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边离开了王府花园,很快,花园里又住进了一个女孩。
当顾怀璧看见朝他飞扑而来的顾千珏,脸色瞬间沉到了冰点。
疯丫头烫着五颜六色的头发,张开双臂想要抱他,顾怀璧伸出手点住她的额头,一字一顿威胁道:“不想死,离我三米远。”
“哇,哥,是你自己说,想我了,让我赶快从英国回来,我现在回来了,你就对我就这样冷淡啊!”
顾怀璧睨着她:“首先,想你这话,我没说。其次,如果你不碰我,我们兄妹之情还能维持。最后,如果不是你把街区大佬的车烧了,人家天天上学校门口堵你,你甘心回来?”
“嘁,你一点都没变。”顾千珏挑着下颌,睨向他:“说吧,叫我回来干什么?”
“先去洗澡,一身的汗。”顾怀璧嫌弃地揉了揉鼻子,转身离开。
顾千珏嘻嘻一笑:“哥,听说我不在的这几年,你有了新朋友嘛,本来以为能见到了,没想到我一回来,她就走了。”
她失望地叹息说:“真想见见啊,谁有这么大本事,居然能跟我暴躁哥玩了整三年,那她是不是天天挨揍啊!”
他冷冷睨了她一眼:“她比你可爱。”
顾怀璧才舍不得揍她。
“世界上还有比你妹妹可爱的姑娘吗,那我一定要见识见识咯!”
顾怀璧转道去到千秋边,坐了上去。
顾千珏立刻默契地站到他后面,推他荡秋千:“还有,当初老妈迷信,你居然都不反抗,真的让她留下来。我在大洋彼岸听到这件事,我都差点笑哭了,这是我暴躁哥哥的作风吗?”
回想当初女孩来到王府花园之初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在顾怀璧的脑海中复刻。
她看到衣柜里新衣服时的叹息声,她躲在门缝边偷看时忐忑的心跳声,她小心翼翼地试图迎合花园里每一个人,哪怕是佣人,她时常畏惧地望着他,那样渴望留下来,那样没有安全感……
在女孩对他说自己无处可去的那一刻,顾怀璧生平第一次感受心软的滋味。
所有尖锐的锋芒和利刺全都缩了回去,他只想用最柔软的掌心握住她的手,把她留在自己身边。
顾千珏望着天空感叹道:“我真是太好奇了,好想看看被大怪兽玩了三年的小姐姐,有没有变成小怪兽啊。”
顾怀璧停下了秋千,转头对女孩说:“叫你回来,是要请你帮个忙。”
顾千珏立刻来劲儿了:“哇,你还有叫我帮忙的时候啊,快讲快讲。”
“回来念高中,跟陈边边当朋友,甭管谁欺负她,拿出你烧车的脾气,给老子往死里揍,揍死算你妈的。”
顾千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看着顾怀璧:“我去,你叫我回来给妹子当打手啊?”
顾怀璧不可置否。
“那干嘛不自己上?”
“我打人,她会生气。”
顾怀璧神情柔和了许多,站在秋千上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我不想让她生气。”
——
那个夏天,几乎每每入夜,边边都能看到萤火虫,翩跹飞舞在万赖俱寂的夜空中,萦绕在她的窗台。
小区的绿化很好,所以边边以为小区里有萤火虫出没,入夜以后还出去寻找过,却连个萤火虫的影子都没有。
小区的孩子们也说,从来没有见过萤火虫啊,萤火虫长什么样子啊。
边边以前在乡下经常看见萤火虫,但是近些年,乡下萤火虫也少见了。
而这些萤火虫几乎是每天晚上准时准点,在陈茵茵睡着以后,光临边边的阳台。
边边趴在护栏边,托着腮帮子看着它们,不止一次地问:“你们是哪儿来的啊?”
“是谁派你们来的啊?”
“不会是顾怀璧吧!”
不过很快,她又自顾自地否认了这个想法:“他脾气那么坏,才懒得搭理我呢。”
以前在王府花园的时候,他就对她爱搭不理,心情好了,说两句,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接不理人。
他能每天给她放萤火虫吗?
绝对不可能!
就在边边说了顾怀璧坏脾气之后,萤火虫尾巴上的光芒忽然全部熄灭,紧接着全都飞走了。
“哎!你们……别走呀!”
萤火虫真的全部飞走了,一只都没留下,她怔了下,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真是顾怀璧啊?”
就因为她说了他坏脾气,所以萤火虫就都飞走了。
“哎,顾怀璧。”边边将脑袋伸出护栏,四处寻找:“你在那儿呢?”
陈茵茵翻了个身,摘下耳机,不耐烦地说:“吵死了,你在跟谁说话?”
