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羽刚出写字楼,一辆车就在等着他。费尔从驾驶位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老板请您回云海。”费尔说。
这人虽然被牧羽辞了,如今名义上是牧汉霄的厨师兼司机,实际大多时候还是为牧羽服务。
这一个多月来牧羽天天被“请”回云海,简直看见费尔就烦。但费尔现在不受他雇佣,牧羽也不能再把他辞了,只摆出一副假笑:“业务范围挺广啊,牧汉霄没少给你钱吧?”
费尔木头似的杵着,对牧羽的明嘲暗讽统统免疫。牧羽冷着脸坐进车,高大的男人为他关上车门,前往云海。
这阵子公司诸事繁忙,牧羽常常与霍诗音和谢鸣一同在公司逗留到深夜,或是辗转出差。兰家满世界找兰末,柳姝嫣也快找疯了,牧羽还得时不时配合一下,假装忙着找人。
牧汉霄倒不拦着他到处跑,只是晚上他必须回云海睡。牧羽发火抗拒过,随即就被捉进云海的地下关着,被那混蛋老男人弄得又哭又求饶,直到被玩得下不来床才能被抱回地上去。
牧羽只反抗过一两次就放弃了。男人在床上很吓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至少面上顺从,牧汉霄就不会把自己关起来,看来是真把他当作家养的雀,见他乖了,就打开笼子让他在家里飞几圈;要是不乖了,就把他关在笼子里,拿遮光布一盖。
牧羽恨得牙痒,恨意压在心底,面上不显。他回了云海,晚饭是费尔做的,符合牧羽的胃口,又是营养调理的佳肴,让牧羽心情勉强好了些。饭后他独自坐在花园秋千椅里看书,椅子里垫了柔软的毯子和枕头,佣人在一旁桌上放了暖胃的饮品,花园里的灯纷纷亮起。
秋千椅很大,牧羽窝在里面,腿上盖了条薄毯,看书正看得专心,听到车驶入前院的声音。过了会儿脚步声靠近,牧汉霄穿过花园,来到他面前。
牧羽头也不抬:“别烦我看书。”
男人俯身握住秋千椅的吊藤,靠近时一阵淡淡的酒气混着男性炙热浑厚的气息裹来。牧羽皱眉看上去,见牧汉霄垂眸看着他手里的书,高大的阴影笼罩他的全身。
“《荆棘鸟》。”牧汉霄低声开口。
牧羽嘲道:“原来牧总还看过书。”
牧汉霄松开吊藤,把牧羽从秋千椅里抱出来。牧羽吓一跳,下意识想挣,男人的手臂却强有力地锁住他,令他无法挣脱。被牧汉霄抱在身前时,牧羽更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看来是刚应酬回来,也不知道这男人脑子现在有几分清醒。
牧汉霄径自抱着他回房,牧羽眼见路过的佣人见了他们都低头不语,难堪道:“我自己会走!”
牧汉霄不为所动:“你总爱摔跤。”
牧羽一愣。牧汉霄分明是在说小时候的他,那时的他不爱出门,总在自家花园里玩耍。花园郁郁葱葱,小路众多,牧羽在里面摔过几次,摔疼了就眼泪汪汪地跑去找牧汉霄,要牧汉霄哄他。
“你现在说这种话是想恶心我吗?”牧羽冷冷道。
牧汉霄把人抱回房间放进床里,牧羽怀里的书落在床上,吻落上他的后颈,牧汉霄从后箍紧他的腰,剥开他的外衣,半硬的性器隔着裤子顶进牧羽的股缝,牧羽被扣住双手手腕挣扎不得,牧汉霄扯了他的衣服,吻遍他的脖颈和肩膀,他的皮肤不可遏制地泛起淡淡的情红。牧羽被如此强迫了许多次,早知道自己无法反抗,只微喘着嘲讽男人:“牧汉霄,你是不是结了婚以后连床伴都找不到了?还是说嫂子嫌弃你,你在家里连床都上不了?”
这时牧汉霄随手扔在枕边的手机响起。牧汉霄置若罔闻,牧羽被他抱得喘息,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是柳姝嫣的来电。
他的手指深深扣进男人手臂,气息不稳道:“牧汉霄,嫂子的电话你都不接......”
