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的, 总算是扎好了头发。
闻郗对着闻娇后脑勺那个松松垮垮的马尾看了一会儿, 最后选择了放弃调整。他坐回了位置上,面不改色地说:“好了。”
闻娇点点头,捏着筷子继续吃自己的食物。
她扎起马尾,看上去更显得年纪小了。
林晟元多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妹妹是不是也学你哥跳级念书了?现在就上高一了,真厉害。”
闻娇攥紧筷子,悄悄朝闻郗的方向看了一眼。
但这悄悄一眼, 恰到好处地被闻郗收入了眼底。
闻郗听见她小声说:“嗯。哥哥很厉害的。”
听完这句话,闻郗心底又感觉到了惊异。
她难道还偷偷仰慕着他?私底下学他?
那她每回见了他, 都哆嗦什么?还跑得比兔子都快!难不成是因为年纪小, 又羞又怯,怕被他发现那点心思,这才躲着他?
那头林晟元闻言已经笑了起来:“闻少,你这个妹妹真有意思。”
闻娇没出声,还是埋着头。
闻郗也没出声,但他再看着闻娇低眉顺目的模样,便不再觉得畏畏缩缩令人瞧不上眼了,反而觉得有种说不出的乖顺感。
闻娇胳膊短, 有些地方的菜夹不着,但闻郗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没有动手给她夹菜。
林晟元给她夹了几回菜,还笑着说:“叫声晟元哥哥来听听。”
只是闻娇一概不理。
林晟元也不生气,反而开玩笑说:“是是, 我不如你哥厉害对?所以不肯叫我晟元哥哥是?”
闻娇的嘴角微微上翘。
闻郗将她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心底顿时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换个角度再去看闻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不显得小家子气了,反而带着小姑娘的娇怯害羞。
这顿饭吃了足足两个小时,吃到后面,闻娇吃不下了,也掺合不进他们的话题,就低头玩手指,身上莫名笼着一层孤寂的味道。
闻郗看了看她,问:“妈妈没给你配手机?”
闻娇低声说:“配了,但是带去学校不太好,就锁在抽屉里了,锁着锁着就忘了。”
“以后还是带着,免得哪天走丢了。”
闻娇浑身一紧,面上露出点点惊慌和害怕的神色,实在可怜极了。闻郗见她这样,心底不自觉地软了下,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安抚的话。
林晟元伸长了脖子,说:“别怕,就算走丢了,那也就是分分钟把人找回来的事!对金少?”
他口中的金少,是省公安厅厅长的大儿子。
金少也笑了下,说:“是,闻少的妹妹就是我们的妹妹,那要是丢了,肯定全城出动,一会儿就把妹妹带回到闻少身边。”
闻娇脸上的表情这才舒缓了,但她还是不自觉地抬起手,揪住了闻郗的衣摆。
一桌子人又聊了会儿,大家也都看出来闻娇实在无聊了,于是散了饭局。
闻娇跟着闻郗起身往外走,两人出了轩月里,才接到了凌玉婉打来的电话。
“我和她在轩月里,嗯,和林晟元他们几个吃饭。好,一会儿回家。嗯。”闻郗和那头的人说着话,闻娇就抬头认真地盯着他。
闻郗不知不觉就抬手拍了拍她的头,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动作的时候,闻郗已经挂了电话。
可能是那一刻,她的眼神看上去太过的乖巧了。
闻郗收起手机,并没有为此而烦恼。
门童拉开了车门,闻娇两人先后坐了进去。
上了车,闻郗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他的口气从头到尾就没变过,一直都是平静甚至堪称温和的。但一个情绪可以始终维持在一个水平线的人,才是可怕的。
当然,闻娇是不会觉得可怕的。
她靠着座椅,闭眼睡了过去。
等车开回了闻宅,佣人从外头拉开了车门,一看里头不仅坐了个闻郗,居然还有个闻娇,也是一愣。
凌玉婉已经回家了,听见声音,就匆匆穿上外套走了出来。
“回来了?娇娇呢?”
闻郗指了指车内。
凌玉婉探头去看,看见闻娇都已经睡着了,她忍不住笑了:“娇娇肯亲近你了?以前她可没有过这样放松的时候。”
闻郗淡淡道:“刁楚给她的刺激不小。”
凌玉婉点头:“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她笑了笑,接着说:“黏人些好,养女儿就该黏人些。”
闻郗点了下头,没说多的话。
凌玉婉转身往里走,说:“那你把娇娇抱进来,别让她在车里睡着凉了。”
闻郗的脚步顿了下,他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挣扎,转身弯腰,将闻娇抱了出来。年纪小,体重也轻。闻郗轻松将她抱在怀里,稳稳当当地朝里走去。
闻郗从前没有做过这样的动作,但现在做起来倒也还得心应手。
进了门,闻郗正要将闻娇放下,凌玉婉忙打断了他的动作:“送楼上去,放沙发上怎么行?”
