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许宝宝果然还没睡, 硬撑着等他们，上下眼皮打着架，已经快睁不开了, 还坚持抱着玩具坐在楼下的沙发上, 揉着眼睛, 要哭不哭的，抿着小嘴唇。

威廉在旁边看着。

悬浮车开到大门口没有声音, 但有门卫通报进去, 许宝宝从威廉嘴里得知他回来后, “哇”的一声就哭了。

“爸爸……”

沈晓生快步走进了抱他, 安慰着拍他的小后背，“宝宝乖, 不哭，爸爸在呢。”

“呜……爸爸……宝宝……”许宝宝像是要向他诉说委屈, 但实在太困了，每说几个字就停顿一下，声音逐渐变得微弱，很快在他怀里睡着了。

沈晓生抱他到楼上，睡衣是之前威廉帮他换上的, 这时只要把他放到床上去就行。

“爸爸……”

许宝宝睡梦中还在梦呓，沈晓生坐在床边陪了一会儿，见他睡熟了才起身进去浴室洗澡。

睡得早, 沈晓生不知道许瓒昨晚是几点回来的，第二天早上起来才听见威廉说起，大概十二点左右, 也不算太晚。

“……就是回来时脸色不太好,”威廉有点担忧地说道。

沈晓生努力不去懂他的言下之意, 继续揉着手里的面团，一声不吭。

威廉还站在门口，“本来昨晚不该少爷去的……只是那地方，明知道会出事还让您一个去，也太……”

沈晓生回过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威廉笑得十分和蔼可亲，“少爷这些年，其实身边一直没有个人好好照顾他，”

“好，我知道了。”沈晓生打算做馒头，应了一声继续转过头揉面团。

趁着时间还早，他把馒头捏成了各种小动物的模样，又热了些牛奶，煎了几个蛋，十分简单的早餐就准备好了。

他上楼去叫人，许宝宝每天基本上都是这个时间起来，因此醒得还算顺利，换好衣服刷牙洗脸，下去吃早餐时在楼梯上一蹦一跳的，看来把昨晚的事忘得差不多了。

“哇～”许宝宝一看见桌上的小动物馒头就惊讶地叫出了声，软软的小嗓音特别治愈，“这是小羊，这是小猪，这是小豹子！”

“爸爸，这是宝宝～”许宝宝拿着那只小豹子给沈晓生看，高兴地拿在手里看了看。

“别玩了，快吃吧，不能浪费食物。”沈晓生抱他坐在椅子上，给他倒了半杯牛奶。

“大爸爸呢？”许宝宝嘴里嚼着一口馒头，说话有些不清楚，眼睛随着咀嚼的次数眨着。

沈晓生往楼上看了一眼，“还在睡……宝宝快吃，吃完爸爸带你出去玩。”

“好～”许宝宝乖乖地应道，抱着手里的小馒头，吃得开开心心的，看着也让人食欲大增。

沈晓生破例多吃了一个小馒头，看见威廉从厨房里拿了个盘子，装了几个馒头和一杯牛奶，看样子是拿去给楼上的许瓒。

“怎么了？”他问道，下意识想上去看看。

“少爷说他不想下来吃饭。”威廉端着东西，说完像是在等他的反应，站着不动。

“……”沈晓生觉得自己不往下问似乎就不礼貌，“身体不舒服么？”

威廉有些急切地应道：“嗯。”

“那我给他熬点粥吧？”沈晓生说道，“能等的话，大概就半个小时左右。”

“可以的，麻烦您了。”威廉很干脆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回桌上，仿佛刚刚端盘子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许宝宝关心地凑了过来，“大爸爸怎么了？又生病了么？”

“不是，”沈晓生笑了笑，“是贪玩太晚睡了，所以宝宝以后也要早点睡觉觉，知道么？”

“嗯！”许宝宝一脸坚毅地握着小拳头，“宝宝一定早早睡觉觉！不给爸爸添麻烦！”

“对，”沈晓生忍不住笑道：“宝宝乖，比大爸爸乖。”

“大爸爸不乖！爸爸要教教大爸爸！”许宝宝扒着厨房的门框往里看，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会跺一下小脚。

今天穿的是小兔子模样的玩偶服，脚上配套穿着小兔子袜子，长耳朵随着跺脚的力度上下摇晃着，特别可爱。

沈晓生揉他的脑袋，“吃饱了么，快去吃饭饭。”

“好～”许宝宝乖乖走回去了。

沈晓生在厨房里给许瓒熬粥。

简单的白粥，没加任何东西，熬起来并不费劲，又单独给他炒了个清淡的小菜下饭。

粥快好的时候，威廉借口要吃饭，让沈晓生自己送上去。

“……”