牧汉霄从后压上重重吻他,炙热的手掌抚遍他的身体,牧羽咬牙别过头,手机还在响,牧汉霄正要伸手去挂断,牧羽却比他先一步抬手,接通了电话。
手机里响起柳姝嫣的声音:“汉霄?”
他明目张胆地挑衅牧汉霄,牧汉霄没说话,不仅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侧头亲吻牧羽的耳朵,火热的气息掺杂醉意,牧羽躲都躲不开。电话里柳姝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汉霄,我过几日要出去一趟,公司很多事实在推不开,说不得麻烦你......”
牧羽被摸进腿根揉得喘息越发重,他喘笑着开口:“嫂子要忙着找我的未婚妻吗?”
电话里静了。牧汉霄不知是真醉了还是全不在乎,深深专情地吻牧羽,大手快把白生的臀肉揉出水,坚实胯骨抵着臀肉紧贴挺进,牧羽马上咬紧牙关,慌忙想把男人推开,然而牧汉霄将他抱得太紧,粗胀阴茎撞进他的身体,牧羽腿根抽搐打战,没想到牧汉霄竟然真的敢发疯,他被进得太深,压不住声音,涨红了脸用力咬住被子,眼中溢出泪来。
他竭力小声呜咽,牧汉霄就把他压在手机旁边干,手机里柳姝嫣静了很久,只听她呼吸很重,再开口时声音都快变了:“牧羽?”
男人的性器重重冲撞身体,牧羽一句话说不出来,被进得太深,破碎的呻吟被撞出喉咙。他胡乱抓来手机挂断电话,下一刻牧汉霄把他压进床里猛力肏干,牧羽抓着被子失控叫出声,大床晃出沉闷声响,牧汉霄俯身压上来在他耳边哑声说:“原来你喜欢玩这种刺激的。”
“不、啊!啊!”
“停......呜——啊!”
牧羽被猛烈干得头昏脑胀,丢了魂哭叫求饶。男人抱得他太紧,火热的吻几乎烧化他的皮肉和骨骼,手机被随手挥到床下,牧羽被撞麻了敏感点,在这粗暴又充满爱抚的性爱里连续被冲上高潮顶端,挺翘的性器喷了自己满腿,人几乎晕过去。
牧羽醒来时,他的身体被清洗干净,牧汉霄已不在枕边,小声唤他起床的佣人候在一边,早餐已准备好送到房里。牧羽浑身酸软像散了架,睡衣遮去他身上遍布的情爱痕迹,他勉强洗漱过,吃了早餐。
上午还有工作在等着他,牧羽到公司后灌了杯咖啡打起精神,在电脑前忙了一阵,还是忍不住去找霍诗音要来个靠枕垫在腰后,这才勉强舒服些。
开完会后牧羽接到范恩打来的远程电话。自上次他被牧汉霄直接从美国带回国后,范恩一度以为他被绑架,后来得知是他的大哥把他带走,却依然联系不到他,范恩对此甚为疑惑。虽然后来他联系上了牧羽,但说好的来美国工作一段时间也泡汤,范恩见识到牧家的专制程度,对这种过度管束的行为非常不满。
“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范恩在电话里对牧羽说:“你之前让我帮忙留意一个人,我可能真的找到他了。一周前杰克逊镇发生一起持枪伤人案,持枪者是个华人男性,入狱后警察又查出他还有其他犯罪史,直到现在还把人扣着没放。但这个男人有律师,还有人想保释他。以防万一,我先给你通个气。”
牧羽心下一跳,问:“你怎么找到他的?”
“你小子给我一张照片和一个名字就让我帮忙找人,还不得是我大显神通?”范恩和他开玩笑:“我拜托了我的警察朋友,我想既然这人在你的国家还敢走私和持枪,一定不是什么安生家伙。我把我朋友传给我的照片发给你,你看看是不是他?”
牧羽收到范恩传来的照片,仔细对比自己手里的照片——那还是李冰之前追查此人信息时给他的。他肯定道:“就是他。他的原名叫赵作,眼角有道疤。”
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那失踪的酒吧老板,范恩的人脉发挥极大作用。他想了想,说:“别惊动他,保释他的是谁?他在做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全都帮我查出来。”
范恩拖长声音噢了一声:“他不是赵女士的亲人吗? 赫尔金,你想做什么?”
