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恶魔的抱怨,找她来帮忙的五条悟的回应显得有些冷漠:“有那功夫抱怨,还不如快点搞定,反正你又不需要按照一般的方式下飞机。”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快点完事快点走人。
见这人毫不掩饰自己用完就丢的想法,恶魔扁了扁嘴。
“好不容易有了名字,还是希望你能多叫几声。”她嘴上嘟囔着,身体诚实地向倒在地上的诅咒师靠近,“唉,谁让你是‘父亲’呢,作为‘女儿’,当然会努力满足你的要求啦——”
五条悟说他有想法,那确实就是有想法。
在那个晚上五条悟给恶魔取名之后,恶魔就承诺过,以后五条悟如果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只要呼唤她的名字,不管五条悟在这世界的哪个角落,恶魔都能够顺着声音到达他身旁。
正因为有这个承诺,五条悟才揽下了从诅咒师这获取情报的工作。
自己和利姆露因为不同的理由不擅长拷问,那就放弃拷问这个方法,从其他途径入手情报就好——想要快速、精准地从他人那里入手情报,观看记忆自然就是最佳的方法。
兜兜转转,还是这方法最让人省心。
或许有人会疑惑,既然利姆露也可以通过暴食之王吞噬生物取得对方的记忆,为什么放着现成的不用,要特意去找不在场的恶魔呢?
答案其实很简单。
因为利姆露要想从诅咒师的记忆中获取情报,就必须得先用暴食之王把诅咒师吃掉并消化。而五条悟知道,利姆露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对吞噬对象是人类这件事依旧会存有芥蒂,即使对方是个恶徒也一样。
假设只有利姆露能做到这件事,那五条悟会觉得让对方去做也无所谓,可实际上他还认识其他能读取记忆的家伙,那家伙甚至不需要吃下对象就能办到这件事。
既然是另找他人也能解决的问题,就没有必要非让利姆露动手。
所以五条悟在拽着诅咒师离开酒店后,二话不说就呼唤了恶魔的名字。
恶魔也如约地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不知为何,不等五条悟做说明,恶魔就已经理解了一切,自觉地担任起五条悟想让她担任的角色。
她从五条悟手里接过诅咒师,一路上用幻术遮掩住两者的身形,顺便还很和善地单方面跟诅咒师絮絮叨叨了不少诸如垃圾该怎么处理之类的话,施加了不少压力给对方。
那些只有五条悟和诅咒师能听到的她的发言,和之不匹配的温和的语气,都十足地诠释了 “恶魔”二字,直接导致诅咒师整个人对她和能使唤她的五条悟产生了巨大的恐惧。
诅咒师只觉得,同说出那些话的恶魔、以及全程都对恶魔发言毫无反应的五条悟比起来,他们诅咒师都能算是温柔友善的一方了。
他很害怕恶魔真的将自己的话付诸实践,又不敢期待五条悟会出手制止,所以直到现在,诅咒师都还在用惊恐的眼神盯着他们俩。
“也没必要害怕到这种程度吧,我又不会吃了你。”顶着那样的视线,恶魔神色无辜地为自己辩解。
和之前在伏黑惠以及钉崎野蔷薇面前的表现比起来,她的气场简直判若两人,如果让两个学生见到这会儿的她,可能二话不说就会直接将她当作敌人处理。
“要真的那么害怕的话……”恶魔笑得很是温柔,慢条斯理地对诅咒师提出意见,“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怎么样?”
“你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从束缚手里逃过一劫呢——”
被神秘力量压得动弹不得、并且无法开口,只能靠面部表情传达自己想法的诅咒师,有一瞬间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因为恶魔一路上的操作,他早就失去了还想给五条悟添堵的硬气——人都是有弱点的,他喜欢的人、讨厌的事、害怕的东西都被恶魔精准地说了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思——如果说落到恶魔手里比违反束缚的结果要差,那他还不如赌一赌自己的运气……
“——骗你的啦。”准确地在诅咒师心态发生变化后补上这句话,恶魔扬起一抹诡秘的笑意,“比起你说出来的内容,那当然还是我自己看的可信度更高~”
她蹲下身抬手贴近因为她的反复无常而感到崩溃的诅咒师,轻声呢喃:“好了小鬼,现在让我们看看你的记忆深处,究竟藏了什么?”
