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桑…普桑!”
最终发现异常的是江诺。
他靠在司砚和普桑的中间休息,突然感受到竹床震颤,警惕醒来。
偏头就见普桑的身体变得僵硬,双手扭曲竖起,五指岔开。
江诺立刻点上她的生穴灵台,低声喊了几句名字。
司砚和無丑围了过来,紧张看着。
“啊!”
普桑骤然睁眼,大口大口呼吸着,拉上了司砚的手臂,缓了好一会才虚弱开口。
“幻境……”
司砚拍背给小姑娘顺了顺气,边拍边问,“你被拉进幻境了?”
普桑止不住地点头,下意识摸了摸胸口,确认没有流血才放下心,刚才被碾压的痛感太真实。
“我,我刚才醒来,在进村的树林里,白天那些没穿鞋的小孩儿围着唱歌……”
她突然一顿,茫然无措抬头,“好像,和出事的人有关系。”
“但是我忘了……”
怎么就忘了呢。
普桑双手抱着头,缩成一团,“我不记得,好像、好像是七个人,歌谣在唱七个人的死?”
江诺注意到她刚才扭曲的手指,试探问道:“那有没有唱第五个人?”
“第五个……对!对!”
普桑突然放下手,紧盯着自己的手喃喃,“他们好像在唱,我是第五个。”
〖我靠!会不会和水水的四有关系!〗
〖好吓人好吓人……〗
無丑:“还看到什么了?”
“花轿。”
这个普桑记得很清楚,“我看到了一座花轿,它缠着我撞过来,然后我就醒了!”
“什么……坐花轿,嫁孤鬼…”
普桑放弃般摇了摇头,脑子快要炸了,“我忘了,就记得这么多。”
“我会变成水水那个样子吗?”
“按照今天的经验,貌似符咒并没什么用,不过你还是留两张在身上。”
江诺塞了几张符咒给她,“放在心口处。”
“好…”
普桑背过身去放好,缓缓看向屋子外面,“天亮了。”
一丝天光乍泄,划破黑夜浓稠。
身处光明总会比在黑暗里要令人安心,普桑在天亮之后明显好受了不少,很快恢复如常,并且尝试记起幻境里的内容。
守在义庄的四人回到村落后,刚想把昨夜发生的事情说给嘉宾团其他人,就见何酒匆匆忙忙从村长家跑出来。
“不好了不好了!”
何酒衣服凌乱,鞋子都穿反了,明显是从慌乱中匆匆跑出来,看到江诺才稍微安神。
“不好了!那个叫李挞的人出事了!”
〖啊啊啊??发生了什么?〗
〖我没看分屏啊!有人知道吗?〗
〖超恐怖!!更恐怖的是李挞昏倒,水水醒了!〗
“江诺…真的是你!”
水水被姜浅浅搀扶着,模样无比虚弱,看见江诺时神里却有光,“谢谢你救了我。”
江诺啊哈一声,往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李挞,确定点头,“应该不是我救的你。”
周伊泽和林羽都在屋子里,两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特别是周伊泽。
周伊泽看起来尚未从恐惧中抽离,看见江诺就想冲过来寻求安全感,司砚拦着站在身前。
“诺诺快看李挞的脖子,好多疱疹。”
司砚的姿势极其巧妙,压根没让江诺看见周伊泽恐惧又求助的眼神。
江诺的注意力果然成了床上的人,凑过去看。
司砚回头看周伊泽,随手在他肩膀上戳了戳,“昨晚发生了什么?”
本来连话都说不出的周伊泽,被戳了之后阴郁恐惧莫名消散了不少。
他愣着看了眼司砚,又看了看林羽,“要不你来说……”
实在是不想再回忆那一幕。
林愈正盯着李挞脖子上密密麻麻的疱疹,若有所思,突然被撞了肩膀,眼神阴狠看过去,瞥到周伊泽时放松下来。
“怎么了?”他语气柔和,拍了拍周伊泽的肩膀,“周总你也别太害怕。”
“昨晚发生了什么。”司砚又问了一遍。
“昨晚啊……”
林愈眼神移到外屋的空地还有水水身上,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撞鬼了,好多鬼。”
“事情是这样的……”
前一夜。
前半夜还没发生什么事,等到了后半夜,屋外面的空地里传来许多奇怪的声音。
起初以为是什么动物跑了进来,可后面声音越来越大,就像是很多人在同时跺脚,又像是磕头。
李挞或许是被吵的不耐烦了,推开门就吼了一声。
“大半夜不睡觉,谁在那吵!”
结果话音刚落,就见院子空地里有好多人穿着麻衣在跪地磕头,磕头的方向就是那间不准他们进入的神秘房间。
李挞的声音让他们磕头的动作停下,歪着脑袋看了过去,伸着胳膊朝他挥手,“过来呀,还不过来啊。”
“现在你是第四个了,还不过来呀。”
“时间来不及了,还不过来呀……”
李挞原本想攻击的,结果还真被他们给说动了,低着头走了过去,一个一个对着那间神秘的房间磕头。
“我和李挞的房间正对着,刚刚从窗户看见,本来想出去救他,但这些穿麻衣的都是鬼……我打不过,还被推伤了呢。”
林愈说完,对着被磨破皮的手臂吹了吹气。
〖呜呜呜呜是的!!我们林羽宝宝超级热心!可惜打不过没办法呜呜!〗
〖羽哥不要自责!你已经很好了!〗
“那你身上的伤又是?”司砚眼神从林羽手臂移开,总觉得那不像是擦伤,又看向周伊泽。
“我…我住在李挞房间旁边,也听见了声音,但是没敢出来。”
“后面实在忍不住了,才悄悄打开门缝看。”
“我被这些穿麻衣的鬼吓了一大跳,就想往外面跑去找你们救人。”
周伊泽捂着被磕痛的膝盖,指向院子外门口的门槛,“结果那玩意太高,给我摔够呛,好不容易爬起来,也跑不动,就躲回房间了。”
司砚往外看去,眉梢微抬,抱胸靠着墙角点了点下巴,“你从这儿跑过去,试试。”
“啊?为什么……行行行。”
周伊泽莫名其妙又被他瞪了眼,心想这个人醋劲真大,按照他说的方法往外跑。
非常顺利,毫无阻拦地跑过了门槛。
“欸??”
周伊泽回过身挠头,俊颜茫然困惑。
“怎么感觉白天没那么高了?”
司砚朝他走来,语气淡淡。
“这个门槛接近于无,不小心绊倒摔一跤还说得过去。”
周伊泽摇头,“不对,我昨晚明明就觉得,这门槛高到跨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