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兰奇愣了好半天，才意识到纳瑟莉又误会了。

他逐字逐句地把纳瑟莉刚刚的话默念了一遍，慢慢回过神来，紧接着就裂开嘴，缓缓扯出一个丧心病狂的微笑。

他反手就把刚刚的病毒样本名“螺旋圆舞曲”划掉，改成了“love&peace”（爱与和平）

纳瑟莉：“……？”

斯特兰奇咳嗽了一声，义正言辞地说：“我觉得你分析的没错，这种病毒感染的确会造成……呃，一些人际关系上的疏远。”

……比如钢铁侠和美国队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直视对方的脸了。

“而这种疏远，可能也有概率会造成复仇者联盟内部的嫌隙。”

……比如大家要是再继续嘲笑他们两个下去，复联很可能会失去两个很重要的宝宝。

斯特兰奇努力压制住翘起的嘴角，若无其事地继续解释：

“……所以，我希望在面对这款病毒的时候，感染者能够平和地、友爱地和彼此相处，他们得互相帮助，他们得克服困难，他们得好好地抱，，好好地牵着手，现在你再看这个病毒名——爱与和平，你不觉得非常具有鼓舞性吗？”

一长串夹杂着定语从句、宾语从句、各种词组的句子从斯特兰奇的嘴里洋洋洒洒地吐出来，把纳瑟莉说得晕头转向。她按照斯特兰奇话里的思路这样一想，好像……还觉得挺有道理的。

她不禁在心底感慨：斯特兰奇先生在对待病人的时候总是非常细心地照顾到他们的心理感受，光是这一点来说，他就已经比绝大多数双点医院的医生要优秀了。

又被坑了一把的托尼&史蒂夫：“………………”

*

接下来的内部会议上，在斯特兰奇把同样的一堆起名理由丢在复仇者联盟的超英们面前时，换来的果然只是鄙夷的眼神和托尼狂风骤雨的嘴炮攻击而已。

复联众：……我信你个鬼啊！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气极反笑的托尼：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和刚刚入狱的莫度一起体验一把“love&peace”，不客气！

很显然，如果不是现在还在和史蒂夫时刻保持牵手状态，这位脾气比斯特兰奇还要差劲的亿万富翁，说不定下一秒就穿上盔甲，送这位至尊法师和他的师兄一起“爱与和平”。

“好了，男孩们，私仇暂时先放下吧。”

娜塔莎及时地阻止了一场血案的发生，她把这几天大家合作调查的结果全部放在显影屏上，美丽的眼睛一挑，微笑说着：“我觉得你们还是先过来说正事再去互相‘爱与和平’，你们觉得呢？”

“……”

大家乖乖地走到会议室里，托尼和史蒂夫扭打了一番之后牵着手拉拉扯扯地坐到了距离显影屏最远的位置上。

复仇者联盟（除了钢铁侠&美国队长）全员出动，调查了数个地点，查阅了无数监控，甚至还借用了神盾局的资料库……却一无所获。

“不是披萨店、不是食材供应商、不是零食供应站、不是水果店、不是甜甜圈店、不是你吃的口香糖、不是队长的蛋□□……”

娜塔莎划掉一个又一个的嫌疑目标，然后叹了口气，“老实说，托尼，你和史蒂夫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偷出去开小灶了？”

“我？和他？”

感觉自己巨冤的托尼瞪着眼睛，有点儿崩溃地说：“你为什么不去查一下水源？或者其他的什么感染方式？说不定‘love&peace’在地球上就进化了呢？”

他仿佛是再也受不了这群猪队友了一般，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天呐，你们……就是这样单纯地理解外星病毒的吗？它再不讲道理……也要遵循生物病毒基本法的吧？我只不过是领着队长去搞了几天研究而已，你们……诶，还是需要我亲自来调查——嗷！队长，你突然扯我干嘛？”

史蒂夫沉默不语地看着逐渐增加愤怒值的队友们，心里有点儿发愁。

娜塔莎嘴角的微笑淡了下来：“不好意思，虽然别的感染方式不无可能，但是我们总得一步一步来。”

“恕我直言，斯塔克，除非你和队长同时喝了一瓶矿泉水，否则，调查总部里的水源这个主意简直是个笑话。”劳累了两天却一无所获的鹰眼不爽地说。

朗和女友珍妮特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别的不说，鉴别病毒是否变异，难道不是你正在研究的东西吗？”

山姆一针见血：“so，这段时间里，你的治疗研究有什么收获吗？”

托尼：“………………”

……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是铁血铮铮的托尼.斯塔克这段时间……真的过得极其有压力，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鉴于这种该死的病毒治疗，只会因为两个人的接触时间长短而改变治疗效果，在这段时间里，性格认真的史蒂夫真是抓紧一切空闲时间过来跟他进行“治、疗”。（咬牙）

一般来说，史蒂夫早上六点就会起床，然后晨练一个小时，在七点钟的时候，准时走到托尼的房间，在呼呼大睡的托尼身边坐下，一只手拿kindle，一只手攥住托尼的手腕，开始治疗工作。（……）

