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近在咫尺。
顶灯的光芒愈发耀眼,刺的迟郁睁不开眼睛,迫不得已闭上了颤动着睫毛的双眸。
唇角微凉。
与不属于自己的温度骤然间接触。
迟郁的身子抖了抖。
被顾宴辞握住的那只手不经意的蜷缩起指尖。
可……不能再缩了!
迟郁脸颊爆红,耳垂红的滴血,颤颤巍巍的毫无保护,引得那飞蛾扑了火,得到自己想要的光。
顾宴辞半垂着眼眸,从唇角挪到耳垂。
他说:“我疼。”
轻轻软软,低低哑哑。
简简单单,似有似无。
两个字。
却听得迟郁浑身僵硬,全身的温度都往胸口涌。
那颗跳动的心脏跳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闹。
队长跟他说疼。
迟郁没再想着抽出手,那只还空着的手毫不犹豫的攀上顾宴辞瘦削挺拔的肩背。
队长说疼,他信。
虽然队长没说,但他信队长从没跟其他人说过“疼”这个字眼,包括队长的爸妈。
TAG夺冠后连世界赛都没进去的时候,队长觉得可惜觉得落寞觉得不甘,但他肯定不会说出口。
后来,需要他拼命rank去弥补队内短板的时候。昼夜颠倒,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久坐,长时间过度使用手,疼也要坚持。
但队长肯定一次都没说过。
迟郁想说话,但他张了张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他只能攀着顾宴辞的肩膀,感受着衣服相隔下两颗跳动的心脏。
风顺着微开的窗户偷偷跑了进来,吹起窗帘一角。
激起的光影落在沙发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身上,落下斑驳。
风又悄悄退了出去,生怕惊扰了他们。
悄悄的来,悄悄的走。
挑起的窗帘落下,遮住外面的冷风冷雨。
他说“我疼。”
*
不知过了多久,迟郁觉得攀着脊背的手有点酸,被按在会大会小地方的手依旧滚烫。
他稍稍动了动。
顾宴辞很快察觉到了。
“抱歉。”
迟郁被松开,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肩膀碰着肩膀。
“为什么要说抱歉啊?”
顾宴辞显然已经从刚才的氛围中跳出来。
他偏头看着迟郁白里透红的脸:“刚才……亲了你。”
迟郁:“……!!”
他恼怒的瞪了眼笑的志得意满的罪魁祸首。
嘴上说着抱歉,脸上没见丁点儿的抱歉!
迟郁冷哼:“你耍流氓。”
顾宴辞坦坦荡荡:“是。”
迟郁狠狠皱眉:“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顾宴辞低笑:“我如果连流氓都不耍,你真得好好担心担心我的腰了。”
提起腰,免不了会想起和腰有关的某个部位。
迟郁垂眸,看着自己的左手。
队长……
恩。
很可观。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迟郁好不容易凉下来的脸颊又一次蒸腾起热气。
他拍了拍脸颊:“队长。”
顾宴辞轻笑:“恩?”
“你的手和腰,需要定期去医院吗?”迟郁问。
顾宴辞点头:“需要。”
迟郁立刻道:“那我陪你去。”
顾宴辞自然不会拒绝。
迟郁说起了今天的训练赛,自然避不开的要说起许易。
“许易有能力,只是正式赛场上的经验太少。”顾宴辞说,“他太单纯了,在明壹面前就跟张白纸差不多。不过,我看了一下邵秦发过来的录屏,第二把你们玩的是真脏。”
“这能叫脏?”迟郁不赞同,冷哼:“比赛玩的那叫战术,怎么能说脏呢?”
“好好好。”顾宴辞纵容,“是战术。”
两人又胡乱说了一些,说起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分析下一场他们有可能的战术。
直到……不知道是哪扇门被狠狠打开,又狠狠踢上。
“卧槽!”外面传来奚元飞的尖叫声:“陆哥,你怎么从宁哥的房间里出来?这是你衣服啊……怎么扔在地上呢。”
有好戏看!
迟郁挑了挑眉,一双眸子贼溜溜的转了转。
他走过去打开门,透出一条门缝。
看到走廊上陆西景无奈的靠着沈宁的门框,轻轻敲了敲:“闹脾气归闹脾气,有你这么把人赶出房门的吗?”
沈宁冷着一张脸,把门彻底的打开:“你还和唐聿有联系,我没把你从三楼扔下去已经仁至义尽。”
陆西景无辜:“讲点道理,是他换了号联系我,我也不知道那是他。”
沈宁冷笑:“所以呢?”
迟郁往后靠了靠,贴上顾宴辞滚烫的胸膛,小声说:“队长,唐聿还敢找上门?”
