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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重生大梦

重生魔尊与他的不靠谱师尊 破庸 3458 2024-10-06 14:14:34

“师尊。”少年清亮干净的嗓音响起。

金来香循声回头瞧,便见千墨离已系好乌黑长发站于屋门处,雪色白衣衬托出清瘦修长的身材,双手背负在身后,乖巧站着,一双深邃幽静眸子望着他,唇畔挂着浅淡弧度,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金来香欣喜:“徒儿,你跑到哪里去了?在跟为师玩捉迷藏?”

千墨离背手走到他面前,抬头望着他:“师尊,这个,送给你。”

金来香闻声,便见千墨离背着的双手伸到面前,一个白雏菊花环映入视野,他怔愣一瞬,惊讶的看着千墨离:“徒儿,这…这是你亲自做的吗?”

千墨离点头,双手握着花环两侧,将花环举高到金来香面前:“师尊,请低头。”

金来香依言,忙上前一小步,提起衣摆微蹲下,低眉垂首,那花环便戴在了他头顶,当千墨离退后一步,他才抬起头伸手摸了摸,心底涌动暖流。

“谢谢徒儿,为师很喜欢。”

千墨离微偏头,手指抵唇凝视金来香,眼中光芒跳跃,抿嘴笑了笑:“师傅喜欢就好呢。”

在听得金来香与施定柔谈话后,他的内心第一次产生了要为一个人做点什么事的想法,虽然千墨离知自己不擅长善待人,甚至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没有爱人的能力,但他也绝不会是一昧承受他人善意的人。

你若对他笑,他便对你笑,你若对他恶,他比你还要更加恶,现实是很少有人会对他笑,因此千墨离常常以后者的状态来生活。

因此当要去采花编花环送给金来香,这件事在千墨离看起来,亦不失为一种从未有过的乐趣体验。

金来香直起身,手中化出镜子,左右摆头,满脸陶醉。

千墨离看在眼里,眼珠从上到下移动,那目光的感觉就像揉摸人的耳垂,明明是柔和舒缓,但隐密之处被侵犯的意味却甚浓。

“徒儿,你怎么想到要做花环给为师?”金来香看向千墨离,眼波清透明亮。

千墨离闻言,轻轻喔了一声,自然道:“因为我觉得,师尊一头长卷发,戴花环应该很好看呢。”

金来香心中涌起一丝甜蜜,挑了挑眉,他这个徒儿,还真是懂得哄人开心。

“师尊说好了,以后可是要保护徒儿呢。”千墨离道。

如今血莲没了,破印之事只能另寻它法,眼下,唯一能依靠和信任的人,也只有他了。

金来香心口热浪滚烫,便觉徒儿的生命挑在了肩上,他蹲下,单膝点地,双手握住那少年的肩,忽心念明日得派人往瑶池阁多送些肉来,道:“为师会好好做一个师尊的。”

千墨离看着那人,他与金来香相处的时间,又拉长了。

神义殿,扶阳真人在听得弟子来报,挥手令退,便气得来回踱步:“这金来香上一秒要死不活,下一秒怎么就痊愈了?!还真是命大!我看啊他真是铁了心要保护万劫珠!”

“哎呀师弟,你未免太急躁了些,性子得改改了。”虚世天尊站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裁剪花枝。

“师兄!金来香总是挡在我们路上,他就是个麻烦,我能不急嘛!”

虚世天尊来回细察花枝,手持剪刀认真修剪,微笑道:“你再怎么急还能把它从金来香身边抢过来?这般火急火燎只会让他们更加戒备。”

扶阳真人气恼:“要不然我们干脆直接把金来香关起来得了。”

“硬碰硬是不成的,在试炼大会上你没有看到吗。”

扶阳真人冷哼:“要是真枪真刀的打,谁输谁赢还难料呢。”

虚世天尊轻笑,语气中透露着对生命的玩弄和漠然:“就如醉花宫所言,万劫珠成了人,有了自己的意识思想,没有神道珠那么好控制啊。金来香想要保护万劫珠,与我祝音门对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己都救不了自己,还想要救其他人,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说着,那和气面旁显出轻蔑讥笑:“放心,师弟,我们是为了修补五珠伏魔阵,稳定修真界千年和平,会有很多人支持我们的。这本就是万劫珠作为一个法器的责任,金来香再怎么抵抗,也抵不过道义,抵不过天下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况且,想要杀死一个人多简单啊。”话声落,花枝上含苞欲放的鲜花被剪下,落在泥土里。