等到托尼.斯塔克醒来之后，史蒂夫就会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掌贴住托尼的背部，然后一边低头看书，一边静静地等着托尼洗漱完毕。

洗漱完毕，史蒂夫又会一路跟着托尼去研究室、去生物实验室、去化验室，然后“治疗”一整天，连吃饭的时候都会抓紧时间按住托尼的手臂。

被这么一个一声不吭的金刚芭比整天尾随，托尼.斯塔克心里也是哔了狗。

想象一下，有一个男人，一个有八块腹肌、一只手就可以把人捏骨折的肌肉壮汉，一个长相算可国民情人的美国甜心版壮汉，他每天早上一声不吭、悄无声息地坐在你的床头，捏着你的手腕仔细端详。

最关键的是他还不开灯，你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看见他像鬼一样坐在最暗的角落里看书，kindle的光把他英俊的脸照得像杀人狂魔一样。

再想象一下，还是这个男人，他每天默默地跟在你身后，亦步亦趋地连脚步都和你一致，不管你做什么科学研究，此人都极富有压迫感地站在你身后，然后伸手贴着你的后背。

对，就是单纯用他的手贴着你的后背，搞得好像种花武侠小说里的传功一样。

他甚至会在你上厕所的时候，都会在厕所门外站着，然后等你出来的时候，也不管你是不是用手扶过老二，有没有洗过手，总之就是非要牵着手继续“治疗”。

最恐怖的一点在于，此人还制作了一个相当细致的“治疗表格”，把每天细碎的时间都划分出来，加加减减凑足十二个小时的时间来“治疗”。

“我想说，你就不能再等两天吗？你这个样子站在我身后，极大地影响了我研究的效率好吗？”

托尼很委屈，他认为史蒂夫与其着急地开始牵手治疗，还不如让他清净几天，说不定他早就把这种该死的病毒给研究透彻了，治疗方案都能说出一二三四了。

“托尼，你讲一点道理，大家都不知道这种病毒有没有其他治疗方案，在没有研究出来之前，抓紧时间治疗不好吗？”

史蒂夫也很委屈，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他是真的想赶快和托尼摆脱绯闻、摆脱病毒的，所以才煞费苦心地制作了这样一个计划表格，每天早上看着托尼醒来，每天晚上看着托尼入睡，全天候配合托尼的研究工作……他也是真的快有“托尼恐惧症”了。

由于对问题本质的看法不一样，在几天的时间，这两个人就已经因为争吵，而螺旋上天了三次了，再这样下去，纽约的电视台，就真的要长期开启一个新的全天候直播节目，专门播报钢铁侠和美国队长的绯闻二三事了。

好在纳瑟莉带来的星际定位仪总归是没有掉链子，在短短几天时间里，就把感染源的具体坐标标记了出来。

当结果出来的时候，复联的超英们瞪着那个坐标点，万万没想到，大家累死累活地找了一圈的感染源，最后居然就在斯塔克大厦地下四层的垃圾处理中心里……

看见这个结果，在外面顶着大太阳跑了好几天，拼命调查各种食品基地、调查嫌疑人员的克林顿和朗几个人，都快要吐血了。

他们气呼呼地叫上了托尼和史蒂夫，在星期五和机械手臂的帮助下，把定位点那里的垃圾全部都翻出来，然后一个一个地用定位仪扫描。

这里的垃圾全部都是一些可以被二次利用的果皮咖啡渣烂面包生菜梆子，因为处理需要的缘故，这些垃圾都散发出了浓烈的腐烂臭味，熏得大家脸色发绿，只好全部都带上面罩。

可是戴上了面罩之后，大家还是得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扒拉着垃圾，这些垃圾又大多是变质食物，稍微挪动一下就会流出黄橙橙的粘液，把大家都恶心得够呛。

托尼和斯特兰奇站在一边，说什么都拒绝参与这个部门活动。

于是大家一边忍着反胃，一边鄙视地瞪着那两个靠脑力吃饭的家伙。娜塔莎和珍妮特更是一连戴了两双手套，穿着雨衣才乐意凑到垃圾堆边。

纳瑟莉倒是无所谓恶臭气味或者腐烂粘液，这些气味或者垃圾并不会造成感染，也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那么对她而言，这些东西就是可有可无的干扰因素罢了。

按照她的思路来说，反正都是吃的食物，人体肠道里也发生了同样的分解过程，大家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肠道恶心啊。

所以她非常贴心地包揽了很大一部分垃圾，一边仔细扒拉一边凑近垃圾闻闻嗅嗅，一点都不嫌弃地贴近垃圾仔细观察，然后直接用定位仪把这些东西扫描一遍，大概只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很快检索出了love&peace的感染源：

——一大片已经发黑、软塌塌的、渗出黄水的橘子皮。

史蒂夫&托尼：“……………”

若有所思的斯特兰奇：“…………所以，你们真的是吃了同一个橘子，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