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沈子默问。
程几不理。
沈子默说:“你这个人好调皮呀,怎么跑到床下面来了, 我说刚才怎么听到扑通一声, 摔疼了没有?”
程几努力地睁开眼,问:“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我知道。”沈子默轻柔地捻着他的耳朵, “你打人很厉害嘛。不过没关系, 往后你打不了我了, 你没力气。”
“你给我……吃的……什么?”
沈子默笑道:“当然是奶茶喽。”
“奶茶里……加了什么?”
沈子默避而不答, 两手插入他的身下,将他抱了起来:“还是回床上躺吧, 地板太硬了。”
“奶茶……加了………”
“别问了。”沈子默搬动他的腿, 把他在床上放平, “我不会害你的, 我爱你。你第一次用这药可能会有些难受,过几天习惯了就好了。”
他和沈子默几乎同样身高,体型也类似, 他是有一些肌肉的, 沈子默抬起他时却不如何吃力, 显然那人也不像乍看上去那么单薄。
程几努力说话:“你就是……这么爱我的?我和高位截瘫……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沈子默替他盖好被子,趴在他枕边说,“高位截瘫的患者没有感觉, 而你有。”说着在他腰间捏了一下。
程几难受得一皱眉。
沈子默说:“我摸你时,你会觉得痒, 我掐你时,你会觉得痛。”
他压低声音:“不过这药物可能会抑制你一部分生理功能, 比如你会有一点点bo起障碍,所以往后应该是我进入你比较多,你会尽量让你享受的。”
程几说:“操……你妈。”
“我妈死了。”沈子默说,“操我吧,程程。”
“去你妈的!”
沈子默突然笑了起来,程几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过那么浪荡的笑容,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可惜你操不了啦,程程!”
程几问:“你怎么……会是这样的?”
“那我应该怎样?”沈子默反问。
你他妈应该是弱受弱受弱受啊!被人虐了大半本书啊你这硕大一朵白莲花!你那些哭哭啼啼忍辱负重上哪儿去了?!
日你麻哟!!
“睡吧,程程。”沈子默在他面颊上亲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药物,没把握好剂量,加多了些,你再强行活动可能会留下后遗症的。而且我也没想到那通电话之后你来得那么快,我都没时间好好测算剂量。”
程几问:“我昏迷……多久了?”
沈子默摇头:“不告诉你。”
见程几面有怒色,沈子默柔声道:“你昏迷多久也没关系,只要有我在,而我一直都在。”
“你变态!”程几说。
沈子默淡淡一笑:“噗,你骂人真可爱,来嘛,再骂我两句,我好喜欢听!
他轻抚过程几的面颊:“是呀,我变态,但都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只花了几个月时间就改变了我,但在我祖父母、老师、同学们眼里,世上依然没有比我更温顺和善的人。我是你一个人的大变态,高兴吗?”
“我高兴个屁!”
“可我高兴。”沈子默将手伸到了程几的衣衫底下,若有若无地摸着,让人觉得痒而腻。
程几只是身体不听使唤,否则早跳起来一拳把他砸到墙上去了!
“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吗?”沈子默问。
“回答呀,程程。”他笑得柔和至极。
程几艰难地说:“你他妈……给我起开!”
“嘘……”沈子默居然在他脖子侧面用力嗅了一下,“你真甜。”
“我要吃你。”沈子默说。
程几咬牙,沈子默在揉捻他的敏感处。
沈子默开始回忆:“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呢?嗯……应该是从遇见你的那天晚上,你用流着血、发着抖的手指给我系扣子开始。”
他低头贴近的程几耳朵,语气里带着扭曲的兴奋:“你当时身上有好多细碎的伤口,每一个都在往外渗着血,映在雪白的皮肤上,然后你在笑。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天神降临了,他虽然被束缚在凡人的身躯里,受了伤沾着血,可是他强大、美丽、英挺……”
沈子默说话向来意识流,程几为了自身安危,忍了。
“后来,”沈子默突然加重了揉捏的力道,程几闷哼一声。
“后来你又救了我,你抢了那个□□的车,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还在我前面跑得跟风一样快,然后你又笑了,说自己是逃犯。”沈子默问,“你知道那时我忽然有什么想法吗?”
