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霍知行妈妈发现在偷偷摸摸搞小动作的两个人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 童秋抱怨, 说都是霍知行的错。
“这事儿得怨你。”霍知行一边脱衣服一边说, “你往那儿一躺, 我哪儿受得了那诱惑。”
这话童秋听了还挺得意,勾勾手指头:“行吧, 原谅你了。”
霍知行俯身亲他:“没事儿, 反正咱妈也不是外人。”
“就因为是咱妈我才不好意思呢,”童秋搂着人扯过被子准备睡觉,“在她心里我可是清清白白的一朵天山雪莲。”
“还天山雪莲,”霍知行捏着他的腰,笑他说, “你是食人花吧, 快把我榨干了。”
童秋缩在他怀里哼哼,哼哼没两声,睡着了。
霍知行觉得这才叫婚姻生活, 有滋有味的,能摸能闹的,以前的日子,还真是白过了。
霍知行早上照常去上班, 童秋本来没事儿,但年级主任打电话,叫他们都去一趟学校, 要开集体大会。
出门前童秋叮嘱霍知行他妈,有事儿就给他打电话, 霍妈妈豪气地一挥手:“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去,我自己在家挺好,你们不用操心我。”
童秋乐呵呵出门了。
俗话说得好,开开心心出门去,平平安安回家来。
童秋开了一天的会,下午回家的时候,脑子炸了。
人生有多奇妙呢?
就是,离婚的时候,家人都不知道,保密工作做得那叫一个好,俩人也跟影帝似的,拿出了堪比专业水准的演技去应对一切考验,然而,等到来真的了,走心也走肾了,准备时机一到就去复婚了,被家里人给发现了。
童秋进门的时候还喜气洋洋的,手里拎着楼下买的水果,一进门就说:“妈,我回来了。”
客厅传来哽咽的一声“嗯”,听得童秋一愣,吓坏了。
他赶紧跑过去,问:“妈,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结果就看见了摆在茶几上的离婚证。
也不知道谁设计的,他们这离婚证绿油油的,当初童秋领回来就觉得不吉利,随手一塞,都忘了放哪儿了,要是让他找,还不好找呢,怎么就这么倒霉,被霍知行他妈给翻出来了?
“那个……妈,你听我说,不是您想的那样。”童秋有点儿急了,一时间完全丧失了人民教师该有的冷静和理智,“我们俩闹着玩儿呢,呵呵呵呵呵……”
童秋站在那儿笑得尴尬,这解释,他自己听着都没说服力。
霍知行妈妈显然是哭过了,眼睛通红,看得童秋心里这个罪过,他放下手里的袋子,赶紧过去搂着霍妈妈的肩膀说:“妈,真的,我们俩现在好着呢,昨天晚上您不是都看见了么。”
童秋真的是为了哄她,自己的脸皮都不要了,拿昨晚说事儿,也是拼了。
“你们也别骗我了,”霍妈妈说着又开始哭,“我就是没想到,太突然了。”
童秋有点儿慌了,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法应对这个场面。
“妈,您别这样,”童秋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妈,我们俩之前就是闹着玩,真的,昨天还说呢,找时间赶紧把证儿换回来去。”
霍知行他妈明显不信他的话,摆摆手:“没事儿,你不用安慰我,妈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不告诉我们是怕我们担心,怕我们难受。”
童秋心说,可不是么,就是怕今天这个场面。
他看了一眼桌上那菠菜色的离婚证,觉得头大。
他拿起来,翻了一下,发现这应该是霍知行的那本。
“妈,您这是从哪儿翻出来的啊?”童秋说,“我们俩拿回来都没当回事儿。”
他尽可能想把这事儿以“闹着玩”糊弄过去,说得好像多轻松似的,其实心里乱着呢。
“就厨房的抽屉里。”霍知行妈妈坐在那儿抹眼泪,“我寻思着你快下班回来了,给你做饭,想找找打蛋器,一开抽屉就看见这个了。”
童秋无奈地坐在那儿翻白眼,在心里把乱放东西的霍知行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童秋啊,对不住你了。”
童秋被这突如其来的道歉吓得一个激灵:“妈,您说什么呢?”
“当初结婚是我们家张罗的,结果弄出这么个事儿来。”
童秋赶紧握着她手解释说:“妈,您真的误会了。结婚的时候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么,我喜欢知行所以才跟他结婚,我们俩离婚这事儿就是个闹剧,真的,您要是不信,明天一早我俩就把证儿换回来去。”
“别的,孩子,”霍知行他妈认定了他们俩在跟她演戏,“咱把话说开了,以后还是一家人。”
童秋无奈地笑了:“妈,咱本来就是一家人啊!您看我这戒指,还一直戴着呢!”
