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窝在沙发上打了会游戏,他听见开门的声音,眼睛依旧盯着面前的游戏,实际上心神都跑到门口去了。
霍雲脱下西装外套,手里拎着买来的菜,和一个小蛋糕。
他把蛋糕放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芋泥的,听说是新品。”
沈声含不理他,将怒气撒到游戏里,爆锤几个光明阵营的小伙子。
霍雲在他的脚边坐下,静静地看着他,主动给人捏脚。
手法很不错,力度也够,似乎脚筋都被按顺了,暖呼呼的。
这样做小伏低的模样依旧没有讨到好脸色,沈声含的脸色更臭了,不让人碰他,还恶狠狠地踢了一脚过去。
刚好踢重男人的小腹,硬邦邦的像是踢到了一堵墙。
听到一声闷哼,沈声含恶寒地收回腿,但是半路被人圈住,然后放到怀里。
“别碰我。”
“硬了。”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死变态给我滚。
沈声含很想扇他两巴掌。
“吃什么?”
沈声含不说话。
“你没吃早餐吗?”
“……”
霍雲低头亲了亲他的脚。
“……”啊啊啊啊啊啊啊。
忍住,沈声含告诉自己要忍住,他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麻痹对方,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就可以趁机跑出去天高任鸟飞。
都是手段,演戏罢了。
沈声含克制着没有踹人,但是脸色依旧很臭,锋利漂亮的眉眼微皱,睫毛敛着,眼尾也像是一柄清亮的柳叶刀,无情又动人。
霍雲的厨艺一直不错,今天做了可乐鸡翅,肉沫茄子,土豆片和一个腌黄瓜。
沈声含胃口不太好,心心念念都是他的游戏,小半碗饭都没吃完,就眼神飘忽地准备开溜。
霍雲慢条斯理地吃完自己那一碗,解下围裙,过去把窝在沙发里面打游戏的某人捞出来放在臂弯上。
衬衫包裹着他强壮的肌肉,衣摆扎进裤子里,料子很好的布料隐隐露出一点肌肉的轮廓,干练又莫名色气,他几乎可以单手把沈声含捞起来,却怜惜地用着抱小孩的姿势。
回到厨房坐好,拿起碗筷,看样子是要给某人喂饭。
“……”沈声含动也不敢动,心里又很生气:他为什么没胃口?还不是因为这个变态。
霍雲拌好,小口小口地喂他。
沈声含不张嘴,咬着嘴唇闭得紧紧的,浅灰色的眸子瞪着人家,两人就这样无声对峙。
某人试图用恶狠狠的目光吓退比他几乎要大一倍的猎人。
目光中却是那张脸突然靠近,嘴唇相贴,对方亲了他一下。
“?”
看见他懵懵的样子,霍雲弯了弯嘴角,将人往里面又抱了一点:“再吃一点。”
“……”哼。
沈声含不情不愿地又吃了小半碗饭,解决掉四个鸡翅,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又被人抱回沙发上。
就这样仰躺着,看霍雲风卷残云一般收拾掉剩下的饭菜,然后重新系上围裙收拾碗筷。
身子微微下压,越发凸显出肩膀处肌肉轮廓的优越。
吃饱就困了。
沈声含抬头盯了会天花板,翻一个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下午睡觉总是晕乎乎的,应当是做了个梦,梦见他在一条泥泞的乡间小路上狂奔,身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跑啊跑啊,跑到高中学校的第四层,从教室里拉出来一个穿白色校服的小伙子,又开始往楼下跑,一路跑进生长着参天古树的原始森林,找到了一个亮着暖黄色橘子灯的小木屋。
梦在这里戛然而止,他醒过来,模模糊糊看见沙发前面坐着一个男人。
白衬衫,身子微微侧着,偏过头,下午的阳光映出他五官的轮廓,像是在看他,模糊的眉眼跟梦中那个有些相似。
他无意识地伸了伸手,嘴里似乎喃喃着一个名字。
力气不是很大,似乎只是够了一下,手就重新落回沙发上。
男人伸手将他的手掌放进手心里,摸了摸圆润漂亮的指甲,眉眼低垂。
手心很温暖,带着一些茧子的粗糙。
下午起床有种把灵魂从地底下拔起来的感觉,晕乎乎好一会,他才从梦里清醒过来。
翻了个身,身体向下,脸颊抵在沙发上,微微鼓起一块,他这才发现身上盖了块薄薄的毯子,有点热。
他准备将毯子掀开,发现手不受控制,顺着触感看过去,才发现霍雲牵着自己:
这人果然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占我便宜!
