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子瑜作为一个高三学生,还是正在陪护的住院学生,虽然有心花钱但是实在是没有那个机会,兴奋劲被意外冲击了一波,被医院的雪白冲击了一波,之后就是看着手机里数字的茫然感。
只是以前学习是为了以后能找个好工作学,现在学习变成了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想学就学,虽然物质上没爽起来,但是精神上很爽。
汪子瑜也没忘记自己的承诺,真的给王大恩人的账号来了个巨额充值,之后获得了王大恩人一个非常腼腆简短的‘谢谢’。
厉冶这次住院依旧是七天,按照新的主治医生的说法,现在要做的是帮助厉冶多做恢复训练,并且让厉冶有意识的开始重新控制双腿,其他药物能做的帮助非常有限。
汪子瑜不懂,虽然百度说药物很重要,但是医生说啥是啥。
回到家之后汪子瑜除了白天上网课,其他时间只要想到就会帮助厉冶做一些康复训练,无论是做训练的人还是帮助训练的人都累得一头汗。
几天下来汪子瑜反而觉得自己的身体健壮了,很怀疑到底是厉冶在锻炼还是他锻炼。
“啊……”汪子瑜看到手机班级群里的消息非常难过的往地上一摊,“好日子要过完了吗?”
厉冶看着汪子瑜的动作,探过头来扒拉汪子瑜的手机,看到了在班级群里的复课通知。
爆炸事件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在定性为完全是个人行为之后大家都安下心来,汪子瑜也知道很多家长也很想让孩子回学校上课,毕竟在学校的氛围和在家里的氛围是天壤之别。
至于汪子瑜为什么知道,是因为徐朝霞已经充分的表现出对汪子瑜学习成绩的焦虑了。
“最可怕的不是复课,而是一复课之后就要开始考试了啊,我现在想到我能考出个什么狗屎成绩我就想吐。”
汪子瑜心虚啊。
虽然他自认为有好好在上课了,但是他其实贪玩的时间也多啊。
本来他的成绩就很一般了,每次都是被厉冶提着耳朵学习,现在倒好,厉冶也不学了。
可厉冶是学霸,他不学是因为他会,自己不学是纯粹因为他不想学,而且还学不会。
“我妈不会打我吧。”汪子瑜抱着脑袋很害怕,虽然徐朝霞从他高中之后就再也没动过手了。
“只是成绩而已,又不重要。”厉冶突然道。
汪子瑜一个翻身坐起,看向厉冶的目光充满了控诉:“你说什么?你这个学霸再给我说一遍?”
厉冶眨巴了下眼睛,倒也没和汪子瑜倔,而是道:“不是有钱了吗?”
“啊——”汪子瑜陡然想起来自己已经是千万富翁了。
这段时间过的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让汪子瑜都忘了这茬了。
当学生的惯性就是认为成绩最重要,要让汪子瑜突然改掉这个想法还是很困难的。
“虽然有钱,但我爸妈不知道啊,你不是说不要告诉别人吗?”汪子瑜盘腿坐在椅子上,和厉冶道。
“没说不告诉,而是不给他们,那是你的钱。”
汪子瑜斜倚在桌子上,虽然但是,他总觉得厉冶对这笔钱的归属在意到有些敏感强迫症了。
“在你眼里我是那种会随意散财的性格吗?”汪子瑜可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大公无私的性格。
厉冶却移开了眼神。
“……不是吧,怎么可能啊,我哪里让你觉得我是这种性格啊?”
汪子瑜仔细回想,他就没有过有钱的时候,怎么就能被厉冶认定为散财童子了。
“你……总是,违背各种条件,帮助别人。”厉冶的声音越来越小。
“能顺手帮一把就做了,但是让我散财帮助别人不至于吧,我又不是冤大头。”
汪子瑜偏头凝视厉冶的眼睛,厉冶也斜睨着偷偷看他。
两个人这样诡异的对视着。
汪子瑜逐渐开始怀疑自己,试探性问:“我违背啥条件帮助别人干啥了?”
他怎么一点也没有类似的记忆。
厉冶低头,不说话。
汪子瑜从椅子上下来,蹲在地上抬头望厉冶:“为啥……喂?!!”
哭……哭了?!!
为啥啊?
“我没欺负你啊,你不要胡搅蛮缠,我就多问了两句,凶都没凶,你别这么敏感啊。”汪子瑜浑身都不舒服起来了。
咋回事啊?他说了啥了啊,哭啥啊,他语气重了吗?没有啊,不是,先误会的人是厉冶好吧,厉冶哭啥啊。
汪子瑜手忙脚乱了好一阵,又是抽纸又是给擦眼泪的,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件事。
厉冶的哭是毫无意义的,没有征兆的,随时随地的,莫名其妙的,只是这段时间厉冶没怎么哭让汪子瑜忘了不要去计较厉冶哭的原因了。
汪子瑜捂住额头,真要命,以后难道他还要一直习惯这种事吗?