他自问自答:“我想看看你哭是什么样子。别误会,我不想伤害你,我喜欢你漂亮的眼睛,我想观察它们怎样充盈泪水。”
程几闭上了眼睛。
沈子默痴迷地说:“会不会像山间碧绿的小镜湖,哭给我看好吗?”
“你有种……弄死我,”程几怒,“只要我能活着出去……你大爷的……活不了……”
“程程真凶,伤我心了。”
沈子默表示遗憾,继续叙旧:“再然后你让我躲远一点儿,到一个不知名的小乡镇去别回来,你觉得我躲了吗?”
沈子默柔声说:“我没躲呀,我在找你。说真的,打听你可不容易,我又不是那个姓齐的纨绔,有那么多的爪牙。程程,你在学校不怎么受欢迎啊,提到你大家都一脸茫然,甚至老师都要回去查花名册。说真的这让我很高兴,因为他们都是蠢货,只有我一个人能发现你的好。”
他得意地笑道:“顺便说我撒谎了,咱们并没有任何共同的同学,那个人是我随口编出来的,你则是我费尽心思打听出来的!”
“手拿开!!”程几怒极。
然而没有,沈子默按在了他的ru尖上。
“程程,你穿过ru环是吗?”沈子默问,“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程几瞪圆了眼睛。
“我看见的!”沈子默嘻嘻笑道,“那天晚上你穿的衣服领口很大,前胸还有两处裂缝,我一眼就看见了!感觉好震惊又好漂亮,你穿了一边还是两边?”
他把程几的衣服掀到胸口上方,脸埋下去观察。
“操!”程几手抓床单,但是身体重如千钧难以移动,刚起来一寸就被对方按下。
“原来只一边。”沈子默卡着他的脖子说,“那另一边我帮你穿好不好?我还没做过这种工作,就怕把你弄疼了,如果疼也不要怪我哦。”
他在程几胸口亲吻:“因为以后我会让你更痛,我有多爱你,就让你多痛,因为你也让我痛不欲生……你的身子真美,程程,你真美……”
“起开!!”程几从嗓子眼里嘶吼,声音发颤。
“姓齐的睡过你没?”沈子默问。
“……”
“没睡过是吧?”沈子默表示惋惜,“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什么都没敢对你做?”
“他不会……勉强我。”程几说。
“因为他是个懦夫,胆小鬼,小丑!”沈子默大笑,“废物!程程你选错人了!他不爱你,他不爱你所以不想碰你!”
“滚!”
沈子默吻他:“我爱你,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比他强,但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的鹿,我比他强……”
程几拼命想躲,然而身体不能挪动分毫,只是龇牙咧嘴。
沈子默起身:“我去给你弄吃的,我知道你所有喜欢的菜色。今天你可能吞咽不便,从明天开始我在饮食上每天给你换花样,你想吃什么,我就做什么,你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摘给你,我愿意照顾你一辈子。”
“我不要!”程几怒道。
“可是我喜欢。”沈子默替他盖好被子,起身往外走,“你在我的掌控下,就要以我的意见为主,劝你最好早些适应,毕竟往后我们要朝夕相处一年。”
程几对“一年”这个精准的数字感到奇怪,问:“什么意思?”
沈子默笑了:“程程,你身上用了药啊,那当然不是好东西,如果经常使用的话,一年之内你就会……死掉吧?但是不用药不行哟,我怕你一旦恢复了力气就要跑走,回到那个姓齐的身边去,所以抱歉了。今天你很乖,主动喝药了,以后如果你不肯听话,我会采用注射的方式,你不晕针吧?”
“你……你……”程几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沈子默连忙说:“当然你还有退路,那就是赶紧爱上我,这样我就不用给你下药了,我带你走,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偕老。”
“老你大爷!!”程几骂道。
沈子默问:“你会死心塌地爱我吗?”
“爱你大爷!!”
“我看还是先用着吧!”沈子默拉开房门,临走扭头笑了笑。
“你别走,你给老子回来!!”
沈子默说:“我当然愿意守着你,但是不行,我要去给你做饭哦。”
“做个屁的饭!”
“我去买菜。”
“买你大爷!”程几继续骂,“你有本事看着我操你大爷!我操死你大爷啦!!”
沈子默理都不理他,反锁了门。
程几一下子就泄了劲(当然原本也没劲),他快要哭了!
