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马尔福这几天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研究古老得快要腐烂的羊皮纸文献,虽然千年前的事情难以流传现世,不过一个贵族,尤其是马尔福家族这样古老的巫师贵族,总能有一些连霍格沃兹都很少见的资料。
萨拉查.斯莱特林在他活着的时候,不,更准确的来说,在霍格沃兹城堡还没有建立之前就拥有可怕的名声,在黑巫师到处都是,杀人不受到任何限制的中世纪。要让所有巫师都感觉恐惧绝对比现今伏地魔所做的事情还要可怕好几倍,因为那是没有得到任何巫师家族的效忠,也不接受任何一个贵族的尊崇,在那个时代,却没有任何巫师敢当面与他为敌。这些早就被马尔福熟知,甚至少年时还腹诽过其中一定有少许的夸张,斯莱特林生而高贵,绝对跟那群蠢笨的狮子是不同的。
不过现在的卢修斯不能不谨慎。
——那张在魔法保存下都烂得快看见对面墙壁的鹿角装饰的纸上清楚的写着,当那座短短百年间就闻名欧洲的城堡在黑湖边建造起来后,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用最精细的魔法阵与炼金术在霍格沃兹地基下填倒过大量的金加隆做为城堡魔法能源的一部分,所以当这些加隆重新被取出使用后,重量都出现轻损不一的现象。
卢修斯想起那日古灵阁的事情,才终于有些明白中世纪足量的金加隆为什么会让妖精欣喜如获至宝。那群多疑好斗的魔法生物天性就喜欢守着金币与宝石,就算不是自己的也没关系,只要看得见摸得到就可以生活得很愉快。
脑子已经走神到想斯莱特林究竟留下了多少财富的卢修斯终于被一只从烟囱里飞进来的金雕惊醒。
是德拉科从学校寄过来的信。
漂亮的字,华丽的用词,中规中矩的格式,连内容也只是正统的问候,最值得注意的不过是新年的前一天,邓不利多竟然生病了这种消息。
介于那位校长已经快一百五十岁,尽管魔力强大而且身边就有一个非常高明的魔药大师,但是要再没个三病四灾的,所有非格兰芬多出身的贵族都要绝望了。
尤其是,卢修斯知道那一天正好是格林德沃逃出纽蒙迦德的日子(摊手,邓不利多得病是被回魂石打击的)。虽然德国魔法部到现在还死死的瞒着这个消息,最可悲的是这个夏天魁地奇世界杯要开始,如果因为这个原因让世界杯比赛终止或者不在欧洲举行的话,恐怕德国魔法部要面对的就不仅是德国民众的恐惧谴责,而是整个欧洲巫师都会愤怒咆哮举着曼德拉草用瓶子蔬菜蟾蜍活埋了德国魔法部…
没有写回信,卢修斯继续翻着那堆不知道有多久历史的记载。
斯莱特林家族可以追溯到5世纪左右,能与蛇说话在当时是非常可怕的天赋,那个时候有很多没有灭绝的蛇类魔法生物,当然倪克斯家族——斯莱特林的母系巫师血统天赋更可怕…
这次是另外一只神俊异常的金雕飞进来,扔下《预言家日报》自顾自在一边梳理羽毛。
“背叛与骗子:小矮星彼得再次逃走消失。”
梅林,魔法部的那群傲罗果然都是没用的家伙。
(正在向福吉部长辩解的几个傲罗:那个骗子太狡猾了,就算知道他是阿尼玛格斯也没用,找到了机会一只小老鼠他们又怎么好追得上?)
去年年底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西里斯.布莱克被预言家日报改编成的血泪复仇史。
算了,最后一个布莱克,也只不过是一个愚蠢的狮子罢了。
铂金贵族不得不继续在一堆陈旧的羊皮纸里奋斗。
那边庄园的家养小精灵被蛇怪吞了一只的消息,让马尔福终于从那么点侥幸里彻底醒悟,再不想想办法,也许不等黑魔王复活,马尔福家族就要面临最大的危机了。
两个斯莱特林。
这是多么惊悚的世界啊梅林。
“倪克斯在此世之地,为黑暗张开永恒的羽翼,融入我骨髓的召唤代替灵魂的复苏…”
漆黑的石头,不,是那枚丑陋的黑宝石被生生从戒指上掰下来扔进坩埚。葡萄藤双头龙脊椎的魔杖轻巧的在坩埚上空旋了一圈,从沸腾里猛然平息下来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蓝色。
“…奉上我三分之一的血液,以我一半的灵魂为誓约,请时间的魔法颠倒存在,篆刻名为永恒的印痕,换取这个名字的同存!