看着厉冶哭着哭着眼睛红了,汪子瑜默不作声的又去冰箱里冻勺子和冰块,安静的看着,等厉冶自己情绪平复。
还好……
这次只哭了半小时。
看到厉冶伸出已经被眼泪沾湿的手去擦眼睛,汪子瑜拿了纸巾给对方,厉冶接过,擤了个鼻涕。
汪子瑜突然就笑了:“今天怎么不把自己哭好看点?”
厉冶眨了眨眼睛,突然破涕为笑,上前就想往汪子瑜的脸上贴,被汪子瑜一把扣住脸推了回去。
“你休想再将鼻涕往我身上抹。”
但是厉冶别说是被拒绝的不高兴了,甚至直接在汪子瑜的手心蹭蹭,汪子瑜能感觉到厉冶的呼吸在他的手心中,因为哭泣之后的脸颊温度比平时要高些,感官有点奇怪。
汪子瑜甚至怀疑厉冶是不是故意贴过来,实际上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摸摸脸。
“行了,我先去冲个澡,今天早点睡,明天要早起。”汪子瑜缩回手,顺手轻拍了一下厉冶的脑袋,厉冶眯眯眼睛,乖巧的很。
汪子瑜抬起手,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奇奇怪怪的动作。
以前他也和厉冶亲密,但是可没亲密成这样,这段时间养狗的感觉越来越严重,现在他已经会开始做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了吗?
汪子瑜抬着手,僵硬着手臂去了卫生间,洗了洗手。
然后叹了口气。
果然,神经病是会传染的。
虽然说早点睡,但是晚上不玩会儿游戏那就不叫晚上了。
以前是战战兢兢的玩游戏,现在有钱了,汪子瑜决定要舒舒服服的玩游戏。
汪子瑜刚刚准备点开游戏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突然收到了一条推送,熟悉的字眼瞬间吸引了汪子瑜的注意力。
在某百货公司大楼一位中年男子突发疾病,经身边的医护人员抢救,抢救无效死亡。
本来已经快要忘记的事情突然重新浮现在脑海中,汪子瑜立刻点开了内容,入目的是一篇并不算长的报道。
本来还想着是不是同一件事,但是看到内容之后确信了的确是他经过的事。
汪子瑜在这篇报道上,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姓,以及在报道中,那个男人真的有一个九岁的女儿。
汪子瑜有些茫然,他难道其实是有什么特殊的观察能力能分析出一个人有没有孩子吗?
无意识的往下浏览,然而汪子瑜又重新翻到头再看一遍。
在报道里写了一件奇怪的事。
男人的女儿接受采访之时坚持说男人并不是因为突发疾病死亡,而是被恶魔降下了诅咒杀死,这个世界里诞生了一个能操控世界的恶魔,他的父亲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想要消灭恶魔,是无比正义的、需要被载入史册的壮举。
并且这位九岁的女孩还说,因为父亲的袭击失败了,恶魔没有被杀死,未来将在这个城市里出现无数次不明原因的死亡。
专家鉴定说是因为女孩是单亲家庭,父亲死亡之后精神压力过大产生的逃避心理,将父亲的死亡归咎于恶魔,以仇恨的方式维持现在的正常精神状态,目前女孩已经送往福利中心,将会在专家的帮助下疏导治疗。
“恶魔。”汪子瑜无意识的念叨,原来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情况下会出现很多奇怪的幻想吗?
九岁的女儿。
难道说这位父亲专门抢劫一个头套,是为了给女儿送生日礼物吗?因为家庭贫困什么的,毕竟女儿送入了福利院,那证明没有别的亲人了吧。
心情有些莫名的不好受。
虽然厉冶失去了父亲,但是还有程虹,没有程虹还有其他亲人,只是相比较来说都不亲,也无法成为支柱罢了。
听到厉冶冲完澡出卫生间门的声音,汪子瑜甩了甩手机将奇奇怪怪的想法抛之脑后,麻利的打开游戏,一定要趁着睡觉之前玩两局,这是入睡仪式。
感受到厉冶带着沐浴露的香气和浴室的水汽坐在一旁开始吹头发,汪子瑜头也不抬的道:“吹干,这段时间天冷了,过段时间估计要供暖了。”
“嗯。”厉冶乖巧应和。
汪子瑜刚刚上线,胜利的邀请就来了。
汪子瑜立刻接受了邀请。
汪汪队立大过:恩人!!
胜利:玩吗?
汪汪队立大过:玩!!!