闻郗点了下头,又只好抱着闻娇往楼上走。
他倒是记得闻娇住在哪个房间。
佣人将房间打开,闻郗走进去,将闻娇放在了床上,想了想,他还又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给闻娇盖上了。
等做完这个动作,闻郗起身准备离开,视线却注意到了桌上摊开的习题册。笔还摆在旁边,笔帽都忘记盖上。
闻郗走过去,低头看了一眼。
原来是奥数题。
闻娇好像是被难住了,有一道题尝试解了一半,就没有再往下写了。
他的视线转动,瞥见了习题册旁边堆满的草稿纸。
最上面那一张草稿纸,带着点圆圆的痕迹。像是水滴落上去、晕开,最后干了,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记。
难道是解不出题,把自己委屈哭了?
闻郗脑子里不自觉地构象出了那个画面,那画面竟然又好笑又可怜。
闻郗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然后拿起了闻娇的笔。
他低头仔细看了会儿那道题。
他虽然已经毕业好几年了,但他的记忆力极强,并没有完全忘记当年接触过的那些题目。这对于他来说,就太过简单了。
闻郗提笔,在闻娇的习题册上,接着她的字写完了剩下的解题过程,只留了个结果没写。
等她醒来看见习题册,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闻郗又觉得好笑。
他丢开笔,站起身往外走,脑子里不自觉地想,她难道真的拿他当标杆?一心想要学他?所以一道题解不出来,都委屈得哭了?
闻郗想不出答案。
他走出去,想了想,还顺手将门给带上了。
而房间里,闻娇慢腾腾地睁开了眼。
系统说:“大佬,真会演!”
闻娇一点也不怕自己骄傲:“毕竟当过影后的嘛。”
闻娇没有立刻起身,她在床上拥着被子,磨蹭了好一会儿,还拿手机玩了会儿消消乐,然后才下床。
哦,手机锁柜子里什么的。
当然是假的。
闻娇走到书桌边,打了个呵欠,然后低头去看桌上的习题册。
闻郗帮她做了那道题。
闻娇坐下来,顺手写上了最后的结果。
她的字体是模仿原身的,稚嫩、纤细,没有自己的风骨和味道。
而掺杂在中间的闻郗的字,哪怕只是画那么两个数字符号,都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他的字瘦劲清峻,一笔一划都裹着说不出的张力。
闻娇合上了习题册,收起了草稿纸,回到床上又打了会儿游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闻郗带着妹妹出席了饭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他们那个二代圈子。
有人说:“没听说过闻郗有个妹妹啊?”
“有,之前闻太太带出来过一次,前些天还让刁楚给推水里了。”
“哈,我就说呢,最近凌氏怎么好像在搞刁家。”
众人议论完,心底也就有了个数,知道最近要减少和刁家的往来了。刁家虽然厉害,但怎么和闻家比呢?何况人家闻家和凌家亲如一家,得罪了闻家,那就等于把两家都得罪了。
闻娇醒来后,下楼吃早餐时,闻郗已经不在了。
凌玉婉放下手中的杂志,见她气色不错,就和闻娇坐在了一处,问:“昨天和哥哥一起玩儿得好吗?”
闻娇怯怯地抿了下唇,然后点了下头。
凌玉婉见状,脸上的笑容更多了,她抬手慈爱地摸着闻娇的头,说:“你们兄妹感情能好,我就放心了。”
等闻娇吃完早餐,凌玉婉就带着她一块儿出了门,说是该给她买买新衣服了。
闻娇乐得和凌玉婉亲近,点头答应了。
凌玉婉带着她逛了一上午的商场,买了不少的衣服。凌玉婉是个意识比较超前的人,她从不觉得女孩儿需要压抑爱美的天性,在学生时代光讲究读书成绩好就行了。她花了大价钱,将闻娇从头到脚好好打扮了一遍,甚至还带闻娇去接触了各种化妆品和护肤品。
凌玉婉笑着说:“娇娇现在就很漂亮,不过以后可以慢慢学。”
得体的妆容,搭配美丽又恰如其分的服饰,都是豪门千金的必修课。毕竟有钱到他们这个地步,会成为记者镜头下的常客。
转眼到了下午。
凌玉婉的闺蜜们,约了她去喝茶美容。
凌玉婉怕闻娇无聊,就问她:“我让司机送你回家?”
闻娇怯怯地看着她,问:“我能跟着哥哥吗?”
