇,小喜带着长工搜何家的两个小子。

“这是干啥,这是干啥?”与刚才只嚷嚷不动地方不同,这次何老六媳妇一边嚷嚷着,一边就要往外跑。

这么多的人,自然不会真的让她跑了。

“……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天打雷劈了。……哎妈呀,别碰我,调戏良家妇女了……”何老六的媳妇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听她嚎啥丧。”周氏在炕上看何老六媳妇几口人吃瘪,看的高兴。现在看赵氏和连叶儿控制不住何老六媳妇,就不耐烦起来。“把她那嘴用骡子粪给堵上。”

“你们俩是几天没吃饭了,你那鸟悄鸟悄的,你还怕吓着她是咋地。”这是训斥赵氏和连叶儿。

“你那不带着伙计来了吗,让他们治这婆娘。就她那德行,你还把她当啥人看,给她留啥脸。”这是嫌连蔓儿没让带来的长工去搜何老六媳妇的身。

这个年代顾忌男女之妨,但那是在一般的情况下。一些特殊的情况则例外,女人都不被当人看待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妨不妨的。

连蔓儿上一世所受的教育,让她总想着不管怎样,要给人留下一些尊严。但是,她并不会因此而拘泥,不知道变通。

“没听老太太说了吗。”连蔓儿就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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