沈子默压根儿就不是原来书里的那个人!
什么《狂情虐爱》,什么《豪门下堂妾夫》,就沈子默这个鬼样子谁还敢让丫下堂?!丫一言不合就投毒啊!
齐公子那直来直去的个性是怎么能虐到他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难不成靠全家一起上?!
而且他口口声声说爱,却竟然只想让程几活一年!一年能做什么?绝症病人还争取五年生存期呢!
程几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由爱生恨,这翻天覆地的转变真叫人胆寒,但普通人哪会这样转换,顶多是最初嫉恨,而后随着时间推移感情慢慢变淡。
很明显沈子默是反社会人格。
反社会人格不等于犯罪人格,许多高智商的学者就是反社会人格,他们专注自己热爱的领域,忽略人际交往等他们看来是细枝末节的东西。
然而沈子默已经跨过了危险的红线,他把自己的需求无限放大,以自己的意志为绝对正确,而枉顾法律、规则、道德、习俗和他人的意愿与情感。
现在该怎么办?乖乖躺在床上等着挨针,然后挨x(以沈子默的口吻推断必定如此),一年后等着挨烧挨埋,还是起来反抗?
程几当然选择后者!
他从手指头活动起,一根……两根……五根……十根,然后到手腕肘部肩膀,下肢则从屈膝开始,慢慢到能抬起臀部……
他仿佛在做伤后复建,必须强迫自己忍受麻木和疼痛,每做一个动作都艰难而漫长,然而不做的话,往后将会更加痛苦。
房内没有钟表,他不知道时间,但他得抓紧时间。
这药委实过于危险,因为肌肉不仅决定着人的活动,更和各项生理机能也息息相关,试想胃壁不蠕动人会怎么样?血液循环也是主要靠心肌收缩,肌肉是人的第二心脏。
沈子默作为一个非医学专业人员,居然给所谓“深爱”之人使用这种药物,可见他的爱何等扭曲。
程几终于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搭住了床头柜!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他刚才出了些汗,必须补充流失的体液,然而颤抖的手指却怎么也抓不起杯子,只好将头凑过去。
这个动作他都做了很久,脖子难以扛住脑袋,总是无力地往下垂。
双唇几乎靠到杯沿时,他又犹豫了,焉知沈子默没在这水里面加东西?
“……”他决定还是熬着渴,别做得不偿失的事。
他竭尽全力地坐着,观察自己:沈子默将他的外衣脱了,衣服口袋里有他的钱包和手机,如今都不知在何处。
他艰难摸向运动裤后兜,那里面原本塞有几十元零钱和一张出租车票据,也被一道搜走了。
沈子默什么都没给他剩下,他被迫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不幸中的万幸,迷药的效果开始在他身上减退,他明显感觉到视线比刚才更清晰了些,脑子也不再像一堆生锈的螺丝。
他开始打量房间。
沈子默自认为给他营造了一个怀旧的、充满成长回忆的环境,哪里知道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他,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和陌生人家中一般无二,他倒是宁愿躺在齐北崧的沙发上,好歹能看到一流的海景。
他的目光转向宽大陈旧的工作台,突然“咦”了一声,那上面居然有一个他熟悉的东西——电子烟!
看来沈子默没做得太绝,知道他抽烟,把这解瘾的玩意儿留了下来。
既然如此,却之不恭,他尝试着从床沿移动到地面,向工作台爬去,心想反正已经这样惨了,先抽根烟感谢一下命运吧!
大约两米的距离,他却花了将近三分钟,又举了几次胳膊才将电子烟拿到手里。
喘着气拉开盒盖,歇了片刻装上烟弹,本想抽一口,却发现了异常。
“……”他倚在桌腿上,用尽全力将电子烟拔开了,为此还弄断了右手食指的指甲。他如今的力气也就相当于一个三四岁的孩子,亏得意志力坚定。
他望向电子烟内部,顿时笑出声来。
——真是的,居然和我玩心机……
他轻笑想,难怪要把这不讨喜的东西给我!
电子烟的底部藏着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多的GPS定位仪,齐公子放的。
所以沈子默虽然搜去了他的手机,可齐北崧仍然能够定位他,并且一定会找来,绝对绝对会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