萨拉查.斯莱特林。”
强烈的白色光芒散尽后。
墨绿的斗篷落下来遮住了地上躺着的少年,遥远记忆里的模样,不,是那幅画里的模样,漆黑的头发,苍白的肤色,还没有真正长开的容颜带着精致的俊秀,就像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的画像,带着这个年纪不存在的气质魅力。
“萨拉查,为什么每次我们灵魂分开的事情,都会出些不在谱子上的意外。”
“我不知道。”
完全一样的湖绿色眼睛,连神情改变时眉宇间微小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一点没错。
就好象镜子立在中间,区别不过是一个人身上挂着明显长了整整一圈的衣服,另外一个躺在地上,身上只有一件落下的斗篷遮掩。
凌查看着自己的手,满眼都是懊恼:
“我距离十五岁已经很久了,梅林可以跟我解释下怎么回事吗?”
“恐怕不能。”
萨拉查慢吞吞的从地上坐起来,握住凌查的左手。
温暖的,苍白的肌肤柔软得与掌心一起轻微起伏,有些恍惚。
“也许跟画像时你将我的灵魂分裂出去的样貌有关,既然是用同一个名字缔结魔法誓约,让我们同存于世,说不准这也是副作用之一。算了,就算什么都不做,再过个十几年,也就恢复原样了…萨拉查,你怎么了,站不起来吗?”
一直抓着自己的手不放,难道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没事。”
萨拉查伸出手,一套新的衣服已经自动飞到了手边。
给衣服加了个缩小咒,扔开斗篷开始穿衣服,动作很慢,凌查一点扭过头去的意思都没有,相反还上下打量,末了回过头去收拾坩埚时语气很欢快:“至少魔药是没有丝毫问题的,萨拉查,你看起来很好。”
穿衣服的手一顿,再次被深刻刺激到的萨拉查开始疑惑,为什么从他们出生起,就完全一致的思维方式在最近这个关键方面,第一次出现也是唯一一次出现了这样重大的偏差呢?
该死的,看起来“很好”,不是他要听的那个“很好”…
疑惑归一边,手下速度立刻加快穿上衣服,用最优雅从容的姿势整理头发。
“我有种放了面镜子在对面的错觉…”
凌查顺手给了自己衣服一个缩小咒后喃喃,伸手一挥,解除了因为进行复活而设置的重重隔绝外界一切的魔法防御屏障。
“阁下,我必须要说…”
半透明悬浮在空中,被魔法禁锢,一直斟酌着要怎么表示愤怒的魂片瞪大眼睛看着忽然出现,只有十五岁外表的两个巫师,已经震惊得把自己是个魂片却被人强行剥离并抢夺走魂器主体的愤怒全部遗忘了。
“挂坠盒在这里。”
凌查说不上来心情如何,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变成这样他又不能彻底开心得起来。而萨拉查最近一直怪怪的,更不会去理睬他们可怜的,只有一片灵魂的后裔,于是漫不经心的拿出昨天从对角巷魔法物品商店拿回来的金质挂坠盒,顺带难得好心的提醒:“回魂石已经成粉末了,如果你不想融化在空气里的话,进去!”
魂片望着挂坠盒,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竟然没有灵魂的气息!
竟然没有主魂另外一块魂片的气息!
挂坠盒里那枚魂片不见了,他先前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消失!而且这个挂坠盒,好象跟主魂得到的那个不一样。
仔细看看,恩,果然不一样,难道说这个才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而先前的那个是赝品?
魂片定在那里一动不能动。
该死的梅林,能不能活过来解释一下?
他的祖先斯莱特林都能复活,你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