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结局注定的战斗。
场面几乎一边倒，纸先生的傀儡完全挡不住芒桃的一群马甲，很快就被打的七零八落，早就受伤严重的纸先生也被纸人摁在了地上。
他虚弱的已经不像是一个SS级的诡异了。
“哈……看来我逃不过被吞噬的命运。”纸先生侧着脸，眼珠子盯着纸人，“在我死之前，能告诉我，你是谁吗？还有你。”
他的视线转向芒桃：“你与他们之间的关系让我无法理解。”
信任，默契，性命相托，这些词汇怎么可能会存在于诡异之间？
这种打破他常识的状况，比母猪突然会飞，鸡突然会水一样让他感到离奇。
这违背了诡异的天性。
芒桃迈步走到纸先生面前蹲了下来，长长的马尾搭在他的肩膀，发丝垂落在纸先生鼻尖，他闻到了一丝淡淡的花草气息。
“因为……”芒桃低声开口，“他们就是我啊。”
在场的所有诡异，每一个都不是清桐，但每一个都是清桐。
灵魂虽然分为了数片，但之间的联系扔在，哪怕不通过系统，只要面对面的互相站立，都可以凭借灵魂上淡淡的牵引辨认出对方，甚至微微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波动。
纸先生微微睁圆了眼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无法全然理解：“你的能力难道是……”
“话到此为止吧。”纸人附身在纸先生耳边道，“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谢谢你千里迢迢来送，我很感动。”
纸先生被气的险些裂开，但很快，无论是愤怒还是不甘，他都感受不到了。
他被纸人吞噬了。
不仅如此，掉落的装备，不，是掉落的纸傀儡原本也该因为纸先生被抹除而一起跟着消失，却因为他并非被斩杀，而是被吞噬，还是被有着同样诡力的纸人给吞并，因此他仅剩下的一批傀儡都被纸人收入囊中。
虽然可惜S级的都被损耗没了，但A级的还剩下不少，且经过纸先生多年的积累，全部都是精良品，要么实力很强接近S，要么就是能力特别稀有。
“真不错。”也跟着晋级为SS级的纸人很高兴，他挑眉看向白一心，瞧他仍旧是面色苍白的样子，哼了一声，“算了，下次吧。”
他仍旧惦记着之前对方实力进阶压自己一头的事，但看在对方付出了那么多给自己带‘外卖’的份上，比试延后吧。
“首领，我们回去九霞山吧！”秦小草围着芒桃打转，“你看起来好虚弱啊，去睡一觉，我陪着你~~”
已经灌了两口药剂，伤好的七七八八的芒桃：“嗯。”
虽然他不觉得身体上残余的伤是大问题，但休息还是有必要的，在异界浪了半年，单纯是精神上就已经很疲惫了。
正好也回去整理一下这半年中，这个世界发生的事，了解一下小号的情况，再试验一下外界设立的镜子是否好用。
“先回去吧。”芒桃看向马甲们，“也辛苦你们跑这一趟，没事的话，也回九霞山聚一聚吧，正好商议一下未来的事。”
就在众人要离去，芒桃也即将解散诡域的时候，凯雷特和乌托尔姗姗来迟，传送来的乌鸦变成了人形：“我来了，我们可以开始打了，敌人在哪里？”
凯雷特环顾周围，没有看到敌人的身影，骸骨的手掌尴尬的动了动：“我们……来迟了？”
他们也就晚来一会吧，都没超过十分钟。
这么快？
“去九霞山吧。”芒桃说道。
终于明白是自己迟到的乌托尔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么快就解决了？敌人那么弱吗？”
芒桃：……
他也没想到纸先生会那么弱，明明话放的挺狠。
只能说世界壁垒对他造成的伤害比想象中的重，所谓保命的底牌，在穿越时空的时候消耗掉太多了吧。
不管怎么说，解决了就是一件好事。
芒桃在心里给纸人的本源后面画了个小叉叉，包括白一心的本源，已经解决掉了两个。
剩下的几个，在自身逐渐强大后，解决起来也会变得容易吧。
*
康纳国。
绿色的诡域消失了，留在原地的是曾经热闹的街道，但现在空无一人，只瞧见散乱在地上的杂物，以及……血迹和尸体。
人们走进建筑内寻找着受害者的遗体，有失踪者的亲属哭着喊亲人的名字，明明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亲人已经不可能获救了，之前没有出来的都已经失去了生命。还活着的，就算是断腿无法移动的，也都被集中在一起，背了出来。
但人们总是抱着最后的希望，万一呢，或许有漏网之鱼呢？
在看到亲人的尸体之前，他们很难接受现实。
“总之任务算是解决了？”黄天镇坐在石椅上，叹气道，“感觉虎头蛇尾的。”
“没死在里面就不错了。”宫千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们都遇到了什么。”