童秋伸出手,给她看戒指。
但他自己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些话都挺没说服力的,离婚证在那儿摆着,这铁证如山啊,他说什么都没用。
这离婚证就是传说中堪比雷神那大铁锤一样的锤子,捶得他脑子嗡嗡的。
他有点儿焦虑,不知所措了。
抓了抓头发说:“妈,要不这样,咱俩先吃饭,等晚上知行下班回来咱们三个当面好好聊,让他给您解释,您看行吗?”
霍知行他妈正上火呢,哪家孩子离婚父母能不上火?
她没胃口吃饭,但又不想让童秋担心为难,只好擦擦眼泪,点了点头。
童秋松了口气,起身去厨房。
“我来吧,”霍知行妈妈站了起来,拉住他说,“知行也快回来了吧?我做,没事儿。”
童秋看着她进了厨房,自己火速跑回卧室,偷偷给霍知行打电话。
“怎么了这是?”霍知行还笑呢,“想我了啊?”
“想你个大头鬼啦!”童秋说,“妈发现咱俩的离婚证了。”
“……什么情况?”霍知行也受到了惊吓。
童秋没好气儿地说:“都怨你!你把那东西随手乱放,那不是摆明了给人家看呢么!”
“我放哪儿了?”霍知行都不记得了。
当初跟童秋领了离婚证回来,他烦都烦死了,那证儿绿了吧唧的,丑了吧唧的,多看一眼都怕长针眼,他拿回来之后随手就不知道放哪儿了。
“她在哪儿找着的?”霍知行自己都懵。
“厨房柜子的抽屉里。”童秋说他,“这位朋友,你是打算把它拌饭吃了吗?”
霍知行忧愁地笑笑:“真是造化弄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妈那儿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我一回来她就在哭,我吓死了!”
童秋是真的怕,这要是自己妈,他还能插科打诨扯扯淡,把这事儿给糊弄过去,但这是霍知行他妈,他得讲究个分寸,有些话可不能随便说。
“快了,”霍知行看了眼时间,“再半个小时吧,等我回去再说。”
有他这句话,童秋松了口气。
“那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霍知行笑:“这时候知道找我了,想我的时候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
“需要zuo爱的时候也知道找你。”童秋这些日子脸皮愈发的厚了,“你快回来吧,处理好这事儿,可以奖励你。”
一听有奖励,霍知行来劲了。
“那成,”霍知行说,“宝贝儿等着我,准备好你的奖励,我今晚就认领。”
霍知行对着童秋可是把豪言壮语给放出去了,但是在进家门之前还是酝酿了好久。
他妈这人,特别感性,双鱼座,联想能力也丰富。
给她一本离婚证,她能自己脑补出一百万字的虐恋情深,而且经常不听别人解释的。别说童秋了,其实他跟他爸也经常应付不来。
但不管怎么样,家还是得回。
亲妈跟爱人都等着呢,就等他到场,开诚布公地聊聊呢。
霍知行开了门,在玄关换鞋的时候童秋就跑了出来。
他用口型问童秋:“我妈呢?”
童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极小声地说:“厨房做饭呢!”
霍知行比了个“OK”的手势,换好了鞋,拍了拍童秋肩膀:“没事儿,交给我。”
两人进了屋,霍知行看见了摆在茶几上的那本绿到发亮的离婚证。
童秋看见那东西就觉得糟心,翻了个白眼,冲着霍知行做了个锁喉的手势。
霍知行对着他笑,搂着他亲了一口:“我去厨房。”
厨房里,霍知行他妈丧气地做着饭,平时她最喜欢下厨,厨房就是她的人生舞台,但是今天,心情太差,做饭都不能让她开心点儿。
“这位女士怎么了?”霍知行过去,给自己接了杯水,站在她身边瞎撩,“心情不好?”
霍知行他妈看了他一眼,狠狠地瞪了过去。
“哎,别这样啊,我犯什么事儿惹您不高兴了?您说,我争取尽快改。”
霍知行妈妈看了一眼厨房外面,示意霍知行把门关上。
霍知行憋着笑,心说,你还跟我说悄悄话啊?
厨房的门关好了,霍妈妈说:“你们俩怎么回事儿啊?怎么好端端的就离婚了啊?谁的问题?你出轨了还是他出轨了?不出轨的话,不至于啊!有什么事儿还不能好好沟通呢?怎么就非得离婚呢?”
霍知行这一口水没咽下去,他妈直接来了一连串的灵魂拷问。
他无可奈何地笑着说:“妈啊,您问我这么多,我先回答哪个啊?”
霍妈妈认真地想了想,表情十分严肃地说:“你跟我说实话,你俩是不是因为有人出轨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