边边脸色微沉,顺口应道:“没谁。”
陈茵茵重新戴上耳机,低声对视频通话的朋友道:“是陈文军他女儿,整天神经过敏,我都怀疑她脑子有问题。”
背着陈文军,陈茵茵就不会叫爸爸了,和朋友们视频电话聊天的时候,都是直呼其名:陈文军。
“马上就开学了,听说嘉德中学是很好的私立学校,就是为了让我上嘉德高中,我妈才同意搬来江城的。”
“还真是为了陈文军他女儿啊,怎么可能,只是嘴上这样说罢了。”
……
就在这时,阳台边的陈卓小朋友忽然乌鸦学舌般大喊道:“陈文军!陈文军,姐姐叫爸爸陈文军!”
陈茵茵吓得从床上一跃而起,看见陈卓居然和边边一起坐在阳台的小椅子上,她竟然没有注意!
“陈卓,你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
“边边姐带我看萤火虫,你那么大声,把萤火虫都吓跑了!”
陈卓说完跑出去,砰砰砰敲击对面的卧室门,大声喊道:“爸妈,你们快出来!”
王玲打开房门,责备道:“大晚上,吵吵什么?”
告状仿佛是小孩子的天性,尤其陈茵茵又训斥了陈卓,陈卓大声控诉道:“我听到茵茵姐和别人打电话,叫爸爸的名字,陈文军,还说边边姐脑子有毛病!”
陈文军闻言,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王玲本来想护犊子,可是告状的是自己的亲儿子,被告的又是亲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还真不知道该怪谁,只能忿忿地看了边边一眼。
边边站在墙边,无害地看着她。
看起来仿佛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参与这件事,但是她真的没有参与吗?王玲不确定了。
“茵茵,弟弟说的都是真的吗!”她严肃地望向陈茵茵。
陈茵茵脸颊胀得通红:“没有!他说谎!说谎!”
“我才没说谎呢!”陈卓急切地分辨:“我明明都听见了!你跟朋友打电话说,陈文军不是你爸爸,你不认他!”
“住嘴!”王玲立刻喝止了陈卓:“谁让你说这样的话。”
“又、又不是我说的,是姐姐说的……”
陈文军坐在沙发上,沉着脸抽烟:“陈卓没错,你教训他干什么。”
“我……”
“如果陈茵茵还没有接受我成为她父亲的话,你也不必让她一定叫我爸爸。”他说完,起身回了房间,重重关上了房门。
看得出来,陈文军非常生气了。
王玲恨铁不成钢戳了戳陈茵茵的脑袋,又不甘地望了边边一眼。
边边耸耸肩,从书架边拿起一本书坐到了床边,不在理会他们。
而这件时候,陈茵茵再也不敢无所顾及地开口乱讲话了,王玲没有工作,现在一家人都指望着陈文军,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他的继女,身份尴尬,相比于边边,其实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
次日清早,边边去手机市场兜了一圈。
她想买一台手机,看见陈茵茵的手机可以同时和好多朋友视频对话,她也想能够随时联系慧慧薛青他们,如果能联系到顾怀璧就更好了,她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呢。
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自然是天价,店门她都不敢进,有几部国产手机性价比很高,最便宜的也要一千五。
边边逛完手机市场,又直接去了网吧,登录同城网想找找合适的兼职,趁着还没有开学,挣点钱。
她看到有游乐场在招聘兼职人员,穿卡通娃娃装站在广场上跟小朋友拍照,一天下来工资200块,边边看到这个招聘启事就心动了,相比于其他兼职低薪工作,200真的很高了。
边边也不耽搁,直接按照兼职信息上的联系方式,给游乐场打了电话,对方让她第二天早上过来面试。
于是次日清晨,陈茵茵还在梦周公。边边早早地起床洗漱,坐公交来到了游乐场。
因为暑期游乐场人流量大,小朋友也多,游乐场急缺人手。因此面试之后,工作人员让她立刻开始工作,穿上棕色的大熊卡通装,在游乐场大门边和小朋友们一起拍照,逗他们开心。
棕色的大熊卡通装少说也有十多公斤重,穿在身上,走动起来异常艰难。再加上现在是盛夏,中午的气温都快接近四十度了,边边穿着这样的衣裳站在烈日之下,每天身上都像水洗过一般。
一天两百的辛苦钱,的确不好挣,但是边边真的很想在开学的时候拥有自己的新手机。
那天下午,边边看到陈文军和王玲带着弟弟陈卓,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来了游乐场。
边边下意识便想避开他们,却恍然想起来,自己穿着大熊卡通装,他们认不出自己,因此便站在那儿没有动。
陈卓跑到大熊身边,抓着大熊的手,东拉西拽地要和大熊拍照,于是边边只能摆好pose,跟他合影拍照。
王玲对陈文军说:真该把边边和茵茵叫上呢。”
陈文军说:“边边一早就出去了,也没个手机,联系不到她,真不方便。”
王玲见他只提边边,不提陈茵茵,知道他心里还是有疙瘩。
“那天的事,你还在生茵茵的气吗。”
“我跟一小孩子置什么气。”
陈文军虽然这样说,但王玲依旧看得出来,提到这件事,他脸色就不好看。
一家人进了游乐场,边边独自坐在树下的休息椅上,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发呆。
她记得爸爸只带她去过一次游乐场,那是初来江城的时候,爸爸特意请了三天假陪她,还和她一起去坐了摩天轮。
那时候,边边真的觉得,有这么好的爸爸,自己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边边心里隐隐有些难受,而就在这时,她看到游乐场门边又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少年穿着浅色长袖衫和黑长裤,站在阳光下,皱着眉头。
竟然是顾怀璧!