凌玉婉笑得开心:“当然能。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闻娇点了头。
这会儿正是暑假,闻娇完全不用担心去上学的事,她跟着司机到了凌氏大厦。
下了车,很快就有人下来接她了,大概是凌玉婉给闻郗打过了电话。
来接闻娇的是闻郗的秘书,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成年男性,秘书姓宋,宋秘书在闻郗的身边,大概是没有接触过闻娇这么小年纪的姑娘,一路上都显得小心翼翼,他还问:“今天也要看呼啸山庄吗?”
闻娇点了下头。
宋秘书带着她直接进了总裁室。
有进步,没有让她去休息室等。闻娇心想。
进了门,闻郗连头都没抬一下,他正在看面前的一份报表,脸上没有表情。这种平和的姿态,反倒让人觉得心里发怵。
当然不包括闻娇。
闻娇走进去,从宋秘书那儿接过了呼啸山庄,坐在沙发上,一边喝牛奶,一边翻看。
因为姿势别扭,闻娇干脆将书摊开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自己从沙发上滑下去,就这么坐在了地毯上。
闻娇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一会儿宋秘书敲门进来,说:“林总来了。”
他口中的林总就是林晟元,林晟元显然是提前和闻郗约好了。闻郗头也不抬地点了下头:“嗯,请进来。”
林晟元推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闻娇,他笑着说:“今天妹妹在这儿陪闻郗呢。”
闻郗听见声音,这才抬起头。又因为林晟元提到了闻娇,他朝沙发这边看了一眼,这一看,闻郗的目光就顿住了。
闻娇好像换了个发型,她的发尾烫得微卷,然后扎成了松垮的马尾。和闻郗扎的那种松垮不同,这种松垮是特意设计过后的。会衬得她慵懒又柔软。
她身上的裙子也换了一条,今天这条是天蓝色的,鸡心领,衬得她的脖子修长、锁骨漂亮。比穿白裙子的时候,还要漂亮。让人想要将她托在掌心,好好养着。
“怎么坐地上了?”那是林晟元在问。
闻娇喝光了最后一点牛奶,然后舔了舔唇,舔掉了嘴巴边上的白胡子。
“这样舒服。”闻娇说。
“当心别着凉了。”林晟元笑着说。
闻郗没说话,他只是把室内的温度又调高了两度。
林晟元是来和闻郗谈生意的,两人谈了不到十来分钟,然后就准备挪去会议室了。闻郗起身,和林晟元一个前一个后地往外走,走到门边,闻郗才想起来,回头问闻娇:“留在这儿,还是一起?”
闻娇一骨碌爬了起来,抱着怀里的书说:“一起。”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公司的其他高层,就见证了闻总的妹妹坐在会议室里慢慢翻看名著的一幕。
他们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说,闻总的妹妹真好看。
又好看又乖巧。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闻娇几乎都维持着这样的行程。
上午要么陪着凌玉婉出门,要么就在家做题看书。下午倒都是不变的。她永远坐在闻郗的办公室里捧着名著看。最开始是呼啸山庄,后来就换成了茶花女,悲惨的世界。再后来又开始看哈姆雷特,雷雨,罗密欧与朱丽叶……
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闻娇已经读完了十几本书。
这天,她照旧来到总裁室。
但今天她没有自觉地走到沙发边坐下,乖乖看自己的名著。今天她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闻郗旁边,然后她从包里掏出了一本习题册,往闻郗的方向推了推。
闻郗顺手拿了过去,问:“怎么了?”
闻娇靠近了他,大半个身子几乎都腻在他的身上。
她伸出胳膊,细滑的皮肤贴着闻郗的手臂滑动了过去,然后她抓住了习题册的扉页,就这么飞快地翻动了两下,然后停住。
她指着上面的一道题,眨巴着眼,怯怯地说:“我不会……”
闻郗盯着那道题看了两眼,脑子里已经自动有了解题的全过程,但他没有说出来,他只是问闻娇:“怎么来问我?”
闻娇又翻了翻书,停留在了上次闻郗写过的那一页。
她眨巴着眼看他。
闻郗:“哦,原来你看见了。”
闻娇指了指下面的结果。
闻郗顺着去看,发现在他那串清峻的字后头,跟着稚嫩纤细的字。摆在一起,风格迥异,但还好,不算太过违和。
既然闻娇都发现了,闻郗也没有再藏,他就拿着手边的签字笔,翻回到之前那页,给闻娇写了解题过程,照旧留了结果没写,然后还给了闻娇。
闻娇将习题册抓在手里,她靠着闻郗的手臂,低声说:“谢谢哥哥。”
那娇软的声音啊,直往人的耳朵里钻,拦也拦不住。
说完,闻娇就抓着习题册走了。
反倒是留下闻郗,耳边好像还响着那么一声“谢谢哥哥”。
闻郗合上了手里的签字笔,看向闻娇:“晚上有个宴会,你跟我一起去。”
闻娇先是惊讶,然后眼露怯色,但紧跟着她的嘴角又弯了弯,像是带着一点小小的欢喜和兴奋,于是最后她点了下头。
闻郗将她的神色变化都收入眼底,心里竟然觉得她有些可爱。
闻郗打了个内线电话,让秘书去给闻娇准备晚上的小礼服。
秘书在那头问:“闻小姐的尺码是?”