虚世天尊不禁叹道:“你看你,师弟,跟我说话,害得我失神剪落花朵。”

扶阳真人上前道:“师兄,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虚世天尊摆摆手:“你且放宽心,我已有良策,你继续派人盯紧他们二人,别出岔子就行,至于其余的事,自由我来安排。”

千墨离站在廊外,靠在柱子,瑶池阁的夜晚总是宁静祥和,今日夜空中悬挂着圆润的月亮,银辉清透,照耀整棵银杏树。

他抬起头,望着那圆满无瑕的明月,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仰望过月亮。

从重生回到十五岁,从一个覆手翻天魔头变回那个默默无闻的小弟子,从拜白颜画为师到金来香为师,从死到生,一幕幕,仿佛就发生在一瞬间。

千墨离在月光下抬起手,指尖有莹亮的光晕闪烁,一个念头闪过他脑海,这是一个十五岁孩子的手。

重生对他而言,还有一个旁人看不到的痛苦,那便是看着当初满怀壮志仁义的少年,如何一步步堕落为邪,如何一步步走上一条不归的殊途。

若不是重生,他都快忘记自己也曾心怀苍生,忘记自己在那大雪纷飞之日站在山崖拿着木枝一边边练剑,忘记自己在新人试炼中帮助弱小者。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走上恶的这条道路的?

忽然他从银杏叶隙间瞥见一人坐在屋顶,那人戴着一顶白斗笠,白色长纱垂下笼罩全身,朦朦胧胧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但他还是能从那白纱下的耀眼金色认出是谁。

大半夜的金来香竟然也在望月,千墨离身子朝前飞掠,落在屋顶上,道:“师尊。”

金来香掀开白纱,露出一张未涂胭脂的面容,唇边噙着浅浅淡淡笑意,那人目光对他总是温和的。

“咦,徒儿。”

“师尊大晚上的戴什么斗笠呢?”

“防蚊子,正好你来了,帮为师吸引一些蚊子走开。”金来香说着双手一拍,又打死了几只蚊子。

“师尊你继续。”千墨离微笑,转身脚尖一点,他可不想在这里陪金来香喂蚊子。

“徒儿可否陪为师赏月?”

千墨离身体一趔趄,脚下猛然止步,回首看向金来香,但那人已将白纱笼下,看不清面上神情,犹豫了几秒,道:“既然师尊有兴致,徒儿便奉陪。”

他看了眼屋顶中间位置,又看了眼金来香身边的位置,最终坐在距离金来香身边不远又距离中间位置不远的位置。

“怎么不离为师近点?”

千墨离身形一僵,沉吟片刻后回答道:“离太近怕被蚊虫叮咬。”

“哦,原来如此……”金来香的声音拖得老长,听不出任何情绪,“为师还以为你是害羞了。”

千墨离眼皮一跳,嘴角扯了扯,同为男子,他有什么可害羞的,似要为了证明,他立即腾的站起,走向金来香,还不忘躬身抱拳。

“徒儿失礼了。”

说罢一屁股坐下,故意挨得金来香极近,几乎是大腿贴大腿,手臂贴手臂,肩膀紧挨肩膀,甚至连衣裳下摆都紧贴在一块。

千墨离脸上仍是不动声色地道:“师尊,徒儿坐过来了呢,一起赏月吧。”

这一举动惹得金来香笑了笑,没再说话。

千墨离发现金来香竟然是光着脚,踩在瓦片之上,他视线不禁顺着那足踝往上移,那两条修长匀称的小腿并拢在一起。

他赶忙移开目光。

“师尊,你怎么不穿鞋?”