牧羽笑笑:“别问了,以后你就会知道。”
他没空与范恩细说,当天便收拾东西与陆豪出差去了。他跑得利索,是为了工作,也是躲人。他出差一周,与陆豪谈下重要合作,最后一天本与合作方约好一起吃饭,却意外接到父亲的电话,告诉他兰末找到了,正在回裕市的路上。
电话里牧云霆的声音听起来带着责备:“你们这些孩子就是爱闹腾,非要把结婚看作什么洪水猛兽,连逃婚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一天天净让大人操心。”
牧云霆的态度还算平和,大概是把兰末的行为当作不愿结婚的小打小闹,没有当回事情。但牧羽却感到事情不太妙,当即让陆豪去赴约,自己赶回了裕市,直奔兰家。车快到兰家的别墅门口时,正好又一辆黑车从对面驶来,停在大门口前,一个男人率先走下车,正是兰末的父亲,接着兰末也下了车,头发挡住侧脸,也挡住了她的神情。
不料男人转身就扬起手,重重给了兰末一耳光。兰末身形纤小,被打得撞在车门上,差点摔倒在地。兰院长平时对外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医者形象,这一耳光着实让牧羽措手不及。男人似乎指着兰末在威胁什么,牧羽下车,远远提高声音喊了一声:“兰先生!”
男人马上放下手转过头,见到是牧羽,一脸戾气顿时收了干净,换上一副笑脸:“是牧羽啊,来得正巧,本想带着我这淘气的女儿去给你们家登门道歉——”
兰末捂着脸低头不说话,牧羽不着痕迹挡了半身在她面前,客气道:“不必了,我也没想责怪她。”
“唉,你不知道这孩子从小自由散漫惯了,越长大越发没有正形,怀着小孩还敢到处乱跑,这次不好好教训她,下次就要无法无天!”
“兰伯伯,这都怪我,您别凶兰末。”牧羽温声说,“怪那天我朝她发火,和她吵了一架,她一时气不过才走了。她还怀着孕,您也别责骂她了,我带她回去好好与她谈谈,您看行吗?”
“当然!你才是她未来的丈夫,我们做父母的也不好插手你们夫妻之间的事。就是这个婚礼......”
男人的笑脸虚伪中带着一丝讨好,牧羽那一刻心念电转,认真道:“兰伯伯请放心,婚礼会尽快举行。”
男人马上说好,牧羽没有再浪费时间,与兰末一同回家见过她的父母,当晚便带着人回了自己的公寓。兰末的状态看起来很差,苍白着脸跟在牧羽身后进门,默不作声坐在沙发上。牧羽倒了杯热水给她,她抬手接过。
两人对面而坐,一时相顾无言。牧羽先开口:“你爸爸经常那样对你吗?”
牧羽语气温和,兰末似乎渐渐回过神来,终于还是接受了自己被抓回来的现实。
“也不算经常。”兰末嘴唇干涩,喝下点水,低声道:“大多时候他们都不在意我,眼里没有我这个人。但爸爸生气的时候下手会很重,所以我反而常常希望他不要注意到我。"
牧羽问:“为什么骗我说你的父母对你很好?”
兰末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是牧羽最初见到的那个纯真可爱的女孩,此刻她的眼中尽是失望和疲惫:“我说过的谎太多了,哥哥,何况这世上有谁不是戴着面具生活。”
两人沉默良久,牧羽平静道:“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再跑就绝对不可能了。兰末,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
“我们结婚。”牧羽看着她,“你就在我身边把孩子生下来,这对你来说是最安全的。”
兰末深呼吸:“......哥哥,你也知道结婚这种事对我们两个人来说......”
“我知道你其实可以更早就离开,根本不用特意回来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对不对?”牧羽说,“你是想找到我,你还知道用这个方法就能让你和我的父母无论如何都必须要见到我,所以你才这么做。”
兰末定定看着他,后勉强一笑:“牧大哥权势太大,大家都找不到你,我也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
“那你就当我做我在补偿你吧。你这么想要这个孩子,就先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其他的以后再说。”他见识到兰末父亲的可怕,如果让兰末就这样回去,说不定她还会遭到什么折磨。
“哥哥,你都不问我为什么想要这个孩子吗?”