他气冲冲地将手收回来,蹭得一下缩到角落里,仿佛霍雲是什么超级大变态一样。
刚醒来,小脸红扑扑的,银色的发丝像是被揉乱的猫毛,错落地耷拉在额前耳后。
“你在叫言溪的名字。”霍雲只是收回手,平静地看着他。
“……”沈声含目光游移,难不成他梦见言溪了?这样想着,才觉得很羞耻,误会人了。
“哦,我可能,梦见他了。”
做了个奇奇怪怪的梦。
“嗯”霍雲将那条小毯子叠好,阳光在眉骨处落下一片阴影。
像是眼睁睁看着妻子又不敢抗争的窝囊丈夫。
又沉默了好一会。
沈声含试探地问:“我有点好奇……言溪的父亲。”
言溪从转学来开始,生活中就一直没有父亲这个角色,一点也没有,既不会不经意间提起,也不会有什么关于那个男人的痕迹。
霍女士对言溪一直很严格,几乎到了严苛的地步,小学考99分都要遭受批评,中考没考上区第一被罚跪在家一个晚上,高中一直忙于各种竞赛,一刻也不能松懈,连最后高考的志愿专业都被霍女士牢牢地把控着。
言溪似乎被固定在一个小小的方块里,沈声含不确定这个小方块的形成是不是有那个父亲的一部分原因。
与其说对言溪父亲的这一角色好奇,不如说是对言溪的过去,在他们还没有遇见之前的过去。
霍雲侧过身子,伸手,敞开自己的怀抱。
沈声含微哽,最后忍辱负责地爬了过去,被人牢牢捞进怀里抱好。
夕阳西下,远处的云层被拉长成一片,像是上帝打翻了调色盘,红色,橘色,黄色,黑色如颜料般泼洒在一起,映照着巨大的城市建筑物的黑影。
霍雲想了想,缓缓说道:“言溪的父亲,是海归博士,一个很有能力的工程师,在某个公司任职,结识了同样在公司工作的,隐姓埋名的总裁小女儿,也就是小姨,两人相识相知,在不久后步入婚姻的殿堂。”
“同一时间,总裁的长女霍清越在外结识了对家公司的总经理云谦,机缘巧合下相爱,最后促成了两家公司的合作,并且结婚。”
“如果事情只到这里,倒也算还是个不错的结局。”
霍雲捏着怀里那人的手指,低垂的眉眼染上冷意。
“但生活从来不是童话,对家公司开始就是抱着吞并的想法,言溪三岁时,霍清越与云谦撕破脸,但是利益掺杂在一起,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分割的了的。”
“言溪五岁的时候,霍家已经岌岌可危,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一批货上,云谦派人在工厂做了手脚……最后言溪的父亲亲自去工厂检查,却发生了爆炸,连同工厂一起葬身火海。”
“霍家破产,小姨带着言溪在各地奔波了几年,最后又回到了s市。”
沈声含聚精会神地听完,沉默了半天,回头看向霍雲:“所以这个霍清越,是你妈妈?”
霍雲低头看他,沉默地点点头。
这个云谦真是惊天大渣男呐。
沈声含这样愤愤不平,忽而又想起了什么,试探地问:“这个云谦是……现在s
市那个云家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他想起来之前去云家参加宴会时,林泽冉介绍那对云家夫妇时的表情。
真爱?
沈声含嫌弃地皱眉,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所以……霍家最后破产了?”
“嗯”
他叹了口气,本想说两句安慰的话,想了半天都没有合适的,而且看起来霍雲并不需要怜悯这样的情绪。
所以,霍女士是因为言溪父亲的原因才对言溪这么严格?
沈声含拍了拍霍雲的肩膀,对方抱紧了一点,下巴靠在他的颈边,热烘烘的气息泼洒,发丝在颈边徜徉,就像是……在展示脆弱。
在祈求垂怜。
沈声含缩了缩脖子,没有推开人家,学着霍雲之前的样子,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他的背部。
所以晚上霍雲抱着他一起睡觉的时候,沈声含一心软就答应了。
他被抱在怀里亲一亲又舔一舔,咬着嘴唇试图催眠自己,却依旧会在逐渐有些过分的动作中忍不住轻哼出声。
湿热的水痕从脚腕蔓延到腿根,引起一阵酥酥麻麻的怪异感。
到了最后,他哭兮兮地攥着床单想要爬下床,又被人轻而易举地圈住脚腕抱回来。
一番忍辱负责,到头来眼眶也红了,嘴唇也肿了,好像全身上下都被舔了个遍。
没有关系,沈声含咬着睡衣衣角这样安慰自己:他是在迷惑敌人,他在韬光养晦,他在为逃跑做准备。
衣角濡湿,他含着泪,连关节都染上薄薄的粉,最后的最后,难耐地挺了挺腰。
眼里一片白色的星星。
那人吞咽了下,又黏糊地想亲上来,终于被他愤愤地一脚踹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