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一个作精主公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虞韶:谢邀,天天都想散伙回韶山餐风饮露:)。
距离从云梦山泽下来已经十日了, 作为同类, 虞韶听完云梦山神的遭遇, 难免有些难过和后怕之感,但这些……很快就被戏精主公折磨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为什么我还要学习!”
谭昭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因为你爱学习, 学习爱你。”
“我不服!”
作为一个合格的主公,谭昭非常擅长跟人讲道理:“你还记得你一下山,介绍自己时用的什么身份吗?”
虞韶努力回想了一下, 亏得他记性不错, 很快就想了起来:“隐世家族?这可跟你逼我学习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是两码子事!”
“不, 你错了,你想想, 你作为堂堂山神, 如此这般丰神俊朗。”先吹一波彩虹屁, 再才是正事, “如果腹内空空,只有拳脚功夫, 他日咱们大业起来, 你作为国师, 如何服众?”
虞韶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还是你本来就是下山玩玩, 不打算……”
“谁说的!我学就是了!”
虞韶说完, 心里一凸,糟糕,中计了!
谭昭听罢, 哪里容得他后悔:“这可是你说的,堂堂山神大人,想必不会出尔反尔吧?”
“……当然不会,你瞧好了便是!”呜呜呜呜,又要去找贺子会同甘共苦了,嘤~
谭昭见人答应,立刻从怀中摸出了一本书,封皮上没有名字,显然不是什么外头正经刊印的书籍:“来来来,一对一教学,不收你学费哦~”
虞韶:日常想回韶山,嘤~
谭昭却难得有些愁,留给他的时间其实并不多,一来是原主的身体本就损耗严重,这次又遭了一回“天打雷劈”,严重透支身体,二来呢是天道已经察觉到他的存在,一旦他真的造反成功,估计就真的是夺命天雷伺候了。
不,他还是要顽强地禁个毒再走。
“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虞韶完全猜不透这人的心思,可怕的是他居然一点儿也没有危机感,真是太可怕了。
“等你学会了这些歪道,这些至理名言,咱们就可以开始了。”
喂——你刚才是不是透露了什么东西!
“开始什么?”
谭昭理所当然地开口:“我难道没有讲过吗?”
“你讲过什么?你根本什么都没有讲过!”
“哦,那可能是我忘记了,咱们可是要出去游学的人。”
虞韶难得机灵了一回:“读作游学,写作上门踢馆那种?”
谭某人谦虚地摆了摆手:“嗨呀,谦虚,谦虚使人进步。”
“你这还要进步啊!再进步你就要上天了!”
“客气客气。”显然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代表了。
小山神气得没脾气,乖乖按头学知识,其实还真别说,祝英玄这人作是作了点,讲课却是没得挑,比红罗书院里的夫子讲得还要好,一堂课下来,他居然全都听懂了,甚至还能举一反三,他惊了。
“咱们游学的基调是什么?”
谭昭想了想,平乱世,定江山,那自然是:“儒学的文艺复兴,你觉得这个名字如何?”
不明觉厉吧,反正这艘贼船上都上了,还能离咋地。
两人走走停停,一路不停地找人进行“友好”的游学访问,这一场场辩论赛下来,虞韶居然找到了一点儿学习的快乐。
将人说得哑口无言的感觉简直太爽了,学习真香。
真香的山神开始醉心学习,无心大业,每天踢馆,哦不对友好地谈玄比谁都积极,等回到会稽,虞魔王的名头已经开始渐渐传了开来。
虞韶:我不是,我没有,这些都是祝英玄教的,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变了。”
再也不是纯洁小山神的虞韶微微一笑:“哦,都是老师教得好。”
谭某人难得被堵得无话可说。
被迫憋了许久的系统开心得想放几个烟花庆祝一下,苟红红你到底什么时候把那只糟老头掐灭了!
而事实是,一时半会儿谭昭并不打算掐灭了杜子恭,留着还有用呢。
“说起来,那迫害山神的杜子恭死了,那他留下的那一滩烂事怎么办?”虞韶到现在也觉得非常玄幻,临川临汝的云梦山泽里住着刀劳鬼,却为人所驱使,这人不仅将刀劳鬼的毒用于杀人,更用于制作活死人,由云梦山泽的灵力支撑,以山神的名义驱使。
这操作,实在是骚得不能再骚了。
“你看我像是那种无偿帮忙做好事的冤大头吗?”
