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呆坐在沙发上,身上的浴袍松松垮垮,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水滴顺着他白皙的脸庞不断往下滚落。
他左边眉尾的上方微微鼓起一个小包,表面有些擦伤,这是方才在浴室摔的。
然而现在的季初却完全顾不上头上的伤。
因为这一撞让他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被他遗忘了二十几年,十分重要的事—————原来他是穿书的,而且是胎穿。
这个世界是他上辈子看的一本漫画,漫画是他偶然看见的,里面有个角色和自己名字一样,长得也有点像,所以就心血来潮看了一些。
具体内容他记不太清了,只有和自己同名同姓的那个角色的情节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炮灰。
漫画中剧情的开始,炮灰遇到了刚刚逃出实验室的反派,见人穿着破烂,满身伤痕,却长着一张十分漂亮的脸,居然见色起意把人带回了家。
反派从小在实验室长大,不通人性,只觉得有趣便顺从地跟着走了,但是他很快就觉得厌烦,于是干脆利落地把炮灰解决掉了。
就这样倒霉的炮灰就成了反派逃出实验室后杀死的第一个人。
被开膛破肚,死相凄惨。
那血腥恶心的画面让他记忆深刻,人就像是被解剖的青蛙一样四肢大开着,还带着热气的肠子流了一地。
想到这里,季初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觉得肚子都有点幻痛了。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去浴室吹头发,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已经跟楚笺言同居三年了,要是贸然逃跑肯定会引起对方怀疑。
自己在小怪物面前就是个随手能捏死的蚂蚁,不管逃到哪里都会被捉回来弄死的。
漫画里反派是什么时候对炮灰感到厌烦的他完全记不起来,或者是作者根本没细画。
现在不跑是死,跑也是死,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省省力气,说不定还能苟活一段时间。
为什么不早点想起来啊———现在好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他全都做了。
季初真想把三年前的自己揉成一团丢到垃圾桶里去。
叫你见色起意!叫你见色起意!
吹完头发的他刚准备把吹风机收起来,就听见门口传来了智能锁打开的声音。
是楚笺言从便利店回来了。
季初一瞬间寒毛直立,手上的吹风机差点扔出去。
随即想到了什么,他又慌里慌张地赶紧把东西放好,他得像平常一样,可绝对不能让楚笺言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了!
对着镜子顺了好几口气让表情没那么僵硬后季初才从浴室磨磨蹭蹭地走出去,拐弯的时候还因为腿脚发软,差点摔了个跟头。
结果还没等他走出卧室,楚笺言就过来了。
楚笺言身形欣长,比季初要高上一个头,靠近的时候压迫感十足。
但他却长着一张漂亮到妖异的脸,面容洁白如玉没有一点瑕疵,眼似桃花,卷而翘的睫毛在眼底打下阴影。
他的眼瞳是极淡的绿,像是枝叶扶疏的雨林深处镶嵌的一汪如宝石般清透的湖泊。
半长的黑色头发如珍珠般柔亮,他的美是凛冽的,并不会叫人混淆性别。
季初呆愣地看着楚笺言靠得越来越近,喃喃道:“你,你回来啦。”
真好看啊,自己当初见色起意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笺言并没有回话,而是俯下身凑近他额头上的伤口。
顿时湿润带着些轻痒的触感从伤口处卷过,季初浑身一颤,条件反射地退后了半步,紧张道:“你,你你做什么。”
楚笺言露出微微不解的表情,“哥哥受伤了,这样好得快些,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啊,对,我就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哈哈。”季初干巴巴地解释。
回想起之前相处的日子,楚笺言其实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那异于常人的外貌,再比如被他舔过的伤口好得异常的快,还有刚带他回家的那段时间,不少家具都被他弄坏了,估计是没控制好力量。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自己难不成真的是被美色迷昏了头,全都给忽视了?
就在季初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时,身体突然腾空而起。
竟是被楚笺言一言不合地抱了起来,小怪物一手拖着自己的臀.部,一手环着腰部,径直往卧室的床走去,那轻轻松松的姿态,完全看不出抱着一个成年人。
季初被吓了一跳,双手扶住楚笺言的肩膀,惊呼道:“你,你干什么!”
楚笺言将人放到床上,俯身低头埋到季初的脖颈处深嗅一口道:“哥哥洗完澡了。”
嗯?嗯!!!
“等一下!”季初察觉到他的意图垂死病中惊坐起,连忙伸手抵住楚笺言,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今天就不要了吧,我有点困了。”
好歹给他点时间缓冲一下,一下子就这么亲密,他怕被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
楚笺言闻言停下了动作坐起身来,眼神看起来天真极了,“可是哥哥让我晚上去买东西,难道不是想跟我交.配吗?”