当初看到那张巨大的诡异脸的时候，他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异国他乡。
好在活着回来了。
两次面对强大诡异，两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灯火，他是不是也该信仰一下灯火啊？好保佑他下一次也死里逃生？
不对，该保佑一下别再遇到高等级的诡异了吧。
“任务解决了，回去述职吧。”‘清桐’说道，“感觉好累，我想请两天假期。”
苏三安：“很累？啊，也对，最近我们一直在执行任务，虽然这次没出什么力气，但心灵上的压力是半点没少，我也想要请假休息了。”
“赞同，干脆请一周吧。”寒棋举着手说道。
‘清桐’思考了一下：“五天吧，你们觉得怎么样。有事情可以提前告知我，或者直接向司災部长申请延期。”
黄天镇：“支持。”
宫千没说话，虽然他才来这个队伍，还说不上‘任务执行太多需要休息’的份上，但休息几天他也是同意的。正好借着这几天去总部的医疗部门走一趟，那边的后辈对他当年那场做的寄生诡异剥离手术很感兴趣，那边有新的手术要做，顺便去帮个忙。
“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
和康纳国的负责人到了别，也顺便和其他三个国家小队打了招呼，几人互相加了联络方式后，‘清桐’小队就乘坐飞机离开了小队，直奔京城总部。
对于小队提出的休息五天的要求，司災立即应允。
“我早就说你们需要休息了，再厉害的人也不是铁打的，偏偏你这个队长执拗。”司災说道，“对了，你们提交的报告上说，看到了失踪半年的灯火成员出现了，是吗？”
“嗯。”
“是吗，又出现了啊。”司災沉思了许久，才无奈的耸肩，“九霞山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说看到灯火成员再次全体集合，说起来也是巧，他们那边也给我们的人放了假。说是放假，其实就是让我们的人走远一点，不要打扰到他们。”
司災的嘴角勾起：“而且，也是五天呢。”
‘清桐’看着他：“是吗，真巧。”
不是巧合，虽然本体并没有透过救世系统和他说什么，但都是清桐，思维方式是相同的，五天这个不长不短的时间，是他会做出的决定。
司災这么说当然不是因为他察觉到了什么，他是真的觉得巧，才随口提了一句。
“好好休息吧。”司災说道。
‘清桐’嗯了一声，离开了办公室。
“清桐的态度每次都这么冷淡啊。”司災把玩着手里的钢笔说道。
他正用电脑屏幕和人打视频电话，屏幕的另一边，农向明推了推眼镜：“那么，我们继续话题？”
“哦，好的。”
“米国的瑟可神教势力已经蔓延进了高层当中，那位新上任的副统领和瑟可神教的一位神官私交很好，我认为存在他也是瑟可神教信徒的可能。另外在银国那边……”农向明将自己调查整理的信息说出来，看着司災越来越凝重的表情，他的话语顿了一下，“他国的政治，原本和我们无关。”
“是啊，原本和我们无关。”司災双手交握，深深吸了一口气，“五大强国，被灯火掌控了三个。除了我们，就剩下罗斯国了。”
农向明：“罗斯国的灯火信徒也越来越多了，在罗斯国境内建立了神教会。”
“你说，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司災手指微微用力，“半年前，灯火全员进行了一次会议，没有让我们的人靠近。在那之后，首领和白一心消失了整整半年，现在他们回来了，然后第一时间举行了集会。”
灯火不同寻常的行动，让司災有一种危机感，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无法辨别危机是来自灯火，还是其他。
“不如和灯火的那位首领谈一谈怎么样？”农向明说道，“反正他们要做什么我们也拦不住。”
灯火的成员一直在救人，虽然有个别态度恶劣，甚至会将觉醒者抓走玩弄，但因为抓的都是犯罪者，所以在人数更多的普通民众看来，他们都是好人。
或者说，好诡异？
灯火的声望一向很高。
在民意上无法压制，实力上更是无法震慑，甚至直到现在，诡异应对部门都在接受灯火的馈赠。
“半年前，灯火交易给我们的商品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白菜价。都是几乎没有什么危险性，但价值极高的物品。”农向明说道，“其他诡异是很危险没错，但面对灯火，你或许可以给予一点信任？”
“……我不是没想过谈一谈，但每次都被糊弄过去。”司災靠着椅背，抬头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后他才猛然坐起身，“行吧，我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