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身书香门第的贺明钰实在敌不过谈卿的厚脸皮。
最终只能弯下腰, 任由这只沉重的包袱厚颜无耻的往他身上一跃, 像树懒抱着树似的晃了晃, 又甜蜜蜜的凑到他耳边, 呵出一口气, 妖里妖气的小声道:“干爹,出发啦!”
贺明钰:“……”
贺明钰的脖颈处被谈卿的吐息弄的有些痒。
又像是不仅仅只是脖颈那里在痒。
而是五脏六腑都被挠着,从骨子里犯出来的痒。
偏偏谈卿还极不老实的在他身后蹭来蹭去, 左看看右看看,两条光溜溜的细腿盘在他身上。
从贺明钰低下头的角度望过去, 正好能看到背上那只包袱连鞋袜都没穿的脚。
谈卿整个人的皮肤都偏白,脚上自然也一样。
和很多人长期穿在鞋里有些变形的脚不同,谈卿的每一根脚趾都莹白剔透,脚骨也纤细而好看,没一丝多余的肉感。
贺明钰盯着看了好几眼,才有些局促的移开了视线。
谈卿正骑在贺明钰身上享受居高临下的快感,也没注意到贺明钰刚才的异样。
只是等了半天都没见人力车发动,好奇的夹了夹腿,催促道:“快开车呀!”
为了双腿能够使力去夹贺明钰, 谈卿整个人自然又向前靠了靠。
两个人几乎毫无距离的挨在了一起。
通过谈卿身上那件薄薄的睡衣,贺明钰甚至能够感觉出他双腿之间的那根形状。
那根小东西随着他不靠谱主人的动作在贺明钰背上擦了擦去,半软不硬,要多无耻有多无耻。
深夜里的男人是最禁不起撩拨的。
贺明钰深吸了一口气, 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睡袍的宽松程度。
仔细确认了两次后, 他终于放了心, 伸手按住了谈卿的屁股:“别乱层,你又没穿内裤?”
谈卿才不听贺明钰的,快乐的又在他背上扭了两下,昂起脑袋的道:“我才不穿,那个好勒的慌,影响我的小鸟发育。”
贺明钰:“……”
贺明钰背着他的大包袱沉默的从谈叽叽房间里走了出来,又小心的关上房门:“我在国外上医学选修课的时候,相关研究的教授跟我们强调过三次,男性生殖功能到十八岁后就很难再发育了。”
骤然噩耗,谈卿心如死灰。
他蔫头耷脑往贺明钰肩头一趴,可怜兮兮的吹了一个鼻涕泡泡:“呜,卿卿是不是不能变成世界第一又粗又长了……”
贺明钰还没来得及回话,两人就迎面碰上了收拾完厨房和客厅卫生间,正准备回保姆房睡觉的保姆阿姨。
贺明钰:“……”
保姆阿姨:“……”
平时贺明钰一般都是亲自带着谈叽叽,保姆只负责平时的洗碗和清洁。
而贺明钰这人向来正经又严肃,一副生人勿进的气势,就连来家里接贺明钰上下班的林雨从来都是毕恭毕敬的样子。
在这干了两个多月。
四十岁出头的保姆阿姨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跟贺明钰这样……撒娇?
尴尬的气氛在寂静的空气里弥漫开来。
保姆阿姨用兜里塞着的抹布擦了擦手,看了眼谈卿,试探着道:“谈先生您也别太担心了……像我们村里的男的就爱吃个羊鞭汤,要不改明儿我也给您熬两碗,您吃吃看?”
谈卿心灰意冷的眼睛里顿时又绽放了光彩。
他从贺明钰肩膀上抬起头,充满向往的看向保姆阿姨:“真的吗?!”
保姆赶忙道:“真的真的,您——”
“假的。”
贺明钰冷漠的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又扶着谈卿的屁股将人往上掂了掂,无情的道,“你再过几个月都二十一了,已经定型了,不可能再长了,该睡觉了。”
谈卿:“……”
保姆愣了愣:“可是贺先生,羊鞭汤真的……”
贺明钰的眼神在保姆身上一扫,冷淡的道:“真的?”
保姆:“……”
保姆同情的看了一眼谈卿,言不由衷的摇了摇头:“贺老板您说的对,谈先生肯定不可能再长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长长了!”
谈卿:“……”
谈卿一路嘤嘤嘤着被贺明钰扛回了大卧室里。
贺明钰的这套平层公寓原本有五个卧室,每个都差不多大小。
但由于他这间又打通了旁边的书房,看上去便相对要宽敞一点。
卧室内的装修特色和谈卿刚搬进这套房子里客厅的装修风格一模一样,黄花梨木的靠椅,乌木的书桌,最惹眼的还有一副挂在书房桌后的大幅水墨画。
贺明钰将谈卿放在床上,见那双又白又嫩的脚又开始上下瞎晃,便取了双自己没穿过的新袜子,蹲下给谈卿套在了脚丫子上。
他的袜子型号比谈卿大了好几码,穿好之后大拇指到小拇指前空出了好大一段,像是唱戏多出来的一截袖子。
谈卿立即晃的更起劲了,一边晃袜子一边唱:“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
贺明钰:“……”
廖娴最早就是J市学出来的国家级戏剧表演家,贺明钰从小就跟在老妈身边听她早起练嗓,几段知名的京剧唱词都印象深刻。
这一段正巧就是大骂负心汉的。
贺明钰进衣帽间换好了睡衣,重新走出来。
走到谈卿身边,抬了抬眼皮:“不唱了?”
