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书影轻功是好,可是圣姑的动作也只在那一瞬间而已,如果真发生些什麽,他拼尽全力也赶不及过去阻止。那可恶的女人完全挡住了楚飞扬的身形,君书影看不到发生了什麽,只恨得快要咬碎一口银牙。
圣姑故意咬破舌头,口中含血,一定另有图谋。想到无极山庄以连山族人之血制作出的各种邪门歪道的药物,君书影就感到一阵心惊胆寒。
这种血毒的破解之法目前无人知晓,那圣姑又能以此控制中毒之人的神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楚飞扬中了她的毒!
圣姑曾经在毒虫肆虐的泥潭中浸浴,楚飞扬亲眼所见,对圣姑身上的古怪自然不敢小觑。
此时她唇角带血,目光凄切,想要亲他的嘴,楚飞扬只觉得凶险异常,这气氛也实在没有一丝旖旎。
楚飞扬向後一撤身避开她的双唇,一横剑抵在圣姑脖颈前,沈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再往前一步,我必不再手下留情。"
言谈间君书影也已经攸然而至,紧张地打量了楚飞扬一番,出声道:"飞扬,你没事吧。"
楚飞扬双眼紧盯着圣姑的一举一动,闻言轻轻摇了摇头,低道:"我没事。"
圣姑冷眼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突然一手抓住楚飞扬的剑身,不顾满手鲜血,一扬头颅,向君书影喷出一口血雾。
楚飞扬连忙运起轻功,一挥衣袖,将那血雾卷扬殆。又一掌击向圣姑,掌风过处,圣姑被那巨力所伤,重重地向後飞起,又跌落在地,无力地伏在地上。
"姐姐!"玉儿发出一声尖叫,挣扎着叫道,"你们放开我,我要去救姐姐!庄主,你救救姐姐吧,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无极庄主却只是冷冷看着,命人制住玉儿,一副冷眼旁观的架式。
楚飞扬将剑尖指向圣姑,看向无极庄主道:"池庄主,虎毒尚且不食其子。你当真认为,复仇比你自己的女儿更加重要麽?!袁老盟主今日也在此地,我相信你们之间必定有所误会。解铃还需系铃人,在下相信一定有比这两败俱伤祸及无辜的混战更好的法子解决你们的旧日恩怨。"
无极庄主看着楚飞扬,突然重重地一哼,开口道:"楚飞扬,楚大侠,你倒是使得一手好手段,句句是威胁又句句是大义,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伪君子,根本全都是一丘之貉!"
楚飞扬皱起眉头。这无极庄主似乎完全不在乎圣姑的性命,复仇之心偏执到这般地步,就更加棘手了。
那无极庄主突然又话锋一转,冷笑道:"况且,她是我的女儿不错,可是她同时,还姓袁!!那个负心的背叛者,我恨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我又何必在乎那个男人的骨肉?!"她的目光如同利箭,直射向站在高台边缘的袁康寿。
无力地软倒在地的圣姑听到这般冷漠的宣言,也不由得悲切地望向那位身着华服的美丽妇人。她们的面容是如此相像,她却从未得到过她的关切怜爱,永远只有复仇,复仇,她的生命里没有一刻能得到宁静。她尽自己一切的能力做到最好,做到所有她希望达到的事情,到最後却仍只是一颗可以丢弃的棋子。
袁康寿闻言瞪大了双眼,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却因为内伤过重,有些痛苦地捂住胸口。
"这……这怎麽可能。"袁康寿显得有些混乱,还有些茫然,"这完全不可能的……老夫……老夫……"
圣姑艰难地转头望向袁康寿,虚弱地一笑道:"袁盟主──你不是一直说,我让你感到很亲切麽?你现在知道原因了,父亲。"
"不,并非如此──那明明是你的伪装,你的骗术。"袁康寿似乎仍旧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眉头纠结成一片,困惑至极的样子,又摇头极力否定,"老夫从未做过逾礼之事,这……这根本不可能!"
圣姑唇角的笑容渐渐隐去,似乎已经虚弱疲惫至极,慢慢伏倒在地。无论是无情的母亲,还是不愿认她的父亲,都似乎与她无关。那她又是为了什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还要被那个男人用剑指着,如防蛇蝎一般地防着她。
这个男人,连在暗处看得久了,他的故事听得多了,都会为他心动。难怪中原武林中有那麽多的红颜佳人为他碎了一地芳心。
君书影站在楚飞扬身边,正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圣姑突然对视上他的双眼,在君书影的注视下,将目光移向楚飞扬的脖颈间,神色中尽是挑衅之意。
君书影循着她的目光看去,竟然看到楚飞扬的脖子上有一块鲜红的血迹,应该是刚才她突然揽住楚飞扬的肩膀的时候抹上去的。
君书影只觉胸口一紧,一股怨气从心底纠结起来,恨不能立刻按着楚飞扬给他清洗干净。
且不说那毒血沾身到底有没有事,只是那一块记号一样的艳红,落入君书影的眼中,都刺眼无比,比他之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刺眼,不能容忍!
袁康寿极力否认,似乎更加激怒了无极庄主,连表面的冷眼旁观也再维持不住。
无极庄主一手挥开身前的山庄弟子,猛地腾空而起,直向袁康寿迎面扑去。
"袁康寿,我不管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今日我便送你下地狱!到了阴曹地府,再向我四方寨枉死的数千冤魂赎罪吧!"
楚飞扬将无力抵抗的圣姑交给从後赶来的程雪翔和青狼,跃上半空,截住无极庄主破釜沈舟的攻势。
她口口声声说着四方寨枉死的冤魂,想必其中还有些事,是比负心汉这种事更加深重的仇怨。
作家的话:
君君按着大侠猛盖戳,我的我的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