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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初一

污名[重生] 一从音 3051 2024-07-29 09:53:20

端明崇离开后, 岁晏又迷迷瞪瞪地在床上睡了半天,才被君景行回来的动静吵醒。

外面天寒地冻, 君景行被冻得脸颊发红,在炭盆旁烤了一会才进了内室。

他将珠帘挂在两边,漫不经心道:“新年如意——现在侯府前院都是来祝贺的人, 你兄长是不是头一回接待这个,我远远瞧见他忙得晕头转向的。”

岁晏趴在床沿蔫蔫的:“以往只有我在府上的时候初一都没几个人来拜年祝贺, 怎么我哥一回来,他们都巴巴地贴上来了?”

君景行道:“不是听说你哥现在已经接管兵部了吗, 自然有些人要过来奉承一番,对了, 我还瞧见一个光头和尚, 在人群中特别显眼。”

岁晏半睁着眼睛打算再眯一会,闻言“哦”了一声,没说话。

不过很快, 他像是才反应过来一样猛地清醒了:“和尚?”

君景行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道:“是啊,好像是相国寺的高僧, 怎么, 你不认识?”

岁晏认识倒是认识, 就是不知道更雪挑这个时间来侯府做什么。

察觉岁晏没有再继续发热, 君景行坐下来,道:“手给我。”

岁晏皱着眉头将手递给他,想了想又问道:“那和尚现在在哪?”

君景行道:“在和你哥在前院说话——你手上这个扳指不错, 谁送的?”

岁晏还在想更雪的事,心不在焉道:“太子送的。”

君景行面无表情“哦”了一声,立刻将这个话题扼杀在幼芽里,继续探脉了。

岁晏思索了半天,君景行都探完脉了,他才垂眸看了看自己手指上的扳指。

君景行看他有些呆愣的样子,道:“怎么了?”

岁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了那扳指半天,才像是回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倒吸一口凉气。

“定情信物。”

“你……不喜欢吗?”

“喜欢。”

岁晏呆愣了半天,才猛地扑到了枕头上,将头深深埋进去。

当时天色太早,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说话做事根本就不过脑子,现在清醒过来才反应了过来。

端明崇难得主动一回,他竟然因为瞌睡虫而错过了。

岁晏扼腕地咬着枕头,似乎想将自己闷死。

君景行道:“哎哎,怎么着,你又犯病了?”

岁晏将手指上的扳指握着,有气无力道:“我要是再犯病第一个先咬死你——把前几日送来的那套新衣服拿过来,衣襟有金边的。”

君景行不明所以,但是他已经被岁晏指使惯了,没怎么反抗地便在柜子里一阵乱翻,找到了那件衣裳。

“你要出门?”

岁晏接过衣服,点点头。

君景行蹙眉:“你现在病还没好全,外面天又这么冷,你不要命了?”

岁晏道:“我只是出去前院见一见相国寺的大师,没几步路,很快就回来。”

他说着,自顾自套上了衣服,正要下床时双腿一软,险些直接摔到地上去。

君景行眼疾手快地一把扶住他,没好气道:“大过年的行此大礼,我可受不起。”

岁晏攀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将自己撑起来,道:“我的腿……”

君景行将他扶到床上坐稳,单膝点地随意按了按他的腿,道:“没事,你病了这么久,一时半会适应不了是正常,多走走就会好了。”

岁晏皱着眉头:“我不会就此瘸了吧?”

君景行毫不客气道:“想得倒美,你要是真的瘸了,那还不得折腾死侯府上下所有人?别想这么好的事。”

岁晏:“……”

岁晏许是彻底服了,没再说话,被君景行扶着起来在内室艰难走了两圈,这才勉强能行走了。

君景行试探着放开手,道:“你确定要这番模样出去?要是见了人再给人行大礼,你哥怕不是要剥了你。”

岁晏披了件墨色披风,将宽大的兜帽拉起罩在头上,被发冠顶出一个小鼓包,看起来有些滑稽。

君景行偏头忍笑。

岁晏为了保命也不管什么难看不难看,又抱了个小手炉才走出门。

君景行跟在他身后,防止他脚滑再行跪拜大礼。

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化多少,好在天朗气清,岁晏已经好几天没有出过门,刚走出微微呼出一口气,瞧着眼前的白雾觉得有些新奇。

君景行道:“冷吗?”

岁晏几乎穿成了一个球,摇了摇头:“还成。”

两人缓慢地顺着偏院的抄手游廊走向前院,还未到前厅,便瞧见江恩和一身暗红衣袍长身玉立站在一旁,江宁罕见地穿了身牡丹纹饰的大袖——不过衣衫虽然华贵,她发髻上却只插了一个粗糙的桃花木簪子。

江恩和陪着江宁说话,被她带着认各种人,此时正头昏脑涨,余光瞥见岁晏过来,立刻精神一振,道:“二姐,忘归来了,我找他叙旧去了。”

江宁眉头一皱,瞥向不远处正在下台阶的岁晏,道:“他不是还病着,这么冷的天怎么出门了,岁珣不管他的吗?”

江恩和哪里顾得上这个,几乎要在原地蹦了:“姐,忘归!”

江宁这才道:“去吧,他身体不好你不要同他打闹。”

江恩和忙道:“是!”

江宁这才放人。

岁晏刚从台阶上下来,江恩和便像是在异国他乡找到了亲人一般,飞一般冲了过来。

“忘归!”