“你不想说,我就什么都不会问的。”
牧羽想了想,说:“不如就当作是朋友之间的结盟,如何?”
兰末终于忍不住轻轻一笑。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目光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两人的亲子鉴定书下来,鉴定报告显示兰末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牧羽的。趁着兰末还未显怀,两家人效率极高,一个月后便安排好婚礼所有事项。由于牧羽身份特殊,婚礼只邀请了双方近亲与一小部分好友,赵梦令甚至面子都不给一个,以公务繁忙为由拒绝到场,因而牧知野也没有来。
婚礼依旧按照牧家的习惯是中式,兰末的腰身还未有变化,穿的是明制的凤冠霞帔,一身大红裙袍曳地,粉面朱唇,艳美不已。她起了大早,精神状态不佳,正在房里补妆休息,等宴席开场。牧羽也是一身红服,衬得他肌肤越发白皙清透,他的身边站着陆豪和霍诗音。
陆豪说:“你不让范恩来,他就在电话里和我们闹,说你不把他当兄弟。”
牧羽随意道:“何必让他大老远跑一趟,等什么时候公司上市了,再喊他来庆祝吧。”
霍诗音小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婚结得也太荒唐了。”
牧羽笑:“我荒唐事做得还少吗?”
“牧羽!”
这时工作人员跑过来:“牧先生!请您与兰小姐就位。”
牧羽答好,对霍诗音说:“以后会和你们解释的,去吧。”
他离开走廊,去里面寻找兰末。内里回廊曲折,穿过一个个房间,大厅的人声渐渐远去,牧羽隐约听到兰末说话的声音。
“......你才是疯了!我只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带着孩子生活,我有什么错?要不是你给我发那封邮件,我也不会想着见你一面......你就这样对我!”
“你以为你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能过什么好日子?一个单身母亲,光是流言就能把你和你的孩子压垮!”
那声音竟是柳姝嫣的!
兰末的声音里含着哭腔:“你除了面子和钱权还想过什么?你从来不考虑我的意愿 ,我都想放下一切了,你竟然还骗我见面......”
“你还小!什么都不懂......”
“这些早就不关你的事了!别碰我......”
牧羽从拐弯处走出来,只见柳姝嫣捉着兰末的手臂,快把她抵在墙上。兰末头顶的凤冠流苏轻晃,两人转过头看向他。
“我找兰末。”牧羽客气道:“婚礼要开始了。”
兰末挣开柳姝嫣,整理好衣服朝牧羽小跑过来,挽起他的手臂。牧羽微笑着对柳姝嫣说:“柳姐姐,我们待会儿见。”
偌大古厅中帷幔轻舞,兰末与父亲走过长长的红毯,司仪也穿着端正的汉服,在悠扬的乐声中念诵祝词。灯光晃过兰末的眼睛,她举着团扇半遮脸,微微抬起脸,有些迷茫看着穹顶一排排大红灯笼,帷幔像垂落的羽翼,在她的瞳孔中飞舞。
她最近总频繁梦见那个冬日里的街边咖啡馆。英国的冬天日夜被冰冷的灰蓝雾气笼罩,老旧的木门被推开,寒意涌进温暖的咖啡馆,一同走进小馆的还有那个她从第一眼见过就再也无法忘记的身影。
“看起来你似乎忘记带卡了。”
“想喝什么?我请你。”
柳姝嫣穿着一身驼色大衣,围一条浅色的围巾,长发利落扎起,一只手揣在兜里,身形修长高挑,站在她的参身边侧过头看她一眼,一双明眸微微弯起,露出点笑意。
在英国念书的那段日子,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父亲将她的手放进牧羽的手心。兰末晃神抬起双眼,与牧羽携手来到台前。灯光照亮一对新人美好的身影,谢鸣捧着一对玉雁上台,由牧羽赠给兰末,兰末放下团扇与牧羽相顾一眼,彼此默契不多作声。
