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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喂我。”◎

故意纯情 尽仙 4540 2024-04-23 14:12:01

在灯影交替的间隙, 四周如被裹缠起来的那般狭小丨逼仄,银河下泻的干冰冷雾弥散, 却依旧没能遮住那双深邃黑沉的眉眼。

含着笑, 斯文而绅士的。

像只不过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的模样。

罗生门开不开,门后究竟是不是地狱。

她竟然迫切无比的好奇这样的问题。

手触碰上那道冰凉入骨的门。

沈舟渡忽笑了声:“可以啊,没看出来胆子这么大,你就真不怕?”

逢夏动作甚至没有一丝的停顿, 径直推开。

宽大到能容纳世界杯看球时的一屋子人的空间, 邵可儿仅拱肩缩背在最角落的位置, 约莫是被不情不愿地带过来的, 长发凌乱打结做一团, 手还在不断的发抖。

苍白的脸色快融入墙体。

没伤,没什么毛病, 看起来就是被吓的。

逢夏不自觉安心,怀疑自己也是被忙碌的一天弄得有些神经敏感。

他那样温柔干净, 被奉若神明的天之骄子, 怎么会是打开地狱的罗生门。

“我可没动粗啊, 好生好色给人请进来的, 是这姐自己给自己吓的。”

沈舟渡摊了摊手,啧了声。

“你说说怕成这样, 那你没事儿招惹他做什么?几个胆够你这么玩的啊?”

真比起在沙发里看好戏的那位大少爷,他这手段不知温柔了多少倍。

“我没有……我只是想……”邵可儿如蚊声言语,小心翼翼看了眼逢夏。

“只是想招惹我是吧?”

逢夏是真觉得好笑。

“我是挖你们家祖坟了是不是?有事儿没事儿非得跟我过不去?”

因为不知道宋疏迟是《茧》特邀的演奏者,所以,在邵可儿的眼里, 她的舞台想毁便毁了, 无足轻重。

因为没有家庭背景, 所以,她便可如蝼蚁一般人人踩踏吗。

如果不是宋疏迟。

那今天她又当该如何狼狈地咽下这口气?

沈舟渡忽的降低音量,小声地说了句。

“阿迟,”

“顾泽西,在一楼等。”

闻言,逢夏眉头微皱,下意识往边上看。

矜贵的男人靠着纸醉金迷的沙发,双腿优雅交叠,修长的手指正散漫转悠着玻璃杯中蛰伏的酒色。

他的视线似乎的略带玩味地看了她一眼,才道:

“请。”

不过片刻,顾泽西声音着急地从门口方向涌进来。

他只站在在二楼的楼梯口,没让进门。

“阿渡,少爷在不在你那?可儿的事情我替她跟少爷赔罪,她是真不知道今天是少爷的舞台,她家里人都要急疯了。那个……你能不能想把人放了,我一定一定隆重的登门致歉!”

沈舟渡真就是八卦不怕事大的,不正面提要紧人物在不在,还不忘笑着说:

“逢夏在。”

逢夏对这戏没什么兴趣,只是不动声色地听着。

肉眼可见,顾泽西在外头声音停顿了一瞬,才犹豫开口。

“夏夏……夏夏,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是邵可儿做得不对,但你也不能直接让人绑了她,她家里人都要急疯了,万一他们报警呢?”

沈舟渡也确实看戏,在宋疏迟边上小声说话。

“这戏码够狠啊,这姑娘不会被唬住吧。”

边上的男人像早掌握住所有事物运行的轨道那般游刃有余,唇角稍弯,只字未言。

似乎知道她对这样的话不会触动,顾泽西加重语气。

“夏夏,你要是再不放人,邵可儿家里人真的会上门找你,你要怎么办?你事业前途不要了吗?!到时候连我都护不住你!”

吵吵吵。

烦死了。

“你在这儿威胁谁呢?”

逢夏乜向门外,微微偏头,神色里只剩下不耐烦和恶劣的臭脾气。

“顾泽西,我爱什么时候打狗就什么时候打狗,轮得到你在这儿放什么屁?”

