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吵，网球散落一地，他熟视无睹。
富冈义勇捡起一枚网球，他觉得切原这种状态必须要问一问柳前辈了。
他拿着网球离开了，而切原对这一切毫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扣扣……”
“请进。”榊停下了讲解，视线看向门口。
“我找柳前辈。”
听到这话，柳莲二当啷一声就站了起来，与之一起的还有真田，但是榊在场，他们并没有直接离开。
榊看了他们两秒，点头：“去吧。”
柳点了点头：“谢谢榊教练。”
为了不耽搁时间，三人边走边说。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柳莲二问道，神色严肃。
富冈义勇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和赤也一起摔下楼梯了，赤也……”
柳被这句话吓得手一抖：“你说……什么？”
真田顿时也紧张起来，连严肃的表情都维持不住了，他上下打量着富冈义勇：“你和赤也受伤了没有？去过医务室了吗？”
“去过了，没事。”富冈义勇说道。
柳和真田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忽然从楼梯上跌下来？”
“我不知道，但是赤也说他是自己滑倒的。”
虽然切原时长会发生平地摔这种事情，但是柳还真没见过这孩子在楼梯道摔过。
“这么不小心？”真田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诧异地瞥眉。
运动员是很忌讳受伤这件事，特别是切原未来肯定要走职业选手的路子。
“他骗人。”富冈义勇语气不容置疑地回答，“很奇怪，他还说网球是错误的。”
“网球是错误的？”柳抽了抽嘴角，义勇想要表达的意思和他说出来的话的意思完全不一样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切原永远不会讨厌网球。
毕竟，如果说切原赤也不爱网球，那不如说世界毁灭，这句话来自仁王的吐槽。
然而富冈义勇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认真地点了点头，便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虽然吧，某些地方的用词让柳和真田听的心惊胆颤的。
国文可能是富冈义勇致命的弱点，就像英文是切原赤也的致命弱点一样。
柳在心底叹了口气，补习之路漫漫其修远兮。
三人快步到达时，切原依旧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不断地进行发球练习，训练营的墙壁上已经嵌了好几颗网球了，地上更是数不清的球，而他还在忘我地打着。
切原在打网球和游戏的时候一向很强，如今却这幅魂飞天外的样子……
“真是太松懈了！切原赤也，你的网球就是这么打的吗？！”真田越看越气，怒火升起的他忍不住直接开骂。
切原身体一抖，手里的球没拿住直接掉在了地上，他顿时就回了神，僵硬地转过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训练冒出的汗还是冷汗。
“真、真田副部长？”
怎么眼眶还是红的……真田即将到嘴边的话梗在了喉咙里，想到了之前幸村一直吐槽自己太可怕把切原和富冈两人吓到……
不对，这绝对不是他的原因！真田表示拒绝承认自己长的可怕到会吓到孩子。
“好了，弦一郎。”柳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平时凶孩子还没凶够吗？
真田不说话了。
有爸妈，啊不，是前辈在场，切原就算再不想说，这位“凶手”也被柳套路出来了。
切原反应过来也晚了，话已经说出口了，他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那赤也，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她隐瞒呢？”柳摸着后辈柔软的头发，另一只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如果有人看到，稍微仔细看一眼就能发现，他的手在发抖。
柳气的发抖。
“我……”切原垂着头，看不清神色，他犹豫着这件事该不该让前辈们知道，可如果前辈们知道了他的想法……
他期待着，又害怕着前辈们的想法。
“橘杏……是不动峰橘吉平的妹妹吧。”真田意识到什么，沉声道。
“所以，赤也你在因为橘受伤的事情而对她怀有愧疚？”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只看得见头顶的后辈。
切原没有做出回答，但其他人都已经知道他的答案了。
“可就因为这一点，你和义勇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下来难道就这么算了？”柳是真的生气了，“看着我，切原赤也，你考虑过你和义勇的以后吗？你考虑过如果你们真的受伤了，立海大的大家是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吗？！”
切原抬起头，却被打了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他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柳打了自己一巴掌。
这两声巴掌的声音清脆，响彻在在场四人的耳朵里。
“柳！”
“柳前辈！”