一旁司仪笑念道:“青丝织作双鸳鸯,紫丝绣成双凤凰——但愿新人同燕婉,桃花长春月长满!请二位新人各剪发丝一段,以红绳相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愿祝此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兰末的母亲持一金剪子小心剪下两人一小段发丝,红绳系在一起,收进凤凰紫纹的小袋。诸多礼节走完,两人在司仪的指引下对牧云霆和兰末的父母分别行过礼,宴席才正式开始。两人又换一身更轻便的汉服,回到厅中开始敬酒。
他们要敬的第一桌就是牧汉霄和柳姝嫣这一桌。众人纷纷起身祝贺新人,牧汉霄与柳姝嫣坐在一处,端起酒杯起身。
四人的视线撞在一起,牧汉霄垂眸看着牧羽,又是笑也不笑的一张脸。牧羽倒好生笑着举起酒杯:“大哥,嫂子,以后还须二位多关照,这杯酒我干了,你们随意。”
他刚把酒杯放到嘴边,手就被按下。牧汉霄漠然看着他:“不用。”
男人抬手喝净了杯中的酒,随手把酒杯放在桌上。他这样说,其他人便全都不敢再敬牧羽的酒,只能忙着自己喝了。牧泽驹也在一旁,他心中复杂,全然没想到牧羽竟然一眨眼就结婚了,尽管这是他一直希望的,可当事情真的发生,他又感到分外不真实。
他与牧羽稍一碰杯,说:“既然结婚了,以后就与好好过日子,别再胡闹。”
“是是。”牧羽笑着答应,竟没有反驳他。之后牧羽携着兰末转去别座,一桌人坐下来,牧泽驹感到气氛不太对,身边大哥和嫂子坐下后就一句话不说,这两人不说话,其他人也尴尬。好在过了会儿柳姝嫣便起身告退,说是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忙,这就先走了。
柳姝嫣走后,牧汉霄独自坐着,在这热闹喜庆的宴席中,没由来一股孑然一身的气质。没过多久,他朝牧泽驹要了包烟和打火机,起身离开坐席出了大厅,大概是抽烟去了。
婚礼结束后,兰末实在疲倦,先回了家歇下。婚结得匆忙,婚房也来不及特意准备,牧羽干脆把自己住的公寓收拾了一下,权当婚房来用。晚上朋友们约他聚餐,牧羽换上便装赴约,玩到晚上十点多散场,陆豪还想拉着他侃天,牧羽早上起太早,又忙了一整天,眼睛都快睁不开,把陆豪一脚踹开。
陆豪喝醉了,不依不饶勾着他肩膀:“羽子你放心,等我以后赚了大钱,就把你家公司买下来,我带你回白哈尔湖,围着湖给你建一圈房子,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
“行了行了。”牧羽无奈,把醉得满嘴胡话的陆豪塞进他家车里,与司机打过招呼,这才在另一边找到接自己的车。他刚走过去,费尔从车里下来,为他拉开车门。
他来到车门前,忽地一怔。就见车里坐着个人,西裤裹着长腿,骨节分明的手放在腿上,手腕一块腕表折射光点。
“上车。”牧汉霄低沉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牧羽扶着车门安静了片刻,还是一言不发坐进了车里。车中安静,牧羽偏头看着窗外,看也不看牧汉霄一眼。车平稳行驶,却并不是开向自己公寓的方向,等车已行驶大半截路程,牧羽忍了又忍,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口:“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牧汉霄声音冷淡:“准备了一份礼物祝贺你新婚。”
牧羽语气不善:“心领了,大哥的礼物太贵重,我消受不起。”
男人不为所动:“脾气越来越大了。”
“是你要招惹我发火!”牧羽怒道:“我不回云海,停车!”
“不回云海,你想回哪里?”
牧羽嘲讽:“你该不会忘了我今天刚办完婚礼吧?我有自己的家要回,你......!”
他被霍然从后按住下颚,人几乎倒在牧汉霄的身上。牧汉霄的手迫使他抬起头,两人对视,牧汉霄沉声道:“不过是一场戏,没人把它当真。”
牧羽冷冷道:“戏是假的,结婚证和亲子鉴定报告难道还是假的?”