“……”

完全意料之外,少女的话说得又毒又狠,狂气都融在字音里,满屋沉寂,连在门口一直低头的经理也不禁悄悄往里面打量了眼。

沈舟渡顿住几秒,才慢半拍蹦出一句。

“她……确实够野的。”

他猛地想起来,去年大一新生欢迎会时他见过逢夏。

她长得太正,越在人群里越是一眼出挑的浓颜美女,那双勾人的狐狸眼一撇,似乎连魂都能勾进去,上场跳舞表演时,满场的目光都为她侧目。

包括一见钟情的顾泽西。

顾泽西喊了几个醉鬼装模作样的去堵她做戏,言语下流,他刚人模狗样地过去英雄救美不到三秒。

逢夏自己就动手给人开瓢送医院去了,拽得要命。

“陪丨睡?开心吗?”

“你爹我现在送你去陪床了。”

“……”

这姑娘下手没轻没重,玻璃瓶哪儿哪儿都敢敲,也就是幸亏没惹出大事,不然谁都护不住她。

沈舟渡看人很准,逢夏这姑娘,棱角太多,锋芒太盛了,张牙舞爪的劲儿,一般人压根拿捏不住她。

只是没想到大一一年,她和顾泽西在一起没再闹出什么大事儿,现在这一下才让他想起来过往的细枝末节。

沈舟渡开始后怕,“她不会真闹出什么事儿吧?”

宽大的沙发边,那只完美如雕琢的修长手,缓缓转悠,棱格玻璃杯反射出那点深邃黑沉如深潭不见底的眸光。

宋疏迟掀开眼皮,弧度淡淡,只是漫不经心落下几个清淡的字。

“——我在,随她闹。”

/

Club的音量吵得能叫心脏都突突跳动,逢夏没听到那边小声说话的动静,见在外头的顾泽西总算闭嘴了,心情略微舒畅。

她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

别人越跟她拽,她越想搞事儿。

这臭脾气怕是这辈子都没救了。

逢夏觑过在边上还惊魂不定的邵可儿,她约莫是真没想到得罪的会是宋疏迟,现在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脑海里浮现起念头。

可他是人人都知道的温柔,只是好声好气的把她请进来,什么都没做,又何必怕成这样。

邵可儿的胆子有这么小吗?

想法还未继续,被边上的邵可儿抽泣的声音打断。

“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是我不该动表演道具,真的对不起……”

逢夏配合她的高度,单膝屈膝,半蹲在地面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邵可儿的神色。

“喂。”

“你跟谁道歉呢?”

逢夏指了指宋疏迟的方向。

“我还是他?”

本不是什么难问题。

面前的少女灿烂如阳,不远端男人温和又波澜不惊,单是坐在那儿都遮掩不住与生俱来的贵气和优雅。

邵可儿用力咬住下唇,像在做什么艰难的生死题,犹豫半晌:

“……你?”

“我?我可不是君子,你可想好。”逢夏玩味道。

只刚才瞥过去的那一眼已经用尽邵可儿全部力气,她没敢再往宋疏迟的方向看,用力环抱住自己。

“都……都道歉。“

“我可不接受空口道歉。”

少女懒洋洋起身,抬手轻抚着邵可儿凌乱做一团的头发。

在她抬手的间隙,对方很明显本能反应地往后闪躲开分毫。

她也不介意,按住邵可儿的衣领,继续慢吞吞地帮她理着头发。

“楼下我们舞团在开庆功宴,这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我替全M2的客人谢谢邵大小姐请客了。”

M2昂贵的价位是在全国Club里都算前三甲的,一日流水买俩豪车是绝对没问题的。

被人不断温柔触碰着,不知下一秒是否如会随时袭来的疼痛,邵可儿不受控制的发颤,磕绊地应:“好。”

“我这人不喜欢拖泥带水。”逢夏说,“你想玩娱乐圈阴阳怪气那套,我随时奉陪。但暗地里玩阴招,别说你家里人想怎么不让我好过——”

逢夏贴上她的耳畔低语。

“别和一无所有的人玩腌臜手段的道理,你该懂吧?”

