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生，我选择签契约。”
尼尔垂头丧气同意了这份不平等条约。
他答应后，弗朗西斯露出一个非常明显的笑容，简直像个得手的狡猾奸商。
尼尔顿时知道，自己绝对是被坑惨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
他现在如同弗朗西斯手中飞不起来的小鸟，羽毛再华丽，也只是人家手心里随意把玩的小东西。
可昨天他明明还对我笑了呢……
从小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的尼尔，可以肯定弗朗西斯那时是真的温柔。
为此尼尔还偷偷地高兴过。
但现在呢？
他特么照样坑我！
皮皮尼心碎的吸鼻子。
哼，以后别想我再对你有好感！
爱情不是你想买，想买就能买！
我们友尽了渣男，tui！
凭空出现的羽毛笔书写下两个人的名字。
弗朗西斯用无名指上的印章戒指在上面扣上了自己的私印，明明没有印泥，鲜红的金边玫瑰却烙印在纸面。
尼尔没印章，他正想要怎么办的时候，弗朗西斯走过来牵起他的手，竟凑到嘴边张开了粉色单薄的唇。
像是赐予公主吻手礼般，优雅的吸血鬼从容展现尖锐的獠牙，轻轻抵在他的食指上。
皮肤瞬间被刺破。
刺痛传来，尼尔耸起肩膀有点害怕的眯了眯眼睛。
小小血珠出自他指尖冒出头，按在了契约上。
尼尔缩回手想舔舔伤口，毕竟这里也没有创可贴，下一秒，手又被弗朗西斯捞走。
“阿里斯？”
尼尔试着抽回，没抽动。
人类嗅不到的血腥气，在吸血鬼鼻下尤其明显。
人血，还是品质如此高的血……
百年不曾进食的弗朗西斯撩开眼皮，自下而上看着尼尔。
冷白的皮肤、阴鸷酷戾的眼神。
他猩红的舌在整齐洁白牙齿之后探出，舌尖快速的卷走了尼尔手指上第二滴血。
尼尔清楚的看到，当他喝掉自己血后，那双平时发暗的血瞳竟然要烧起来般亮起！
如同暴露本性的可怕野兽怪物，某种气息自吸血的公爵身体上破闸爆发！洪水猛兽般将尼尔冲击的喘息不上气！
它如有实质填满整个房间，让空气都跟着粘稠许多，可怕的杀意以及血腥气咕嘟嘟冒着泡，淹没头顶。
那种来自种族与灵魂深处的压制令尼尔想要大喊大叫着掉头就跑！
“放开我！”尼尔惊慌地挣扎。
而弗朗西斯没听到一样，看似动作轻柔，实则扼住尼尔手腕大力到快把尼尔的手骨捏碎！
矜持高贵的公爵入迷了。
他舌头卷走了尼尔的第二滴血、又卷走第三滴、第四滴、第五滴……
尼尔的手指已经沾满了他的唾液，湿漉漉的。
而弗朗西斯狭长的也眼睛越来越红，等尼尔的伤口舔不出血后，他竟然长大嘴、好比蛇牙的獠牙即将咬入细白的手腕血管！
“阿里斯！别！别这样阿里斯！”
尼尔瞳孔收缩，惊恐的抖着嘴唇，嗓音尖锐到破音。
沉迷中的吸血鬼动作一顿，被打断的刹那理智立即回归。
血色双眼眼底，狂躁的猎食杀意也轰然崩塌。
弗朗西斯看着眼前那根布满牙印的手指，以及快哭出来的尼尔，沉默一会儿松开尼尔站直了身体。
“抱歉，失礼了。”
说抱歉，但慵懒华丽的嗓音并无几分歉意。
贵族都是傲慢的。
哪怕说出这种话，也只是因为礼仪体面。
弗朗西斯表情冷漠，看上去亦是如此。
尼尔从那股被吓麻被压制的状态缓过来，像个被欺负的孩子，弱小无力，只能红着眼眶瞪他，质问：
“你不说我灵魂还不成熟吗，你不是不屑喝我的血吗？”
所以刚才是什么，刚才那个跟杀人犯没什么区别的家伙是谁？！
你特么的——
骗子！混蛋！
尼尔抬胳膊狠狠擦过眼睛。
“要不是我刚才喊你了，你肯定不会停下，你会把我咬死，屁的永生，屁的保护！你才是最危险的，你特么———”
弗朗西斯点头：“我是。”
尼尔：“……”
“我就是最危险的，卑鄙与狡猾，才叫恶魔。”
“如果你期盼一个恶魔对你温柔以待，那你可以醒醒了。”
“这里是地狱，不是天堂。”
弗朗西斯并无丝毫心虚愧疚，他轻轻一瞥，似乎觉得尼尔的委屈非常好笑。令尼尔责问的话噎在喉咙。
“尼尔.尼尔，契约已定，我会毫不留情狠狠调教你，把你变成我的食物。”弗朗西斯高高在上，话语残忍冷酷：“而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
尼尔被他真的坦诚的话弄的沉默片刻，咬牙：“就算这样你也要给我一个解释，我总不能不明不白忽然有一天被你咬死。”
他的确贪图什么永生，想让弗朗西斯初拥他。
但刚才那个杀气腾腾的不叫初拥，叫猎杀！
他差点就没命了。
要是日后弗朗西斯也这样……尼尔狠狠打了个哆嗦。
淦，我怎么感觉我上当了？！
“我说过圣洁者的血液对我们来说有很强的吸引力，当时我情难自制，没料到这一点低估了你。”弗朗西斯说。
尼尔反驳他：“可你也说我过只有入门资质。”
“对。”弗朗西斯看着尼尔点头：“那是我骗你的。”
尼尔：“……”
弗朗西斯：“你其实灵魂很纯粹，差的不是很多，至于为什么骗你，因为要让你跟我签下不平等契约。”
尼尔：“……”
弗朗西斯：“又至于为什么现在告诉你，因为契约已经成立，你属于我了。”
尼尔：“……”
弗朗西斯：“还有，就算你刚才不喊我，我也会停下……在你留有最后一口气前。”
尼尔：“……”
弗朗西斯（微笑）：“现在，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可口的晚餐。”
尼.饭票.尔：“……没有了，谢谢你，谢谢你全家。”
谢谢你们，让我认识了这个丑陋的社会。
知道了人世间的邪恶与肮脏。
谢谢你。
你大爷的。
真他妈谢谢你啊。
勾者标准恶魔贵族双重虚伪假笑的弗朗西斯微微颌首。
“不客气。”
他礼貌谦逊地夸赞说：
“把你得到手以后，令我无比愉悦，我应该感谢你，感谢你的愚蠢，它很可爱。”
“…………”
“今天晚上，我会让波西为你准备出行工具，带你去人类世界，记得做好准备。”
说完他转身撑着手杖，好心情的冲尼尔微笑后才离开。
而尼尔捂住胸口。
不仅因为美貌神秘的公爵，其实是个披着完美人皮，善于伪装的邪恶恶魔而感觉到幻灭。
还被气的非常想吐血。
然后用吐出来的血，在他腿上大写一个惨字！
所以说一开始这就特么是个骗局。
对方什么高冷不在意，什么你的灵魂只有这点价值，全是骗人的！
现在看来他的灵魂绝对不止这点价值！
而且契约刚签，阿里斯就毫无顾忌暴露可怕本性。
那以后……
尼尔裂开了。
“你大爷的——”
“阿里斯——你个大骗子啊啊啊啊啊———！”
这特么跟婚前婚后、买家秀卖家秀有什么区别！！！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弗朗西斯：呵，到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