提到这个名字,谁的脸色都不好看。
顾宴辞抿了抿唇:“现在是比赛期间,于准不想外面的舆论影响大家,所以整理好的东西还没发。”
如今看来。
是他们考虑的太多了。
既然有人不要脸,TAG可以帮着把他最后一层遮羞布扯下来。
TAG的下一场比赛是在三天后。
当天晚上,TAG官博发了一段公关文字,把为何不续约唐聿,以及从未卡唐聿合同,也从没故意压低唐聿签约价而来贬低他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与此同时,官博还放了两段视频对比。
有一说一,于准很客观,很公道。
他让宣传部的人找的唐聿视频是TAG夺冠后这颓废的三年里,他表现最好的那几场比赛。
而另一段视频,则是迟郁的。
【??第一次见这么刚的。】
【唐聿再烂,他也是冠军打野,迟郁算个屁,凭什么碰瓷?】
【TAG烂透了,从根烂掉了!】
【以前是TAG,现在是GAY。陆西景和沈宁妥妥男同,还有顾宴辞和迟郁,不是摆明了也是么?】
【呵呵呵呵呵,一个男同战队,还想拿冠军?】
【跪下来请唐聿回去……】
【……说唐聿比迟郁打的好的人真的看的懂比赛吗?】
【+1,眼睛不要可以捐掉,脑子不要可以当水桶】
【TAG很仁慈了】
【上次是唐聿自己先犯贱,是他不要脸的招Career麻烦。】
【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大男人去找个刚成年的,话里话外都说Career抢了他的工作呢。】
【电子竞技,菜是原罪!有这个本事,去哪里都有人要】
【陆神粉丝不请自来。唐聿,呵呵。】
【卧槽卧槽!陆神发微博了,正面刚啊。】
陆西景很少用微博,除了于准要求他转的宣传,就没其他了。
【@TAG-West陆:[图片]第一,我喜欢男人,这点我不否认。第二:我和唐聿清清白白,没有半点纠葛,我不喜欢唐聿。第三:曾经是队友,没想过把场面弄得太难看,但你选择用相同的手段一而再再而三搅浑水,别怪我不给脸面。第四:非单身。】
迟郁看着陆西景的微博,以及这条微博下的腥风血雨,默默点了个赞:“陆哥厉害,正面刚。”
顾宴辞按灭手机:“这么兴奋?”
“看戏当然得兴奋呀。”迟郁也放下手机。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言笑晏晏,一个尴尴尬尬。
迟郁扣着身下的布艺沙发,干咳:“那个……不早了,该睡了。”
是不早了,时针都飘到两点了。
顾宴辞摩挲着指尖:“我今晚亲了你。”
迟郁:“……”
倒也不用一直强调。
“恩……”
顾宴辞低笑:“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迟郁:“是你亲了我,还需要我说什么?”
这话问的顾宴辞愣了愣。
而后,他抵唇低笑,胸膛轻轻震动:“失策,是我草率了。首先,我亲了你,你能接受吗?”
又提了一次!
迟郁微微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他要是不接受,早把人赶出去了。
不过……那叫亲的?
迟郁悄悄抬了抬眼睑,目光止不住的落在顾宴辞的唇角。
他的唇形很好看,唇色是淡淡的红。
看着看着,迟郁觉得身上有一点点燥热。
一股冲动几乎没经过脑子,脱口而出:“那不是亲,叫碰了碰。亲吻,难道不是该舌吻吗?”
艹……
迟郁咬住舌尖。
舌尖传来的轻微疼痛让他变得清醒。
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抬头看对面顾宴辞的神色。
后者意味深长,瞳仁似乎加深了颜色。
就这么静静地瞧着,看着,盯着,灼热的,钟意的。
顾宴辞若有所思点头:“舌吻,是个不错的建议。”
“我不是这个意思……”迟郁连忙找补。
顾宴辞故作失落:“所以你不愿意?”
那好像也不是。
迟郁咬住舌尖:“……也,没有。”
顾宴辞满意点头:“那就是愿意了。”
迟郁:“……”
这个解释,有问题。
但他没法反驳。
顾宴辞唇角高高挑起,笑容满面还带着骚里骚气。
迟郁拍了拍脑门。
“过来。”顾宴辞说了话。
迟郁放下手,尽全力绷住嘴角:“我不!”
顾宴辞危险眯眼:“真的不过来?”
迟郁抠着掌心:“……不过去会怎样?”
闻言,顾宴辞低笑,挪了挪身子,往迟郁那边靠过去:“不会怎样,你不过来,我过来就好了。”
迟郁:“……”
他咽了咽口水,看着近在咫尺的队长:“队长,你好主动哦。”
顾宴辞生出手指,轻轻抬起迟郁的下巴,拇指落在迟郁唇角压了压:“想学吗?”
没头没尾,但迟郁知道顾宴辞说的是舌吻。
他没怎么纠结。
顾宴辞滚了滚喉结。
没等迟郁点头,大手绕过去按住迟郁后脖颈,将人扣过来:“想学吗?”
迟郁吞咽口水,“队长,你会吗?”
顾宴辞:“你试试,就知道我会不会了。”
迟郁眨了眨眼,踌躇:“那……试试?”
顾宴辞笑出声。
在迟郁干净澄澈的眸子中,他勾着唇角压了下去。
刚开始是浅尝辄止。
迟郁悄悄勾起了脚尖,手指没入布艺沙发,嵌出手指印。
疾风骤雨的降临,打的迟郁浑身湿淋淋的。
又颤颤巍巍的迎上去,被迫的,自愿的,只知道耳边是深欲的呼吸,唇角是滚烫的温度,还有搅弄了个遍的舌头。
“队长……”顾宴辞的手不知何时挑起迟郁领口,勾着外套那根拉链一扯到底,迟郁按住他的手,唇齿间发出的声音甜腻,泥泞。
顾宴辞没分开多少,说话间唇与唇还能相碰:“恩?”
迟郁按住他的手:“我……不行。”
顾宴辞笑出一声气音:“哪里不行?”
腰间的手还在肆虐。
迟郁扛不住,觉得痒,忍不住扭了扭腰肢。
但顾宴辞没给他逃避的机会。
压着迟郁的唇角恨恨厮磨,看着原本浅粉色的唇在他的肆虐下变的愈发红艳艳。
顾宴辞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迟郁还不太会换气,被亲的恍恍惚惚,脑子充血缺氧,连基本的思考都停滞了。
“小鱼儿,我跟你说件事。”顾宴辞说。
迟郁被迫仰起头。
顾宴辞说一下,亲他一口。
“今晚,我睡你这。”
作者有话要说:
俞栗:鱼,男人不能说不行!感谢在2022-12-19 22:55:17~2022-12-20 22:1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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