见她频频点头,逢夏已是得趣,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跟没事儿人似的招呼道:

“头发帮你整理好了,大小姐一起下来玩。”

/

最耀眼瞩目的卡座位置,满长桌快叠满的酒瓶酒杯,寒气四溢的病况叮咚撞入杯壁,一次又一次,飞溅下的酒渍在酣畅淋漓的在狂欢盛宴里消散得了无影踪。

躁动的氛围加码的催化剂,燃烧得血脉沸腾。

逢夏晃动着酒杯,冰块混着金黄浓烈的酒香涌入鼻腔,醇厚热辣的味道腾烧喉咙。

她酒量好,就喜欢纯饮,加七七八八的调和对她来说跟水无异。

舞团来得早,今天氛围好,玩得开心,现在酒量差的都摊到在卡座里了。

邵可儿老老实实的坐在最角落等着结全场的单,连动都不敢动的模样,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她烦看见顾泽西,对方似乎也记着邵可儿家里人交代事情,确认过人没事,早早的回去了。

逢夏难醉,拒了几个来要微信的男生,百无聊赖窝进沙发椅。

沈舟渡拿了杯酒过来敬她。

“厉害。”

“谢了。” 逢夏喝得也干脆,威士忌一口干。

当做今天帮忙扣邵可儿的人情,这点礼数她向来拿捏得很好。

沈舟渡低笑了声,也顺势把一饮而尽。

都是聪明人,说起话来便省了那些弯弯绕绕。

“少爷让扣的人,我顶多就是帮忙。”他简介说缘由,“我俩聊天的时候正好撞见邵可儿准备动手脚,就给人请来了。少爷做事你放心,他要护的人,没人敢动。”

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逢夏听懂了。

今天对邵可儿搞得事情,她家里人半分不会算在她身上。

静静听着,思绪开始散漫的神游,又浮现出半个小时前的画面。

白衬衫丝毫不乱,黑色袖箍准确丈量出男人极具爆发力和荷尔蒙的手臂线条,那身温润的穿搭,像极英伦温柔的绅士感。

优越的身高完全能将她覆盖保护住,她便像个小孩儿听话地跟在他身后的位置走。

在那样声势浩大的阵仗里。

他每一次睇过来的目光都像在说——

“随你,放开疯。”

逢夏敛着眼,轻轻笑了声。

细细想来,从小到大怕是也没有这么坚定不移维护着她的人。

不问缘由,也不管她多嚣张跋扈。

很像……很像她从未体验过的,被人偏爱的滋味。

可她向来不是会自作多情的人,今天若不是他的舞台,约莫就不会是如此场景了。

逢夏的视线不禁往外逡巡那道身影。

从小窗往外看,夏夜蠢蠢欲动的人潮永不停息,车流如织,外面不知何时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柏油露面披上一团散不开的湿漉漉潮气。

在薄雾环绕的天气,男人隽立,正在打电话。

路灯勾勒出他惹眼到完美的侧颜,微垂眼睫,带着礼貌又疏离的浅笑。

在这什么都放肆的夜晚,独独他最矜贵、斯文、纤尘不染。

三五成群的女孩儿频频偷看,似又觉得娇羞,面部绯红,却又忍不住继续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雨幕渐渐磅礴。

路面上跳过一只落汤猫,湿哒哒的,似乎是惧怕Club叫人耳聋似的声浪,甘愿在雨中漫步都不愿到门口的长廊下躲雨。

在淋雨的猫。

逢夏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

男人视线的方向不知究竟落于何处,只是短短一瞬,又重新垂下眼。

他……没管猫咪。

猫咪身影已然消失在雨幕里。

估计是没看到吧。

“狐狸——”师姐喊她,“想什么呢?到你出牌了。”

逢夏慢半拍的啊了声,才记起要拿桌面上给她放好的扑克牌。

点数很小,必输无疑。

逢夏把牌摊开示众,刚准备拿起边上的威士忌喝:“我输了。”

师姐按住她的手腕:“输了可得喝长岛冰茶,刚才都定好了,今天我们《矛盾》的主角不倒成何体统。”

逢夏眨巴着眼睛撒娇:“我全世界最好最好的师姐,我喝不了混的。”

师姐不让:“就是知道你喝不了混的才灌你,愿赌服输啊。”