边边心里一喜,正要走过去,却没想到一个娇俏可爱的女孩拿着两个冰欺凌,跑到顾怀璧身边,将其中一个冰淇淋递给他。
顾怀璧嫌弃地戴上口罩,没有接。
女孩也不在意,开开心心地和他一起朝游乐场大门走来。
边边有点……傻了。
那女孩发现了坐在树下发呆的大熊,大喊道:“我要和大熊拍照合影!顾怀璧,快给我拍照!”
顾怀璧不耐地说:“拍个屁,你还是小孩吗!”
“我是女孩,女孩就喜欢卡通玩偶,有意见吗!”顾千珏冲他撅了撅嘴,将自己手机扔给他:“快给我拍!”
边边强撑着疲倦的身子站起来,摆着各种可爱的pose,陪顾千珏拍照。
顾怀璧随手闪了几张照片,把手机扔给她,便要离开。顾千珏追上他,叨叨地抱怨:“你拍得好烂啊!”
“喂!你怎么只拍大熊,都没有拍我。”
“你会不会拍照哇!”
……
边边看着两个人这般熟稔的模样,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酸酸涩涩的。
顾怀璧这么快就已经找到新朋友了吗?
难怪他都不再找她玩了,新朋友这么可爱,他肯定很喜欢她噢,还陪她来游乐场。
顾怀璧都不会陪边边来游乐场玩。
边边穿着笨重的大熊装,坐在树下的椅子上,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本来顾怀璧认识的新的朋友,她应该为她高兴,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再加上刚刚看到爸爸和新的家人在一起,越发伤心。
这时,边边的余光看到顾怀璧独自走了出来,似乎在低头寻找着什么,边边以为他丢东西了,连忙过去帮他一起寻找。
于是顾怀璧在前面走,笨重大熊便傻兮兮地跟在他后面。
“你丢什么了?”边边嗓音细弱。
顾怀璧回答:“我眼珠子掉了,帮我找找。”
“啊?”
边边还没反应过来,顾怀璧回头,眼眶里只剩了眼白,眼珠子居然不见了!
看上去就跟《咒怨》里的女鬼一样渗人!
边边惊叫着连连后退,摔倒在地。
顾怀璧扯下整蛊的眼罩,捧腹笑了起来。
边边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地看着面前这个邪恶的少年,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流了出来。
不过她戴着大熊头罩,别人也看不出她是在哭。
她狼狈地想要站起来,可是这一身熊装太过笨重,她精疲力竭,艰难地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顾怀璧走过去,伸出双臂,从大熊的胁下穿过,直接将她抱了起来:“笨蛋啊。”
边边怔怔地看着他,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认出她了。
顾怀璧索性将她硕大的头套扯了下来,用衣袖擦着她汗津津的小脸,说道:“老远就闻到你的味道了。”
边边有些委屈,转身便走。
顾怀璧追了上来,将整蛊眼罩塞进边边那硕大的“熊掌”中。
“拿去玩儿。”
边边将眼罩用力甩在地上,愤愤地转身:“讨厌你啊顾怀璧。”
顾怀璧一脸无辜:“讨厌我什么。”
边边也不知道讨厌他什么,但她就是觉得他好过分。
喜新厌旧的家伙,都好过分!
顾怀璧伸手摸了摸她湿漉漉的额头:“太热了,快把这身衣服脱了。”
“你不要打扰我工作。”边边嘟哝着走到一边去,不理他。
“工什么作,缺钱你跟我说。”
顾怀璧追上她,拉住她毛茸茸的“熊掌”:“要多少。”
边边用力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给我钱,你是我的谁啊!”
“你说老子是你的谁!”少年一把将她拉近了自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陈边边,就算不住在一起了,你也是我的。”
“你……你不可理喻!”