闻郗被问住了。
他以前没关心过这个妹妹,又怎么会知道她穿衣服的尺码?
闻郗招手将闻娇叫到了面前,问:“你穿什么尺码?”
闻娇也一脸茫然:“啊,不知道呀。”
也是,平时这些问题都有人去记,哪里需要麻烦她自己。
闻郗干脆打了电话给凌玉婉,但凌玉婉又久久没有接电话。
闻郗只好又招手将闻娇叫得更近:“过来。”
闻娇乖乖走过去站住。
闻郗伸出手,揽了揽她的腰,又用手掌量了量她的肩、背。然后他就对那头的秘书报出了尺码。
闻娇眼露惊奇地看着他的动作,低声喃喃说:“哥哥真厉害。”
闻郗被她这一声夸得通体舒泰,于是他抬手摸了摸闻娇的脑袋,还难得主动问:“要扎头发吗?”
原来闻娇在来时的车上,靠着座椅睡觉,把头发睡得乱糟糟的,几根头发丝都落在她的脸上了,看上去可笑又可爱。
闻娇弯了弯脖颈,将脑袋往闻郗的方向送了送,她说:“扎。”
于是闻郗又有了第二次扎头发的经历。
他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勉勉强强扎出了个马尾,比上回的要好看,也没有再扯疼闻娇的头皮了。
等扎完,闻娇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丝,说了一声:“谢谢哥哥。”
闻郗一怔,仔细想了下,这段时间,闻娇和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谢谢哥哥”。之前见了他就躲,又或者是吓得瑟瑟发抖,眼露畏惧之色的记忆,渐渐从他脑子里模糊了痕迹。
一个小时后,秘书送来了他们的礼服。
闻郗先换好了白色西装,然后是闻娇。
闻娇换上了设计感十足的白色小裙子,裙摆略篷,于是就这么露出了纤细笔直的腿。
闻娇走出来,简直像是雪之城堡里走出来的小公主。
闻郗盯着她看了看,说:“单调了。”
秘书头上渗出了汗,不知道该怎么改进。心说都怪他以前没选过女孩儿的礼服,结果选糟了!
闻郗倒是面色不变,他回到桌子边,拉开了左手边的抽屉,从里头取出了一枚胸针。那是一只机械金丝雀的样子,眼珠是红色的宝石镶嵌而成,光彩夺目。
闻郗抬手将胸针别在了闻娇的领口处。
白裙之上一点亮眼的红,一下子就不再单调了。
闻娇又说了一句:“谢谢哥哥。”
她说这句话的频率实在太高了,而闻郗也终于第一次说了句:“不用谢。”说完,他还摸了下闻娇的头。
“带她去做个造型。”闻郗说。
但闻娇抬手捂住了头:“不,不去……”
闻郗皱了下眉,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了。
他摸着闻娇脑袋上的马尾,问:“不想拆了马尾?”
闻娇点头,用极为害羞的语气说:“……哥哥扎的。”
“行。”闻郗又摸了摸她的马尾,这次动作多了点温柔的味道,他说:“那就走。”
闻娇这次没有再揪住他的衣摆和袖子,她抬头问:“我可以挽哥哥的手吗?”
这当然不是什么大事。
闻郗点头:“可以。”
于是闻娇将纤细的手臂,搭上了他的手腕。
两人就这么下了楼,坐车往宴会所在地赶去。
车上闻郗一般很少说话,因为哪怕是在车上,他也很可能是在翻杂志、看时事新闻,又或者打两个电话。
但是今天他和闻娇说:“刁楚要赴宴。”
闻娇当然还记着刁楚呢。
女主推她下水的仇不可能不报,现在又有闻郗跟在身边,狐假虎威地报个仇简直不要太容易。
但闻娇抓了抓闻郗的手指,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这是害怕?
闻郗奇迹地没有了往日的厌恶,他反倒还拍了下她的手背,说:“今天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有我看着。”
说完这句类似宽慰的话,闻郗自己都愣了下。
因为没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了,他只是个外表看上去绅士的人,骨子里却一点都不绅士,他从不会说话安抚宽慰任何人。他的世界,说是只以他自己为中心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