金来香低头瞧了瞧:“咦?为师竟然没穿鞋。”动了动脚丫子,“怪不得感觉凉嗖嗖的。”

这穿没穿鞋都不知道吗,师尊一天天都在想着什么。

千墨离暗忖,面无表情地关心道:“师尊,夜晚凉冷,感染风寒就不妙了。”

“啊,为师想起来了,为师正是出来找鞋的,找着找着抬头一看,月亮好漂亮,于是忘了鞋只顾赏月了。”金来香说着抬眸望了望皎洁的圆月,“今晚的月亮确实美丽,让人舍不得眨眼。”

眼前突然出现徒儿的身影,千墨离站在金来香面前,手里拿着脱下的外套,蹲下来膝盖点地,用尚有体温的衣裳包裹住金来香的脚。

金来香紧张,伸出手:“徒儿,徒儿,不用——”

“不碍事。”千墨离道,“师尊的脚很冰。”

金来香内心一阵感动,脸烧红,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对他,顿时感到难为情,他一个大人竟然还让小孩照顾。

“师尊明日洗干净再还给徒儿便行。”

“谢、谢谢你,徒儿。”他轻声道。

千墨离重新坐下,金来香忙调整好情绪,笑道:“徒儿这般做,为师倒成了娇生惯养之辈了。”

千墨离嘴角微弯了弯。

二人坐在屋檐一同望向明月。

千墨离手撑着屋脊,双腿一搭,不言不语,目光望向天上的月亮,月华流泻,映入他的双瞳,使那漆黑深邃的眼睛竟显露了一点深蓝色。

金来香侧头看向身旁的小人,如今近距离瞧去,更觉徒儿生得俊俏极了,即使不言不动,也有叫人移不开视线的魅力,这样的皮囊若是长开了,指不定会有多少人喜——

念头想及此,刹那怔住,旁人的喜欢,似乎对徒儿来说很陌生。

金来香脑中闪过试炼时那些弟子对千墨离吼着“没有人会喜欢你这样的人”,想起徒儿蹲在床前低头问着“师尊怜悯我,所以才想要对我好的吗”。

一瞬间,一种痛苦在沉甸甸的胸腔里翻涌,连带呼吸都难受起来。

千墨离突然眼珠子一转,与他对上视线。

金来香立马收敛情绪,掩饰般地咳嗽一声,装模作样地抬头望向圆溜溜的月亮,口中道:“这月亮,好像个大馒头啊。”

他没有听到身旁徒儿的回应,便侧目看了一眼,千墨离仰头望向天空,目光悠远,不知在想些什么,月圆之夜的风吹拂过两人衣袂,气氛安静。

“徒儿,为师很好奇,你为何想要血莲?”金来香开口,“这血莲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千墨离偏头,迎上他的目光:“嗯,很重要,它能让我活命。”

闻言金来香微愣,想问千墨离嘴中的活命是何意,可还有一事又令他很在意:“既是你的救命之物,为何要把血莲给为师疗伤?”

千墨离低下头,手指勾着自己的腿环玩,显得漫不经心却又刻意,好似要用小动作来掩饰紧张。

“若我不把血莲给师尊吃,师尊岂不是会死?”

金来香眉心拧起,忧心道:“可这不是你忍痛爬刀山也要赢第一许的愿望吗?你就这么把重要的东西给为师用去,心里不会不甘吗?”

千墨离直言:“我确实会不甘,可再多的不甘也没有用,因为眼下有人比我更需要它。”

金来香不说话了,在那一下他听见自己内心是有欢喜声轻响的,但很快被悲凉冲刷淹没,摇摇头,摆摆手,叹息一声:“为师本就是死人了,如同粒沙子飘摇难自主,为师自己都不重视自己的生命,过一天活一天,在哪天死又有什么关系,你何必把你视重之物给为师,何况你还说这能救你的命。”他的语气略带疲惫,似是有千万无奈纠缠于他。

千墨离道:“师尊不重视自己的生命?为什么不重视呢,我渴望拥有生命,却被人剥夺。”

金来香怔住,凝视千墨离,那人眼里有混乱的悲伤和怨恨,令他心脏狠狠抽痛。

“徒儿,为师还有一事,一直很好奇。”

千墨离看向他,将情绪掩下,微微一笑:“请师尊说。”

“你……”金来香欲言又止,斟酌着字句,迟疑片刻,“你为何……不愿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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