“宝宝也要去！”许宝宝从椅子上下来，跑到沈晓生身边，抓着他的裤腿，抬着小脸蛋，催促沈晓生快走。

才上了楼，许瓒在房间里用智脑看消息，半靠在床上，穿着暗红色的丝质睡衣，腿上盖着一层薄被。

“大爸爸！”许宝宝一进去就朝他大喊，“生病要好好休息，不能看智脑的！”

他像个小大人一样走过去，手脚并用地抓着床单往床上爬。

许瓒关掉智脑看了眼沈晓生和他手里的粥，“辛苦你了。”

“还行，”沈晓生把白粥放在床头上，先去给他拿了床上用的小桌子。

许宝宝爬到床上，蹭到许瓒身边，关切地伸出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大爸爸，加油！”

“……”许瓒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宝宝吃饭了么？”

“吃了哇，吃了小兔子、小老虎，还有小狗狗……”他掰着手指头在那里数。

许瓒没听懂，抬头看向沈晓生询问。

“嗯，是馒头。”沈晓生回答，看了一眼他苍白的脸色，“还好么，让查尔斯过来吧。”

“不用，他喜欢小题大做，没事的，等下睡一觉就好了。”

“……”你以为这是感冒啊？这么简单睡一觉就好？

沈晓生突然间真的觉得，和许宝宝比起来，许瓒真的有亿点点不乖。

“要不我给你看看？”沈晓生没忍住，说完又有些后悔。

“好啊。”他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沈晓生眼神奇怪地看他，答应得这么爽快？

“怎么了？”许瓒抬头问他。

“没什么，”沈晓生摇头，“我可能还不太熟练……”

“没事，”许瓒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你的精神力我记得是战斗系的，”

对啊，那你怎么还那么爽快地答应我给你看看？

沈晓生不理解，眼睛习惯性地盯着他。

“是变异了么？要不让查尔斯给你检查一下吧。”

“……”

所以最后查尔斯还是被叫过来了，只不过接受检查的人成了沈晓生。

按照提示，沈晓生释放了一点异能到某种特殊的星际材料上，放进简易的检测仪里，查尔斯操作着，让仪器连接自己的智脑，看了一会儿笑道：“这样就行了，等结果出来了，我把报告打出来给你，应该是可以确定异变了，这种情况可不常见呢。”

“不常见？之前有例子么？”

“有啊，不过很少，最近的一例都是好几十年前了，听说是个画家，因为出了意外濒死，精神力才发生异变的。”

“这样啊，”沈晓生点头，没想到自己的异能还能蒙混过关，有点庆幸，“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查尔斯笑着摆摆手，“就是我一早过来还没吃早饭呢……”

沈晓生笑了一下，“楼下应该还有些馒头，你去找威廉吧。”

“好嘞。”

查尔斯心情愉快地下楼了。

许瓒喝完白粥，把空掉的碗盘放到一旁，拿着餐巾抹了抹嘴唇，朝沈晓生伸出手。

沈晓生看着他的手不解，“怎么？”

“不是要给我看看么？”

“宝宝也要看！”许宝宝探过小脑袋，往许瓒的手里看了看，抬头大眼睛里满是迷茫，“……看什么呀爸爸？”

沈晓生坐到床上，搂过他来笑了笑，“没什么，宝宝到楼下帮爸爸叫威廉爷爷上来，好不好？”

“好！”许宝宝带着“任务”，雄赳赳气昂昂地下了床，小鸭子走路似的，一摆一摆地出去了。

沈晓生回头看许瓒还伸着手等他。

他无奈地也伸出手，轻轻搭在他的手上，闭眼释放出异能，黑暗中他“看见”自己的异能像一簇青蓝色的火焰，着急地往前游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

直到一颗蓝色的光球出现，或者说它本来是蓝色的，只是现在表面覆盖着一层黑色的杂质，就像宇宙中的陨石带缠绕着一颗星球。

沈晓生默默吸口气，皱眉让异能靠近，青蓝色的火焰包裹住杂质吞噬消灭，随着杂质吞噬得越多，火焰变得越小，直至消失。

沈晓生睁开眼，手心里出了层薄汗，他皱眉看向许瓒。

许瓒的精神力等级高，精神海就越大，他刚刚消耗了一半的异能，才勉强帮他清理掉一点由精神海狂躁症带来的杂质，要想完全清除，估计需要不短的一段时间。

相比沈晓生消耗异能所带来的负面影响，接受治疗的许瓒精神就好了许多，脸色甚至恢复了一点红润，他起身给仿佛处于呆愣中的沈晓生倒了杯温水。

“喝点水，感觉怎么样？”

“还行，”沈晓生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反应过来，这杯子应该是许瓒平常习惯用的。

他默默把杯子拿在手里，“我待会儿要出去。”

“好，早点回来。”许瓒并不多问。

沈晓生放下杯子，嘱咐了他一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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