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松愉快的摸鱼生活让荒殿一想起自己被游戏绑定然后穿越之前的事情。
这次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已经不是他原本的世界了,不过问题不大,他很能适应新环境。
第一次穿越之后,荒殿一就过上了混吃等死的快乐生活。
想打游戏了有人把所有最新款的游戏送到他面前;定时有人针对他的身体数据,变着花样给他制定营养丰富又美味的餐食;漫画书堆满了一面墙的书架,顶级配置的电脑他一个人可以有五台。
这是因为他穿越后成了富豪的继承人吗?
不。
他穿越后的家庭很普通,之所以得到了这样的待遇,是因为他出生起就检测出犯罪值爆表,具体到了什么程度,连仪器都测不出来。
可以预见的是,但凡他能长大,就必定会成为一个超级罪犯,万一他再聪明点,就会变成让人畏惧的高智商罪犯。
与检测不符的是,他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五岁前就进行过上百次心理评估,都显示他有着正常的同理心,对死亡抱有正常的敬畏,人生理想不是什么要肃清世界,或者改革世界,而是希望一夜暴富。
……审讯官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正襟危坐的小孩,觉得这也太人间真实了。
不行,这也可能是对方的障眼法,他不能被迷惑,这可是个天生的罪犯。
不苟言笑的审讯官警惕的问这个小孩:“你想暴富,是要做什么?成为掌控经济命脉的寡头?”
小孩严肃的说:“我要买下LXX公司,然后开除‘时镜旅行’的苟策划!”
审讯官:啊这……
LXX公司是个做游戏的公司,《时镜旅行》是一款RPG抽卡游戏。
审讯官干巴巴的说:“你还,挺有理想的,你加油啊。”
小孩:“我会努力的,我的最终目标是做出一款能连接各个世界,让所人都参与进来的大型游戏。其实我好几年前就想好了,文案和画师都已经找到了我中意的人,唯一需要突破的就是技术难关。”
审讯官:“哦。”
好几年前?出生了吗你?
经过数轮的测试和审讯,都没人看出来这个小孩到底哪有犯罪迹象了。总不能是成长环境的影响吧?
或者,也许,是检测系统出了错。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
于是荒殿一就被带走,去做研究了。
研究的重点就是,系统到底有没有可能出错,毕竟那个世界就依靠着这种系统活着,还有就是荒殿一的犯罪值有没有可能在改变了生长环境之后,降低到没有威胁的程度。
除了每天固定三个小时的心理治疗时间有些枯燥,以及被禁足在为他建立的隐秘研究所中,不能与外界交流之外,研究人员会满足他的所有要求。
他想学习计算机技术,就请最好的老师,研究员温和的关怀他,教导他。
十五岁那年一测,犯罪值还是和之前一样,他五岁那年进来的时候显示犯罪值高到【无法检测具体数值】,十年后还是一模一样的答案。
这下研究所里的人就有点接受不了了,他们看着荒殿一的眼神变了。
荒殿一特别理解他们的感受,应该是被他欺骗的伤心,夹杂着这么些年的真心都喂了狗的愤怒。
这么些年没有任何研究能证明系统是有问题的,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荒殿一了。
他们觉得荒殿一简直冥顽不灵,死不悔改,他们从一开始就没看透过荒殿一这个人的真心,他一直都在欺骗着他们,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不能触碰到他的真实。
有人感慨:“这就是潜在犯啊。”
试图感化一个天生的罪犯,就是他们最大的错误。
荒殿一觉得他们确实不该想着感化一个罪犯,但他又不是罪犯。
研究员因为受到心理冲击,精神崩溃被换了一波,这之后这间研究所的目标从研究他,转为了囚禁他。当然,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生活还是和之前一样,他倒是很自在。研究所——可是不禁止他上网的。
但是总有人觉得他不自在,比如有个白毛笑面虎,就一直认为他再压抑自己的本性。
他的本性就是已经没有什么可压抑的了!就这么多了!
尤其是在研究所大换血的第二年,他第一次展露了攻击性,他们就更觉得他不安分。
一名前研究员不知怎么混了进来,走进了他的房间。
对方已经崩溃了,因为他世界观遭受了冲击,再也不相信爱与和平,导致犯罪值直线上升,成为了潜在犯。
这名研究员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冲他喊道:“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大家全部,都变成了和你一样的人,成为潜在犯只是第一步,有的人已经因为犯罪被击毙了,我也……我也已经快要忍耐不住了,每天大脑里都有个声音在说,杀死那个人,你就解脱了!
是你做的吧,这肯定是你做的局,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这个,简直就像是感染源一样……”
前研究员抓起一边的杯子举起来,崩溃绝望的说:“只要杀了你,一切就结束了!既然一切都是从你开始的,那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在那一瞬间,他的犯罪值一定从潜在犯变成了现行犯。
荒殿一避了一下,结果就砸他电脑上了。
那里面可是储存着他开发的游戏程序,热腾腾的咖啡顺着主机淌了下来,电火花兹拉兹拉的响着。
荒殿一生气了。
他走到研究员面前,步步紧逼,嘴角扯出一个没什么笑意的微笑,说:“继续啊,你对我动手才好,那样的话,你就是一个伤害了好人的罪犯,最低级的罪犯。一切不正好如我所愿?做吧,我等着呢。
说什么是我的原因,其实是你内心的犯罪欲在作祟吧?每个人都是潜在犯,总有一刻会冒出破坏或者伤害的想法,只是有的人足够克制,而你却经不住诱惑而已。”
他抓住对方握着的刀的刀刃,从他手腕上淌下的鲜红的颜色刺激着研究员的视觉神经。
“我之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如系统所判断的那样成为罪犯的原因就是,我比你更强大。”
研究员睁大了眼眶看着他。
荒殿一命令道:“杀了我。”
大脑一片空白的研究员小幅的摇起头,这代表他内心的抗拒,遂即越来越惊恐使劲摆着头,“不,不……我怎么会连你这种人都比不过!”