谈卿超乖巧的把脚脚盘起来收好,竖起两根纤细白嫩的手指:“就会两句啦。”
贺明钰看了谈卿一眼,不急不缓的道:“正好,妈就是学这个的,感兴趣的话以后让她教教你。”
谈卿:“……”
谈卿飞快的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了起来,只露出两瓣光光的小屁股。
然后从闷闷的拒绝道:“不了不了,我不喜欢学唱戏。”
这两句还是他在老山里修炼的时候,被渣男骗了的姑娘们在他的山洞外天天唱他才学会的。
贺明钰将谈卿从棉被里挖了出来,又将他的睡袍拉下去把屁股盖住:“去刷个牙洗个脸,干干净净的才能睡觉。”
谈卿:“哦……”
他踩着一双大了两个号的灰色棉线长袜子跳下床,吧嗒吧嗒的往卧室内的洗手间走去。
书房和大卧室的连接处就在洗手池的右手边。
谈卿慢腾腾的走到洗手间门口,突然探出脑袋往贺明钰的书房看了一眼。
然后回过头,好奇的道:“咦,你书房里那幅画是画的梧桐吗?”
贺明钰正在联系林雨让他帮自己将明天早上的会议推迟到下午,听到谈卿的话才向书房看了一眼:“你认得?”
水墨写意和水墨工笔不同。
写意重趣不重形,除了极其典型的牡丹和梅花,像这种绿色大叶树木,很少会有外行能一眼看出来画的什么。
而谈卿平日里实在是看上去太过不学无术。
谈卿歪着脑袋又看了两眼,那画上还题了贺明钰的字:“认得呀,凤栖梧桐,栖的就是这棵树。”
谈卿一边说,一边贼溜溜的跟贺明钰比划了一下:“我跟你讲哦,别看这树长得丑,用来烧火可暖和了,火超大的。”
简直提供了他一整个冬天的柴火。
贺明钰:“……”
贺明钰无奈的扬了扬手腕上的表盘:“十分钟。如果洗不完,你今晚就睡书房。”
谈卿一溜烟就窜进了洗手间:“不不不不我一分钟就出来!”
说一分钟就是一分钟。
真男人就是不能拖。
第一分零一秒的时候,谈卿顺利的踩着光脚丫溜进了贺明钰的被窝里。
床足够大,只可惜贺明钰在床上摆了两床被子。
并且坚定又执着的拒绝谈卿钻进贺明钰的那一床里。
谈卿生气的左滚滚右滚滚,把自己卷成了一个狐狸筒,然后从被窝里探出脑袋,认真的提醒贺明钰:“该念故事了。”
贺明钰:“……”
谈卿锲而不舍的从狐狸筒拔出一只爪:“念三个。”
贺明钰不得不转过身重新打开了床头的灯,又从桌上拿起了刚刚翻开过的那本儿童读本,随意翻到一页:“在很久以前的埃及,有一只狐狸,它很喜欢吃葡萄……”
“狐狸不吃葡萄。”
谈卿往上拱了拱,认真的道,“狐狸吃葡萄会拉肚子的。”
贺明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将这一页翻了过去,重新开始:“有一个商人……”
这次还没来得及念完第三句。
身旁的谈卿就已经乖乖的闭上眼睛,呼吸声均匀的进入了梦乡。
长而卷翘的睫毛翕在眼睫上,朝贺明钰这边侧身,嘴巴微微抿着,一幅恬静又安然的模样。
贺明钰轻悄悄的将书放回旁边的床头柜上,轻声道:“谈卿。”
大概是由于已经睡熟,平日里最引人注目的那双漂亮眼睛闭着,其他同样出色的五官终于夺回了应有的地位。
殷红的唇,挺翘的鼻尖,弯弯的眉梢。
贺明钰伸手,帮谈卿把扫到额前的碎发向后拨了拨,又喊了一声:“谈卿?”
谈卿睡得甜甜的,看上去无害又单纯。
贺明钰似乎犹豫了好半天。
然后微微低下头,在谈卿的唇上碰了碰。
很软。
贺明钰虽然也算不上多么正人君子,但也从来没干过这种登不上台面的事。
一时间有些自我厌弃。
然而自我厌弃了十秒之后,贺明钰再次低下头,又亲了亲谈卿。
很好亲。
贺明钰自我厌弃的时间从十秒变成了一秒。
就在他低下头,准备亲谈卿第三下的时候。
谈卿睁开了眼睛,委屈巴巴的躲开了贺明钰的亲亲:“唔,你到底搞不搞我呀?书上都说了,光亲亲不搞的男人都是臭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