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还带着些寒气,雨落在人身上像是细碎的冰碴子。
小琅在城南的红灯区蹲守了一整天。他新接的单子,来宰一个叫张强的混混头儿。
半年,在城北的地界儿或偷或抢或拐或骗,少说五六个女孩儿在他手里遭了难。
在L城这种三不管的地方,出了事儿只能自认倒霉。
几家丢了孩子的咽不下这口气,一合计,便凑钱要买张强一条命。
钱也不多,还得去对家的地界儿上杀人,跟小琅同行的老油条们没人愿意接。
小琅接了,带他的师傅骂他是个二百五,愣头青。
这单所提供的为数不多的情报里。
除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儿,就是说张强最常来的地儿是城南这片儿红灯区。
好在情报是准的。
夜幕降临,张强带着一帮子混混,进了这片儿红灯区里最大的一家店。
过了一会儿,女人们浪叫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琅没着急动手,杀张强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
但他得等一个好点儿的时机,至少不能在人前,这毕竟是对家的地界,他不想惹麻烦。
对面有个男人倚在巷口,极高的个子,一头黑发用金属架子夹在脑后。
长得倒也不差,至少小琅把这一条街的鸡鸭瞄一圈,属他最出挑。
就是脑袋不太好使,这么冷的天儿,单穿了一件黑衬衫,领口还开着。
他生意不好。
这是小琅观察一天得出的结论。
从白天站到晚上,就一个娘兮兮的人妖过去问了两嘴,价儿没谈拢,又走了。
小琅已经确认过了任务目标,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吹着冷风听女人叫。
他朝着那个男人走过去,那人也朝他看过来。一双桃花眼弯了弯,笑眯眯的对着小琅说:“五十包射,二百包夜,只上不下。”
小琅塞给他二百,跟在他后面进了巷子。
男人的家在临街破楼的最上层,五楼。
阴暗潮湿的楼梯弥漫着垃圾味儿。
小琅跟着他穿过堆满杂物的楼道。
他的房间倒是没小琅想象的那么脏乱,甚至可以说非常整洁。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单人沙发,占了房间大半。
小琅刚瘫在沙发上,男人就俯身过来脱他的外套,手探进T恤从腰往上抚,作势就要亲过来。
小琅被他手冰的一哆嗦,猛的把他推开,说:“妈的你手这么凉别碰老子,嘴里这么重烟味儿,去刷牙洗澡。”
男人也不生气,乖乖的从旁边拿了条浴巾,当着小琅的面脱光衣服走去浴室。
身材不错,就是太瘦了。
浴室没有门,只扯了一片布当帘子,小琅坐在沙发上照常跟他聊天。
小琅问了一句:“喂,你是生意差到吃不起饭吗。”
男人听懂了小琅的意思,不在意的说了一句:“我叫阿鑫,您现在就算对我不满意,我也不会退钱的,再说干我们这行要是吃的太胖可就没客了。”
“你本来就没客。”
“您说笑,沙发上坐着的不就是客吗。”
“其实我是你爹。”
“嗯,爸爸好。”
小琅被他逗笑,也不再言语。二叁#铃六久二,叁久六群ˊ看后文
过了一会儿,小琅等的无聊,便又开始催阿鑫:“你在里头修仙呐!快点滚出来,给我留点儿热水。”
浴室里的水声当即就停了,很快阿鑫便散着半湿的长发走了出来。
小琅看的一怔。
他眼光真的不差。
半湿的长发散开来直到腰际,加之那张漂亮的脸。
阿鑫现在像个故事里以美色诱人致死的海妖。
可小琅却并不是个上道儿的水手,他是一个冷(直)漠(男)的杀手。
开口便是一段:“死娘炮怪不得洗的这么慢,居然留这么长头发你是女人吗。”
他头发好漂亮,好想摸。
阿鑫一点儿不悦都没有,还笑着给小琅指了指下面说:“你看,不是女人哦。”
小琅不理他,径直走进了浴室。
刮风下雨的破天气,在外面蹲张强那个畜生蹲了一天,阴寒湿冷的空气仿佛已经渗透进了骨头里。
热水淋到身上,小琅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头洗到一半,热水没了,小琅在浴室爆了句粗口。
房间里的人马上问:“怎么了?”
“你他妈把热水都用完了,让我洗个屁!”
阿鑫还是那样笑盈盈的语气:“洗个屁就够了,不用那么仔细的。”
阿琅:“妈的,我要宰了你。”
阿鑫嘴上说着话,套上了一身洗的发白的棉睡衣,手里提着暖壶向外走,又补了句:“您稍等会儿再宰我,我去弄壶开水,马上回。”
阿鑫很快提着水回来了。然后站在浴室里端着一盆兑好的热水,拿着一个大茶缸往小琅头上浇,任劳任怨的当人工花洒。
小琅总算洗完了澡,裸身坐在了床上。
随手打开床边的盒子,满满当当一盒套。
小琅捏了一个放眼前,漫不经心的看包装纸后面的小字。
抬头问阿鑫:“我要是愿意加钱,你能在下面吗?”
阿鑫正在床边脱他那身被水溅湿的棉睡衣。
听见小琅的话,便回答说:“我技术很好的,哪怕您是个雏,也保您不疼只爽。”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小琅倒也没缠着这个问题不放。
转了个话头问:“你口活怎么样?”