牧汉霄低头注视牧羽,指腹微微摩挲他的脸颊:“你和兰末在报告上做的那点手脚,骗骗他们兰家那群蠢货刚好。”
牧羽躲开他的手,腰却被有力的手臂箍着,他恼火道:”放开我!”
男人握住他的手,将他无名指上的婚戒褪下,牧羽伸手要去抢,牧汉霄随手把戒指扔到前座副驾驶,声音冷漠:“费尔,把这个扔了。”
前面费尔一怔。牧羽怒:“牧汉霄!”
“廉价的东西,戴着可笑。”
那戒指是牧羽去珠宝店选的。他和兰末都觉得没有必要买太贵,但牧汉霄这样做未免太过分,牧羽倾身要去捡戒指,牧汉霄拖过他的腰,牧羽气红了脸:“费尔!把戒指给我。”
他脸颊透红,细腻的白里生出鲜嫩的色彩,一双碎绿星点的黑眸浸上水雾,生起气来倔得按都按不住。牧汉霄把人压进自己和车门之间的间隙,低头用力吻他,牧羽的唇柔软,咬上去好像还会溢出甜味,亲吻间暧昧的水声在车里响起,牧羽被重重掠夺口腔,被迫仰起脸承受男人火热的湿吻,他喘息急促起伏,抓着牧汉霄的衣服推他,一双脚胡乱踢蹬,牧汉霄一手分开他的双腿压住,埋头吻他的脖颈,喘息与吻声响亮,牧羽被男人炽热浑厚的气息压迫得浑身发软,他狼狈拽住牧汉霄的后脑短发:“不要......费尔,停车!我要下车......呜......”
车已驶入云海,牧汉霄扯了牧羽的上衣,把衣衫凌乱的人按在身下,开口:“费尔,你可以走了。”
他声音平静,含着情欲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威严,费尔一路听着车里的动静始终不回头看一眼,闻言低声说是,把车停进院内,开门下车。牧羽徒劳抓着座椅,被按在车门上吻得迷乱喘息,凌乱的衣衫掩不住里面纤白美好的身体,他发出猫一般可怜的呻吟,整个人快被牧汉霄揉坏了。费尔关上车门,走到不远处站定,像一座沉默的山守在一旁。
牧汉霄的车重而大,从外看车窗里什么也看不见。起初车一动不动,良久后忽然轻轻晃了一下,接着越发频繁起来,幅度渐渐变大。院里四下无人,夜色深深,鲜嫩的蔷薇开了满墙,星星般的小路灯在花中缀连,牵起一片光点。
昏暗的车里情欲如火蒸腾,满是体液混着热蔓延的催情味道。男人粗鲁肏干身下的人,狰狞可怕的粗勃阴茎啪啪在交合处打桩,插得后穴水液横流,穴口通红肿起,一对雪白的臀肉被甩得乱晃。牧羽的腰都快被撞断,后背抵在车门上无处可逃,只能一下一下生挨,他挨不住,被干得崩溃哭叫,手指都快抓破座椅的真皮。牧汉霄上瘾般吸吻他的唇舌,压得他双腿大敞被一次又一次射精,他射在牧羽的胸口和肚子上,牧羽的腿根湿透,浓稠液体从泥泞的交合处流出淌在座椅上。
牧汉霄抱起高潮到发抖的牧羽,提起他的腿弯从后挺进,牧羽躺在他的身上,被进得腰肢哆嗦抬起,张开嫣红的唇发不出声音。牧汉霄吻他通红的耳垂,黑眸盯着牧羽神魂颠倒的脸,牧羽的睫毛上都挂着泪珠,眼角飞起承受不住的绯红,随着每一次深深插入,他都会混乱地喘息、抽气,发出柔软挣扎的吟叫,那柔嫩的红舌抵在齿边,充满湿润粘腻的质感,叫人看上一眼都要发狂,恨不得把他撕碎咽下,全数吞进胃里。
何况他看了那么多眼。
年年岁岁,昼夜凿刻进他的眼里,像荒地上一圈一圈往下的空洞,越往深越热,越往深越黑,到最后声音和视线全都消无。
只有地心深处爆裂喷发的滔天大火吞没一切。