没有诅咒师反抗的余地,他和咒术高层勾搭过程的所有相关记忆,都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了恶魔和五条悟的眼前。
就像看电影一样看完了全程后,五条悟评价到:“你的能力果然很方便。”
纵然是利姆露,恐怕都不能做到像她这样稀疏平常地将记忆同时传达给别人观看。
恶魔刚露出一点得意的表情,就听到五条悟紧接着又评论了一句:“不过你还挺恶趣味的。”
虽然五条悟没有明说在哪方面恶趣味,但她却精准地理解了其中的含义。
“诶~冤枉啊~”于是她立马神色一变,满脸写着委屈,语气和愉悦犯为自己申冤时如出一辙,“我只不过是想让工作进行得更顺利一点嘛——”
她为自己辩解。
恐惧能使人的精神露出空隙,一路上说的那些话只是想增加诅咒师的心理压力;刚才故意戏耍诅咒师也只是想让对方产生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因为对象越是动摇,就越是挡不住她的能力。
所以她的行为全部有理有据,绝对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恶趣味。
恶魔编得很好,可惜并无卵用,五条悟毫不含糊地戳穿她的借口:“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即使不这么做,你也能很轻松地看到他的记忆吧。”
其他的不说,精神……或者说灵魂强度的差距摆在那里,实力相差了那么远,就算是最佳状态的诅咒师,也阻止不了恶魔偷窥自己的记忆。
事实上从途中恶魔对诅咒师的各种事迹如数家珍就能看出,只要她想,她一开始就可以直接翻阅五条悟想知道的那段记忆。
正因如此,她一路上多余的举动才只能用恶趣味来概括。
“讨厌啦,这么夸人家,人家会害羞的~”恶魔没有反驳五条悟的说法,双手捂脸,作娇羞状。
这会儿她给人的感觉,倒是和学生们相处时所差无几。
沉默了一下,她才放下手正经点地开口:“嘛,你当我无聊了想玩一玩就好,毕竟我可是随心所欲的恶魔。”
“比起研究我的兴趣,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吗?”她平淡地瞥了一眼不在状态的诅咒师,对方在她故意的操作下变得眼神呆滞,这会儿估计什么都听不进去,“看完他的记忆后有什么感想?”
五条悟一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回答:“咒术界比我想的还要烂得彻底。”
和这个诅咒师搭上话的并不是五条悟熟悉的任何一个面孔,这很正常,毕竟他一开始就知道烂橘子不会亲自和这种小角色沟通。
但他没想到,负责给烂橘子和诅咒师搭桥牵线的,居然不是他们自己偷偷养的狗,而是官方的、“窗”的工作人员。
负责发号施令的指挥烂掉了,负责在各方面协助的后勤也被腐蚀了,难怪站在前线的咒术师们总是压力那么大,伤亡那么惨重——说不定某些时候调查结果出错就是故意的,其实是他们用来排除异己的手段。
不能够信任的对象再度增加,五条悟有些不想去思考窗的人员里有多少被烂橘子给同化掉,他只知道重建咒术界的工程变得更麻烦、更浩大了。
“真烦人。”他嘟囔了一句。
“……那种‘梦想’……”一直盯着五条悟的恶魔,嘴里差点就飘出一句不能说的内容。好在她没有真的说出来,在五条悟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前,赶忙转移话题道:“要顺着那个人继续追查下去吗?”
只要去找记忆里出现的那个人,就能从对方的记忆里再得到新的情报,顺藤摸瓜,总能把有问题的家伙全都挖出来。
除了工作量稍微大了点,似乎没有别的缺陷。
但五条悟不想再搞这些磨磨蹭蹭的名堂了,他瞥了一眼故作迟钝的恶魔,直截了当道:“我说啊,反正你能随便看到别人的记忆,直接去找烂橘子看他们的记忆不就好了?”
明明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了,明明都知道查下去最后会查到谁头上,为什么还要绕远路从没有多少信息的小喽啰身上查起?
直接去看高层的记忆不就好了?
他们可是领头人,自然应该掌握了最多的信息,有可能在外面调查一百个人都没有调查一个烂橘子的收获来得多。
“哎呀,”恶魔略显意外地看了一眼五条悟,“跳过从小角色那里收集线索的阶段,直接找大boss的麻烦,可是得不到完整的游戏体验的哦。”
“我对他们的故事不感兴趣。”五条悟冷淡地回应,“再说现实又不是游戏,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有捷径不走的人才有问题。”
玩游戏更重要的是走向结局的过程,但五条悟玩游戏都不见得会规规矩矩照着流程走,他无所谓能不能体会到一个完整的故事,更不用说现实。
想让他按照一般套路把黑幕留到最后,那可真是一个异想天开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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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想做萌王和5t5一起玩原神的安科番外!但那是可以做的吗,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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