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孕的喜讯让罗浅立刻忘记了被罚的恐慌。
在后宫之中,最金贵的女人就是有孕的嫔妃了,若是她幸运地生下皇子,那如今受到的惩罚根本不值一提。自觉前途一片坦荡,罗浅手不抖了,气也顺了。
“陛下没有多怪罪,可见还是信我的,如今我也有了身孕,陛下只会将我看得更重,至于罗潆……时日还长,以后未必没有机会收拾她!”对于罗潆陷害她这事,罗浅绝不会原谅,她总要报复回去的。
她向后靠:“只是可怜朱才人命苦……”罗浅闭上眼,双手紧紧攥住被子,她没有想过推朱才人,朱才人小产身亡,和她没有关系……
罗浅受了惊吓,胎像并不稳固,落蘅被特许每日出翠微宫去太医院拿药。
从翠微宫到太医院,落蘅每天走的路线很固定,这天,看到甬道拐角处等候着的人时,落蘅有些意外,但很快恍然。
那人冲着她笑:“落蘅姑娘,我们家主子想见见你,还请跟我走一趟吧。”
这条路会经过揽月亭,被带到揽月亭看到亭子里坐着的人时,落蘅心跳不由加快。
“奴婢见过伏婕妤。”
已经入夏,伏婕妤身上却还披着一件薄袄,她坐在放了暖垫的石凳上,兴致盎然地看着面前跪着的小宫女给手指甲涂蔻丹。
听到落蘅的声音,伏婕妤回过头,先是看了她半晌,才轻轻笑道:“罗宝林的宫女,你可知道,本婕妤让你来所为何事?”
“奴婢不知。”
“不知?”伏婕妤尾音上扬:“那日在玉庆轩,你伶牙俐齿,本婕妤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呢。难道,你看见画眉被杖毙时向银屏求救,仍猜不出真相?”
落蘅后背绷紧,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天的景象。
皇上下令让各宫宫人在翠微宫前看木香画眉被执刑,为的就是杀鸡儆猴,落蘅自然不能不去。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木香被重杖打死,身下的血几乎染红了翠微宫门前的宫道。画眉被太监架着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要疯掉了,跪下不停求饶命,那些太监用脏袜子堵住了画眉的嘴,把她绑到长凳上,重杖一下一下打在画眉的屁股上,也重重地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落蘅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可怖的一幕,当时身体根本就动不了,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么看着画眉从痛苦到绝望。然后她看见,画眉嘴里呜咽,眼中全是恳求,她的手,伸向了人群里的银屏。
原来是那天留下的破绽,落蘅心中苦笑。当时由于心中恐惧过甚,她并没有收敛住望向银屏的震惊眼神,虽然在银屏朝她看过来前,她立刻低下头,却还是被怀疑了。
不能这么承认。
落蘅低下头:“奴婢不懂伏婕妤指的真相是什么。”
伏婕妤也不恼:“不懂啊,没关系。本婕妤让你来,也不是给你讲故事的。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罗宝林去岁冬日落水,身体留下什么暗疾也很正常,腹中胎儿命数难料,对吧?”
落蘅紧抿着唇:“婕妤,奴婢是罗宝林的丫鬟,自幼伺候罗宝林,不可能做伤害罗宝林的事。”
“噗嗤。”伏婕妤挥挥手,让面前跪着的宫女站起来,自身也扶着腰站了起来,走到落蘅身前,笑道:“进宫前你是罗家三小姐的丫鬟,可这进了宫,便是皇家的人。”
她因着有孕在身,指甲没有染色,却带着长长的护甲,护甲挑起落蘅的下巴,使得落蘅不得不抬头看她。
上一秒还是一脸笑意,下一秒伏婕妤一脸狠戾:“你该不会觉得,知道了本婕妤的事儿,你还能好好活着伺候你那宝林小主吧?就是不知道,你这般衷心,罗宝林能不能护得住你呢?”
在这宫里,死一个宫女再正常不过了,就像被杖毙的画眉。
落蘅读懂了伏婕妤的暗示,眼神浮动良久。
最终哑着声音道:“奴婢但凭伏婕妤吩咐。”
看着落蘅沉重的背影,银屏低声对伏婕妤道:“小主,听说这落蘅从小就伺候罗宝林,主仆情义深厚,她当真会帮主子您办事吗?”
伏婕妤不屑一顾:“她再忠厚,难道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且本婕妤瞧着,她可不像是能为罗宝林出生入死的人。”
忽然,伏婕妤脸色一白,捂住腹部。
银屏惊呼:“小主?”