“不是吗?”
谭昭气得没再说话,云梦山泽都改天换地了,曾经的一切自然都是推倒重来,没有了山泽的雨水庇佑,在外的刀劳鬼只会在阳光下消弭。
至于衍生品活死人,本就有极大的副作用,没有了灵泽扶持,横死只是时间问题。
这或许很残忍,但要救活死人,显然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事情。
谭昭一向不会跟自己较劲,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他又不是神,也不是圣人,何必为难自己。
“不过现在天师道群龙无首,恐怕需要闹腾一会儿了。”
谭昭却摇了摇头:“我倒是觉得不会。”
“为什么?”
谭昭一笑,挥手道:“你猜?你先回去学习吧,我去山阴找人。”
嗨呀好气哦,这人说话永远留一半,什么毛病?!
虞韶气呼呼地回到别院,这何家别院都快成他们的造反大本营了,不过这回他回去,倒是遇上了宅子的主人家。
“贺子会,你这是怎么了?”咋瘦成这样了?!
贺勇啊,当年可是为了瘦服散的狠人,后来在小伙伴的铁血政策下戒了散,身材难免比服散时稍微强壮一些,可现在……简直瘦成一道闪电了。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贺勇翻了个白眼,扒在桌上:“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鬼:不不不,我们不想知道。
虞韶:学习使我快乐,突然感到庆幸:)。
“今日休沐吗?”
贺勇嗯了一声,又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虞韶,你这个叛徒!”
虞韶自觉理亏,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份指责,小山神虽然学坏了,但本质上还是非常正直的:“那你还去吗?”
贺勇沉思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他心里泪流满面,不去不行啊,他爹知道他居然想不开学习后,那个高兴啊,牛皮都吹出去了,不仅宴请宾客,还亲自上红罗山与山长畅谈教书育人。
换句话说,他要是再敢弃学,可能会被他爹打死。
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被老爹断月俸,但好死不如赖活着,至少他瘦了。
“哦对了,疏之呢?”
虞韶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最近神出鬼没的,马文才在找他,你要是知道,就通知他一下吧。”
“姓马的找他?一看就没好事!”
虞韶心里撇了撇嘴,不过他看不惯人是一回事,做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等稍晚时候,就用纸鹤传了灵音过去。
谭昭收到纸鹤的时候,已经从王家小院子被鹅子撵出来了。
哎,有些鹅明明第一次见面对他那么好,这才多久啊,就变心变得这么彻底,不仅不给摸头了,还这么凶,世风日下啊。
书圣爸爸摸着自家鹅子,看着溃不成军的某无良大夫,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谭昭是来给人换方子的,不过这回因为他没时间撮丸子,所以改成了药浴法,反正人都放鹅子追他了,捏着鼻子泡个药浴不过分吧。
系统很想吐槽,但它不能。
谭昭拆了纸鹤,本来还打算在山阴混个一两日再走,看到内容后就直接回了会稽郡城。
循着气息,很快就找到了马少年。
“你来了。”
谭昭嗯了一声。
“我父亲病了,我想……”
马文才请了长假,他原本有些不大相信,记忆中的马太守永远高大冷硬,却没想到一病下来,居然连床都下不了了。
他说不出什么感觉,马太守倒下了,很多事情就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谭昭看着欲言又止的少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好。”
马文才的神色莫名,并没有马上的欣喜:“你可以拒绝。”
谭昭笑得潇洒:“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拒绝的。”
马文才嘴唇翕动,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音节来,他本就是来找人治病的,到底在矫情什么。
一路沉默,很快就到了杭州。
杭州城谭昭熟啊,他以前好几个世界都在杭州玩,即便街景有所不同,但大致方位却都是记得的,原来东晋时期,太守府在这个方位啊。
谭昭颇有些新鲜地赞叹了一句,却没想到前头的少年杵在了原地。
“我父亲他可能脾气不甚好,如果他发脾气,你不需要忍他。”
谭昭笑着点了点头,又加了一句:“其实我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光风霁月。”
马少年显然是不信的。
这太守府的装修,倒是冷硬得很,不像是士族一条龙审美,连下人都安静得很,谭昭一路进去,很快就见到了这位声名赫赫的杭州太守。
只见这位面色带青的太守大人如是道:“你还知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