氛围正好,大家都往这儿看着,她不喝确实扫兴。

逢夏犹豫着,还是决定配合的喝了,却在要伸手碰到之前,耳侧传来一道清冽的男声。

“我替她。”

话音刚落,修长的手指已然提前一步拿起那杯长岛冰茶。

喉结在暧昧的夜色中上下滚动。

干净利落地一饮而尽。

周遭皆是一阵暧昧的起哄声。

宋疏迟放下酒杯,只是淡笑。

“算迟到的赔礼。”

“呦,今天还真是黄道吉日,连少爷都开始喝酒了。”沈舟渡声欠欠的,还不忘轻轻拍了下逢夏,“你可得对他负责了。”

后半句用的是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

她没动:“啊?”

“提前告诉你声,阿迟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我估计就只有你能喊得动他——”

还才说一半,沈舟渡起身让开她身边的位置,“我有事儿先走了,这爷就交给你了。”

逢夏还蒙着,直至身边传入与烟草味截然不同的清冽香。

舞团人多,在宽敞的卡座也显得有些拥挤,男人坐下时,冷硬的西装裤摩挲过她短裙下的腿

如摩肩接踵似的触碰,略显粗粝的触感沿着微凉的肌肤往上传渡。

肆意的,不加掩饰的

那点温度,好像要将人灼烧起来。

逢夏轻轻呼气,而抬手扇了扇风,试图减轻那点不断翻腾的热。

她不自觉的看过去。

对方好像全然未觉,仰头靠在沙发间,下颌线条清晰立体,微合着眼眸小憩。

直至凌晨三点舞团的人喝罢散场,他依旧是维持着这一个姿势未动。

像睡着了。

围着的人群越发多,莫说师哥师姐他们不敢叫,就连总经理和保镖也是一脸惧色。

逢夏想起沈舟渡走之前说的话,舞团的人今天是秉着“谁也别想站着”回去的标杆在疯喝的,他刚才一口喝下去的那杯长岛冰茶也仅只是名字听着甜而已,实际调配出的酒精度数未必会比威士忌低,还十分容易上头。

实在没办法,逢夏说:

“那……你们先回去,我叫。”

人群渐散,逢夏敛着眼,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

“会长?”

没理,但好在也没有什么抗拒的反应。

逢夏继续小声试探:“少爷?”

也没反应。

“……阿迟?”逢夏轻唤着,“起来喝点水。”

在她以为也不会获得什么回应时,却猛地撞进他黑沉浓墨的眼波。

和平时温和疏冷的神色截然不同,那双桃花眼似已被酒精侵占,眼尾泛着一圈潮红。

直勾勾地看向她,好像猝然绽放开的烟花,难言的勾缠的暧昧和深情汹涌地倾覆。

被他突然的举动吓到,这样的眼神盯着人。

耳侧还是Club里雀喧鸠聚的动静,心跳却砰砰跳个不停。

她压下那阵慌乱感,小声道:“那个……水,喝点水会舒服些。”

空气稍静。

宋疏迟姿势未动分毫,陷进沙发里般,随意地解开两颗衬衫扣子,夜色茫茫,漂亮的锁骨间还是她亲手帮他贴上的创口贴。

他眉头微蹙,似是被酒精弄得难受,开口时声音很哑。

“动不了,难受。”

“动不了,那我……”

她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拿在手里的水杯不知该何去何从,刚想放回桌上。

手腕倏地搭上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的掌中,像在拿捏一只破碎孱弱的蝴蝶,轻而易举地将她拉扯过去。

手中的水花沿着杯壁争先恐后地往外溢。

聒耳的音浪夹杂着尼古丁醇厚的味道,好像隔绝成两个天地的世界。

她单薄的手腕被矜贵的男人掌控,滚烫能将人灼烧成灰烬的温度。

“夏夏。”

他重新阖着眼,没什么力气,似本能的往她身侧靠近几分。

说话声音很轻,几乎要听不见,被酒意晕染过的气息,漫得叫耳畔发酥。

“喂我。”

作者有话说: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风予月星 10瓶;哎亚xuan. 7瓶;包子 5瓶;清木青木 3瓶;folla 2瓶;ryou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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