边边用力推开顾怀璧,没想到,没推开他,自己反倒重心不稳,又摔了个屁股墩儿。
“不敢跟别人发脾气,就冲我横,是吧。”
顾怀璧拎着裤子蹲在她面前,用戴着皮质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几天不见,脾气见长了。”
边边又累又气,筋疲力竭坐在地上,泪珠子无声无息地直往下掉。
顾怀璧看她掉眼泪,也就心软了,擦了她脸上交错的汗珠和泪珠:“还是不是朋友了?”
边边本就吃软不吃硬,见他态度温和下来,她才抽抽嗒嗒说:“我想买手机,想随时都可以给你打电话,可是……”
她湿漉漉的眸子里满是委屈:“你都有新朋友了。”
闻言,顾怀璧反倒是笑了,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笨蛋啊,刚刚那是顾千珏,杜女士的小女儿,我跟她基本约等于陌生人。”
“陌生人你还带她玩游乐场,你都没有带我……咦?”
边边话说一半,诧异地望了望顾怀璧:“你妹妹啊。”
“不然?”
“以前都没见过。”
“一直在国外念书,刚回来,你看她要是顺眼,就送给你了。”
“……”
这是什么哥哥。
边边心里的郁闷反而纾解了不少,又觉得自己有点傻。
路过的小朋友看见坐在地上抹眼泪的大熊,纷纷冲她作羞羞脸。边边不好意思,对顾怀璧说:“你拉我起来。”
顾怀璧欣然接过了她的大熊掌,将她拉起来,拍了拍她身后的灰尘,问道:“家人不给你买手机?”
“不是,我没有问爸爸,想着能自己买的话,当然更好。”
因为在家里,王玲总是抱怨,家里的负担变重了,她又没工作在家带小孩,只靠陈文军那点工资,哪里够五张嘴吃饭的啊。
这样的抱怨几乎每天都能听见,边边不想再让她对自己有所龃龉。
“去手机市场逛逛。”
顾怀璧牵着边边便要离开,边边连忙道:“我还上班呢。”
“上个屁班。”顾怀璧不耐地说:“我给你买。”
“我做完这两天,钱就攒够了。”
顾怀璧知道她性格倔强,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恩惠,无可奈何问:“你干了几天了?”
“快两周了。”
顾怀璧看着她这汗津津的脸蛋,天知道,她穿着这身笨重的大熊衣服在这太阳底下暴晒,里面得有多闷热。
边边催促:“你快走吧,陪你妹妹玩儿啊。”
“不用管她。”
顾怀璧说着捡起地上的大熊脑袋,戴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边边看着他笑,戳了戳他的脑袋:“傻兮兮的。”
顾怀璧顶着“熊头”,对她说:“衣服脱了,给我穿。”
“啊。”
“给我穿,我喜欢吓人。”
“穿这个不是为了吓人啊,是要和小朋友一起玩的。”
“少废话。”
边边见顾怀璧有兴致,也只能将大熊卡通装脱下来,让顾怀璧换上。
于是那一整个下午,顾怀璧穿着大熊衣服,高冷地站在游乐场门边,敷衍地和小朋友们拍照留念。
边边坐在树荫下面看着他,说这样不行啊,你这样会被辞退的,于是他就手舞足蹈地原地转两圈,憨态又笨重,都得边边咯咯直笑。
后面几天,顾怀璧都是每天准时到达游乐场,换了边边的衣服,在烈日暴晒的游乐场大门口,一站就是一整天。
边边实在想不通,这么辛苦的活儿,到底有什么好玩的,能让顾少爷乐此不疲地玩上好几天。
她好几次劝他别这样了,要是杜婉柔知道,指不定多心疼呢。
顾怀璧还是坚持到边边的兼职期结束,拿到一千多的工资。
最后这几天,边边的活儿基本上都是顾怀璧抢了,她要分给顾怀璧几百块。
顾怀璧不满地将钱塞进她衣服荷包里,说道:“谁缺这点钱了。”
盛夏天里,小姑娘衣着单薄,顾怀璧塞钱的时候也没注意,手不小心碰到了她丰满的胸脯。
边边感觉一阵电流从脊梁骨窜起来,慌张地后退了好几步,狼狈警告他道:“你……站远点。”
顾怀璧漫不经心说:“又怎么了。”
“你碰到我了。”
虽然不是故意,但……还是要保持距离,她是大姑娘了,而顾怀璧也是大小伙儿了。
顾怀璧睨了睨她丰满的胸脯,笑了:“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那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大惊小怪。”
“刷”的一下,边边脸蛋羞得通红:“顾怀璧,你变成坏流氓啦!”
顾怀璧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并不觉得自己流氓,这女孩属于他的,那么她的脸、她的鼻子、她的胸脯、她的手她的脚……都是属于他的,能看,当然也能碰。
前提是她愿意。
边边知道顾怀璧压根就不是正常人类的思维,自他三年前为了她,和女生打架那天起,边边就知道,人类社会约定俗称的规则,对他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