伏婕妤止住她叫人的动作,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眼中的狠劲也浮现:“这个孩子本婕妤怀得艰难,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的地位!”什么朱才人诚宝林,她们这个时候怀孕,就是在挡她孩儿的路,即使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她偏过头:“ 诚宝林那儿怎么样了?”
“一切都和计划里一样。”
“那就好。”
回到怡庆轩,落蘅若无其事地给罗浅熬药。
她心事重重,但罗浅一无所觉。
罗浅在纠结她有了身孕皇上也没来看过她这件事。
“虽然罚我不许出翠微宫,但陛下可以自己来啊,他心中难道一点都没有我的位置吗?”罗浅不忿,明明朱才人出事前,皇上还来过她的怡庆轩呢 ,那时朱才人就在玉庆轩,可皇上还不是陪着她没有去看朱才人。
天天憋在屋里也闷,又出不了翠微宫,想着朱才人出事那日方美人也算是帮她说了话,罗浅便常去找方美人说话。
方美人对她的态度也与以往不同,两人每日姐妹相称,时日长了,也逐渐熟稔,罗浅在方美人面前偶尔就会说几句心里的话。
方美人嘴角下垂,又劝慰:“这宫里有孕的也不止妹妹一个人,伏婕妤腹中的孩子渐渐大了,听说脉象不太稳固,陛下自然担心得多一些。”
罗浅嘟嘴:“可我听说,皇上最近常去的是张选侍那儿。”
“不过是穷乡僻壤小县令的女儿,哪能和妹妹比?妹妹有孕前,皇上来妹妹这儿的次数最多,如今也不过是碍着宫规罢了。”
这话让罗浅心中高兴,她突然想到什么:“方姐姐,你刚刚说,伏婕妤总是请太医,皇上也常常看她?”
“是啊,毕竟有着身孕嘛。”
罗浅若有所思。
紧接着过了两日,罗浅忽然就称腹痛,派人请了太医还不够,一直囔着要见皇上。
翠微宫前看守的宫人顾忌龙嗣,只好前往清心殿禀告,没过多久,皇上真的来了。
罗浅高兴地想起身,又想起她现在正是不舒服的状态,只好躺回去,委屈地看着皇上:“陛下——”
皇上的脸色辩不清情绪,坐到床沿,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让吴长进把落蘅叫进来问话。
“你们小主是什么情况?”
落蘅:“……”她总不能说是装病想见你吧?
她如实说着罗浅近段时间的饮食,每餐吃了什么吃了多少都说得仔细:“太医说,小主是忧思过重,导致腹痛。”太医也只能结合罗浅当前的处境给出这样不得罪人的诊断。
落蘅停顿数秒:“……也许和小主体内寒疾未消也有关系。”
“寒疾?”皇上身体向前压了压:“是进宫前落水之事?”如今罗宝林进宫前落水一事已在宫里传遍了。
“是。因当时是冬日,又紧靠着年关,小主尚未痊愈又再添劳累,以至于之后每月葵水来的那几日,常常腹痛难忍、浑身抽搐。”
罗浅听到这些话,不自在地动了动,她是有些这些毛病,但没有落蘅说的那么严重。明知落蘅这样夸张是为了引得陛下怜惜,可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小腹真的不舒服起来。
罗浅打断她:“好了落蘅,你先出去吧。”她拉了拉皇上的袖子:“陛下,妾身虽然难受,可是一看到您,什么不舒服都消失了。”
皇上:“朕又不是药。”
罗浅:“……”
皇上从罗浅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你这侍女倒是细心,将你一日三餐都记得清清楚楚。”
罗浅痴迷地盯着那双修长的手:“是啊,落蘅从小就伺候妾身,从没犯过错。”
皇帝站起身:“好了,既然没什么事,朕就回清心殿了。”
罗浅傻眼:“陛下,您不留下来陪妾身吗?”
皇上看她:“太医不是说你忧思过重?朕在这里,你不得想更多?”
罗浅:“??”
“陛下!陛下!”任她如何呼喊,也没能留住皇帝,倒是方美人一脸期待地进来,发现皇上已经离开,失落了一瞬,很快整理好表情。
“妹妹,怎么皇上来看你,你反倒不高兴了?”
罗浅要气死了:“皇上就来了这么一会儿!我还以为他今晚会留下来呢!”
方美人听完她说的话表情怪异:“罗妹妹,你在想什么呢?你如今可是有着身孕的人,皇上怎么可能会宿在怡庆轩?”