话说着,他将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里面都是季初一小时前让他去便利店买的东西。
“......”季初看到床上那一堆计.生用品时,心虚极了,因为小怪物说的不错,一个小时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大美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他馋。
他沉默了,随后惭愧地低下了脑袋,声如蚊呐,“是......”
色迷心窍,你活该!
但他还妄图挣扎一下,“要不明天再...”
楚笺言眼尾含笑,拎起床头柜上的一根东西打断他的话,满脸好奇道:“哥哥这条绳子是干什么用的,绑我的吗?”
一条半指粗的尼龙绳就这么出现在季初眼前,他瞬间睁圆了眼睛,躲闪着眼神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不是,这这这,这是,这就是用,用来跳绳...”
像是找到了理由,他一口咬定, “对!这是跳绳,我打算锻炼来着,哈哈。”
红色的编制尼龙绳很有韧性,长度最起码有六七米,楚笺言拽了拽这粗绳,看着季初意味深长地笑道:“唉———跳绳啊———”
季初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脑袋恨不得低到地球另一面去,如果现在床上出现一个洞,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
他就知道,好色的他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的。
就在抬头,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看到眼前的场景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楚笺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把自己绑好了,嘴里咬着绳子的末端,收紧,然后吐出被口水染成深红色的绳端,连同淡淡的薄唇都覆上了一层暧.昧的艳红。
“哥哥,是这样绑吗?”
他的声音就如同伊甸园中恶魔诱惑亚当夏娃偷尝禁.果时的低语,从耳廓钻入心脏,在里面扎根生长。
季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眼睛无法移开半分。
小怪物和红色绳子的适配度真的很高,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色和欲的气息。
季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一直都想要自己掌握节奏试试,因为在床上的时候楚笺言总是很凶,为此,他还特地准备好了道具。
本来以为没机会实现的,没想到现在楚笺言居然主动把他自己绑了起来,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不是刚刚在浴室撞到脑袋记忆恢复,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理智和冲动在脑海里大战了三百个回合。
最终季初舔了舔颇感干燥的唇,觉得他还是低估自己的觉悟了。
他居然是个见色忘命的!
如果以后横竖都要死,那他也要做个饱死鬼,不吃白不吃!
...
季初跨坐在楚笺言的身上,身下的小怪物的双手被紧紧束.缚着扣在床柱上动弹不得。
这种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姿势叫他激动不已。
可激动之余更多的是手足无措,不知从何下手。
相比起他的兴奋和紧张,楚笺言倒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慢悠悠曲起一条腿抵了抵季初的臀.部,催促道:“哥哥还在等什么?”
深邃的瞳孔仿佛能够摄人心魄,被看一眼就要被吸进去,他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吐出令人难以抗拒的话,“吻我吧。”
季初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断了,他听话地俯下身。
很奇怪,明明他才是要掌控节奏的那一个,怎么感觉还是被牵着鼻子走了。
但很快,他就没心思想这些了。
唇.瓣相触,季初学着平时楚笺言对自己那样细细辗转着,想要将他略带凉意的薄唇撬开一同纠缠,可却怎么都不得章法,磕磕碰碰也没能如愿。
季初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着急。
他低垂着眼睛,稍稍退开了一些,水润的杏眼里染上迷茫的雾气,两人的呼吸声交错着,他们的距离不超过五厘米,近到连睫毛的数量都能数清楚。
楚笺言露出狡黠的笑,他微微仰头,吹了一下季初耳侧无意垂落的发丝,低声哄道:“哥哥你凑近些,我教你啊。”
小怪物的吻如同暴风骤雨般激烈,这种好似要被吞之入腹的恐惧让季初露出惊慌的神情,微微睁圆的杏眼泛起水雾。(审核大大这真的只是接个吻哇)
他挣扎着,好不容易才将唇齿分离,把自己被吮吸到嫣红的舌肉拔.出来。
楚笺言意犹未尽地将唇边拉出的细长银丝舔.舐掉,眼神跟着暗了暗,他声音低哑,“哥哥,学会了吗?”
季初觉得自己的唇.瓣和口舌都麻木了,因为缺氧血色爬上脸颊,眼睛也覆上了一层水汽,他带着点鼻音生气道:“你,你不准动了,我自己来。”
“好,我不动。”楚笺言嘴上乖顺地回答着。
贪婪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仿佛要用视线一寸一寸舔.舐过他的皮肤。
【折叠】》》
半晌,怪物将自己不省人事的伴侣紧紧圈在怀里,舔.舐掉他眼角的泪,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笑。
被发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