阿鑫说:“还凑合吧。”
小琅:“那就用嘴,我不跟你做。”
阿鑫抿唇笑了一下,说:“那也行。”
话毕,阿鑫关了灯。
他在屋里较高的桌子上放了个垫子,把小琅抱了上去。
自己单膝跪在小琅双腿间,顺着大腿根往上面那处一路舔弄。
麻麻痒痒的感觉让小琅缩了下腿。
一只手扣在小琅腰侧,另一只托起小琅刚刚瑟缩的那条腿,放在肩上不住的摩挲。
小琅没招架住这种刺激,腿间那处迅速的翘了起来。
阿鑫顺势就含了进去,用舌头不住的顶弄摩擦。
慢慢的加快了速度。
小琅的呼吸跟着变的急促起来。
手按到阿鑫的后脑勺,却摸到一个冰冷的金属夹。
摸索着将金属夹去掉,阿鑫的头发散落下来。
刚擦干的头发有些蓬松但不乱,乖顺的披散在阿鑫的背后。
小琅趁着现在如此好的体位,抚了几下阿鑫的头发。
比他刚才想像的手感还要好。
忽然,带着些薄茧的手代替了柔软。
小琅疑惑的低头看阿鑫。
阿鑫仰起那张漂亮的脸看他,似是海妖蛊惑:“真的不和我做吗?”
小琅把阿鑫抬起的头又摁了回去。
呼吸变成了喘息,阿鑫使坏的想让小琅叫一叫,却只被小琅蹬了几脚。
直到把小琅口射了,阿鑫想听的仍是一声没听见。
阿鑫刷完牙回来,小琅躺在床里侧,给他留了半边位置。
“喂,你以后再敢用牙磨老子,老子宰了你。”
小琅可能不知道自己躺床上放狠话的样子,真的很像一个赌气的大姑娘。
惹得阿鑫笑出了声。
小琅也觉得有点丢面儿,于是转移了话题继续叭叭:“你单凭个头和力气随便找找也有地方混吧,干嘛非要卖。”
阿鑫:“以前有个养父。”
小琅:“他强J你?”
阿鑫:“没有,不过他教我这样赚钱。”
小琅:“你没宰了那老畜生?”
阿鑫:“没啊,我跑了。”
“你个怂货,白长这么大个儿。”小琅有些替阿鑫不平,但话出口就成了数落。
阿鑫对小琅的话不以为意,反而转过头来调笑小琅:“小小年纪整天宰来宰去的,你杀猪的啊?”
小琅:“我杀人的。”
小琅没说假话,第二天一早他就又去街上盯着张强去了,想找个好时机把人送走。
果不其然,张强晚上又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来了红灯区,但换了一家小一点儿的店面进去。
小琅猜测他最近很快就会把钱用完,然后去找下一个女孩儿下手。
这次任务应该会结束的很快。
在外面从白天晃荡到晚上,小琅又来到阿鑫站的那条巷子前。
结果就看见昨天那个价钱没谈拢的娘娘腔,一双肥手正扯着阿鑫的头发骂街。
“大家都看看!这个不知哪来的野畜生!要不是当初老娘给了他口饭,妈的早就饿死了!”
“现在翅膀硬了!都敢问他救命恩人要嫖资了!老娘告诉你!要么你今天把我伺候舒服了!要么你以后都别想吃这口饭!”
路上的人或笑着看热闹,或别过眼不看,更有甚者还在给那个娘娘腔拱火。
“扒了他呀钱姐,这小子平日里傲的很,也就钱姐治得住注他。”
“这烂货前几天还和人说钱姐你是个死人妖,钱姐扒了他,让他涨涨教训。”
那个被叫钱姐的死娘娘腔当真是听信了,伸手就要去拽阿鑫身上的衣服。
一个身材瘦弱,染着紫毛的半大小子突然溜到了娘娘腔后面,拿着一个掉漆的棒球棍,照着他胯下就是一挥。
那个男孩儿打完,又飞速的跑进一个巷子里不见踪影。
娘娘腔当场捂着下面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刚才看热闹的那群人,仍是看热闹,有的笑的比刚才还猖狂。
又开始挑唆阿鑫扒了钱姐的衣服,让大家瞅瞅人妖下面什么样儿。
阿鑫没把钱姐怎么样,只是回路边捡起了自己的发夹把头发收好。
地上的钱姐痛的快要升天,眼看哪个都不来帮,竟是求起阿鑫。
阿鑫在巷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去前面的街上,花了十块钱,托一个蹬三轮拉货的脚夫把钱姐拉到附近的诊所。
当街轮了钱姐一棍子的小孩儿,跑着拐进了一个暗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喘的说不出话,但把手伸到了那人身前。
那人伸手递给她剩下的五十块,又摸了兜里的硬币放她手上。
“把假发和这个蒙脸布扔河里去,零钱送给你买糖,一定要保密,不然就会死掉,知道了吗?”
小琅夸奖似的拍了拍这个女孩儿的头,便让她走了。
他是绝对不能在的城南的地盘上惹事的,但找个本地人就好办的多。
红灯区挨着的地方就是城北的贫民窟,随处可见早早出来谋生的半大小子,背着沉重的货物在主城区和贫民窟往返。
小琅随手拦了一个,出声竟是个女孩。
本来小琅还怕这个女孩儿胆小,这女孩却轻车熟路的问自己是打伤还是打残。
小琅许了她一百块的报酬,让她把自己蒙严实点儿去敲闷棍。
瞅着机会敲胯下,用点儿力气打一棍子就走,是伤是残无所谓。
一百块是她在贫民窟将近一周的报酬,她也的确用足了力气。
那个娘娘腔怕是往后两年都下不得床了,又或者永远瘫在床上,谁知道呢。
天上又开始下起小雨。
小琅也不紧不慢的转悠回了阿鑫站街的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