“为什么不会?”罗浅真不知道这一个,还在罗家的时候,她听她母亲说过,当初她娘怀她几个哥哥和她的时候,父亲也常睡在母亲院子里的。
方美人用帕子捂着嘴笑:“这宫妃有孕不能伺候陛下,陛下自然也不会留宿。一般情况下,陛下会与有孕的妃子一同用晚膳,到了夜间可能会去同住一宫的妃嫔屋里……”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又或是,有孕的嫔妃让宫女代宠也是有的。”
这话罗浅听着刺耳极了,她不想将皇上分给任何人。
而端着药走进来的落蘅却是一愣。
她好像,想到摆脱伏婕妤的办法了。
伏婕妤之所以能拿捏她,只因为伏婕妤是主子,而她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妃嫔想让一个宫女死,有太多办法了,随便挑个日子“偶遇”落蘅,说她不敬,就能把落蘅送去宫刑司。
若是落蘅的主子在高位或许能护住她,但罗浅,至今也不过是个宝林,资历太浅了。
为了保命,落蘅是真的打算完成【支线任务2】的。但刚刚,听到方美人的话,她又有了新的想法。
宫女代宠。
如果,她也成了嫔妃,伏婕妤想对付她,就没那么简单了。
【支线任务:[宫女代宠],获得皇帝的宠幸。完成后可解锁[爬龙床]成就,奖励30成就点。】
果然可行!
看到弹出的新支线任务,落蘅忽略掉那个奇葩的成就,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30个成就点”几个字。
果然风险越大报酬越高,落蘅立刻坚定了念头,这个支线任务,必须要做!
罗浅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但同时,她又是个恋爱脑。这样两个属性加在一起,通常会呈现出两种极端,一种是看不惯任何女性出现在自己心爱的男人身边,对任何妄图肖想心爱男人的女性恨不得赶尽杀绝;另一种则是,为了能和心爱的男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更久,不断讨好男人。
第一种罗浅做不到,她只能变成第二种。
尤其是发现学着伏婕妤装病也不能让皇上多陪她一会这件事后,她愈发急切地想讨好皇上。
这日午后,罗浅精神不济,躺在窗沿下的矮塌上小憩,没一会儿就听见内廷新拨过来的小宫女在廊檐下边缝补衣裳边低声说话。
罗浅本就心情不好,又被吵醒,正欲呵斥,就听见其中一个宫女道:“说是伺候花草的,暗中打听到皇上行踪,趁着皇上经过御花园的时候,故意摔倒。”
“啧,这点小把戏谁看不出来啊,也就是陛下宽宏大量,只罚那人去了恭房。都是奴才,她还想飞上枝头,想得太美了!”
“谁说宫女不能做主子的?你忘了先帝爷时期的王美人,不就是曹太妃怀孕的时候一朝代宠,从宫女成了主子的吗?”
“那能一样吗?那是有主子提拔……”
“你们在嘀咕什么呢?”落蘅突然出现,低声呵斥:“不知道小主正在休息吗,吵到了小主怎么办?”
小宫女连忙陪笑:“落蘅姐姐,我们知错了!我们这就去后面!”
落蘅看着两个小宫女离开,回过头,看着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目光幽幽。
落蘅将叠好的衣物送进内室时,发现罗浅又在发呆。这几日,罗浅时不时拉着那两个小宫女问话,问完话后就坐在屋子里出神。
落蘅关上衣柜,走到罗浅身边:“小主,快到用晚膳的点了,可有什么想吃的?”因为还在禁足期,罗浅每顿的饭食都是膳房做好了送过来的。不过考虑到她有孕,可以提前点餐。
罗浅回过神,眼神追随在落蘅身上,看她动作利落地收拾桌上的琐物,又去开窗通风。窗棱比较高,她需要踮着脚身子向前才能够到,这个姿势将她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
罗浅突然想起两年前,老家的姑祖母到罗家做客时,初见落蘅以为她也是罗家的女儿,后来知道落蘅只是个丫鬟,仍起了心思想把落蘅许配给家中的庶子,后来得知落蘅是罪臣之女出身,才无奈打消念头。
一直以来,她只把落蘅当成丫鬟,从未正视过她的容貌身材。
可现在心中起了念头,从一个女人的眼光去看落蘅时,罗浅不得不承认,如果她真的……陛下应该也不会拒绝。
“落蘅。”罗浅出声唤她。
落蘅立刻走过来:“小主?”
“你可听说过先帝时期的王美人?”
落蘅茫然摇头:“奴婢不知。”
“那曹太妃呢?”