汪子瑜的信息刚发出去,那熟悉头像的一系列上分车队直接挤满了整个房间,
汪汪队立大过:每天都能见到你们,我开始怀疑你们是专门在等我!!!
汪子瑜这么说着也觉得自己有点自恋,自己这常年垫底的评分天天上大佬车应该感恩戴德了,这么厚脸皮完全是因为这段时间混熟了。
“对呀对呀,就是要等弟弟一起玩啊。”
“就是,和小老弟一起玩比较开心,专门蹲你呢!”
从语音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汪子瑜知道对方是在打趣他。
不过汪子瑜也觉得自己挺有趣的,自己上线的时间非常规律,很有可能是这些人看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在等他。
汪汪队立大过:你们技术是真好啊,性格也好,我和你们玩也特别开心。
“那当然,我们可是职业的。”
汪子瑜正在打游戏的手一顿,职业?
汪汪队立大过:真的假的。
整个房间沉默了一瞬,其中的小姐姐开口:“是真的,我们都是职业的,只是白天玩多了,太累了,晚上就想玩点轻松的,随便打打。”
汪子瑜瞪圆了眼睛。
卧槽……
职业的。
他这是什么运气?
汪汪队立大过:那胜利大哥也是职业的?
现在保安也可以兼职职业选手了吗?
“不不不他不是,是朋友啦,朋友。”
汪子瑜这才松了口气,如果再有个职业选手的身份,这王信强岂不是要上天,人不可以什么都完美,会让人嫉妒的。
在游戏世界里畅游,汪子瑜突然感觉到腹部落下了一个重物,是厉冶躺到他肚子上来了。
“你这么躺着我肚子疼,你躺腿不行吗?”汪子瑜一边打游戏一边说。
厉冶乖巧的挪了个位置。
“等会这个打完我给你按摩腿。”汪子瑜对乖巧听话的孩子还是很有耐心的。
当游戏结束,汪子瑜和其他人开心道别。
胜利:今天心情怎么样?
汪汪队立大过:不咋,明天就要去学校考试了,这人能心情好吗?
胜利:你可以的。
汪子瑜举着手机差点笑出声,这个人一如既往的不怎么会说话。
直到放下手机,汪子瑜充上电就握住了厉冶的脚踝,捏了捏:“有感觉吗?”
“嗯。”
“轻了还是重了?”
厉冶没说话,那大概就是不太好分辨的意思了,汪子瑜也不强求。
“你对游戏是不是不感兴趣,我玩游戏你是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啊。”汪子瑜也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应该玩游戏,只是觉得厉冶不玩他其实也多多少少松了口气,毕竟四缺一,厉冶来了就没人和他玩了。
而且天天大眼瞪小眼的,他在游戏里勉强找到一点私人时间真的很不容易了。
“那是你的时间。”
“什么?”汪子瑜没理解厉冶在说什么,下意识的问道。
厉冶看着汪子瑜的手,缓缓道:“我不能给你私人时间,但是,如果只是游戏的话……”
汪子瑜的手顿住了。
抬头难以置信的望着厉冶。
这是什么意思?他在游戏中获得的私人时间难道还是被厉冶默许的?厉冶之所以不玩游戏,就是为了给他一点点精神安慰吗?
汪子瑜抿唇,放下了手。
他有些烦躁。
被人亲口说他的努力得到的自由不过是别人的允许这种事,真的会让人很愤怒。
“厉冶,我们是两个人,本来人和人之间就是需要隐私的,我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人给予的,我现在一直在你身边是因为你现在情况特殊,你……”
汪子瑜说着说着闭上了嘴。
他现在真的很难准确分辨现在的状况,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现在非常不高兴。
汪子瑜甚至都很难说清楚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是什么原因。
说又说不出来,而以厉冶的个性,以前他只会沉默,现在他只会卖萌,汪子瑜都觉得这绝对不是解决事情的态度。
越想越气,汪子瑜直接往床上一躺:“你自己活动吧,我要睡觉了。”
汪子瑜也觉得自己的气来的莫名其妙,很是荒谬,但是那感觉就是说不清道不明,要让他好好对厉冶他就心里不舒服。
虽然生闷气,但是汪子瑜却去注意厉冶的动向,厉冶自己活动好双腿,躺了下来,关闭了灯,整个房间都陷入了黑暗中。
之后只能听到淅淅索索的厉冶钻被窝的声音。
因为生气,没什么睡意,汪子瑜一个姿势维持久了,有点难受,想动弹,又觉得好像动了就输了,越僵持越难受,汪子瑜终于忍不住翻了个身。
然而刚刚翻身,就直接压到了厉冶,汪子瑜一愣。
汪子瑜往旁边凑了凑,这才有了翻身的空间,回头,看到厉冶居然睡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这段时间厉冶总是贴着他睡,本来以为这会要吵不吵的两人会分开,却没想到厉冶只是以不靠近他的方式,依旧在他最近的距离睡。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汪子瑜勉强能看到厉冶的轮廓。
和平静。
这种时候,他倒是不哭了啊。
汪子瑜虽然憋闷,但是看到厉冶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消了消气。
大概是消了气,整个人才开始迷迷糊糊,汪子瑜隐约之间却好像闻到了一些奇怪的气味。
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这个味道,好像是焦糊味?