岁晏道:“拦住他。”

江恩和一把扑过来要揽他的肩膀,被一旁的君景行冷淡一挡,直接格开了江恩和不安分的爪子。

岁晏偏头咳了一声,道:“别动手动脚的。”

江恩和这才反应过来,瞧见岁晏满脸的病容,忙道:“你还好吗?不是说还病着吗,出来喝西北风做什么,还是说你是专门来接我的?那多不好意思。”

岁晏道:“要我把雪甩你脸上让你清醒清醒吗?”

江恩和:“……”

江恩和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旁不动如山的君景行,皱眉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总觉得你眼熟。”

君景行唇角抽了抽,大概是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挽花楼被这个毛头小子一口一个“美人”叫的糗事,面有菜色,道:“我说了多少遍了,你认错人了。”

江恩和若有所思:“是吗?”

好在他也不是什么追根究底的人,见到君景行否认也没再继续追问。

岁晏道:“今天侯府是不是来了个相国寺的大师,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江恩和道:“你说更雪大师啊,方才和岁珣将军去书房了,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你找他做什么?”

岁晏道:“小孩子别过问这种事。”

江恩和炸了:“谁是小孩子?!”

岁晏没理他,步履蹒跚地往书房走去。

江恩和不想再回到江宁身边去应酬各种人,便颠颠地跟着岁晏往书房里跑。

岁珣和更雪也不知道在谈些什么,书房门口竟然有两个亲卫在守着。

岁晏走上台阶,正要推门往里进,却被两人拦住。

这两人大概是岁珣在军中的亲卫,一个个身上都带着凶悍的戾气,十分冷酷无情:“将军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岁晏道:“我也不成吗?”

“是。”

岁晏微微挑眉,道:“那我若是硬要闯呢?”

两人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小少爷这么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很快一人便道:“军令难违,那便恕属下对侯爷不敬了。”

岁晏笑了一声,也没再硬闯,而是突然扬声道:“兄长,兄长,救命啊!”

亲卫:“……”

随后跟到的君景行和江恩和:“……”

很快,书房便被人从外面打开,岁珣皱着眉头出来,看了看岁晏,道:“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些了?”

岁晏点点头,往里探了探头,道:“我听说更雪大师来了,之前在相国寺同大师论佛法,便想着来打声招呼,没打扰到你们吧?”

他都这样直接喊救命了,就算打扰也打扰了个彻底,岁珣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才将三人引了进来。

书房的小案上泡着热茶,更雪大师一身僧袍,手腕缠着佛珠,微微垂眸品着茶。

他瞧见岁晏过来没有觉得诧异,颔首一礼,笑道:“侯爷安好。”

岁晏道:“托大师的福,不怎么安好。”

更雪:“……”

岁珣蹙眉,低声道:“胡说八道什么?”

岁晏偏着头小声道:“他要你抽签了吗?”

岁珣:“什么?”

岁晏道:“可别抽他的签,一抽准没好预兆。”

岁珣:“……”

更雪:“……”

饶是更雪再古井无波,一时间也有些无奈。

“侯爷请放心,贫僧并不是随身都带着签筒的,您多虑了。”

岁晏顿时有些忌惮地看着他:“那你就是有这个念头了?”

更雪:“……”

更雪含笑道:“侯爷,还记得上次相国寺,我曾为你解的签吗?”

众人有些默然,心道这大师看起来精明,转移话题竟然如此生硬。

岁晏微微挑眉,道:“我不信你,什么重重险,一点都不准。”

他现在已经同端明崇表明的心意,端明崇也回应了他,两人已心意相通,怎么还能说是重重险?

不过虽然这么说,岁晏心中还是难免有些担忧,因为事情太过顺利,顺利得几乎让他有些恐慌。

他虚张声势地和更雪对视。

片刻后,更雪笑了:“侯爷通透,不过通透太过,也不是一件好事。”

岁晏刚想再说什么,更雪却站起身,朝着岁珣微微颔首,道:“贫僧叨扰多时,便先告辞了。”

岁珣不满地瞥了弟弟一眼,才道:“我送大师。”

更雪笑了笑,这才被岁珣引着出了书房。

书房中放了炭盆一片温暖,岁晏坐在软榻上,垂着眸看着桌子上隐约的水渍出神。

君景行道:“你找他抽过签?是下签?”

岁晏面有菜色地点头。

君景行道:“那你到底信还是不信?你有把这件事告诉太子吗,以我所知,太子似乎比较信神佛之事。”

岁晏道:“还没告诉,因为我觉得不准。”

江恩和在一旁满脸茫然:“啊?什么?什么下签?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君景行道:“你也别欢喜得太早,太子身份实在太过特殊,就算他有那个心思,皇帝也不会准许的,你就没有想过日后到底要怎么收场吗?”

岁晏也想过这种事情,眉头越皱越紧:“那你要我如何是好,直接告诉他相国寺的得道高僧曾为我俩算了一卦,说我们有缘无分,不得善终?”

江恩和:“什么?啊?什么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太子!太子怎么了?”

君景行道:“你瞒着也不是办法,难道真的要等到有朝一日你们彻底决裂后才信这个吗?”

岁晏冷声道:“我们才不会决裂。”

江恩和:“太子!太子怎么了!?你们理一理我啊!”

他忍无可忍地吼出声,君景行和岁晏这才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江恩和眼巴巴看着他们,道:“太子怎么了?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岁晏、君景行:“你怎么还在这儿?”

江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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