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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黑

我终于栽在自己手里! 菊长大人 3477 2024-07-25 14:45:07

祁野被作者写死的这一章,前几十条评论不是哈哈哈就是撒花,热闹程度远超穿书男配和女主告白撒糖。

祁野本是灵异文中的男主,自小能视鬼怪被视作不祥,十八岁后灵脉觉醒,本该一路斩妖除魔所向披靡,无奈没个好亲妈,作者写的是本穿书逆袭文。

为了维持书中世界正邪平衡,作者加了一个促使祁野彻底黑化的隐藏设定,他的人设从天选之子变成反派大boss,以男主之名,行反派之事,人设崩得一塌糊涂,他的原配女主许眠也和穿书者跑了。

炼制阴犬,畜养异兽,猎杀鬼灵,研习蛊咒,祁野后期偏执狂妄几乎到了善恶不分的地步,读者们给他取了个绰号,祁黑黑。

祁黑黑所及之处,生灵涂炭。

就在祁黑黑领了盒饭,读者们皆大欢喜之时,一条留言在众多哈哈哈之中脱颖而出,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祁黑黑作为原书男主,本该所向披靡通关结局,可是因为有人穿书就强行黑化,从天选之子成为天选炮灰,光风霁月的角色从云端跌落泥地,这设定让我意难平」

此留言一出,原本和谐哈哈哈的评论区炸了锅。

「突然觉得有点道理,为祁黑黑难过一秒钟,然后哈哈哈哈哈哈这撒币终于死了」

「很多穿书文都这样,穿书者的介入导致原书人设崩,穿书者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所有锅都让原书角色背」

「emmm其实祁黑黑虽然坏,但坏得坦荡可爱,比穿书白莲男主讨喜多了」

「祁黑黑真的好惨,好好的一男主,说黑就黑」

「同觉得祁野的黑化太生硬了,为黑而黑,弃」

「枯了,挺喜欢祁煤球的,病娇我爱了」

「祁黑黑和宁骁配一脸,黑化男主攻x白莲穿书受,骨科很带感有没有!」

「入股祁宁!」

「……祁黑黑这种人设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太崩了」

「祁黑黑都撒花了,楼上上上鞭尸呢?」

作者:朋友你这个邪教也太野了……

祁黑黑的剧情算是走完了,作为穿书文的原男主,祁野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他爹不疼娘不爱的一生终于画上句号。

可是读者吐槽归吐槽,祁黑黑领盒饭撒花后点击量掉了大半,男女主再怎么撒糖都无济于事。

为了拯救日渐汹涌的流失率,作者来了个骚操作——让祁黑黑诈尸。

祁黑黑死不安宁,化身厉鬼继续打扰男女主的生活,日天日地无恶不作,随随便便一出手就死一操场,导致小说世界里公墓价格暴涨,一墓难求。

读者对祁黑黑的评价严重分裂,爱的爱死,恨得恨绝。一边认为祁野黑得恶心,希望作者再次将他写死,死得越干净越好;一边则被黑成煤球的祁野实力圈粉,沉迷黑化厉鬼大佬的设定无法自拔,且祁野后援会有越发壮大之势……

当作者意识自己挖了个坑为时已晚,他决定坚持自己的设定并圆好故事,结局时厉鬼祁黑黑被钉在天刑柱上,业火将他焚烧了三天三夜,尸骨成灰神魂消散,关于他的一切化作一缕烟尘,在故事的最后消散得干干净净。

作者知道自己过河拆桥不地道,心虚的关上电脑拔了网线,喜欢祁黑黑的读者正跃跃欲试握着刀片,准备顺着网线爬过来削死他——

“祁黑黑就这么没了?我们不同意啊啊啊啊啊!”