他松开手,荒殿一甩开了刀,看着跌坐在地上,表情一片空白的前研究员:“你结束了?”
研究员迷茫的看着他。
荒殿一沉下了脸,走到电脑旁边,抱起了或许还能复原数据的主机,面无表情的说:“那该轮到我了,住,没有人可以破坏我的东西。”
说着,他将电脑砸在地上。
愤怒让心中暴虐的破坏欲横冲直撞,不受控制,但他的大脑很冷静,他知道该做到什么程度才是刚刚好的。他绝不会越线。
这个举动把前研究员吓到了,他们常年相处下来,都知道这个人还是孩子的时候就很宝贝他的电脑。
“为什么?”研究员喃喃道。
荒殿一:“哦,我不需要被别人破坏过的东西,即使复原也不是最初的样子了,没办法恢复成之前没被损坏过的完美状态。”
这一刻,前研究员清楚的意识到,他在发疯。
即使是在失控的状况下,也显得格外冷静理智。
这话刚在脑海里转了一圈,他就瞪大了眼睛,
“你、你要做什么!你疯了吗!!”
“你说,我要是破坏这个大家赖以生存的犯罪判定系统,这个国家会,被摧毁吗?”
……
“啊,game over。”出租屋里,荒殿一毫不气馁的再次重启了游戏。
说起来,那次的研究所事件之后,研究员们对他的态度就变得越发厌恶和害怕了。
毕竟大部分知道他做了什么的人都被秘密处理掉了,连带着当时的知情人也被动消失,一上班发现自己同事没了一大半,肯定会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进而变得讨厌他。
也是没办法的事。
因为就算他被判定为潜在犯,也无法处决他。因为算不出他的具体犯罪值,武器会被系统锁定,所有枪支在对准他的一刻,就扣不动扳机。
而企图通过非官方手段处决他的人,会因为犯罪值飙升,先一步被带走。
这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荒殿一想起来为啥那个犯罪值为0,却是个顶级罪犯的白毛会来找他了。
后来有人在这名研究员身上发现了监听器,他和前研究员的对话可能被人全程窃听了吧,而且很有可能这个研究员跑来找他,也是被那莫里亚蒂式的人物鼓动的。
这样的经历就是说,一直被照顾着的他自理能力确实挺差的。
也就是能保证不被饿死的程度,怎么看应该都比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要强吧。
“但如果我们两个凑到一起,那就真的没救了。”看到又凑到面前看他打游戏的江户川乱步,荒殿一发自内心的说。
他把游戏机扔到一边的榻榻米上,盘腿坐了起来,面对面的问:“我应该已经抹除了我的所有痕迹,租房子的假身份也伪造的完美无缺,监控也被篡改了,按理说,不应该有人能找到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来找我有什么事?”
江户川乱步得意的仰起头,身后要是有尾巴,现在已经欢快的甩起来了。
“太宰说你果断卸任跑路了,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了内务省的人,而且你还人间蒸发了,完全查不到你的信息。以你的性格肯定不会跑太远,因为你不是真的丢下他们不管了吧,真要出什么事了,在一个近一点的地方,方便去救场,想来想去,最后只有一个地点。我就说你会来横滨吧!”
“哼哼,以你的水平瞒不过名侦探啦!虽然你把自己的痕迹抹除的很干净,但还是被我发现了蛛丝马迹。”
说完,江户川乱步坐等夸奖。
荒殿一沉思了一下,问:“你告诉别人了吗?”
江户川乱步:“没有!”
荒殿一站起来,拿起了桌上的钥匙,在手里转了一圈,说:“真是厉害的名侦探。看来,这几天就要麻烦名侦探和我一起摸鱼了。”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一个手铐,眼疾手快的把两人铐在了一起。
江户川乱步严肃的问:“我这是……被绑架了?”
荒殿一:“是是,毕竟名侦探自己走到绑匪面前了,不绑白不绑。”
主要是不想让他的位置被人发现,打扰他的度假生活,
……
另一边接手了脑叶公司的内务省的人,看着公司里的员工分外不顺眼。
他们正悄悄的计划着:“得换成我们自己的人,不过不能那么快,找点错处把他们边缘化,再潜移默化的换成我们的人好了。”
政客们很会隐藏这些心里的想法,他们正表情和善的跟着员工们参观咒灵收容中心。
越是深入,心里就越是震惊。
咒灵收容中心远比外面看起来的更大,也更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压抑。
这里面所展现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足够在外界引起惊涛骇浪,仅仅一块铁板也一样。
一位官员停在一间收容室门口:“咦?这是,‘3月27日的避难所’?这是什么咒灵?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
员工摇了摇头:“我们也不知道,这只咒灵,主管还从来都没派我们进去过。”
再看等级,HE级。
官员瞬间失去了兴趣。
他们已经了解了基本的等级划分,对于HE级的咒灵,完全看不上眼。
真正需要重视的只有A级而已,其他的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