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院外门有指纹感应,宋知声用指纹打开外门,别墅的门也从内打开。
宋知声隔着雪幕,看到了喘着粗气向他奔来的秦深。
他穿着单薄的黑色衬衫,不复以往的沉稳,几乎是粗鲁地拉着宋知声回到屋子里。
宋知声踉跄了一下,怀里的全家桶差点脱手。
秦深眉头紧锁,把他手里的可乐炸鸡全都接了过来,“你这是cos风雪夜归人?”
门里和门外简直两个世界,宋知声跑进客厅抖落抖落身上的雪。
雪被室内的温度融化,变成一滩水贴在宋知声皮肤上。
宋知声吸吸鼻子,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啊切!”
秦深眉皱地更深了,他抽出几张纸,隔着纸轻轻捏住宋知声鼻子。
“擤一擤。”
带着颗粒感和清香的纸巾和鼻尖摩擦,有点热。
宋知声声音闷闷的:“脏,我自己来。”
秦深有点洁癖,此时却没有嫌弃,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声音沉闷:“擤。”
宋知声听话地用力擤鼻涕,秦深盯着他通红的鼻尖看了很久,仔仔细细擦干净鼻涕。
然后脱掉他沾了雪水的羽绒服:“去洗个热水澡。”
宋知声把全家桶送到秦深面前:“先吃吧,洗完澡都冷了。”
说不回来又回来了。
回来不告诉他就算了,走几步路又淋了满身的雪。
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惨样后连热水澡都不洗就顾着吃这玩意。
秦深胸腔鼓动,想狠狠骂他个狗血淋头。
偏偏一见他献宝似的神情,又怎么都骂不出口。
秦深重重喘了一口气,神色肃穆:“去洗澡,等会儿感冒了我可不管你。”
他是坐车回来的,下车到别墅的距离也没淋多久雪。
宋知声不以为意,但还是放下全家桶扭头去洗澡。
秦深望着宋知声背影微微出神。
他体格比以前结实了,皮肤黑了一点,脸角的婴儿肥没了,人也更清瘦了。
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清瘦,而且是美人有骨初显成的的清瘦。
他像一颗茧,于无人处悄悄孵化成蝶。
总有一天他会展示出耀眼夺目的光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爱慕他,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臆想他。
秦深视线逐渐阴郁,这个结论令他感到强烈不适。
尽管他也说不清这份不适来自于哪里。
热水浇到皮肤泛起阵阵涟漪,毛孔舒服的张开吸收水蒸气,水珠从头顶划过唇线。
宋知声被热气包裹,终于有了彻底放松下来的感觉。
他穿好新买的小熊睡衣出来,秦深已经拿好吹风机坐在床边上等他了。
宋知声熟练的盘腿坐在秦深前面的地毯上,鼻音很重:“帮我拿一下阔落。”
秦深的手停在半空,目标从发丝转移到鼻尖,“鼻塞了。”
宋知声吸吸鼻子,确实塞了:“完了,晚上睡觉得难受死。”
秦深拨开宋知声的湿发,低头探向他的额头,“没发烧,我给你冲点感冒冲剂缓一下。”
宋知声因为鼻塞,声音闷闷的有点像卡通人物:“谢谢。”
秦深下楼给他冲了一杯冲剂,巧克力色的一杯药,有点像小时候喝的七星茶。
看样子应该是甜甜的。
宋知声砸吧砸吧嘴,喝下一大口。
怎么说呢,一开始有一点点甘甜,然后舌尖就被巨大的苦味包裹。
宋知声五官苦得皱在一起,不由吐出舌头晾晾,“这是什么鬼!”
秦深忍俊不禁:“良药苦口。”
宋知声不敢苟同,连滚带爬跑到床头捧着可乐吸上来一大口。
口中的苦味终于被糖中和。
宋知声内牛满面,我宣布,阔落就是yyds!
秦深把他按回毯子上,打开吹风机,“这种药效果很好,等半个小时你的鼻子就通了。”
宋知声又吸了一口可乐:“嗯。”
空气中一时只剩下吹风机呜呜呜的风声。
等到宋知声细软的发丝全部吹干,秦深的拷问也随之开始。
秦深:“我记得有人和我说不放假?”
宋知声展开双臂:“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秦深:“我不喜欢惊喜。”
宋知声闻言难掩失望,自己好像自作多情了。
不过没等他失落多久,秦深带着体温的唇就落在了他的额头。
宋知声大脑宕机。
秦深搂住他的腰将他带上床,目光沉沉如水:“我有点想你了。”
半年没见,秦深一如既往的高大,矜贵,直戳心房。
宋知声试图按住自己的心,但它依旧在跳,“我也想你了。”
这个回答令秦深很愉悦,在宋知声贫瘠的社交圈里,他是最优质的男人,宋知声会喜欢他是什么奇怪的事吗。
一点也不奇怪。
秦深愉悦中又有些得意,俯下身亲吻他。
是嘉奖。
却参杂着连他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情意。
宋知声被秦深吻进了状态,即使这样他是克制的。
克制了三秒。
连手机铃声响个不停都顾不上。
秦深长臂一伸拿走他的手机,点开公放。
温弱水细细的音调从手机里传来,“宋哥!你回来了吧,明天我们去看烟花呀!”
宋知声浑身颤抖不停,双手捂住嘴巴,遮住破碎不成调的声音。
求饶般望着秦深。
秦深眼神暗了暗,温柔吻去他眼角渗出的生理盐水。
然后将手机凑近嘴边:“他在忙,别打来,明天不去看烟花,因为明天他也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