……

一本书的完结并不代表故事的终结,这个被穿书者入侵的世界在男女主最圆满的时刻截然而止。

而另一方面,同样的故事正在平行时空重新上演,井然有序蔓延生长,却又会因为微小的变化产生巨大的分裂。

【欢迎回到书中世界】

……?听不懂。

【原剧情设定读取:过气男主祁野被业火焚烧,三日后灰飞烟灭】

过气男主说的是他?可他死了吗?并没有。

【因读者执念过于强烈,导致剧情推进故障,您无法顺利死亡,新的剧情正在生成】

生成剧情什么意思?可在此之前可以麻烦先把火灭一灭吗?业火燃烧可是需要源源不断的怨念作为原料啊……

【新剧情生成剩余时间:三年】

……草!四舍五入,三日变成三年。

【剧情生成中,请您进入剧情休眠仓,保持地缚灵状态】

所谓剧情休眠仓就是和太平间一样的存在,简言之,祁野堂堂一代男主,先被火烤了烤,现在又要作为地缚灵在太平间冰冻保鲜三年。

【祝您保鲜愉快,期待您的新生】

……

祁野叱咤一世,杀天杀地神佛不惧,与天道为敌与曾经的搭档反目,如今他的部分记忆已被抹除,祁野忘了自己最初偏执黑化的理由,只隐隐约约有个念头——

曾经的某个真相,成了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忘就忘了,反正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祁野的魂魄被封入剧情休眠仓,冰冷沉寂,他如今最大的痛苦,除了冷,还有饿——

毕竟,三年没吃过一口新鲜热乎的鬼魂了,好馋啊。

这一晚,祁野做了一个梦,梦中鬼奴送来一冰柜新鲜的孤魂野鬼,他对着叽叽乱叫的野鬼食材搓手手,考虑是要裹上面粉炸成天妇罗,还是扔到辣油里涮火锅。

梦很美,肚子很饿,祁野生生被自己馋醒了。

【角色「祁黑黑」新剧情已生成,欢迎回归,祝您捕食愉快】

……

系统礼貌又冰冷的声音刚消失,祁黑黑就嗅到了浓郁的孤魂野鬼香气,他鼻子灵,一闻就能分别出对方是男是女是善是恶。

他们鬼界规矩,大鬼吃小鬼,小鬼吃泥巴,就和合并同类项储存能量一个道理,祁黑黑作为金字塔顶端的大佬,嘴极挑,曾被誉为鬼界老饕。

溺水鬼不食,溺死的鬼肉质就跟注水牛肉差不多,软趴趴没嚼劲;

烧死鬼不食,他自己能算半个被烧死的,烧死鬼何必为难烧死鬼;

自杀鬼分情况,服安眠药自杀的他不食,吃了打瞌睡;割腕的、跳楼的、卧轨的、抹脖子的勉强凑合吃吃;最上品的莫过上吊的,尸体完整怨气足,最重要的是吊死鬼脖子长舌头大,椒盐香卤麻辣,耐吃又美味。

祁黑黑咽了咽口水,事到如今他也不能挑剔什么,饿晕了头最快的办法是就地取材生食,至于那些听不懂的词汇,什么“新剧情”,什么“过气男主”,他没有为难自己去细究。

总而言之,他又活过来了,以恶灵的状态睁开了眼。

如今他身处之地有些眼熟,天花板上爬满霉斑,一盏瓦数不足的白炽灯发出苍白的光线,四周墙面破损严重,瓷砖下爬满青苔,铺了白布的铁架床锈迹斑斑,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很显然,这是一家废弃已久的医院。

废弃医院最有商业价值之处,就是开发成鬼屋。开发商基本不用怎么装饰和宣传,医院本身就自带渗人的故事背景和环境氛围,鬼屋还采取饥饿营销策略每天限量供票,预售往往能开放到三个月后,简直暴利。

祁黑黑十七岁的时候为了挣钱,曾到一家废弃精神病院鬼屋打工,工作内容是扮鬼吓人,看到客人只需要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就能拿到500元的高价日薪。

其实这工作并不轻松,有时候避免不了被顾客手误袭击,作为第一批开荒工作人员,也有可能真遇上点什么脏东西。十七岁时他的灵脉尚未觉醒,手无缚鬼之力,但能目视鬼怪,比寻常人更容易被缠上,若非穷疯了,也不会冒险挣这个钱。

这家废弃精神病院,和他当年打工的地方极像。

饿极了的祁黑黑一骨碌从病床上弹了起来,循着香味飘在回廊里四处张望,他推开一间写着506的屋子,一只有些年头的吊死鬼正在暮色里用脖子荡秋千,看到他的一瞬吓得舌头缩了回去,刚想拔腿就跑,无奈脖子早被祁黑黑勾住拉了回来,只嘤嘤嘤叫个不停。