切原感觉一双手轻柔地拍了拍自己，他迷茫地看着柳，柳叹了一口气，歉意道：“这也是我的错，这两天忙于训练，都没怎么关心你和义勇。”
“你为什么会对橘杏，或者说，对橘吉平受伤这件事感到愧疚，可以和我说说吗？”
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好好跟他谈谈心，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富冈义勇才，还有这一只下次谈。
“可是，所有人都说我打伤了橘，是我让橘受伤的。”切原睁大了眼睛，墨绿色的瞳孔清晰地倒影着柳的不壮硕但高大的身影。
“可是赤也，那天我明明看见，是橘自己扭伤的。”柳认真地改正他。
“可是的确是因为我把球打到他另一只脚边才……”切原抿了抿唇，用那些人的话来反驳道。
“但在我看来你没有错，赤也，那是比赛，不是儿戏。”柳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力道并不重，“他不是被你的球打伤的，是他自己逞能接球受的伤，所以要怪也只能怪橘自己，怪他身后的队友实力太差。”
切原眨了眨眼睛，眼睛中闪着犹疑的光。
柳学着幸村的以退为进，故作失落：“怎么，赤也连我的话都不相信了吗？”
“不是的，柳前辈！”切原连忙矢口否认道。
柳笑了出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因为那些别人的看法而否认自己的网球呢？”
一瞬间，切原脸红了，为之前想不开的自己感到羞耻。
“啊啊啊我真是个大笨蛋！”切原尖叫着捂住了脸，红色从脖子一直蔓延到耳朵尖。
看到这样的切原，柳心里松了口气，也真心地笑了出来，总算变回来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当然得带着两个受欺负了的后辈去找回场子。
他和真田在另一个组，平日里很难管到龙崎组的切原和富冈义勇没错，但这并不意味着别人就可以欺负这俩孩子了。
无论是切原还是富冈义勇，都是立海大所有正选捧在手心里长大呵护着成长的孩子，就连脾气最差的真田也没敢真正动手揍过这两只，又怎么会允许他们被人欺负了去？
这一次，就算对方是个女生，柳也没有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想法。
真田和柳带着两只很快就找到了正在球场外围观华村组比赛的青学一行人。
“咦，是立海大的真田和柳，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喵？榊组现在不是还在开训练会议吗喵？”菊丸隐隐觉得他们的气势有点太过于强势了，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谁知道呢。”越前看着两位大家长身后的小朋友，微微勾起了笑容。
“怎么了，真田？一大早就是这种难看的表情。”迹部眼神一瞥，与越前龙马那双漂亮的猫眼对上，哼了一声，“也不怕吓到小朋友了，啊嗯？”
真田：“！！！”
忍足在打球，没听到，否则是绝对会来一句吐槽的。
“的确是发生了一件不太好的事。”柳回答，脸色也是难得的严肃，睁开瞳孔折射出冰冷的光，越过人群刺到橘杏身上。
橘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哦？”看到柳这副表情，迹部也收起了自己谈笑的态度，手指抚着眼下的泪痣，他道，“看来不是一件小事。”
其他人主动地让开了路，四人走到橘杏的面前，隔着球场的铁丝网，真田开口了：“不动峰的橘杏是吗？”
“是、是我。”对于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情，橘杏自己也有了点预感。
“能否请你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把我们立海大的切原和富冈义勇推下楼梯？”柳的气势凌厉到可怕，连真田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温柔的人生气起来才是最可怕的，比如现在的柳。
“推下楼梯？”迹部眼睛微眯，笑容收敛了起来，连他都没想到，橘吉平的妹妹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龙崎樱乃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怎么会……”
华村惊讶地看着清秀可爱的小姑娘，看到她错愕的表情，人精的她就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了。
“喂，你不要胡说八道！”眼见情况不对，桃城立刻就站了出来，维护心上人。
柳连眼神都没分给他：“凶手小姐，请你解释一下这件事。”
橘杏咬了咬牙，拿准切原不会说出来，嘴硬地否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就是啊，你不要冤枉人啊！她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桃城的表现有些激动，怕他闹出什么事来，菊丸拼命拉着。
“你冷静一点啊喵！”
“阿桃学长的确要冷静一下啊。”越前龙马无语地拉了拉帽子。
“不敢承认吗？”把切原赤也和富冈义勇护在他和柳中间，真田转过头沉声道，他瞧不起敢做不敢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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