焦糊味?
汪子瑜坐起身,清醒了些许,努力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不是他的错觉,就是焦糊味。
只是这个味道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难道说哪里点着了吗?
汪子瑜起身四处寻找焦糊味的来源,可是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方向,只是靠近窗户的时候能闻到比较严重的焦糊味。
“汪汪。”厉冶的声音从床的方向传来,他道,“着火了。”
“什么?”汪子瑜在打开窗户想要看看窗外的时候,窗帘在拉开的瞬间,剧烈的浓烟瞬间映入了眼帘。
汪子瑜的大脑瞬间空白。
着……着火了?!!!
汪子瑜立刻探头,这个着火的方向,是他们楼下!!!
“我的老天爷!!”汪子瑜什么也顾不得了,立刻起身去摸门把手,冰凉的,因为是楼下,所以还没有燃烧到他们的楼层。
在高中时候的消防课他们也学过,在火灾的时候争分夺秒有多重要,汪子瑜想都没想直接从冰箱里抓出了之前冻起来的冰水,冲向了床边将厉冶背了起来。
顺手拿了手机就开始疯狂的给徐朝霞打电话。
拨出去的同时汪子瑜已经站在自家门口疯狂敲门,大声嘶吼,汪子瑜已经急的快哭出来了。
好在门很快被打开了,与此同时汪子瑜看到了徐朝霞和汪进贺两张同样慌张的脸。
“爸妈,快跑,现在火势还没蔓延过来,从楼道快跑!!!”汪子瑜想都没想就大声吼道。
“走,走,我们快走。”汪进贺也立刻一把拉住了徐朝霞的手就要往外冲。
徐朝霞整个人都很懵,手中拿着的手机还响着汪子瑜拨的电话,几个人飞速往外冲。
汪子瑜背着厉冶也顾不得脚下的步伐是不是太凌乱会不会摔倒尽最快速度下楼,楼上已经有反应快的住户也正在往楼下走,楼道里还没有什么烟雾,目前还算有序。
着火的地点似乎是在八楼,刚好就在他们楼下,在到了五六层的时候,汪子瑜稍微安心了些许,突然拉住了汪进贺:“爸,你来背厉冶,把人带下去。”
“什么?”汪进贺一愣,只是下意识的就要接过汪子瑜背后的厉冶。
“我去楼层里跑一跑,看看能不能尽量通知一下其他人。”汪子瑜道。
“不行,太危险了。”汪进贺下意识的阻止了自己的儿子。
徐朝霞这会儿都急哭了:“你还跑啥,这可是火灾,谁知道火灾能发生什么,要是困在里面了怎么办啊。”
“不是的,你爸妈我不去火灾楼层,我就在楼下,能叫一个是一个,楼下目前还没那么危险。”汪子瑜举了举手中用包裹着冰水的毛巾。
然而在汪子瑜试图将厉冶转移到汪进贺背上的时候,突然就被厉冶勒住了脖子。
“厉冶,你放开!!”在这种情况下汪子瑜一点也不想浪费时间,甚至带上了平时绝对不会对厉冶的呵斥。
“休想。”厉冶的声音在汪子瑜的耳边缓缓响起,声音不大,却能听出来压抑着极端的愤怒,“休想,休想,休想,你休想!!”
汪子瑜一愣,他第一次听到厉冶如此带着感情的声音,在震撼之余还试图说什么,却被阻止了。
“汪子瑜。”厉冶贴近在他的耳边,道,“下楼。”
强硬的,完全无法掩饰感情的声音,汪子瑜却突然之间比起任何属于自己的情绪,本能的听从了厉冶的话,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往楼下走。
徐朝霞和汪进贺在前面,汪子瑜的脚下很稳,一步一步阶梯下的十分迅速,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任何抗拒和反驳。
在汪子瑜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楼下了。
楼下站着很多人。
遥望四周,其他高楼上的人都纷纷打开了灯,这个小区从未在这个时间灯火通明过。
汪子瑜站在原地,思维有些混沌。
突然在他的肩头,传来了一阵在晚风中的小小的温度。
在几乎快要入冬的晚上,只穿着睡衣下来的人都很冷,汪子瑜也是一样,可唯独在他肩膀上的泪水,一点点滚烫起来,渗入他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