“别怕,吃了你,你才好投胎。”

祁黑黑轻轻拍了拍吊死鬼欣长柔软的脖子,快准狠的捏住他后脑勺,麻利的扯出一条泛着微光的细线。

这是魂线,祁黑黑食用鬼魂时都要拔出,就和吃小龙虾拔虾线一个道理。

拔了魂线,这些被吃的鬼魂就能去投胎,祁黑黑对待食物是很温柔且尊重的。

他将吊死鬼揉成面条形状吸进肚里,因为这人死了有些年头,滋味不甚新鲜,又没多做加工放调料,口感算不得好却也凑合能吃。

吃得一分饱的肚子隐隐约约有些灼热感,三年没吃过热乎鬼魂了,如今骤然吃下一整条吊死鬼,居然有些消化不良。

祁黑黑揉了揉依旧空落落的肚子,就在他转身离开506打算去寻其他口粮时,不经意睹见东南角有一面裂开的镜子,镜中一个被火毁容的家伙正看着他,他怔了怔,对方也怔了怔,他眨眼,对方也眨眼,他骂了句草,对方也草他。

祁黑黑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在火海里烧了三日,虽然没有神魂俱灭,虽然还能维持灵体的模样,可他的脸彻彻底底毁了。

算了,既然做了厉鬼,就是要吓人的,还要什么好看呢?

祁黑黑朝镜中面目狰狞的丑八怪做了个鬼脸,讥笑着打了个响指,那面镜子砰的一声碎成玻璃渣,洒了一地。

这样,他就看不到自己了。

先填饱肚子是正经。

一栋没清洗过的废弃精神病院于祁黑黑而言相当于装满食物的冰箱,患者最喜欢的死法是自杀,他能吃到各种口味的自杀鬼。

仅仅逛了一层楼,祁野就吃了两只吊死鬼,两只割腕鬼和一只跳楼鬼,还有两个服毒身亡的,祁黑黑把他们用鬼火烤了制成干粮,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晚上七点半,鬼屋还没到营业时间,偶尔路过几个工作人员在检查道具,他们与祁黑黑擦肩而过毫无察觉。

“喂,五层谁负责的?镜子怎么都打碎! ”

“五层的道具负责人,好像是昨天刚应聘的那个临时工吧?”

“妈的,再过半小时就要放客人了,今晚营业第一天,可不能出岔子,让他赶紧处理。”

“我去查监控,看谁手脚这么贱。”

这些人聒噪得烦人,祁黑黑像看傻比一样扫了他们一眼,索性抬手打了个响指,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面镜子碎了。

“谁在那?! ”

“强哥,监控我看了,每一间病房都没人……镜子自己碎的…”

“你他妈包庇谁呢?镜子没手没脚怎么可能自己碎?! ”

“真没人,不信……强哥你自个儿去查监控。”

“没人,难不成是鬼?”

此言一出,在场的三个工作人员都不说话了,经营鬼屋的,特别还是这种身临其境的沉浸式鬼屋,最忌讳说鬼字。

“可能……是野猫吧。”

强哥音调低了下来,神色闪烁:“别瞎扯了,让那个临时工来换掉,钱从他工资里扣。”

如此说着,强哥带着三个工作人员小跑着下了五层,祁黑黑倚在走廊里看着他们,无聊的笑了笑,这几个人有点眼熟,但他实在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吃了个半饱的祁黑黑飘过五楼道具室,全不理会「游客禁止进入」的警告,他顺手从道具箱里取了一张劣质小丑面具,拿在手里玩味的看了看,粉白面黑眼圈红鼻子,他犹豫了片刻把面具戴在脸上,镜子里的小丑倒比被烧伤的他顺眼些。

算了,一样恶心。

祁黑黑再次打响指,道具室的镜子碎了,正在他准备揭下面具转身离开时——

“老哥,你弄坏这些道具,我可是要赔偿的。”

声音在他背后响起,熟悉得令人发怵,祁黑黑猛地回头,与来人视线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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