“……是,养育了勤王的那位曹太妃?”先帝子嗣众多,活下来的却很少,在争夺皇位时期又损失几位,如今,除去皇上外,还活着的只剩下四位。
勤王算是那四位中下场较好的一位,如今在朝中领着一份闲差。据说勤王生母早逝,于是被记养在曹太妃名下,母子俩人关系很是不错。
罗浅点头 :“王美人便是勤王的生母。”
落蘅一脸惊讶表情。
“而且,那王美人,原是曹太妃身边的宫女。曹太妃有孕之时,便将她提拔做了皇上妃嫔,后来曹太妃生下公主,公主却因病早夭,曹太妃因此也被先皇厌弃。直到王美人有了身孕,生下勤王后主动将勤王送到曹太妃身边,曹太妃才重获陛下青睐。”
落蘅专心地听着故事,直到罗浅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脸色一变:“小主,您……”
罗浅抓住她的手:“落蘅!我需要你帮我!”
“因为朱才人的事,陛下也不到怡庆轩来了,等时日一久,陛下定是早就忘了我的存在,若是你能……伺候陛下,陛下就能常来翠微宫了!”
“可是奴婢……奴婢要伺候主子您啊……怎么可以……”
“我不需要你的伺候!”罗浅高声,她又像是怕吓到落蘅似的:“我刚刚不是给你讲了曹太妃与王美人的事吗?落蘅,你与我也可以和那曹、王一般,互相扶持!而且,正因为是你,我才能放心。”她一点也不怕落蘅会背叛她,进宫前母亲和她说过,落蘅生母与妹妹就在母亲名下的庄子里住着。
落蘅仍旧表现得不太愿意:“奴婢不过卑贱之躯,陛下又如何会看上。小主,您想得到陛下欢心,定然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罗浅见她一直拒绝,倔脾气又上来了,拉下脸:“你不是说过,会一辈子忠诚于我,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照做的吗?落蘅,我现在就只一件事让你做。”
如何让皇上来怡庆轩罗浅也早就想好了。
六月初六是她的生辰,到了那日她再装一次病,看在她肚中孩子的面上,皇上不至于不留情面。
事情的发展和罗浅计划的一分不差。
快到用晚膳的点时,她故技重施,皇上没过多久就来了。
看见她屋子里摆好的一桌子菜,也不生气。
罗浅先行礼认错:“陛下,看在妾身今日生辰的份上,您就留下来陪妾身用晚膳吧。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实在想您……”
皇上今日出奇地好说话,还主动扶起她,牵着她的手走到桌边坐下。
“你呀,就是仗着朕宠你。”
他目光凝在她的腹部:“近日身子可还好?”
罗浅都要被他柔情似水的眼神感动哭了:“有陛下这句关心,便是再难受,妾身也愿意受着。”
她甚至不想让落蘅进来了,她多想在这个时候,只有她和皇上两个人独处啊!
可一想到,也许过了今日,皇上又恢复若即若离的态度,再也不来怡庆轩,她还是压抑住了强烈的爱意。
“陛下,先用膳吧。”她高声向外喊道:“落蘅!”
话音刚落,穿着烟蓝色裙衫的女子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高挑的腰线衬得女子纤腰窈窈,轻柔的倒酒动作间,白嫩细腻的手腕露出,淡淡的幽香随着酒香一起飘到皇帝的鼻间。
“陛下,妾身今日生辰,可有孕在身不能饮酒,陛下可否代妾身饮一杯?”罗浅压下心中浓浓的酸意,撑着笑意举起酒杯。
皇帝玩味的眼神在罗浅与落蘅身上来回了一圈,接过罗浅手中的酒杯:“好啊。”
这一顿饭吃得微妙又平静。等饭吃完,外面的小宫女悄声走进来:“小主,该用药了。”
罗浅对皇上歉意笑道:“妾身先去偏厅用药。”
屋里便只剩下了皇上和落蘅两个人。
落蘅低着头,听见酒杯在唇齿间碰撞的声音。
“你叫落蘅?”皇帝开口问她,声音中带着一丝感兴趣的探究。
落蘅来不及思考一闪而过的怪异,微微偏头,展示她最好看的角度:“是。”
“会写字?”皇帝的眼神落在她的右手上。
刚刚落蘅倒酒时,他看见了他手指上留下的薄茧,常年写字的人手上都会有。
落蘅瑟缩了一下手指:“幼时学过。”
“哦?”和粗鄙的丫鬟不太一样的经历让皇上挑起了些许兴趣。
“学的哪家?”
……
罗浅听着屋里有来有往的低声交谈,手攥紧又松开。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让陛下高兴了,他以后就会常来看她了。
又等了一会,罗浅才进去,假装没注意屋里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她对着皇上撒娇:“皇上可愿意满足妾身一个愿望?今晚就留在怡庆轩吧?”
皇帝挑眉:“你伺候朕?”
罗浅看了落蘅一眼,落蘅头低得更低了。
“妾身虽然伺候不了陛下,但,一定不会让陛下扫兴的。好不好嘛,陛下!”
皇帝像是没看见她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声音轻佻:“既是爱妃生辰,自然如爱妃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